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车祸下来,所有人的手机都碎了,就连苏止的相机都毫无例外地坏掉了。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魏然探出半个脑袋悄悄打探外面的情况,没有察觉到任何威胁之后,把房间门从里面反锁上。
“苏苏,你现在好点了吗?眼睛还痛不痛?”
“没有,我的眼睛好多了。”
三人的面上皆是担忧之色,尤其是林唤,那张脸一直都是惨白惨白的,如果不是魏然知道当中内情,估计真的以为对方受了伤。
“林唤,你没事吧。”
叶甜甜倒是没看出来,她见林唤的脸色看起来特别的差,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你的脸好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看见什么被吓到了。”
“我没事,”林唤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苏止的身上,她见对方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我只是有点水土不服,而且这里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你们真的相信司婪刚才说的话吗?如果她真的是诚心诚意的话,为什么不带我们去青江寨的医院看病,而是把你关在这个小房间里,还派人拦住我们几个,不让我们离开。”
魏然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疑惑的地方,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觉像是有一条黏腻的毒蛇在她后背上爬来爬去。
“苏苏,你眼睛看不见,不知道这里肉眼看起来有多奇怪,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们说的话。”
“我知道,你们是我舍友,当然不可能害我。”
苏止微微侧过脸,沉着冷静的面孔看起来安然恬静,她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安静得仿佛一座白玉般精雕细琢的雕像。
林唤垂落在一旁的指尖微微蜷缩,开口道:“苏苏,我觉得我们还是趁机先离开吧,这里真的很奇怪,我今天见到的所有的人好像都不会说话似的,除了那个司婪。”
“门口那个阿森呢,她好像也不会说话,像个机器人似的。”
几个人小声得把头挨在一起商量,但是又对苏止中了蛇毒的眼睛担心起来。
“苏苏的眼睛还没好,刚才司婪说她不能随便乱跑,也不准出门见光,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的扩散到其他地方该怎么办。”
魏然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听司婪的话,在这里待七天时间,等到七天时间一过,苏苏的眼睛好了,我们再进行后面的计划。”
“苏苏,你觉得这样好吗?等你的眼睛好了,我们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要来了。”
“这次是我拖累你们了,如果我的眼睛好好的,你们也不会跟着我在这里呆着。”
苏止现在迫切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快点好起来,最起码不要等七天那么长的时间,否则自己这三个舍友一定会疯掉的。
青江寨的风景究竟怎样她还没看个究竟,眼睛却在半路坏掉了,所有的通信设施全部损坏,现在和外界的交流沟通都是困难。
“你这说的
是什么话,我们在一起两三年,怎么会觉得你是拖累呢,”魏然的面上浮现出很抱歉的神色,“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一时兴起说要去什么苗寨玩一两个月,兴许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既然来都来了,就听天由命吧,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拐卖妇女,掏心掏肺的事情吧。”
苏止只好尽量安慰自己的小伙伴们,她们三个都是还没出过社会的女大学生,这次出远门来青江寨也是做足了攻略,谁能想到半路惹出这种事情。
三人见苏止就算眼睛看不见也还是一副镇定淡然的模样,纷纷在心里感叹道,苏苏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人,有她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原本安静的局面,叶甜甜觉得自己已经对敲门的声音产生PTSD了,她一脸慌乱地看向苏止:“苏苏,怎么办啊。”
“别怕,我来和她们说,”苏止伸手指了指门示意她把门锁打开,“你们就把自己当成普通游客来看待,千万不要慌张,也不要说一些激烈的话,我会带你们安全离开这里的。”
苏止的话仿佛一针定心剂,魏然和叶甜甜焦虑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开门的那一瞬,司婪出现在门口,身边跟着阿森,她看见苏止坐在床上的模样,笑道:“苏止阿姐,我刚才上山给你采了些清热解毒的药材,外敷内服都能用,过不了几天你的眼睛就会好了。”
“谢谢你。”
苏止虽然不清楚这个司婪有什么目的,也清楚对方作为自己的攻略对象,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当然,对方也有可能不是人。
司婪好看的眉眼弯了弯,如同小鹿般灵动的眸子眨了眨:“没关系的,你是我救回来的,我就一定要把你治好。”
“我们四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太打搅你了,”苏止把声音放得温和又礼貌,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试探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医院,你可以送我们过去吗,车费我来出。”
话音一落,司婪的笑容凝固在了脸颊上,但是眨眼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笑容。
“阿止姐姐,我们寨子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医院的,你来的时候也看见了,除了山还是山,寨子里有专门的巫医会看病,我们生病的时候都是这么治的。”
苏止想过青江寨偏僻落后,但是却没想到居然这么落后,连一家像样的医院都没有,司婪这番话可是彻底断了她现在就要离开的念头了。
“那你们这里有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啊?”苏止不死心地接着问,她总觉得自己这一波接一波的问题,有可能会惹怒这位苗疆少女,但是她还是要搏一搏,“我的车子应该已经不能开了。”
司婪还是摇摇头:“没有,我们这里只有牛车,如果阿止姐姐想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叫,只不过如果要离开青江寨的话,要马不停蹄从现在走到明天晚上才能出去。”
看来她们铁定是暂时走不了了,苏止面孔上并没有浮现出过多的情绪
,她用手轻轻拍了拍叶甜甜的后背以表安慰,温声笑道:“谢谢你啊,那你知不知道沈阿婆家的位置,我提前在她家预约好了民宿。”
沈阿婆?司婪诧异道:她昨天夜里就已经去世了啊,今天早上的时候棺材落葬。
▋圆圈儿提醒您《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几个人听到这里脸都白了,尤其是叶甜甜的脸色几乎到了惨白的程度,整个人都在发抖。
司婪的目光一直放在苏止身上从未离开过:“世事无常嘛,沈阿婆年纪大了,也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不过她在临走之前把自家的民宿卖给了我,现在我是那家民宿的主人。”
既然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苏止觉得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个沈阿婆也有可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一个筹划已久的阴谋。
但是为什么这场筹谋的对象会是她们呢,这一点苏止始终想不明白。
司婪体贴细致的照顾,还跑到山上为她寻找草药,青江寨的人不可能热心善良到这种程度吧。
司婪提议道:“既然阿止姐姐和你的朋友们都在沈阿婆那边订了民宿,但是却在十公里以外,确实有点太远了,你们不如住在我这里,也能欣赏风景呀。”
“我们就不……”
“好啊,”苏止在叶甜甜前一秒抢先回答,“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客气啦,等我们离开那天,会把房费打到你的账户上的。”
司婪唇边的笑意更深,眸子里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光芒:“好呀,阿止姐姐你就睡在这个房间吧,我让阿森带你的朋友们去其他房间休息。”
阿森点点头,依旧没有开口说半句话,司婪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她弯着腰恭恭敬敬带着其他三个人离开了。
林唤的房间离苏止最近,叶甜甜有点害怕,非要坚持和魏然睡一间屋子。
苏止坐在床上揉捏着自己微微酸痛的小腿,突然感觉到床边微微塌陷下去,木板床上发出轻轻的嘎吱声响。
有人坐到床上来了。
“阿止姐姐。”
司婪的声音近在咫尺,苏止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嗅到了那股淡淡的兰香,如果不是有人考得很近的话,她也不会稍微吸一口气就闻到了。
司婪凑近了身体去看苏止,而苏止还要假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终于等到那股兰香逐渐消散,她知道司婪应该是已经看够了。
“怎么了?”
司婪的目光肆无忌惮在苏州白皙光滑的面庞上打量着,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把我的房间让出来给你睡,我们寨子里都是硬邦邦的木板床,也不知道能不能睡习惯。”
“这是你的房间啊,”苏止受宠若惊道:“我就是一个外地来的客人,其实你不用这样的,真的司婪,我什么地方都能睡。”
“可是苏止阿姐,我这个房间在整个楼里是最大的,你现在眼睛看不见,行动不方便,其他房间很小,难免会有磕碰。”
这个理由可谓十分绝妙,苏止知道她不管睡在哪个房间,最后都逃脱不掉,
干脆直接就住在这个最大的房间里面,也算坦坦荡荡。
司婪▂[(,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了。”
苏止双眼被黑布蒙住,显得淡红色的唇瓣红得愈发触目惊心。
司婪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阿止姐姐如果真的想感谢的话,那就留下来玩吧,正好我也没有什么朋友,你能住在这里我就很开心了。”
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不是圣母就是心怀不轨,苏止更倾向于第一种结果,虽然她已经心知肚明司婪对她有所企图。
等到司婪走后,苏止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再那么绷着神经,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窗外去。
这里的空气比首都的要新鲜的多,苏止眼睛看不见,但是经过这半天的视力封闭,她觉得自己的听力变得比之前要好了许多,她甚至能听见细微的虫鸣声。
如果苏止猜的不错的话,她所在的楼层是三楼,按照苗疆人的习俗来看,她们房间的所有布置几乎都是木质家具,极其容易发出声音,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晚上。
她完全不可能有安然无恙逃出去的机会,甚至连房门都很难出去。
苏止留在这里无所谓,毕竟司婪是她的攻略对象,但是她的那三名舍友她不能坐视不管,如果真的有机会离开的话。
“阿止姐姐,我进来了。”
司婪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药汤表面漂浮着一股白白的水雾,闻起来有些清凉甘甜。
“阿止姐姐,我给你煮了药汤,是清心明目的,对你的眼睛很有帮助,快喝了吧。”
“谢谢你。”
苏止端坐起来,她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是药吗?闻起来好香好甜啊,很像我小时候吃过的糖。”
苏止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有点饿,再加上不久之前她又喝了很多米酒,现在昏昏欲睡,连坐都不想坐起来。
司婪把一个绣花软枕放在苏止背后让她靠着,伸出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扶住了苏止的手腕:“阿止姐姐,你不要动了,我来喂你吧。”
“这怎么行呢,”苏止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有不停要喂自己东西的癖好,她完全可以自己喝下去的,“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是眼睛受伤了,又不是一个残废,你这样的话,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可是阿止姐姐,我真的很想帮助你做一些事情,”司婪的声音听起来很诚实,几乎听不出来任何的破绽,“我从小就生活在青江寨,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生人来到这里,我很喜欢你的。”
苏止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她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只不过这一系列小动作全部都被司婪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了。
“阿止姐姐,你别嫌弃我,我爹娘都不在了,我一个人自己把自己拉扯到现在这么大,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拥有一个好朋友。”
司婪的嘴里吐出楚楚可怜的话语,一双明亮的眼睛却紧盯着苏止,鲜红的唇瓣如同淬过毒的红色曼珠沙华,雪
白的贝齿含在嘴里,唇角勾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好啊,我还挺喜欢交朋友的,”苏止的嘴唇微微翕张着,从嘴里轻轻吐出一番话,“我刚才听你说你今年十八岁啦,我已经一十一了,比你大四岁呢。”
“阿止姐姐看起来年龄很小的样子呢。”
苏止知道对方是在变着法地夸她年轻,唇边的笑意更深:“那等我眼睛好了之后,你带我在你们苗寨好好玩一玩行吗?”
她长到这么大,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旅游的地方不计其数,但是却从未想到过苗疆这个地方。
在苏止的印象中,她对于苗疆文化更多是养蛊,和其他人多年以来流传的偏见一样。
如果不是暑假前魏然突然提起她奔现的网友是苗疆人,还说青江寨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所以几个人一时心动就决定暑假自驾游来苗寨玩。
“好啊,还从来没有人愿意主动留在这里呢,阿止姐姐是第一个。”
苏止听着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她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女大概是精神有些不正常,但具体什么原因她也不太清楚。
如果不是昨天夜里她救了自己,说不定苏止刚来这个世界就要空手而归了,现在却明里暗里透露着不想让她离开的语气。
难不成她是为了让自己变成什么神秘的祭品?
又或是看她皮相还不错,准备把她骗到苗寨里给人当童养媳?
该不会是要让自己给她某个哥哥或弟弟配冥婚吧。
苏止在心里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预想了一遍,却忘记了自己蒙着眼睛,所有的小动作小表情全都从下半张脸上透露出来了,正好被司婪全部收入眼中。
“阿止姐姐,药汤快冷了,我来喂你喝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苏止的脸因为害羞而泛着淡淡的粉色,她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说:“谢谢你呀,你人还挺好的。”
“不客气。”
司婪的眼睛因为过于激动而逐渐开始泛红,她颤抖着手指捏住勺子柄,舀起一勺漆黑的药汤,强压住内心的翻涌,语气平稳道:“阿止姐姐张嘴。”
苏止闻言乖巧地张开嘴巴,淡粉色的唇瓣翕张,露出几颗雪白的贝齿,牙齿后面藏着粉色小巧的舌尖,看得司婪的眼睛逐渐变成了猩红色。
药汤入口后,苏止唇齿之间都是一股清甜的味道,她喝完一勺轻轻咽进去,那截白皙修长的脖颈掩映在尚未合拢的衣领中,透露出半块勾人精致的锁骨。
司婪一勺一勺地喂药,苏止一滴不落地将这一碗黑漆漆的药喝光了,汤底的勺子里藏着一只长着八只脚的小虫子,显然已经死掉了,司婪不动声色地将那只死虫子用勺子拨动几下,把碗放到了一边。
“姐姐累了吧,现在天快黑了,到了就寝的时间,”司婪的目光落到了苏止的衣领,两只手按捺不住地蠢蠢欲动:“我来帮阿止姐姐脱衣服洗澡吧。”
“不用了!”
苏止这回真的不用,她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一条龙服务,哪怕她当初阑尾炎住医院VIP病房,那里的护士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替她洗澡。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有些害怕地用两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领不肯松手,仿佛她只要一松开手,就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去撕碎她的衣服,让她光/溜/溜地呈现在司婪眼里。
“司婪,我自己可以的,我只是看不见了,又不是残废了,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对我那么好。”
就连她都意识不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焦急和不安。
“阿止姐姐,你是怕我对你心怀不轨吗?”
“我……我没有……”
她明显开始结巴了,又听见司婪委屈巴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止姐姐,我从小在青江寨长大,我不知道你们汉人的规矩,但是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是个好人。”
“我不害怕你,我只是……比较害羞。我……我那么大的人了,让你一个小孩子给我洗澡,成什么样子嘛……”
苏止气息不稳,空旷的房间里能清楚地听见她一个人的气息,似乎司婪这个人并不存在一样。
但是很快,她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握住了,那只手的主人嘴角上扬,盯着苏止的眼神像一头野狼一样闪着两道绿光。
“阿止姐姐,求求你了,就让我伺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