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护龙秘卫的都尉阔步站在养心殿的大殿上。
赵崇远在皇宫有三卫三营,总计一万两千人。
乃是赵崇远登基这二十年来,花费了巨量的心血特地打造出来的一支队伍,和建章骑营一般,受其直接领导,对其也是绝对的忠心。
此刻养心殿宽阔的大殿上,一名穿着护龙秘卫铠甲的甲士在拿了王力士给予的通行信物之后,快速的向着养心殿深处,赵崇远所在的位置跑去。
“来了。”
见着这名甲士跑来,赵崇远眸光微抬,看了其一眼。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快速的从袖子中取出一个以朱砂封口的信件恭敬的递了上去。
拆开信封微微看了一眼,随后便放在一旁,对着面前的那名甲士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去将御史大夫,杜陵叫来见朕。”
那名甲士闻言,立即向着养心殿外面跑去。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
赵崇远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细长的指尖富有节奏的在案牍上轻轻敲打着,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眼前的如雪花般高高堆起的案牍。
以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
“小子,好好看,好好学,你老子教你怎么对付对手。
看仔细了,明天的早朝会变得很精彩!”
……
天牢。
阿冰一脸茫然的走了出来,冷若冰霜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古怪之色。
不过虽然去了一趟天牢,也见到了赵定,但她却终究没有打扰。
而是脑海里面在思索着,赵崇远的用意。
赵崇远是将赵定打下了牢狱,可赵定在牢狱中的待遇,却压根不像是坐牢的人,反倒是更像是一种保护
陛下这分明是在保护赵定,将所有的压力扛在自己的肩上。
这段时间,他让赵定待在牢狱中,不让任何人去打搅赵定,这分明不就是对于赵定的一种保护吗?
这是在钓鱼吗?
还是什么?
阿冰不解。
外面弹劾赵定的奏折已经快翻天了。
赵崇远不可能不知道,因为每天都有无数的奏折飘向养心殿。
有朝野的,也有各地士族的。
还有不少不明真相,但却被煽动的老百姓所写的万民血书,这些都汇总在一起汇聚到赵崇远的案头。
可以说,如今朝野内外,在那些有心人的利用下,鼓动下,早已汇聚出了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一起弹劾赵定。
这件事若是处理得好还好,若是处理不好,那稍有不慎就是社稷崩塌的危险。
尤其是眼下还处在和北梁和大虞开战的关头。
更是要以维稳为主。
可偏偏就是如此,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家那位陛下似乎还想着庇护赵定,就是手中已经有的一张牌也并未打出。
这一点是她最不懂的地方。
若是将李成虎的罪名公布就算不能彻底的抵消赵定这边的压力,但至少也能消减一部分民怨。
这是她都明白的道理,可赵崇远却依旧坐着不动,仿佛在等着事态发展的更大一般。
她不相信一个执掌了大乾朝局二十年的皇帝会看不出这些,如今之所以没做,只有可能是赵崇远还在谋划着更深的事情。
可他又在谋划着什么呢?
这一点她不得而知。
但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当朝的这位陛下似乎对于有着非同寻常的看重,否则也不至于就是打入天牢,也如此厚待了。
但同时阿冰也不解的一点就是。
赵崇远究竟是打算以何种方式力挽狂澜。
但想了想阿冰又是摇头一笑。
这些事,显然不是她所能考虑的了。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
这位燕王爷似乎在自家那位陛下心底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否则的话,也不至于特地将其打入天牢,又以另外一种方式进行保护。
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天牢大门。
只怕就是那位燕王也不清楚自己在当朝那位陛下心底的地位。
阿冰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她自己的猜测,如果是真的
阿冰有点颤抖,脑海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莫不是陛下真的打算废储易位?
为那位燕王扫清上位前的阻碍???
这未免也太疯狂了吧!
……
回到宫里。
青雉看着阿冰走来,便急忙问道:“阿冰,殿下如何?”
阿冰看了一眼青雉,脸上再次浮现出往日的那副清冷模样,走到小院的树下喝了一口水之后,便再次抽出长剑在树下舞动。
青雉瞥了阿冰一眼,突然笑道:“嘻嘻,我明白了,你见到了殿下,而殿下眼下也是安全的,而且你看出了陛下的一些安排,而殿下也不会有事,所以你才会安心练剑,对吧。”
阿冰没说话。
依旧在静静地舞剑。
青雉的脸色忽然一垮,哭丧着脸看着阿冰道:“哎呀,你倒是说嘛,你这啥都不说的,总是吊着人胃口,人家难受啊。”
阿冰看了一眼青雉,张了张嘴,有些吃力的说道:“如如果我我说陛下是在保护殿下你信吗?”
“什么?”
此话一出,青雉悚然一惊,不敢置信的道:“都将殿下下狱了,还保护?阿冰,你莫要和我开玩笑。”
阿冰摇了摇头,依旧有些吃力的道:“我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明白陛下的打算但明明天早朝的时候,你你就知道了。”
说完,阿冰便不再搭理青雉,继续在树下练剑。
看着阿冰如此,青雉忽然一笑,走上前一把抱住阿冰,学着阿冰的语气,结结巴巴的道道:“阿冰其其实你说话的时候,挺好看的”
锵的一声!
一道清脆的剑鸣声响起。
还未等阿冰长剑出手。
青雉便已经跑远了。
小院内,只留下青雉那带着玩味的声音:“阿冰,你又变大了呦。”
小院内。
阿冰站在原地,听着青雉刚才的那些话,白皙的小脸不由得变得通红!
但眼底却是透露着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