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容楚两人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路,因为灵元的重要性,他们必须要在一日之内赶回画镜山,片刻都不容耽搁。
“为师来为你们画移间咒,今日内务必赶回山中,将东西交于各位长老们”。
容楚两人面面相觑,“是,师尊!”
移间咒可以说是一个大法术了,它可以指定想要到达的地方,但距离越远消耗的功力越大,使用一次至少一天内才可以恢复,所以一般不会使用。
“天地乾坤,瞬移万物”。
祭玄双指朝上,对着浮动的符纸上下滑动,片刻后,符文逐渐在纸上浮现出文字。
他手腕微抖,一道玄门呈现出来,一片茫茫,望不到边。
祭玄:“去吧”。
容楚:“那弟子先行告退”。
两人朝祭玄作揖行礼,随后走入玄门,消失于此。
君祈夜只望了他们一眼,便觉得无趣,转头朝窗外看去。
熙熙攘攘的小街上,行人匆匆忙忙行走着,或是吆喝买卖,或是谈笑风生,好生热闹。
行云流水般的街道,一抹冰蓝衣裳的身影引起了君祈夜的注意,但也只是一刹那,那抹身影便拐入一处胡同,来不及捕捉。
从背影所看,应是一名女子,头着斗笠,看不清容貌,但背影犹为熟悉。
收回术法,祭玄运功平息了一会,这时一直在屋内默默无言的君祈夜却开口了。
“阿玄,你可还记得我们来此的目的”,直至那抹身影真的不见了,君祈夜才回神询问。
祭玄知道君祈夜并没有因为昨夜的事有所心事,自己或许从未在意过他的来意与否,与其知道真相,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你具体所说的是?”祭玄不确定君祈夜口中的话指的是信封的事还是关于傅疏的事。
君祈夜: “傅疏”。
傅疏逝于摘星楼,此事的影响很大,名门世家尤其是画镜山内对此事议论纷纷。
更是有百家对魔族怀疑猜测,持续了不小时间的乱动。
君祈夜现在突然提起此事,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你有发现?”
君祈夜来到祭玄身旁落坐,“你可还记得在桑柳镇所相识的两人?”
“你可是说慕公子二人?”祭玄似乎明白了什么,“依你的意思,杀害傅疏的凶手,是他?”
祭玄想的是鹿西。
但君祈夜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阿玄,傅疏,真的死了吗”
祭玄明显被君祈夜这话给惊到了,但还是冷静开口,“为何这么说”。
“傅疏是在摘星楼遇害的,沉舟料到我不会供出他,而这件事转而怀疑到魔族身上”。
“魔族毁约,三界战乱必然爆发,他不正是希望这一点吗”。
君祈夜顿了顿,接着道,“然,傅疏身份特殊,她死后可没有人验尸,是否真的死了,无人可知”。
“依你说,傅疏为何要这样做,她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且”
祭玄不相信傅疏是这样的人,她从小都是自己看大的,她那性格做出这种事的可能性不大。
“我也不知,一切只是猜测。”君祈夜笑笑,道,“或许是我看错了”。
若不是方才楼下的身影很像她,君祈夜也不会如此猜疑。
或许正如祭玄所说,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
至于沉舟,谁会相信一个从未在世人面前抛头露面的人是凶手,况且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世人宁愿更容易相信这事是魔族所为。
“君公子,祭公子,你们在忙吗”。
纪方衔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咚咚咚”的敲门声。
祭玄起身开门,纪方衔敲打门板的手悬在半空,他愣了一会,随即道,“祭公子,你们这是要走了吗”。
“小公子可是有事?”。
纪方衔嘿嘿的傻笑两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今日镇上的方小姐举行比武招亲,想着你们还没有离开,想邀请你们一同前去观看呢”。
“招亲?”,君祈夜走上前,笑道,“听起来不错”。
看到君祈夜夸赞,纪方衔连忙添油加醋,“可不是,方小姐可是这里显赫大家的小姐,具说会有很多富家公子来参加,肯定很热闹,最重要的是,这个方小姐还长得倾国倾城呢”。
“一脸花痴样,你看上人家了?” 君祈夜调侃道。
“没有!”纪方衔立马反驳,“人妖殊途,虽说她长得好看,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人妖殊途,祭玄不自觉的看向了君祈夜,仙魔那岂不是也可以说是不同道了。
“哎?”纪方衔左看看右看看,疑惑道,“祭公子,你的那两位小徒弟呢”。
“有事走了”。
君祈夜帮祭玄回答了,祭玄闻言,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这样啊”,纪方衔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君公子,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时候收我为徒呢!”
君祈夜笑笑,“就那么想要我收你为徒?”
“想!!!” 纪方衔一脸真切渴望的眼神。
“等你修为比他那两个小徒弟强时,再来寻我吧”。
君祈夜眼神看去了祭玄身上,纪方衔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一定会的!” 听到这里,纪方衔别说有多高兴了,这就代表着君祈夜有可能收他为徒。
君祈夜想不到他居然当真了,他只是开个玩笑。
也罢,日后说不定也不会再见了,就算相见,也会是以另一个身份吧。
……
日暮渐临,晚霞照耀着一片翡红,霓虹刺眼照耀,灯光恍惚闪动。
街道已慢慢热闹起来了,小贩也都出摊吆喝了,也只是眨眼之间,街道已灯红酒绿了。
君祈夜:“出来走走,既能心悦神宜,亦对你的伤有所好处,岂不快哉”。
话说这么说,但祭玄现担心的是容楚他们有没有顺利到达画镜山,唯恐他们路上遭遇不测,实属开心不起来。
“还在想灵元的事?”
别的不说,祭玄的心思每每都能被君祈夜猜透。
祭玄:“嗯,不知容楚他们现下如何了”。
“这不用你担心,移间咒已将他们送往画镜山所触及的范围内,画镜山下,难不成还有心怀不轨者会打劫?”
话说得也没错,但担心也是不免的,毕竟灵元不是一般的东西,还是小心为好。
“小心”。君祈夜扶住了即将颠倒的女子,待女子站稳后,君祈夜才将扶着女子手臂的双手拿开。
女子站稳脚跟,抬头一望,微微屈膝行礼,“多谢公子”。
“小姐,你没事吧”。后方婢女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家小姐。
“无事,不必担心”。女子轻笑,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小姐,马上就要比武招亲了,你还乱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爷知道会打死我的”。
女子温柔说道,“该打,今日不宜说如此丧气的话”。
那婢女像是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闭嘴不语。
想必眼前人就是纪方衔所说的方小姐了,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纯洁的气质。
还真是娥眉淡扫粉轻施,朱唇一点惹人痴了。
君祈夜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香囊,递于她们跟前,“方小姐,你的东西”。
她身边的婢女连忙接过香囊,女子微微一笑,“有劳公子了”。
君祈夜收回手,香囊的香气扑鼻而来,他不禁皱眉,这股香味,他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君祈夜拦住了正要离去的两人,“方小姐,打扰一下,你这香囊不知可否借在下一下”。
女子点头,示意身旁婢女给他,君祈夜接过香囊凑近闻了闻,确认无误,便把东西还给了她们。
“不知方小姐这香囊从何而来?”
女子误以为君祈夜是喜爱这香囊,便如实回答,“今日偶遇一位姑娘,是她赠予小女子的,许是听闻小女子今日比武招亲,便以此贺礼,公子若是喜欢,拿去便可”。
君祈夜拒绝,“姑娘的东西在下不宜收,只是偏喜这香味罢了”。
女子微微笑道,“这香气确实很清淡诱人,想不到公子也懂如此”。
女子刚说完,她身旁的婢女就催促着她,“小姐,比武快开始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君祈夜也想到了这一点,先于她开口,“小姐若是有事,就不打扰了”。
女子再一次行礼,道,“那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
待她们两人走后,祭玄才开口问道, “方才那香囊有问题?”
君祈夜一笑,“没有,许是记错了”。
“快啊快啊,招亲比试要开始了,我们快点赶过去”
“快快快”
“”
人群开始涌动,君祈夜望向前方的招亲擂台,道,“去看看?”
“嗯,也好”。祭玄答应。
“各位父老乡亲,小女方怜儿今日比武招亲,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人,能护小女一生周全即可”。
台下呼声一片,人流如织,看来这方怜儿很受欢迎。
“我也废话不多说,下面招亲比试现在开始!”随着方老爷的一声鼓下,招亲正式开始。
擂台前挤满比武打擂的壮硕青年,都快把道路堵死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因方怜儿的到来而聚在一处,眼热热情中,又彼此之间视若情敌。
先上场的是一位满胡子的壮汉武夫,他在他那健硕的肌肉下显示着他的力量。
与他对式的是一位瘦黑的青年,青年看到这大块头,壮了壮胆子,朝台下拱手,便开始对战。
青年来到擂台,壮汉翻身在半空打旋,稳稳落在擂台上,台下众人叫好声响作一片。
君祈夜瞧见楼上的方怜儿一直往人群中看着什么,随着他们目光望过去,是一位书生意气的青年,青年亦对着她点头安抚。
看来双方互有情愫的,只是这次比武招亲恐怕不为女子所愿吧。
“阿玄不喜?” 君祈夜看着兴趣全无的祭玄,问道。
“有点”。
“如此”,君祈夜笑着,眼看着后方有个酒楼,便道,“那里好像不错,我们进去看看”。
说着,拉着祭玄便进了酒楼里,可别说今夜的酒楼还真是人海如潮,笑语满楼。
祭玄两人进入一处阁楼落坐,灯火辉煌地照耀着店里的每一寸土地,好不热闹。
舞姬站在台上的轻盈漫舞,舞步轻盈灵巧,动作轻捷无比,美轮美奂。
客人们竞相争先向台上里丢铜钱,店小二们个个聚精会神来回招呼着客人,吆喝吵闹声衬得更加热闹。
舞姬一舞落幕,她离开台前,台下人的目光如影随形,纷纷要求再来一曲。
君祈夜:“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果真不错”。
祭玄抬头看了一眼,随后道,“如何,看上人家了?何不买下填补摘星楼”。
“哈哈哈”,君祈夜大笑,“阿玄说笑了,她们可和摘星楼的女侍比不了”。
摘星楼确实大部分都是貌美的女子当务,但那些女子都是习武之人,与这些胭脂水粉可不一样。
君祈夜再次看上去,只见高楼处一紫衣女子连忙躲藏起来,好像在刻意回避着他们。
眼看着女子欲走,君祈夜觉得不对劲,起身追赶。
来到二楼,这里人流不比楼下的少,君祈夜挤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女子。
目光相望,女子也注意到了君祈夜,转角进入了一个房间内。
君祈夜上前追逐,进入房内,他轻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一把利剑从梁柱后方袭出,君祈夜转身抵挡,单手挟住了女子拿剑的手,女子另一只手凝力,打向君祈夜。
君祈夜松开女子的手腕,躲开了攻击,女子挣脱束缚,看了一眼君祈夜,收剑朝门口跑去。
许是因为人多的原因,待君祈夜追出去时人已不见。
君祈夜捡起女子掉落的手帕,心里疑问迎面而解。
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容颜,但她身上的胭脂香味和身法让君祈夜不容的怀疑,她是傅疏。
……
“你方才去哪了”。 君祈夜刚一回来,祭玄便开口询问。
“那舞姬长得好看,便想上去一睹芳容”。
君祈夜没有如实回答,这件事还待调查,等他有了准确的证据再说也不迟。
祭玄嫌弃,“方才谁口出逛言说不稀罕的”。
“言不如意”。君祈夜倒也回答得干脆,全无羞耻之心。
待东西上全后,祭玄望着一桌子的酒水陷入了沉思,“你抽风了?”
“阿玄这话说的,看你心情不佳,饮酒可消忧愁,不正好?”
“这分量,未免有点多”。
“阿玄可是不行”。
祭玄看了一眼他,好胜心被激起,祭玄直接拿去一壶饮下。
“哈哈哈,阿玄好酒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