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群山已经支离破碎，树木折断，草芥磨灭，一颗颗石头早已化作齑粉，仿佛从未存在过。
废墟之上。
周瑾散去了所有，归于平静。
他本可以直接斩杀罗然，又或者将他重创，直至无法站起来，但在对战中，突然听到叶明夜的传音。
“不要杀他，有灵谷的大人物降临了。”
“一直压着他，我来帮你找出。”
周瑾惊。
还未开战之前，他里里外外都排查了，并未发现有王道的气息，不曾想，自己遗漏了。
唔！
或许不是遗漏，而是无法感知出来。
不远处罗然张口吞下灵丹，正襟危坐于此，极力恢复自己，他不服气，他也不相信周瑾能预料出他所有的修行。
清风呼呼吹来，弥漫于这片战场上的尘埃，以及种种战斗余波逐渐散去了。
天地恢复清明。
“为什么不直接斩杀？”赵光义紧皱眉头，很是不解。
“或许是因为忌惮灵谷的强大。”
“好像有道理。”
“但是？他在等罗然恢复。”
既然忌惮灵谷的强大，不敢斩杀罗然，那便将其重创，直至无法站起来就好。
如此一来，这一战他便赢了。
可偏偏周瑾没有这样做，所有人不解。
很快……
十来分钟过去，罗然无愧于绝世天才，自身的恢复能力很强大，到现在已经回到巅峰状态。
他冷冷的注视着周瑾：“这一次，我要将你打趴下去。”
战意再次爆发。
他没有运转古法神通，而是斩出了可怕的剑道。
但周瑾同样有剑道，而且捭阖剑道远比他的还要强大，天地分清明，刹那间开合。
剑芒呼啸而出，似要破开这片天空与天地。
一瞬间，与罗然的剑道碰撞。
又是一瞬间，捭阖奥义极致爆发，燃烧，若远古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了前方的剑道。
“你不擅长剑道。”周瑾开口，随即，斩出第二剑直接重创了罗然。
他的躯体狠狠砸飞出去，足有数十里，大地掀起尘埃，轰隆隆作响，殷红鲜血一路撒过去。
众人发呆。
周瑾散去剑道之意，屹立在废墟上，再次开口：“我再给你时间恢复。”
莫莹莹：“引以为傲的古法神通，皆无法抵挡五岳，他居然妄想用剑道打败五岳？”
李沁园：“他会走吗？”
莫莹莹：“不会！”
一个高傲的天才，一个从未有过败绩的天才，是不会允许自己输在一个自己都看不起的修者手里。
尤其是这个修者，体内修行残缺，来自于破败不堪的旧土。
灵胎之路更是毫无希望。
输了！
对于罗然而言，打击太大了，所以，他不会走。
又是十来分钟。
罗然张口咆哮，乱发飞舞起来，他捏着指印打出一道道莫名的力道，他在施展阵法。
一座可怕的杀阵，凭空出现。
他犹若蛟龙扑向周瑾，携带杀阵。
但结果没有任何意外，杀阵被破，他第三次被周瑾重创。
“你还要战吗？”周瑾看着他。
深坑中。
罗然浑身淌血，面容惨白无比，双目也有血丝，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脑袋中则是一片空白。
他又败了，第三次。
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家伙的修行，明明如此残缺，并不完整。
他才太虚六重天啊！
哪怕自己压了境界，本身屹立在太虚巅峰，一些技巧，以及对道法的感悟，也远比他要深厚。
为什么会输？
他慢慢的挣扎起来，大口喘息，充斥着血丝的眼瞳死死盯着周瑾。
他不甘心。
“我灵谷天才，自修行至今从无败绩。”
“我怎能输给一个旧土修者？”
“我怎能就此倒下？”一张口，吞噬了七八颗灵丹，那张带着血迹的面容是如此的倔强。
短短几分钟内再次恢复到巅峰。
只可惜，第四次战败接踵而至，没有任何意外，他的躯体留下了三四个可怕的血洞，一直在流血。
周瑾又道：“还要战吗？”
第五次！
周瑾开口：“还要战吗？”
第六次！
周瑾继而开口：“还要战吗？”
双方对战到现在，周瑾的状态越来越好，对于自身的“经文”理解愈发通透，还有捭阖剑道，破晓五式等等。
反观罗然已经乱了，他早已失去了判断，如若一头没有灵智的野兽，只剩下战斗本能。
看见不远处的敌人，一次又一次冲过来，试图将周瑾撕裂。
“你不是我对手。”
“你打不过我。”
“现在不是，未来以后也不是。”
“当然了，你若想与我大战，尽管来……”
“我给你时间追赶……”余波萦绕的废墟之上，一袭白衣的周瑾静静的说着，目光很是恬静。
所有在场的修者，包括那些天才，听到这番话心头不由的震动。
再看看不远处他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一个恍惚，仿佛被周瑾打败的人是他们自己，而非灵谷的天才。
周瑾轻描淡写的言语，亦如一座座大山压在他们心头之上。
五岳要逆天了。
五岳要崛起了吗？
五岳竟如此可怕。
他不是残缺的么？
从容，自信，恬静，似历史中的少年大帝，将他自身的无敌展现的淋漓尽致。
连同莫莹莹看了都产生错觉，我不是他对手。
“不可能……”罗然圆瞪着大眼：“没有人能打败我。”
“我是灵谷的天才，数万年难得一见的天赋，我甚至能超越任何一尊体质。”
“没有人能打败我。”
“你也不行！”他咬咬牙，欲要掏出灵丹恢复，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灵丹了。
想要强行运转古法神通，奈何自身太虚弱，气海耗尽，干涸，陷入枯竭状态，早已没有了灵力。
颤抖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一个恍惚摇摇曳曳便要倒下去，似行将就土的老人家。
满头发丝凌乱不堪，衣衫破破烂烂，沾染了自己的鲜血。
糟了！
我没办法战斗了。
要输了吗？
罗然窒息。
而事实上，第五次对战的时候，他便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打败五岳了，他心中的高傲，心气，道心，正在一点一点的粉碎。
到了现在，他再次注视周瑾的时候，内心深处居然产生了恐惧感。
察觉到这一微妙的变化，罗然慌得不行。
“师兄……”灵谷弟子再也看不下去了，几步冲入战场。
“滚开。”罗然怒吼：“我与五岳一战，谁也不准插手。”
“你已经输了。”周瑾开口。
“胡说八道。”罗然愤怒得像是一头公鸡，眼睛瞪如铜铃，努力撑着虚弱的身子，开始运转气海，开始演绎术法。
然而……
他再也无法运转气海，也无法演绎术法，那些僵硬而迟缓的动作，在旁人看来是如此的可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