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外婆去世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通知我?”
夏恩浅表情一瞬结冰,“听说?我倒是有点好奇您是听谁说的了?”
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的事,能这么快传到那边,不如直接说他是收到了准确的消息。
曼妙的身影移步窗前,望着远处繁忙的街道,从腹腔中发出一阵低冷的笑,“她瘫了三年也没见您去看一眼,通知您做什么,你是打算去前岳母坟前再做一次大孝子,还是给我那个死去的妈再做一次好丈夫?人在做天在看,夏鸿,在活人面前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夏鸿被她这一通讽刺噎的冒火,语气微沉,“浅浅,我不是来跟你翻旧账的,老太太既已去世,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才是你亲爹,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外人总是和我作对的…”
外人?
夏恩浅不想听他这些废话,俏脸冷若冰霜,不耐烦的打断他,“你到底来找我有什么事?我很忙,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夏鸿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和缓下来,像极了为女操心的老父亲,“家里的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你最近搬回来住吧,你外婆去世,你也不小了,总是一个女孩子在外怎么行,你也该为自己的未来做做打算了。”
搬回那个家?
夏恩浅听着,冰冷沉寂的眸子动了动。
半晌,她对着窗外碧蓝天穹无声地笑了,笑容凉薄带刺,“是啊,是该好好做个打算了……那您安排吧,我找个时间会回去的。”
不等那边回话她就一把挂断了电话,生怕自己再听一句就要吐出来。
她从十八岁上大学后就搬出来住了,这么多年,倒是现在关心她是一个人了。
……
晚上加班到七点,夏恩浅开着车绕回了东郊花园。
保姆看见她进门,很惊讶,一如既往的热情恭敬,“太太,您回来怎么也没提前说,吃饭了吗?我现在给您做。”
夏恩浅没什么情绪,“不用了,我回来拿点东西,等下就走。”
保姆一怔,笑着挽留,“都这么晚了,您还是别走了,我现在就让人给您收拾房间,很快就好。”
她不清楚两口子是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平时家里就冷冷清清的,但也没见两人吵过架。
在家里分房住也就算了,怎么还闹到分居呢?
夏恩浅没再多说,鞋子也没换,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上次出去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带。
差不多十分钟后,她提着一个箱子下来了。
保姆本来带着女佣都打算上去了,见此,只得待在原地干着急。
“太太,先生应该快回来了,您不等他了吗?”保姆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
夏恩浅走到一楼,将箱子放在地上,唇角一翘,很美,却疏离,“一点小事,用不着打扰他,他回来后,跟他说一句我回来过就行。”
笑话,她本就是挑着他不在的点来的,为什么还要等。
他比她忙,平时回来都很晚,她就猜测他现在应该不会在家。
原地立定两秒,气质干净优雅的女人说完,不带一丝留恋的朝着门口走去。
“太太……”
保姆很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她头也不回,只得作罢。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声响。
夏恩浅脚步微顿,缓缓抬头,看见门外出现的挺拔身影,瞬息间的怔愣,眼底掀起阵阵波澜。
还真是……巧啊。
不想什么来什么。
男人驻足而立,胳膊上挂着西服外套,笔直英挺,又透着说不出的孤寂清冷。
昨夜的记忆潮水般涌来,夏恩浅脸色有些难看。
她很难将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和昨晚那个恶劣至极又毫无底线的禽兽联系到一起。
四目相对,他眼神很冷,她眼里也同样不见温热。
半晌,夏恩浅侧了侧身子,让开位置,语气淡下去,“我回来拿点东西。”
保姆见状,识趣的带着佣人的回避。
商颂走进屋,路过她时,停下,低头看着她,眼色凌厉,“夏恩浅,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想把这里当酒店,你也可以永远都不用再回来。”
夏恩浅心中一沉,想起他曾经发下的话。
不用再回来……离婚,然后像情妇一样跟他纠缠,直到他厌弃为止。
昨夜之后,她已无法再怀疑这男人话里的真实性。
尽管满腔愤怒,她还是扬起脸努力扯出了一个微笑,端着冷静的姿态,音色柔软清晰,“商颂,离婚的事,除非你主动要求,我不会再提了,但我想去哪,想做什么,既然你以前不管,那么以后也不用管,我还是你太太,这里我当然会回来住,至于你,还像以前一样,有需求联系我就好了,别的不说,作为妻子,这点我有义务满足你。”
时至此时,她已经不在乎婚离不离。
她要的是当断即断,牵扯不清的感情才最是煎熬。
既然管不住他,她选择和自己的心和解,稳住自己,重启生活。
商颂笑了下,俊脸上却分明写着露骨的嘲讽。
屋内冷清,却不及他身上散发的半分寒意,连同空气都逼仄起来。
笔直的身形屈尊似的微微低首,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她的下颚抬起,“作为妻子?夏恩浅,你要是不提这个,我还以为你在致力于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免费的ji—女,正努力发展随叫随到的业务,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勉强自己,婚离了,还能多个糊口的饭碗,男人在床上花点钱,总不至于太小气。”
一句话犹如利刃在夏恩浅心上割开了一道血口。
她暗暗咬紧牙关吞下屈辱,承受着,指尖攥紧行李箱的拉杆。
皎洁的眸子对上他漆黑的眼,夏恩浅忽然露出娇娇笑意,“商大总裁都能把自己比作嫖―客,那我做个免费的ji―女又能怎么样?况且,经过昨晚我发现,商总也可以拓展一下业务。”
她用力掰开他的大掌,踮起脚尖,将脸靠近他耳畔,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温柔吐气,“你这做―鸭的潜力也不错,tone老板要是亲自下场陪客,我铁定带着姐妹去捧场。”
商颂,“……”
明明是故意嘲弄,但她语气很软,嗓音也很柔,不见丝毫怒火,反而像撒娇一样。
呼出的热气灼烧着商颂耳下最敏感的肌肤,轻飘飘的就勾出了昨夜在他身下艳丽绽放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