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里大学肯定是稳当的。”中午,唐昕对白禾如此说,“网上的志愿填报专家,看了你的分数,都推荐你报这所学校。”
白禾用牙签穿好了切块的哈密瓜,皱眉说:“妈,你要是再说砖家推荐,我都不敢报了,网上的砖家都不可信,都是骗钱来的。”
“好好,你不信网上的专家,那言译的话总没错吧,北里大学还是他推荐给你的呢。”
“哼,我要是落榜复读了,言译必须负责!”白禾故意说,“陪我一起复读!”
言译切了西瓜和火龙果拼盘,递到唐昕面前:“好,我答应你,会负责。”
虽然白禾是开玩笑来的,但他语气似乎很认真,唐昕连忙说:“那可不行,你让人家理科状元陪你复读,你多大的脸呢。”
白禾撇撇嘴:“其实,还是担心落榜。”
“北里大的风险,比港大低很多。”言译说,“你连港大都想冲,北里大反而畏畏缩缩?”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好吗。”
唐昕说:“明天是志愿填报最后一天了,你考虑好了吗,就填北里大学?”
“嗯,考虑好了。”白禾斩钉截铁地说,“就冲他们的海景楼宿舍,拼了!”
“海风吹着,那得多潮湿啊,被子衣服可要勤换洗,你这丫头,你还不会洗衣服呢,这可怎么办。”唐昕操心地说,“宿舍有洗衣机不?”
“可能…没有吧。”
“那这个假期,好好在家学洗衣服!真是的,出去读大学就是大人了,这些基本生活技能也要学会,读大学了可不像在家里,脏衣服往篮子里一扔,就有人帮你洗的干干净净。”
白禾转头问言译:“我们俩的学校是互通的哦,宿舍楼挨得近吗?”
言译:“看了一下地图,不远,五分钟能到。”
唐昕严厉地说:“你还想叫你弟弟给你洗衣服!白禾,能有点儿当姐姐的样子吗!”
白禾无辜地说:“姐姐,不都是这样当的吗?”
言译只是笑,心里漾了许多幸福。
“你们的宿舍也是在海边吗?”白禾好奇地问言译。
“不是,你们学校正好挡在了医科大前面,我们看不见海。”
“哈哈,那我还对不起你了,挡着你们看海了。”
言译:“请不要带着炫耀的性质道歉。”
白禾东倒西歪地笑了起来,言译递给她一块烤红薯,很贴心地切了一半。
因为她吃不完整个,剩下半个,他自己吃了。
唐昕最喜欢午后跟一双儿女相处的时光了,脉脉温情,轻松愉快,她笑着说:“一桩大事也总算了结了,不过啊,我刷短视频看到,大学里面有些学生借网贷,甚至还有女孩去搞什么luo贷,白禾,你可千万不要上这种当啊,妈妈不在你身边,你要时刻留心啊。”
白禾很无语:“妈,你不要去看那种短视频嘛,你越喜欢看,大数据就越会给你推
荐类似的,看多了,你就觉得好像大学生都去借网贷了,这只是极少数的个例。”
“但总有人上当吧,说明还是有人受骗吃吃亏的。”
言译连忙说:“阿姨,我盯着她,不会让她吃亏。”
“幸好还有言译在,你可要把你姐姐看好了,不要让人欺负她,骗子,还有些不怀好意的男同学,我可把白禾交给你了。你们姐弟俩有商有量的,每天都要见见面,听到了吗?”
“嗯。”
下午两点,白禾跟言译去学校机房进行志愿的填报。
其实,家里和网吧都可以登录填报志愿,但同学们更倾向于去学校机房,因为机房里有好些个老师现场指导填报工作,避免出错,毕竟这可是人生大事。
学校机房的电脑需要排队使用,有的同学在填报的时候还在纠结选哪个学校,根本没想好,就导致耗时过长。
但这事儿呢,也不能催,毕竟关系到未来,所以排队的同学只能耐心在走廊里等待着。
白禾注意到,言译似乎有点焦灼,虽然他表现如常,但额间还是渗了一层细密的汗,时不时看看手机时间。
怪事情,连高考都不紧张的家伙,填报志愿的时候居然会紧张。
白禾用手背擦了擦他的汗,言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躲闪。
“怎么了?紧张什么。”她问。
“没。”
“你看你,汗都出来了。”白禾继续踮脚给他擦汗,这下子言译不躲了,闭上眼,任由她细腻的手背轻轻擦拭了他的额头。
手上的汗,她全揩在了他的衣服上。
塑料姐姐一贯的作风了,言译也不计较。
“别紧张啊,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马上就轮到我们了。”
“嗯。”
言译只是希望这件事尽快尘埃落定。
系统迟一分钟提交上去,她就有改变主意的风险,祁浪是她喜欢了好多年的人。
言译问她:“为什么改变主意不去港大了?”
白禾背靠冷冰冰的瓷砖墙壁,沉声说:“不想一直在他后面追了,想着,隔得远一点,也许会比较放得下。时间和距离是治愈一切的良药,我决定要忘记他。”
“真的,还是说说而已?”
白禾斩钉截铁说:“那天见了黎漫,看到她的状态,一下子就警醒我了。那是我最不愿意成为的样子,为了一个人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明明,我自己也很优秀,为什么总要追着他跑。所以那天晚上,我就跟他说了,我不填报港大了。”
“你跟他说了?”
“嗯,说了,松了一口气。”
她是松了一口气,但言译似乎更紧张了。
终于,轮到他俩填报志愿了,俩人进机房使用同一台电脑,白禾先填报,言译帮她严格把关每一步,从输入身份证准考证登录系统,到学校和专业代码的反复核对,再到二三志愿的选择,直到最后一步点击提交。
随后,言译也熟练地填报了北里医科大学。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他们要一起上大学了。
……
整个暑假,都是白禾跟言译两个人度过,祁浪没再回来过。
看他的朋友圈,他似乎和几个友人在环游世界,昨儿还在巴黎铁塔,今儿又到了威尼斯水城…
朋友圈里的照片白禾都戳开来看,有时候也会看见他的身影,但不多,都是朋友无意间用相机将他拍下来。
有一张照片是金字塔的背景,祁浪戴着黑色口罩,布料撑起了他挺拔的侧脸轮廓,半张脸都被遮住了,眉骨之下是一双深邃漂亮的眸子,看起来分外嚣张。
大片的火烧云笼罩着壮丽巍峨的金字塔,成为了那个骄阳灿烂的少年最浓墨重彩的背景色。
白禾给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几天后,她收到了一份来自海外的礼物,一盒精致昂贵巧克力,一张沙漠夜空、星辰闪烁的明信片。
明信片上有一行手写的拉丁文字——
Peraspera,adastra。
白禾上网查阅了翻译软件才弄明白,翻译成中文的意思就是:循此苦旅,以达星辰。
她很喜欢那张明信片,珍藏在了手账本里。
而他们三个的友谊,似乎就此散漫了。
虽然存在,却像尘埃淡淡,漂浮在空气中。再不似当初那般…斗转星移、日升月落的笃定感。
或许长大的意义,就是学会别离。
暑假期间,白禾跟言译合作,共同找了一份工作,在一个豪宅别墅家庭里帮忙带六岁大的富二代小朋友。
白禾负责陪小朋友玩耍,言译负责给小朋友补习功课。
因为言译闪闪发光的理科状元身份,所以谈下来一个假期十万块的补习费,先交钱后上课。
有钱人家也确实大方,很爽快地转了账。
言译也尽心竭力地帮小孩补习着,没成想,小半天不到,俩小时,人家富二代小朋友就感觉枯燥了,哭着闹着不想学习,只想和白禾姐姐一起看动画片。
以至于他看见言译,就把他推出家门,死都不肯学习。
没办法,溺爱孩子的家长只能跟言译道歉,补习取消,课时费退一半。
于是言大状元两个小时含泪挣了五万块。
白禾深深感慨着,自己每天陪小朋友看动画片,逛游乐场,结果…还没言译一个上午赚得多呢。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啊。
八月初,白禾跟言译都收到了各自大学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鸡飞狗跳的暑假生活临近尾声,开学的日子渐近了。
【梁山聚义三人组】小群里,白禾给祁浪发了消息——
Lily:“@7,回国了吗?”
兴许是设置了特别提示音的缘故,他回得特别快。
7:“就这两天了
,你们什么时候开学?”
Lily:“下周三,我跟阿一就要出发去北里了。”
7:“这么早报道?不是还有十几天。”
Lily:“待在家里也很无聊,提前去学校,可以在周围逛逛。暑假我们都没出去过,兼职赚了点钱,就想出去旅旅游什么的。对了,国外好玩吗?”
7:“还行,就那样。”
……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话了。
她和祁浪聊天的时候,言译大部分时候也不会加入进来。
他们三个的关系似乎在渐渐淡去,以后可能也会越来越淡,白禾要适应这一点。
祁浪身边永远不缺热闹,他不会寂寞的。
终于,到了要出发去北里的日子,白鑫诚开车送他们来到了高铁站,夫妻俩将白禾言译送到了入站口。
言译接过两个大箱子,白禾牵着他的衣角,俩人回头跟父母道别。
“阿一啊,照顾好小百合啊。”唐昕竭力忍住泪水,挥手道别。
白鑫诚却说:“白禾,你别总使唤阿一做这做那的,欺负人家老实,你这个当姐姐的也要照顾他啊。”
“他才不老实嘞!”白禾反驳,“我才是被他欺负的那个人好不好。”
“好了好了,快快进站吧,别磨蹭了。”
白禾跟爸爸妈妈最后一次拥抱,眼睛也有些泛酸了,竭力忍住眼泪,觉得哭起来有点孩子气。
检票进站之后,朝着站台通道走去,最后一次回过头望向爸爸妈妈,妈妈靠在爸爸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白禾不忍再看,回头时眼前一片模糊,几乎哽咽了起来。
长这么大,从没离开过爸爸妈妈身边,可幼鸟也终有离巢的一日,白禾感觉自己正朝着成年人的世界迈步。
她必须勇敢坚强,昂首阔步地向前走。
言译拎着行李箱,腾出一只手牵住了她。
略带粗砺的温暖手掌覆上来,白禾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般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幸好,身边还有言译。
她不是一个人在长大,言译陪着她一起长大,所以她根本不需要畏惧任何事。
言译提着两个行李箱子上了车,拥挤的人群中,他还怕她走丢了,不住地回头说:“你牵着我的衣服。”
“跟着呢。”白禾说,“不会丢的,又不是小孩子。”
“现在开始,我就得拿你当小朋友。”
“我是你姐,懂不懂长幼有序!”
两人找到了对应的座位,并不挨在一起,两人的座位位于车厢的最前部,靠着窗相对而坐,中间有个小桌板。
言译皱了皱眉,检查了车票。
二等座车厢的位置基本都是并行朝前,偏这四个座位两两相对,他和白禾一起买的车票,居然没能坐在一起。
好在相隔也不远。
言译将两人的行李箱抬上了头顶的架子,这时,中
排座位有几个打扮清爽、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偷摸地打量着言译,低声窃语。
有个胆大的短发直刘海女生,走过来,对言译绽开甜美的笑容:“小哥哥,能不能帮我们也放一下箱子呀?”
言译没应声,沉默地扛起了她手里的白色行李箱,放进了行李架上。
处于人堆里,白禾才发现,言译这小子真是惹眼的。
无论是肌肉蓬勃高个儿身材,还是清隽帅气的五官,人潮中无疑于鹤立鸡群,惹人瞩目。
难怪会有小姐姐主动找他寻求帮助,就一般的普通男生,想对漂亮女孩献殷勤,人家都不乐意找上来呢。
“真是太谢谢了!”短发直刘海女生热情地向言译道谢,“多亏你了。”
“不用。”言译平静地说。
显然,这个女生并不满足于此,又问他:“你看着是大学生吧?去北里上大学?哪个学校啊?”
“北医科。”
一听北医科,短发直刘海女生眼睛更加发光了,要知道北医科今年的录取分数线,丝毫不会比清北低多少,国内医科大的顶尖院校了。
本就英俊漂亮的大帅哥,身上又多了一圈学霸光环,还不秒杀全场啊!
“真是巧啊,我们几个是北里大的,加个微信吗帅哥,以后常联系,约着出去玩玩本,或者狼人杀什么的,我们基本等于是校友了。”
说完,她已经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了过来。
她是很自信的,白禾看得出来,漂亮的女孩都有自信,主动出击少有失手的。
只可惜,今天她碰上的是言译。
言译说:“我女朋友是北里的,跟你们是校友,或许可以认识一下,我就不加了。”
说完,他坐到了白禾身边,握了握她的手。
“啊,她是你女朋友啊。”短发直刘海女生尴尬地说,“刚刚听到你叫姐,我们还以为…”
“姐弟恋。”言译直言不讳。
“啊抱歉抱歉,打扰了!”她向白禾不住道歉,“真不知道是你男朋友,误会了。”
“没事没事。”白禾连忙摆手。
女孩坐了回去,白禾也把言译赶回了对面的位置上,压低声音嘟哝:“干嘛利用我当挡箭牌!”
言译说:“我也可以让你利用。”
白禾撇嘴:“我才不,我大学可是准备要谈恋爱的,你别挡我桃花就是了。”
言译抬起漆黑的眸子,深挚地望着她:“喜欢什么样的?”
白禾几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祁浪那样的。”
说完才想起自己刚发了誓,要忘记他,重新开始。
她试图找补:“我是说祁浪那种…成绩好的。”
言译:“要他那种状元是吧。”
白禾得了台阶,顺势就下来了:“对对,要状元!”
“你学校里应该没几个状元,要不要把搜索范围扩大一点,把我们医科大也算上?”
这话说出来,白禾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睨他一眼。
少年眼神灼灼地勾着她。
倏而,白禾一脚踹他膝盖上——
“你小子,都还没成年你就要乱/伦是吧!连你姐都敢调戏!”
言译的膝盖着实让她的小凉鞋踹疼了。
疼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半个车厢的人都听到了,挤眉弄眼地望过来。
言译面皮薄,耳朵烫红了。
……
动车缓缓开动了,有个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大大咧咧地坐到了白禾身边的空位上。
他一坐下来,一个人占了一个半的位置。
白禾连忙朝里面挪了挪,这胖子也完全不客气,她挪多少,他就占多少。
白禾有点无语,将脑袋别过去看窗外的风景。
“美女,一个人啊?”微胖的男人试图找白禾聊天,“真巧,我也是一个人,认识一下。”
“不用了。”白禾礼貌地拒绝。
胖男人咧嘴笑了笑,不再言语。
没一会儿,白禾感觉到他不断在挪动身子,每挪动一下,就像有块肉在她身边蹭来蹭去,格外不舒服。
白禾眉头皱了起来,隐约察觉到了他占便宜的意图,但又不确定。
这种情况,如果是苏小京,不管是不是她都会暴走怒骂。但白禾不会,作为社恐i人,她永远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下意识地反省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白禾望他一眼,看到他正在专心致志玩王者。
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这时,言译站了起来,拍拍这个微胖男人的肩:“哥们,换个位置。”
“谁要跟你换。”男人一口拒绝。
言译也没有勉强,拎着保温杯,径直朝车厢中部的茶水间走去。
微胖男人以为他放弃了,继续玩游戏,嘴里喃了声:“傻逼。”
却不想,言译接了一杯滚烫的开水走回来,站在胖男人的座位边,杯底碰了碰他略微秃顶的脑袋。
这哥们抬起头,堪堪迎上了言译沉静如潭的黑眸。
“给你两个选择,一,滚到对面去坐;二、我一不小心手滑了把你烫成死猪头。”
雄性生物间的气场不需要语言,往往一个眼神就足以威慑。
胖男人跟言译对视了几秒钟,看到了这少年眼神里的狠绝,有点怵了,忙不迭地起了身,直接去了另一节车厢。
言译坐到白禾身边,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递给她:“小心烫。”
白禾在言译身上感受一股静水流深的力量。
凶猛,却可靠。
她低头浅浅地喝了水,脸莫名有点烫。
……
列车在下一站停靠了十分钟,有乘客陆陆续续下车,也有人上车。
白禾对面的位置上来了一个戴黑口罩的高瘦少年。
他穿一件黑色的宽松运动T,背着单肩包,额
前挂几缕碎短发,侧过脸时拉出锋利的下颚线,双腿分开坐,恣意又放松。
他落座之后,便摸出airpods戴上听音乐了,一股子高冷不可侵犯的调调。
白禾用手肘戳了戳言译,低声与他耳语:“诶诶,对面那个男的,像不像我们的某个朋友。”
言译只睨了他一眼,白眼已经翻到了火车顶部。
他戴着口罩,白禾就一直盯着他看啊看,看啊看...
哪哪儿都像,一双勾人的灼灼桃花眼,眼尾一颗淡淡痣痕,鼻梁挺拔的弧度也像他…
她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怕莫是思念过度,出现幻觉了。
怎么可能呢,某位朋友现在应该在港大啊。
世界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就上车没过十分钟,就有两个小姐姐走过来跟他搭讪了,不过他兴致恹恹,连耳机都没摘,摆手拒绝了。
喵的,怎么个人魅力方面也和某个招蜂引蝶的臭渣男这么像?!
白禾中途去了趟洗手间,走回来时列车忽然减速,惯性使然,白禾向前一突,差点摔在过道边。
幸而少年伸手扶了她一把,将她兜入怀中,小姑娘没站稳,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小心。”他嗓音低醇有磁性。
声音,也这么像!!!
白禾一把摘掉了他的黑色绒布口罩,看着面前这张英俊帅气的脸庞:“我就知道!!!就知道是你!!!”
祁浪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欣赏着某人惊讶又愠怒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满意。
“我一上车言译就认出来了,偏你还在东看西瞅,我一望过来,你就假装看别的地方。”祁浪捏着她的脸,笑得没完,“我们小百合真的好呆啊。”
白禾红了脸:“我以为你在港大嘞!谁会想到,你莫名其妙跑来跟我们一起坐动车啊。”
祁浪用膝盖顶了顶她:“你是不是以为你出现幻觉了。”
白禾被他这一顶,莫名地刺激了一下,连忙撑着他肩膀站起来:“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你不解释清楚,我就只能拿你当幻觉。”
祁浪耸耸肩:“说好的一起上大学,忘了?”
白禾坐回言译身边,拧眉说:“什么时候说好的?”
“《夏梦苏醒曲》。”祁浪提醒道,“夏梦的愿望,就是和陆淇深一起上大学。”
祁浪说的是剧本杀里的名字。
她是夏梦,祁浪是陆淇深,而夏梦在陆淇深身后写下的心愿,也是一起上大学。
“可…可那是剧本杀啊!又不是真的。”
“也不全是因为剧本杀。”祁浪将黑色书包扔白禾怀里,让她帮他拿着——
“没有你们在身边,我不习惯。”
“所以…?”
“所以系统关闭的前三分钟,临时改志愿,报了北里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