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师:离沧洲只有七十里,鲁智深选择离开回东京,临行前,林冲托付:
“师兄回去,泰山(林娘子)处可说知(我的情况),防护(林家)之恩情,不死当以厚报”。
林冲还是选择下策,说出这个“请求”,在这里林冲又得到0分。但鲁智深没有接这个话题,反而又取出一二十两银子与林冲,把三二两给了两个公人,要求他们照顾好林冲,若有歹心,教你与此树一样,鲁智深将禅杖一推,眼前的松树,齐齐折断,断面光滑。董超、薛霸吓得吐出舌头,半天缩不回来。
明老师:鲁智深离开后,林冲才道:
“相国寺一株柳树,连根也拔将出来”。
三人当下离了树林,其实鲁智深并未走远,此刻他耳中听这句话不禁长叹一声,也迅速离开了。
其实林冲也知道鲁智深并没有走多远,这句话他是说给魯智深听的!他是用心良苦的提醒鲁智深,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深藏不露吗?
你的形象太醒目了,不要心存侥幸,董超薛霸不是你想象的无能之辈,单打独斗他们是三流高手和你这一流高手比较差很多,但这两人的组合却是二流,而且他们手中的水火无情棍那是精钢煅造,外表掩饰下,许许多多的高手一不小心都栽在他俩人手上。
秋老师:当初林冲在野猪林往树上一靠,周边的局势就已经大概清楚,野猪林里有人潜伏,并缓慢地靠近自己,但是友是敌不清楚,所以林冲卖惨,并配合董超薛霸,让他们失去警惕。
如果不是这样,没有被偷袭成功,而是堂堂正正的打起来,鲁智深肯定单独能赢下董超薛霸,但是面对组合,鲁智深就有可能让董超薛霸二人逃走,董超薛霸要杀自己,林冲还是求饶,泪如雨下。
让董超薛霸彻底放松警惕,才让鲁智深只用半招就打飞了二人的水火棍,林冲也及时直接叫出“师兄,不可下手”鲁智深也能及时收手,哪怕慢一下,董超薛霸人头落地。
明老师:这对所谓师兄弟从此分道扬镳,下一次再见面已经是二龙山与梁山二匪合军,差不多一年以后,俩人再次碰面,连一句话,一个问候,一个眼神交流均无,成为一个屋檐下二个熟悉的“陌生人”。
二人相互的伤害太大了,从一开始就是带着各自目的来的,从后来的结果看,鲁智深也没有去做林冲临别的托付,也是促成林家家破人亡的原因之一,因为只有高家传来的坏消息,没有得到从林冲那里发出一点可以确定的只言片语,林娘子才彻底绝望了
秋老师:如果林冲不说这番“请托之词”,只要跟林冲有关的事,鲁智深都会因为林冲把他当兄弟,一见倾心,二话不说,立刻传授武艺与他,这样的大恩情让鲁智深心甘情愿去做他认为自己该付出的情感。
因为鲁智深心灵太纯洁了!我甚至都怀疑鲁智深心灵是有“洁辟”!
我们是兄弟俩,你这样发誓言,就是看不起我!把我当成一个做感情买卖的人了吗?
我不就成了一个施恩望报的小人,可以唯利是图!可以任人差遣!
不!谁也不可能让我做到。
明老师:林冲选择的中策是:什么话也不用说,心安理得地接受,兄弟之间
“大恩不言谢”
鲁智深回到东京肯定会照看林娘子,并暗中保护。林冲开口,鲁智深若再答应就有了“施恩望报”的嫌疑。
秋老师:林冲应该去想的是以后怎么帮助鲁智深,这也是两人在理念上的差异。
还是兄弟“龃龉”。
林冲如果选择上策:就地杀死董超和薛霸,和鲁智深一起返回,“闯荡江湖道,天地任逍遥”。
明老师:林冲可以在途中去找到自己在东京时候的徒弟曹正,提前去夺取二龙山,林冲和鲁智深是名副其实的人中之龙。
林冲自己当家作主,亲自带人去东京取回林娘子和他的父亲,一家团聚。这才是上策。
林冲却选择了下策,就和董超、薛霸一起三人顺着官道来到一家酒店打尖,让店小二上酒菜。
秋老师:但店主人好心让他们去投庄子的大财主,姓柴名进,江湖上唤做小旋风,他亲口经常嘱咐我们“酒店里如有流配来的犯人,可叫他投我庄上来,我自资助他”
林冲等谢了店主人来到庄上,见到条阔板桥上坐了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林冲上前说道:
“相烦大哥报与柴大官人知道,京师有个犯人迭配牢城营的林冲求见”
庄客道“你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家时,有酒食钱财也给你,今早出猎去了,”将林冲拒之庄外。
明老师:林冲觉得柴进的这个庄子出了问题,这与店主人给的信息不符,林冲和两个公人再回原路。
刚行了半里多路,只见远远的从林子深处一簇人马来,中间捧着一位官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马上那人生的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十四五岁年纪。那官人大老远就见了带枷的林冲,问道:
“这位带枷的是甚人”
林冲慌忙报出名号:
“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林冲,现刺配沧州,前面店主人推介,特来相投招贤纳士的好汉柴大官人”
那官人滚鞍下马,飞奔前来,说到:
“柴进有失迎迓”,就“草地”上便“拜”。这种礼节也太过分了吧?柴进此时己有三十四五岁,不是那种年纪小,易冲动的年纪了。
你见过吗?只此一次!
秋老师:林冲见此情景,重礼之下,必有所求,心里面有底气了。
因为柴进如此谦恭与庄客冷漠拒绝入庄形成强烈反差。
柴进肯定听过林冲名号,既然知道柴进有求于自己,林冲是不用再客气。
柴进携住林冲的手,同行到庄前,那庄客们看见了,也只能大开庄门,柴进直接请林冲到厅前,再次叙礼。
明老师:柴进再三谦让,林冲坐了客座首位,董超、薛霸也依次坐下来,柴进坐了主席让庄客上酒食,不移时,四个庄客托出了一盘肉、一盘饼、温一壶酒、又一个盘中是一斗白米,米上放十贯钱,一次性端出来打发林冲,估计这是庄子上对来客的最低“标配”。
秋老师:柴进一见很尴尬,“村夫不知高下,教头到此如何恁地轻慢。”然后吩咐:
“最高贵的客人要用最高贵的礼遇,快点上最高的果盒酒,还要杀羊。”
柴进又对林冲致歉道:
“请教头先休息一下,酒食要准备,会耽搁一点时间,”
柴进自己也卸了装备,坐了主席陪着林冲叙说江湖闲话。
过了好一会儿,一桌丰盛酒宴摆上,抬到众人面前。
明老师:柴进亲自劝酒吃了五、七杯,就见庄客来报:
“教师来也”
柴进道:“就请来一处坐地亦可,快抬一张桌来”。
林冲起身看时,见那教师入来,歪戴一顶头巾挺直胸脯,来到后堂“庄客称他教师,必是大官人的师父”
这师父肯定是从别的庄子赶过来,来的很匆忙,连整理头巾的时间都没有。
这是不放心柴进的行为表现,此时的林冲本不想管柴进师徒之间的事情,所以急躬身唱诺,不敢抬头。
秋老师:柴进却一反常态,指着林冲对洪教头到:
“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林教头的便是,就请相见”。
这就是让双方正式相见的仪式,
林冲听了对着洪教头便拜,按平等的礼节洪教师也要拜,但那洪教头却道:
“休拜,起来”
也不给林冲还礼。林冲让出客席首位,那洪教头也不相让,直接坐在客席首位。
明老师:林冲目视柴进很不高兴,却又不敢反对,甚至情绪上也不敢表露,才彻底明白过来柴进对自己为什么这么谦卑?
这是有求于自己,因为柴进这是陷入“客大欺主”的危机之中。
庄子中许多庄客已经投向洪教头,柴进都已经感到控制不住部分庄客,自己也打不过洪教头,已经造成势单力孤。
柴进如果想告到官府,第一这是官府希望看到的,也是不会管。第二也会对柴进自己在江湖上的声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不能容人,有赶走庄客的恶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洪教头不想被赶走,双方必定爆发冲突,有多少庄客会支持自己呢?
柴进自己反而有可能被洪教头直接武力控制,失去人身自由,好在目前还未到这种程度。就目前来看,自己这里一招待林冲,就有庄客通风报信,让洪教头迅速赶过来,这是要阻止再有犯人给柴进作帮手。
秋老师:洪教头一开口就是问责(像问责儿子):
“大官人,今日何故厚礼管待配军?”
柴进(像儿子)做辩解,还能激怒洪教头:
“林冲可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洪教头又责备柴进:
“大官人只因为好习枪棒上头,往往流配军人都来倚草附木,皆道我是枪棒教师,来投庄上诱些酒食钱米,大官人如何忒认真?”林冲听了并不做声,柴进(像犟儿子)不依不饶地辩解:
“凡人不可易相,休小觑他”竟然跟洪教头抬杠,让洪教头很生气,不自觉地落入柴进的语言陷井:“我不信他,他敢和我使一棒看,我便道他是真教头”。
酒宴继续又吃过五、七杯,桌上三人是各怀心事。
明老师:柴进只想让林冲和洪教头比武,林冲能够和洪教头相抗衡,就一定要把林冲留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下一步再找机会争取尽早赶走洪教头。
如果林冲败给洪教头,甚至受伤也没关系,可以让林冲暂时到前面酒店养伤,再转移到安全的庄子与其他几个杀手汇合,另寻找机会。
洪教头更是想和林冲比武,自己肯定能打败这个不知所谓的林教头,这次要打残他来立威,好让自己进一步控制柴进。
到此时,林冲已经完全明白了柴进的处境和他的想法,柴进已经把自己推出来了,洪教头成了自己绕不过去的坎,万一在牢城营就有更大麻烦。既然要比,就要先打探洪教头的实力到底有多么强?
秋老师:林冲正在想的时候,柴进便道“林武师休要推辞,小可正要看二位教头的本事”
只见洪教头先起身,众庄客一齐都哄出堂后宽大空地,庄客拿一束杆棒放在地上,洪教头先脱了衣裳,拽扎起裙子,掣条棒使个旗鼓,林冲就地也拿了一条棒起来道:“师父请教”
摆出的是一套短、窄、绵、软等特征的招数,属于“绵里藏针”因为戴着枷不可能使出那种“大开大合”的招数。林冲能做的是以退却换空间,达到“示弱”效果,麻痹洪教头。
所以一上手在洪教头的激烈的进攻下,林冲是步步后退,险象环生,十几回合后,只见林冲托地跳出圈子外来,
“少歇”
柴进道:“教头如何不使本事?”林冲道:
“小人输了”
柴进道:
“未见二位较量,怎便是输了”林冲道:
“小人只多这具枷,因此权当是输了”
明老师:柴进叫庄客取出十两银子,给两位公人,希望他们能打开枷。
董超、薛霸从早上开始就想不通,从野猪林开始,林冲一直未带过枷,但今天一上路就带枷,一直到比武都没有要求开枷,他俩刚才都看得心惊肉跳,现在林冲要求开枷,薛霸马上就把林冲护身枷开了,柴进叫庄客拿了一锭大银子权为彩物,谁赢给谁,并向林冲使个手势,故意把大银子丢在地上。
秋老师:洪教头深怪林冲,把棒尽心使个旗鼓,叫做举火烧天势,但见林冲仍然是开枷前的“绵里藏针”相同的招数,叫“拨草寻蛇势”。
洪教头见到,心里这个气,枷也开了,还以为你会使出什么高招,原来你就会这一种招数。
干脆一鼓作气,看我把你打残了。
便使棒盖将头(从左往右)打下来,林冲还是老招(第一招),往后一退。
洪教头赶入一步,提起棒又复一棒下来(从右往左),林冲躲过后不退反而从右进(第二招,已经变招)。
洪教头看到出乎意料,吃了一惊。
林冲看他心已慌,步已乱了,被林冲把棒从地下一跳,洪教头措手不及,就那一跳里林冲和身一转(第三招,狠招)。那手中的棒直扫着洪教头的小腿胫骨,那骨可是没有多少肉,洪教头撇了棒,扑地侧倒了。
柴进大喜,叫快将酒来为林冲把盏。
洪教头那里挣侧得起来。
明老师:当年在大学,我第一次读到柴进一见带枷的林冲,就草地上便拜,就感觉是否是施耐庵写的太随性,那柴进的身份是多么的高贵,而林冲是带枷的刺配犯人是多么的低贱。
后来又为了看林冲和洪教头比武,把二十五两的银子扔在地上作彩头,把武艺看着是杂耍取乐的工具。
这不是又做出这样瞧不起林冲吗?
但结合下文,林冲在牢城营,那柴进又是书信、又是银子、还有使人送冬衣并人事与他,就连满营内囚徒都得到林冲救济。这不是把林冲比柴进自己的亲爹还要孝敬吗?
这到底是唱的那一出?
秋老师:问题的关键那就是林冲打败了洪教头,结合上下文,洪教头对待柴进大多是责问,而柴进却是小心的应答,洪教头对待林冲无理时,柴进却敢怒而不敢言。
很显然,洪教头针对柴进已经出现“客大欺主”的初步事实,说初步是指柴进与洪教头双方都还未有撕破脸的想法,洪教头觉得拖得时间越长,自己控制的力度会缓慢地增加。
而柴进只想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招来更多的帮手,当然这样的帮手是要有一定实力,所以柴进一直在推动林冲与洪教头比武,来确认下一步怎么对待和安排林冲。
明老师:洪教头有二次错误:第一当然是轻敌,第二是羞颜满面自投庄外,柴进能放虎归山吗?
不可能!
被洪教头打伤、残的那些后又被柴进安排养伤的那些高手能放过他吗?
也不太可能,所以自投庄外就是自投死路。
后来的发展也证明这一点,洪教头永远消失了!
秋老师:如果洪教头能当即表示服了,厚颜留在此庄,得到及时救治,武力值会有下降,但也有可能不会太大,只要以后小心,但至少性命可以无忧。
那柴进就麻烦了,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洪教头,这里还要出钱财去请郎中来救治洪教头,才不会被他人非议。
明老师:柴进还要被迫留下林冲,用来保护自己。这样一推理我们又知道林冲选择的是下策,是0分,
自己的命运再一次被别人控制。
洪教头以后只要不再犯错,林冲都会很麻烦。
秋老师:林冲的中策是打个平手,再得1分。
柴进就一定会和牢城营方面进行沟通,只需要到牢城营报备,林冲本人留在柴进身边和洪教头玩智斗的人生游戏,
若京城的高太尉派富安和陆谦来害林冲,结果是第一时间可能连林冲本人都找不到在那里,等到找到了林冲,也不会象在牢城营里那么好下手。
明老师:林冲如果选择的是上策就是:林冲输给洪教头,可以得2分。但只输了招数,没有受伤或只受皮肉轻伤更好,并告之柴进详细内情,柴进只能更加佩服林冲,一定会和牢城营方面做好报备,林冲就可以养伤为名,潜身在柴进的庄中。
林冲就将命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秋老师:半年后,朝廷立太子,大赦天下。
林冲重获自由,可以获得原有编制就地安职的机会,这不就是林冲梦寐以求的吗?
这就是林冲太想得到却没有得到,如果不是那么急切地想得到,只要留在柴进的身边,就反而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够很容易获得。
这是不是很讽刺。
林娘子作为犯人家属的监视也会解除,可以自由选择离开东京去和林冲团聚,可以避免因为绝望而上吊身亡的悲剧发生。
但林冲还是选择下策:三招重创洪教头,彻底解除柴进的困局。林冲的重要性也迅速下降,不会被留在柴进的身边。
明老师:当然林冲选择三招打残洪教头,就是不想留在柴进身边,他仍然对这个官场抱有想法,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封妻荫子。
所以林冲只能是自己独自去面对牢城营的那些官吏对自己的威逼和无耻的,无下限的敲诈勒索。尤其是那个差拨更是贪钱财无所顾忌,就连同僚上司的钱财都要截留一半,差拨得到钱财,所以林冲在天王堂过了几个月安逸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