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柒拿了个毯子盖住自己,等着方西过来。
Omega刚开始发热的时候,是冲力最强的时候。他的腺体发烫,微微跳动,和心跳融为一体。
浑身燥热,他反而将毯子裹得更牢。
过了这几分钟,就会稳定很多。
他曾经在战场上突然发作过。那时敌方的S级alpha在五百米外,放出信息素扰乱他的感知,他被激到,导致战场上的低级alpha易感,一片混乱。
那时他刚入伍不久,直接踩着机车上前,用枪炮轰掉了敌窝。
十几枚炮弹朝他飞来,防炮甲都碎进了肉里。好在最后取得了胜利,他获得了第一枚军衔。
不过洛柒知道,那是运气。不听从指挥,擅自冲锋,若不是好运加持,他当时就死了。
从那以后,他强迫自己控制好信息素。比如现在,即便处于发热期最旺盛时,他也牢牢将气味控制在舱内。
身体虽然不适,但可以正常行动。他裹着毯子,移动到柜子旁接了杯温水,小口小口地喝下。
方西就在这时候进门,手里提着小医药箱,二话不说拿出针筒。
“先打一针缓和剂,”他说,“我待会儿把蛇拿过来。”
他说后半句的时候,嘴角紧绷,面色极为不爽。
洛柒将手臂放置桌上的软枕,另一只手捏握着杯子,里面的水波在颤。
“蛇不能放出来,要用箱子关着。它虽暂时表现温和,但毕竟以猎食为生,若受到你的信息素影响,可能产生攻击倾向。”
洛柒看着针尖扎入手臂,垂头深吸一口气,发尖散落在方西手背上。
“我可以控制,”他哑着声,“已经好多了。”
5分钟。他看向腕带上的时间,可以稳定下来了。
“那也不行,蛇不能出箱。或者你就呆在舱里,等结束了再出去。”
洛柒扬嘴笑,脸颊上红扑扑一片。
“西子,不是我不想锁,但它......”他话到一半停下。
它根本就锁不住。
它会自己过来的。
小黑不能说话,但洛柒有这直觉。
“它怎么?”方西略显焦急。
“它只听我的,”洛柒改了口,“别人没办法把它装箱。”
“那就先别用它,你先呆在舱里,至少等第一天先过去。”
待扎完针,方西又为他拿了几颗药吃下。
“我已经通知姜副官了,舰上的事别担心,你先休息。”
“好。”
洛柒坐在床沿处换衣服,卧室的圆舱门开着。这扇门有严格的密码锁令,是自动开关的合金门。
小黑真的会过来吗?
“你又换这么薄的衣服,”方西走进门来,“不是说过,发热期刚开始,穿厚点。”
洛柒穿衣的手臂还举在半空,方西一把扯下那件丝绸褂子,为他披上一件微厚的纯棉长袖睡衣,蹲身给他系扣子。
动作一气呵成,洛柒的注意力被拉回,视线落在他的棕色发旋上。
方西很少有这么强硬的姿态。
以前他也如此多虑,但仅限于念叨。
而刚才......他竟直接上手抢衣服了?
“水只能喝热的,刚才那个太凉了,”他将热水壶放置窗边的小桌,“非急事不要出去,我就在客厅,睡醒了再来吃饭。”
“......好。”洛柒将小腿收起,裸露的脚背白晃晃的。
方西看见那双脚,眉头又锁了起来。
“穿双袜子。”
他拉开衣柜最底下的小柜子,找出一双蓝色的短绒袜子走来。
洛柒仰着头与他对视,眼露迷茫,脸颊粉得可以掐出水。
他撇开头,轻咳一声:“这个,您自己穿吧。”
洛柒接过那双袜子,慢腾腾地往脚上套。
方西怎么知道他袜子放在那一格的?
他穿完袜子,将床上的动物靠枕排成个圈,头枕在一条大海豚上,
方西又给他拉过羽绒被掖到肩上,跟照顾病人似的。
“方西,你今天怎么回事,我都发热多少次了——”
“衣服,没穿好。”方西打断他的话,拢住他的睡衣领口。
那里还有一颗小内扣没有系,他手指快速翻动两下扣上。
这下,洛柒从脚趾到脖颈都裹严实了。
他愈发迷惑地望着他的军医。
这是在干什么?
“需要的时候,”方西避开他的视线,“请您叫我,我就在客厅守着。”
语气很严肃,就是耳根红透了。
说完这话,他踏步离开,卧舱的门自动关上,只剩下微弱的光线从小圆窗处洒进。
洛柒蜷身窝在被子里,手腿环住长毛虫抱枕,羽被遮到头顶。
他的腕带通讯器“嘀”了一声。
[方西:您如果睡不着,我可以陪你聊天。]
洛柒手指触在光屏上,打下几个字。
[洛柒:不用,我困了。]
[方西:快睡吧。]
洛柒将腕带取下放到床头,盯着弧顶天花板,中心的圆灯嵌在阴影里。
方西真的怪糟糟的。
看来加薪计划真的迫在眉睫。
缓和剂让他的身体好受许多,唯一的副作用就是犯困。
他很快就昏沉过去,又在细密的湿意中醒来。
好热。
洛柒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手指扯着领口,将睡衣解开,蹬掉了袜子。
好躁。
他从床上爬起,光着脚走到桌边,倒了杯热水,靠坐在软椅上。
窗外是远去的星球地表,宇宙的美令人思维静止,呼吸平畅,又寂寞空荡。
小黑没有来。
他圈住膝盖,头埋进臂间,放出精神力向外探测。
没有找到小黑的味道。
他又扑回床上,头埋进海豚枕里,模糊地哼吟两声。
在这个绝对安全的舱内,他让Omega的本能释放,疯狂地渴求曾与他融合的alpha气味。
他纤长的指节攀着海豚抱枕的尾巴向上揉,想象着蛇鳞的触感。
抱枕染上了熏香,他鼻尖深吸气,想象那是红酒。
他衣服蹭掉了一半,白润的圆肩敞露在外,连着大片软白的背部,长发散开,粘在肩胛骨的轮廓上。
带着水汽,他唇间呢喃着。“小黑......”
小黑从顶灯阴影里钻出,贴着墙壁,不紧不慢地落下。
祂从温凉的地板上,沿着床腿,滑进柔软香甜的棉花堆里。
樱桃的味道弥漫了整个空间,钻入嘴孔。
祂没有伸舌头,还将自己的信息素牢牢锁住。
小果肉的信息素释放太过,激起了祂强烈的食欲。
祂在控制。
爬上柔软的皮肤,腰窝以上连着的肌肉紧绷,触电似地轻颤。
祂想咬住那脖颈。
转了个头,祂从下往上,路过香软的上腹,几道不明显的伤疤,看见喉结微小的隆起,光滑的下颌蒙上水珠。
祂想用牙齿穿透,用口将果肉吸入胃中,消化品尝。
祂可以躺在这儿,一天只吞一点。舌头,嘴唇,手指,喉咙......
可以吃很久。
“小黑......”小果肉绵软地唤祂,手摸在床单上,急切地寻求祂的安抚。
他喘着,什么也没抓到。
“小黑?”
祂避开了他的手,又换了个方向,远离香甜的咽喉。
“小坏蛇,”小果肉愠怒了,“给我过来。”
小蛇贴着床单,停在十几厘米远的地方,转过脖子。
小果肉呼出热气,眉心轻拧,眼眶和脸颊都红成一片。
桃花眼里噙着水雾。
好想吃掉。
把他的眼珠,身上的每一块血肉,都化进胃里。
祂精神力几近崩塌,却还是完美且优雅地——
没有让信息素泄出一毫。
“小坏蛇,你是不是......”
小果肉的唇张合着,香热的气息喷在他尾巴尖上。
“你是不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