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马来到县衙,县令将吴乾让到主位,一撩衣襟又要下拜,吴乾作为现代人,对于古代这种跪拜大礼自是不大习惯,况且对方还是一位五十多岁和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的老者,于是赶忙起身相扶,道:“大人不必客气,快快请坐。”
县令没想到吴乾身居高位却平易近人,顿时心生好感。
宾主落座后,吴乾首先道:“我们初到贵宝地,给大人您添麻烦了。”
县令坐在椅子上拱手回道:“将军请勿唤下官大人,折煞下官了,某姓兰,名鑫,将军如果欢喜唤我兰县令即可。”张口闭口文绉绉的。
一旁的熊大憋着笑,心想这县令年龄超过五十岁了居然叫作兰馨,好不别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位妙龄女子呢。
吴乾也觉心里好笑,于是说道:“那就有劳兰县令帮我们讲讲云中一带的情况以及周边敌军踪迹。”
兰县令再一施礼,才言道:“云中地处北疆,属于县级编制,县城内有住户两万余户,临近五台、阴管,再往北即出雁门山,与狼国接壤,所以时长遭受到狼骑的侵扰和劫掠,加上这些年干旱少雨,收成骤降,唉,百姓过得很苦啊。”
“北方军团少说也有十几万人驻防,怎能放任狼骑肆意侵扰我国百姓?”吴乾问道。
“将军有所不知,北方军团主要驻扎在安定、北地、雁门山和上谷几处重要关隘,防线狭长,狼骑往往神出鬼没,难防至极。”兰县令解释道。
见吴乾神色凝重,兰县令继续说道:“好在如今将军率军前来,我们自然不怕狼骑再来了。”
吴乾拱手道:“兰县令请放心,我们此次北上,就是要和狼国一较高下,还我百姓一个太平日子。”
兰县令听闻就要下拜,吴乾赶紧将他扶起,一番宽慰后将他送入后衙,自己则裹紧衣领缩着脖子领着一众亲卫出去查看驻防情况,熊大也在其中。
自那天校场比试后,熊大就跟随在吴乾左右形影不离,成了他的亲卫头领,吴乾也喜欢他憨直忠诚,同时也欣赏他深不可测的身手。
此时天空阴暗,北风夹着雪粒打的人脸生痛,吴乾来到南门,见到胡车、俞飞等人已经换防完毕,守城兵士此时正三五一堆躲在望台墙后升起篝火取暖,远远一招手,胡车已经朝这边跑来,边跑还边吸溜着挂在鼻子下边的鼻涕,样子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这鬼天气真TM冷,俺都快被冻
成冰雕了。”胡车对着双手边哈气边抱怨道。
“城防以熊贲营和神射营为主,你要找祝公道好好协商一下如何合理安排布放,换岗频繁点,别让兄弟们冻着。”吴乾强忍着寒冷说道。
胡车原地跳着脚点头应道,吴乾于是又朝城东走去,此处有临时搭建的一片草棚,数千匹战马临时被安排在草棚内,朱越此刻正带领手下用棉布等物为战马包裹马肚、马腿等部位,避免战马冻伤,见吴乾朝这边走了过来,于是连忙起身相迎。
“光是给马儿包裹棉布怕是不够,这临时搭建的草棚四处漏风,朱大哥还需再想想别的办法御寒才是。”吴乾观望一圈后说道。
朱越答道:“吴帅说的是,一会我们四处找寻些柴草点些火堆,战士们对待自己的战马比生命看得还重,请吴帅放心。”
“嗯,朱大哥办事我当然放心了,哈哈。”言罢又朝城北走去,一路上行人稀少,偶尔遇见一两个都是缩着脖子急急赶路,谁会在这样的天气上街呢?
看着城墙上乌黑的燃烧痕迹和大小不一的孔洞,想来应该是不久前攻防战留下的创伤,城内百姓房屋一片萧条破旧,也不见有烟气冒出。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矗立在吴乾面前,竟是梁仁。
梁仁一把抱住吴乾,喜道:“大哥,你们终于来了,挂念死兄弟了。”
吴乾喜道:“我还正琢磨着怎么联系你了,没想到你就突然站在我面前了,走,咱们先回县衙。”于是拉着梁仁朝县衙走去,同时安排亲卫通知朱越等人县衙议事。
不多时,众人齐聚县衙大堂,虽然窗外仍是北风呼啸,县衙大堂里却一片热闹,众人见到梁仁都很开心。
吴乾吩咐诸人依次而坐,才说道:“诸位兄弟一定要加强城防,我们正好趁此机会适应适应北方严寒,不然隆冬对敌很可能吃不消。”然后转向梁仁道:“仁弟,你详细跟大家介绍一下此间打探到的消息。”
“是!”梁仁起身对众人说道:“根据吴帅安排,我和暗影卫的弟兄们提前秘密潜入云中一带刺探敌情,收获不小。先说雁门山一带,负责城防的是北方军团凌风一部,共两万三千人,以步兵、弓兵为主,骑兵不过两千。”
“难怪敌国狼骑时长侵略,就这么点骑兵能够干什么?其他兵种只能死守孤城,哼。”秦羽闻言气道。
梦茹却道:“通过这几个月统计,一名骑兵需要装备
战马和马具,价值约一百五十两,铠甲帽履约为一百两,不算每月固定俸禄十两,粮草耗费约为三两,总计花费在一名骑兵身上的费用大概二百五十两白银,每月固定支出十三两白银。咱们现有骑兵一千,光是战马装具花费已经二十五万两,每月光是骑兵开支一万三千两。能装备两千骑兵已经耗资巨甚了。”
胡车咋着牙花子惊叹道:“我的个老天爷啊,没想到骑兵这么花钱,这要换成装备步兵,要装备多少步兵啊。”
朱越阴声道:“步兵能够一日内驰骋二百里突击敌军吗?咱们如今面对的是以骑射擅长的狼骑,装备再多的步兵有什么用?”
“你……你这个遭瘟的死猪,怎么这么喜欢抬杠。”胡车抗议道。
吴乾伸手打断二人争执,对梁仁说道:“仁弟,讲一讲狼国的情况吧。”
梁仁于是继续道:“狼国如今也是多事之秋,原狼主颉利病死,其弟阿巴尔和其子墨脱为争夺狼主之位明争暗斗,最后相约谁占领的丰国领土最多谁就能继承狼主之位,所以才伺机发兵寇边。”
司马朗狠声说道:“他们自己内部的事情却要拿我丰国领土做赌注,真真无耻至极。”
吴乾悠悠道:“他们只是在转移矛盾,如果没有丰国作为矛盾转移对象,恐怕这叔侄俩早就因为狼主宝座兵戈相见了,呵呵,这点到是可以利用。”随即又问道:“仁弟,可曾探到敌军主力所在?”
梁仁无奈道:“北出雁门山后便是茫茫草原,我率兄弟们四处查探,奈何勘察范围有限,加之北方酷寒,一场暴风雪后往往连回去的路都找不见,所以暂时没有找到敌军主力。”
吴乾也不埋怨,身处关内尚且寒彻心扉,关外严寒可想而知,于是笑道:“没关系,咱们无法勘察敌军主力,同理,敌人也不知道我们的情况,想来开春之前应该都会相安无事。不过咱们也不能大意,各营利用好这段时间,尽快适应环境,修复城墙防具,随时做好战争准备。对了,如此严寒,你把兄弟们都安排到哪里去了?”
梁仁一脸严肃道:“大哥勿怪,暗影卫肩负秘密侦查和刺杀职责,自然不能时刻置身明处,弟兄们的行踪不便张扬,但只要需要,我们可以第一时间出现在任何地方。”
胡车撇了撇嘴,嘀咕道:“搞得神秘兮兮的,谁稀罕知道。”
吴乾却满口赞赏,梁仁如今越来越成熟了,也越来越称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