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不冷不热,虽然是在白雪茫茫的冬天。老大院的厂房、塔楼依然是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萧琪一个人走上长长的阶梯,塔顶的积雪足够堆起一个小雪人,萧琪熟练蹲下开始熟练的堆起雪人,手指触碰到积雪,冰凉刺骨,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萧琪忘记了,塔楼上很安静,只有过往的寒风吹过,大大的肚子,小小的脑袋,长长的鼻子,嘿嘿的眼睛,矗立在高高的塔楼顶端,望着远方,萧琪就这样坐在旁边,同样在塔楼上静静的望着远方,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就这样看着远处的风景,老大院没有变,可远处的风景每年都在变化,原来是田地,后来慢慢的建起了房子,再后来变成一座座高楼大厦耸立在远方,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变化,不经意间便是沧海桑田,不经意间便已物是人非,唯一不变的是什么呢?
午饭过后,三人围着火炉又烤起了瓜子和花生,最普通不过的坚果却在这一刻变得美味无比,看着一颗颗饱满的瓜子在火炉上慢慢的烘烤,香味缓缓飘散在空中,小城的冬天凡是有火炉的家庭,基本上冬天都会在闲余时间烤上这样一捧瓜子,随着生活的进步,暖气逐渐取代了火炉,也取代了一家人围着火炉谈心聊天的乐趣,老头儿今天很开心,高兴的炫耀着自己的新手机,也是诺基亚的牌子,但是按键都比较大,适合老人使用,萧琪贴心的喂为老头儿输上了他自己的手机号,顺带着把萧晓静的号码也输上了,特意给自己备注了一个‘乖徒儿’,给萧晓静备注了‘鬼丫头’,不等萧晓静查看,急忙塞进老头儿手里。三人又打了一会牌,当地人非常喜欢玩儿的一种‘红桃5’,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笑闹声不断从小屋传出,直到萧晓静握着一把牌来不及出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萧琪轻轻的把毯子盖在萧晓静身上,杨爷爷也轻轻的下了床,封了炉火,穿起大衣向外走去,虽然老大院早已没有人居住,但是杨爷爷每天都会定时去巡逻检查,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十几年从未改变过,萧琪静静的看着沉睡中的萧晓静,那个小时候倔强又傲娇的小女孩长大了,开始学会照顾人了,昨夜几乎一夜未睡,肯定累及了,依然高高竖起的马尾,白皙精致的五官,从小和颐洋一样都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两人性格差异很大,颐洋像个邻家小妹妹,淘气惹事不娇气,而萧晓静却像个高傲的孔雀,从小就高冷,按萧琪的说法来说就是爱端着,又因为萧晓静他们家是后搬进大院的,所以萧琪从小对这个小女孩就不感冒,也可以说是工人家庭的孩子的自卑心在作祟,看着骄傲如孔雀的萧晓静,总是想要表现的比她还要趾高气昂才不算是落了下风,这也才有了两人斗争的历史,可是斗着斗着,就变成了没有血脉的亲人,像是一种无形的默契,又像是刻在灵魂里的契约。
萧琪轻轻的关上门,来到那座熟悉的塔楼,这个刻着无数回忆的地方,只有在这里才能让自己彻底变得安静下来,就像是这里的风都带着熟悉的味道,太阳缓慢的一寸寸移动,气温也在逐渐下降,风吹过塔楼,衣角被吹起,萧琪轻轻的闭上眼睛,任由寒风迎面吹过,双手迎风张开,轻轻的晃动,想象着自己是一只待飞翔的鸟儿,就这样自由自在的翱翔在浩瀚的天空,无拘无束,无忧无虑,无思无忆,可终是庄周梦了蝶,亦是恩赐也是劫,凡人终究一生也无法跨越囚笼。
看着高高塔楼的那个身影,萧晓静轻轻的走向通往塔楼的阶梯,也许是萧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太专注,也许是萧晓静的步伐太轻,萧晓静爬上塔楼,静静的站在萧琪的身后,看着这个曾经的男孩正张着双臂像是要飞翔,寒风吹过,萧晓静又裹了裹羽绒服,静静的看着远方的风景,没有说话,仿佛一切本该如此,这一刻,世界安静的只能听到来往的寒风声与两人的呼吸声,夕阳西下,不知何时雪人被围上了一条红色的围巾,三个人影就这样静静的矗立在寒风下,望着远方,仿佛又回到了儿时。
郊区得小路上
小城的冬天总是黑的很快,周日的晚课总是学生时代最头疼的事情,告别老头儿,萧琪踏上了送萧晓静上学的路上,虽然多有不乐意,但是在老头儿的压力下,还是不敢废话,屁颠屁颠的送萧晓静去学校,一路上积雪依然很厚,走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吃力,萧晓静是早上回家后,多少休息了一会,就买了排骨和蔬菜来到了老大院,倒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而是每个一段时间都会这样做,老大院的孩子里萧晓静进入是最晚的,可现在除了萧琪和萧晓静已经很少有人回来了,萧琪每次来都是空着手来,甚至多数时候都是翻墙进来翻墙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当然这是他以为的。萧晓静每次来都会提些东西,因为老头儿相当于是她们的亲人,老大院里也有属于萧晓静的那段回忆,忘不了,深刻在灵魂深处的那种,老大院通往一中的路是这个小城最偏僻的路,积雪很厚,很少有车辆路过,说是人烟罕至也不为过,萧晓静以前都是早早吃完午饭就出发,今天也是太累就睡过了头,后来还陪着某人在塔楼上吹了一下午的风,实在是夕阳太美,贪恋红尘的时光太久。
“老头儿的手机是你送的?”寂静的路上总得找点事情打发一下无聊,萧琪这么认为的,他们两人间不和谐才是和谐。
“叫爷爷,没大没小的,小心我让杨爷爷哪天再收拾你一顿”,萧晓静背着书包,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布满积雪的路上,眼神白了一眼某人道。
“得得得,静姐,你这么有钱,要不也送我一部手机,我记你一辈子的好”,某人贱兮兮的说道。
“你早该记我一辈子的好了,哼”,萧晓静头也没回的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那是那是,就凭你昨天救我,只不过你要再送我一部手机,那我不是更得对你五体投地了吗,您说是不?静姐”,想想也是,这丫头脾气虽然不好,但好在昨天还是费心费力的把自己送到了医院的,又照顾了自己一晚。
“那你拜啊,你现在五体投地一个我看看”,萧晓静停下脚步,眼神冷冷的盯着信口开河的某人。
“额,算了算了,小生甘拜下风”,萧琪无奈一笑,拱了拱拳,不知怎么今天完全不在状态,不知道是有愧于人,还是怎么,总之就是完全不似平常两人之间的相处。
“知道就好,小心你的皮",萧晓静冷冷的说道,萧琪选择保持沉默,已经处于下风了,完全没有优势了,也许是越长大越沉敛,看着这高冷的丫头吃力的背着书包行走,额头渗出细密的小汗珠,不知怎得,萧琪有些心疼。
“等一下”,萧晓静听到萧琪的声音,停下来脚步,转过身,还没张口问:干什么,就感觉得身上一轻,萧琪已经把书包从萧晓静肩上取下来放到自己肩上,没等萧晓静回神已经大步向前走去,反应过来的萧晓静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一闪而逝,继续向前走去。
小城郊区的路上,两个身影,在布满积雪的路上缓慢行走,夕阳西下,红色的晚霞浸透整个大地,霎时好看,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不觉间已经走到一中门前得街道上了,路上的学生急匆匆的在向学校走去,道路两旁堆着被清扫的积雪,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很默契的都保持了沉默,这有史以来第一次短暂的和平。
“你那两年去哪儿了?我问了萱姐,她说她不知道,我很好奇”,萧晓静问出了困惑自己心里很久的问题。
“就是在我妈工作得那个大城市里瞎玩了两年,就这样”,萧琪很轻松的说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萧晓静看着萧琪那平静的神情反问道:“别忘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额,骗你有什么意义,再说了,我还能去哪儿”,一句还能去哪?让萧晓静芳心狠狠一颤,眼神也瞬间变得暗淡。
就在两人交谈着快到学校门口时,迎面走来一个帅气的男生,一身蓝色校服,双手插兜,这哥们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大冷天得穿校服瞎晃悠,萧琪怎么看都感觉来人很能“装”,小破孩,不端着能死啊,装什么成熟男主角,萧琪很不耻,这眼神一直在萧晓静身上美没有移动,八成是萧晓静的爱慕者,这种眼神萧琪见惯了,从小这丫头的爱慕者就很多,萧琪也实在想不通这臭丫头哪儿好。心里暗自诽腹的他倒是忘了自己也和其年龄相仿。
“晓静,你来啦,这位同学是?”果然如萧琪猜测的这样,装逼的帅气男上来就装作和萧晓静很熟得架势,热情得打着招呼。
“张泽同学,请以后叫我萧晓静,晓静是我家人对我的称呼,你不合适”,萧晓静毫不客气的说道,萧琪笑着摸了摸鼻子,这丫头果然还是一往的彪悍和傲娇,即使是帅哥也不给面子,要是换成其他女孩早就花痴变恋爱脑了。
“你别生气,都这么熟的同学了,我以为这样显得更亲切,都是同学互相关心而已”,装逼帅气男叫张泽,名字也很帅气,只不过此时怎么看都帅不过三秒,萧晓静没再理会此人,继续向校门口走去。
“这位同学你也是一中的?”,张泽声音里稍带着些怒气,在萧晓静哪儿碰了一鼻子灰,没多少城府的装逼帅气男又把矛头对准了即将迈步的萧琪,萧琪本不想理会的,通常这种时候有萧晓静自己摆平,自己站在一旁不说话就好,免得被殃及池鱼,可显然自己即将要被当成了软柿子了。
“哦,是与不是与你有关系吗?”萧琪背着萧晓静的书包继续想向前走去,可却被一条修长的胳膊挡住了去路,萧琪真是无解啊,萧晓静闻声回头看到萧琪被张泽挡住了去路,也停下来脚步转身向这边走来。
“朋友,不要这么拽好吗?我叫张泽,认识一下”,张泽拦下萧琪语气不容拒绝。
萧琪无奈,这些小孩把戏太过无味了,“张泽同学你好,第一我不想和你认识,还有,晓静是我的女朋友,请你以后别当着我的面‘晓静晓静’的狗叫,我听着不顺服,满意了吗”,泥人还有三分土气呢,这丫一看就是让家里人给惯纵坏了,自以为长相的不差,家境好,天生自带优越感。
萧晓静在听到萧琪那句‘女朋友’时当场就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愣愣的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变得有些张扬的萧琪。
“你,就你也配”,张泽语气冷冷的道,端着的涵养瞬间全无。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以后你最好躲远点,不然我不介意让你们学校再多一个‘草包’,萧琪也看出来了,萧晓静不喜欢这个装逼帅气男,那他萧琪也就无所顾虑了,他本来就这个性格,一贯奉行的就是:敬我者我敬之,欺我者我灭之。
“张泽最好认清楚你自己的位置,我和你不熟”,萧晓静听到张泽的那句‘不配’,怒气顿生,这人怎么这么脸皮厚,自己压根儿和他不熟,虽是一个班的但也没多少交际。
“书包,给我",萧晓静愣着张脸,伸手向萧琪要书包,萧琪赶忙把肩上的书包递了过去哦。
“静静,要不要我帮你背进去”,虽然嘴里这样说,但是还是把书包递给了萧晓静,明显这句话是为了气气某个装逼帅气男。
“你要不怕我们年纪主任找你麻烦,我倒是不介意”,萧晓静一句话萧琪秒怂,毕竟距离闯祸也没过去多久时间,两军对垒打了别一中的脸,这要是再招摇入一中,那还不立马招来年级主任的报复啊,明摆着自找虐,还是不要了。
“那我就撤了,静静要是想我了,就打电话给我哦,等你”,某人说着还不忘贱兮兮的向萧晓静比了个打电话的收拾,虚伪的笑看在萧晓静眼里真想揍他一顿,可看在张泽眼里那是赤裸裸得在秀恩爱啊,而且萧晓静明显没有任何反感,依然是一副冷冷的模样,可这在张泽眼里更不正常。
“要是敢不接我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你”,萧晓静冷冷的回怼道,说完不理会贱兮兮的萧琪转身向学校里走去,留下一个傲娇的背影。
萧琪无奈的耸耸肩,这臭丫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越来越有他那表姑姑的摸样了,他那表姑父即使级别再大照样也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以后还是躲远点为好,莫要招惹这小祖宗。转身看着装逼帅气男那怨恨的眼神,萧琪也是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迈步离去,这种小丑,越理他越来劲。
萧晓静和萧琪的相继离去,直接像是无视空气一样把张泽无视在原地,第一次尝到被无视的感觉,张泽很难接受,怨恨的表情有些狰狞,甚至内心已有些扭曲,帅气的皮囊下有一颗丑陋的心,今天要不是赵佳佳告诉自己萧晓静上体育课一直关注自己,自己也不会这么丢脸,原来是在耍他,这口气不出,我就是不是张泽,寒风下的张泽脸色越来越狰狞,赵佳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故意得一句话会给自己有引来祸端,所以说害人之心不可无,不然终了只会自己咽下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