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孤成全你,你就等着吧!”他咬牙道。
最后,太子冷哼一声,气冲冲地一挥袖子:“咱们走!”
说着,他带着一众手下离开了镇国公府。
太子离开以后,整座镇国公府都笼罩在了一片阴云中,宾客们再也没有心情留在这里继续参加宴会,于是纷纷告辞而去。
不出半日,关于镇国公府二房沈远被太子殿下抓到罪证的事,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成为了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口中的谈资。
无数人围在镇国公府门外指指点点,对沈远评头品足,连带着整个镇国公府也被人骂上了。
从古至今,老百姓最恨之入骨的就是贪官污吏,这沈远虽然还没有被定罪,但十有八九是真事了。
大家伙儿围在镇国公府门外,又是扔烂菜叶,又是吐口水唾沫的,直把昔日干净威风的大门给糟践成了不忍直视的垃圾堆。
大房的人却不仅没有阻拦,反而缩在府里暗自窃喜,任由别人在府门外吵闹不休。
反正别人骂的是沈远,是二房,跟他们大房何干?
他们大房是白莲花一朵,是被牵连的无辜者好么?
而太子离开以后,果然很快就派了刑部的人,来到镇国公府捉拿沈远。
“夫君……”谢氏哭得梨花带雨,目光中含着浓浓的担忧。
最近发生的事接二连三,已经让她心力交瘁,现在家中的顶梁柱也倒了,这叫她如何是好?
而且刑部里的人恶名远扬,可谓是无人不知,自己夫君这一去,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折磨!
“娘子,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咱们的女儿。”被戴上了镣铐的沈远,赶紧柔声安慰着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难道你忘了昨天晚上,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谢氏听了这句话,立刻止住了哭泣。
昨天晚上,夫君对自己说……
“快走快走,赶紧的,别浪费时间了!”刑部的人一左一右地架着沈远,不耐烦地喝止道。
太子殿下可是特意交代过,这沈远的案子要尽快地走完流程,然后将他下进大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如今可耽搁不得了!
沈远又不舍地看了一眼被碧珠抱在手上的沈初初,却发现她正仰着脸儿直打呼,睡得香甜无比。
哎,这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沈远哭笑不得,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被刑部的人给带走了。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时,沈家二房里的气氛一直低沉得紧。
碧珠给心情不郁的谢氏端来了好几次饭菜,都被她以没有胃口给拒绝了。
看着床上兴致勃勃地说着“婴儿语”的沈初初,谢氏的一颗心却惦记起了身在刑部大狱中的夫君来。
沈远一辈子循规蹈矩,与人为善,却偏生受到这无妄之灾,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瞎了眼,存心为难他们沈家二房!
虽然昨天晚上,收到刑部的人第二天就要上门的消息后,夫君叮嘱过自己,说他不会遇到很多麻烦,只要熬过几天就好。
他让自己把心放进肚子里,好好儿在家照顾孩子,安心等待自己沉冤得雪,回到家里来。
可是在事情真正发生以后,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心急如焚,根本就淡定不下来!
然而,就在她感伤着的时候,耳边却又突然冷不丁地传来了一声糯糯的话语:【哎,可恨至极的大房,明天就要突然闹分家,将咱们二房赶出府去了。】
【为了留下娘亲的嫁妆,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呀!】
谢氏的脸色顿时大变,一双美目瞅向了床上的小豆丁。
刚刚,她又听见了自己女儿的心里话,她说……大房要赶走他们,还要谋夺自己的嫁妆!
这……女儿传达给自己的讯息,应该不会错了,如今大房果然要趁着沈远不在,急着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想到这里,谢氏不禁咬了咬牙,再在也顾不上伤感了。
她要保住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业,静心等候丈夫归来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谢氏立刻起身,冷冷一笑:“碧珠,巧翠,打起精神来!”
“咱们房里的所有人,今儿晚上……可都睡不了觉了!”
既然大房的人看他们不顺眼,又成日肖想自己的嫁妆,那就让自己来好好地“成全”他们吧!
碧珠和巧翠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她俩齐齐上前,听候自家夫人的吩咐。
很快,沈家二房里里外外都生起了烛火,将此处照得亮如白昼,从主子到下人,大伙儿全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只不过,在谢氏井井有条的指挥与防范下,二房这边的动静丝毫都没有被传出去。
而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正趁着夜色,马不停蹄地往镇国公府的方向奔赴而来。
他,正是沈远的长子,沈端。
沈端本来在京城另外一头的书院里念书,每个月才有三天的休沐之日,平常都是住宿在书院里。
妹妹出生的时候,他十分欢喜,却因为应付考试不能回家,所以只好用课余时间,给妹妹雕刻了一个漂亮的木娃娃托人送了回来。
现在,那木雕娃娃还被谢氏放在自己女儿的摇篮边上,让它替哥哥看着妹妹呢!
不久以前,刚考完试的沈端竟然收到了沈远下狱的消息。
惊慌之下,他赶紧向学堂里的先生告了假,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镇国公府。
此时,天已大亮,镇国公府正门也打开了。
忧心父亲的沈端毫不避讳众人目光,郑重地跪在了国公府的大门口,求见老太太。
在魏氏的搀扶下,老太太拄着拐杖从府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的台阶上。
她的脸上,没有半分见到自己孙儿的欣喜。
没办法,沈端毕竟不是镇国公的儿子,跟自己在血缘上面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庶子的庶子罢了,她看一眼都觉得不耐烦!
“你这是干什么?”老太太瞥了沈端一眼,冷冷地发问。
沈端向她磕了一个头:“孙儿请求祖母,看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庇护二房妇孺,并想办法救回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