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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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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舟

朝华脸色发白,这人先前藏身密林,认出她的声音,知道她不是婢女。

既已知道她不是寻常女婢,会不会以她为质?朝华刚要探手去摸发间短簪,那人突然出声,打断了朝华的动作。

“把船划去内湖。”

容家别苑离内西湖并不远,划到内湖之后呢?会放她们走吗?

船已离岸许久,他强撑到广阔处才翻上船来的,朝华一时想不到脱身的办法,只得吩咐沉璧:“去内湖。”

沉璧听命行事。

暗夜,湖中,窄舟。

那人良久再无声息,湖风涌进舱内吹散了水腥气。

朝华靠着船篷一动不动,惊骇稍定,便闻见舱内除了水草腥气之外,还有丝丝铁锈味。

这人受伤了。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能不能趁这机会脱险?

但眼下她有件事必须要确认:“请问壮士可还有……别的朋友伏在船下?”

那人半晌答她:“没有。”

朝华微松口气,那就好,只要净尘师太那只船下无人埋伏就好。

问完这句二人又是良久都未再开口,耳边除了摇橹声,就只有夜水奔流声和夜鹭嘶哑的鸣叫声。

朝华觉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移开,敛息伸手拔下发间小簪,紧紧扣在指掌中。

那人依旧在距她一臂之外的地方坦然坐着,胸膛似乎震动一下,又再次沉默,黑夜中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就在此时,远处湖面灯火微晃,有船只驶来了。

船前悬着的灯笼灯火投到湖面上,那点点火光离她们的小船越来越近。

朝华心念电转,方才经过一片野湾,此时求救,哪怕小船掀翻,凭沉璧的水性两人也可以游到野湾。

这人受了伤,又没同伙,追不上她们。

大船渐渐驶近,水影灯影之中赫然是艘官船!

这时候驶向三天竺去,必是捉拿这人的。

船前几个皂役手中提着长灯探照水面,看见小舟,远远喊话:“哪家的船只!为何不点船灯?停船搜检!”

官差的声音顺着水面传过来,又打灯示意让她们把船靠过去。

朝华心念刚起,那个男人一把扣住她的脚踝:“姑娘,我不欲无礼,若你或你的武婢呼救,那你这只脚就废了。”

他没把手扣紧,只是姆指食指松松环住,但掌中热意层层透过薄袜,似乎只要他稍一用力,脚骨便会应声而碎。

沉璧看不见舱内发生了什么,只听见舱中细碎声响,知道是朝华被那人挟持住了,一声都不敢出。

朝华死死握着手中小簪,放软了声音:“壮士,官差要查船,我们无法可想的。”

“……不如壮士先下水扒住船舷,等到官船走了你再上来?”她语调略带些天真,声音又尽力婉转,听上去确像是无法可想才想出来的下策。

朝华心里打的又是另一个主意,等他入水,她们会先把船靠向官船,等快到时打亮火折向官船报信。

到时候他再想上船也没机会了。

那人刹时明白了她的打算,胸膛震动,轻笑一声:“姑娘这么会骗人,骗过官差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朝华指尖更紧,他不仅听见密林中的对谈,他还知道她在骗楚六。

说话间,官船已经面向她们驶近了。

官差大声诘问:“哪一家的船?去往何处?船前为何不点灯?”

那人手上微微使劲,紧紧箍住朝华的脚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传到朝华一人耳中:“折断你两条腿,我还是能办到的。”

“腿断了,你还怎么找个蟾宫折桂的夫君?”

官船越离越近,漆黑船篷中投入缕缕灯光,那人的脸虽还在阴影里,但他左袖中露出一点匕首银芒,只看一眼都觉森寒。

朝华随即出声:“官爷,这是容家的船,我们是容家婢女,随净尘师太回去看诊的。”

船上刻有名号,骗不了人。

官差提灯一照,确实是容家的船,划船的是女子,舟中说话的也是女子,前船也确实看见了净尘师太。

“那你们怎么不点灯?”

“灯翻了,灯油泼了,正想请官爷舍些灯油。”

要是船上是容家人还好说,船上不过两个婢女,要停船给她们俩分灯油,那怎么可能?

官差不耐烦地摆摆手:“公务在身,莫要妨碍,把船荡远罢,进了内湖还有什么瞧不见。”

二人眼睁睁看着官船驶远,直到官船灯火只余星星一点。

他的手还扣在她脚上。

“松开!”

男人慢了一拍,朝华反手一簪扎在他麻筋上。

男人顿时手臂酸麻,他轻抽口气,松开桎梏,抽着气问:“方才怎不扎我?”

朝华没说话,她怕他袖中刀。

“想不到大家女子能这手段。”

朝华脚踝痛涨,忍不住反唇:“你也大家出身,不也伏在船下,挟持弱女逃生?”

那人手臂麻劲还未过,后腰伤口还在流血,方才扣着她不放是因为伤口震开,不是存心无礼。

“你是弱女?”他靠在船篷上缓着劲儿,要不是误以为她是弱女,怎么会被扎这一下。

朝华屏息忍痛,探手去捏脚踝,想看看骨头断了没有。

那人说:“放心,骨头没事,我没使劲。”他没再故意压低声音假装老头,声音听着竟很疏朗,是个年轻男子。

方才他看见她拔下发间的小簪了,以他的目力,甚至能看清楚她拔下的是只一点油的花头小簪。

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那么短的簪子,不论她是想自杀还是预备杀他都捅不到要害。

没想到她识得穴位,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这么刁钻。

朝华确认过自己骨头没事,只是脚大概得肿上几天:“你怎么知道她是武婢?”

男人手虽麻着还是答道:“我在船下只感觉到船身沉了一沉。”而她们有两个人,说明其中一人身负武艺,上船时劲道极轻。

男人刚要继续追问,又突然明白她的问题其实就是答案。

“武婢”二字非大贵之家不会脱口而出。

二人你来我往,朝华反而心中略定,这人不会伤她了。

她深吸口气:“你我各执身份,送你到你去的地方,就此别过。”

“可以。”

沉璧将船划进了内湖。

今岁春气暖,游夜湖赏春月的人极多。小舟刚划进内湖就见湖面上小艇有数百只,画船几十艘,箫鼓宴歌盈盈如沸。

眼前光明一片,朝华突然升出“逢生”之感:“你怎么下船?”

那人道:“找一只挂着白纱灯笼的船。”

一波动万波随,四周灯影桨声之中,白纱灯笼如中秋明月般投影在湖面上。

主仆二人极目远眺,那个男人反而在舱中闭目养起神来。

朝华取过长篙要去捅他的腿。

还没碰到,男人就倏地睁开眼。

“已经到了,我们将舟打横,还请你从另一头离开。”

小舟横立,她们占一头,他占另一头。

“我们会背过身去,不会看见你的脸,今夜之后只当从没见过。”

湖中这许多画舫,只要嚷嚷一声,他就真的逃不了了。

那人也大概猜到了朝华的打算,当真从另一边钻了出去,打了个呼哨,船舫中立刻有人出来接应。

趁那人上船,沉璧一拍船桨,小舟远远荡开。再一错船身,将船隐在满湖百十只小篷舟间。

男人上船之后凝目望着湖面,接应他的人看他后背受伤,一条胳膊还垂在腿侧,低唤出声:“您受伤了?”

男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望了群船中的那只小舟,转身进到舱中。

小舟混入众船中,朝华才敢回身望去,就见满湖画舫游船全都悬着彩灯,再看不见悬白灯笼的。

直到此时朝华紧崩的心弦才松下一半,催促沉璧赶紧归家。

容家仆从已经在渡头等了许久,看见有船过来,高举起灯火。

唐妈妈守在渡口,看见朝华下船,急忙凑上前来。

小丫头捧着件披风赶忙递上,朝华伸手接过裹在身上。

“净尘师太早已经到了,守着渡头久等姑娘不来,老爷已经着人快马去三天竺了。”

朝华把披风裹紧,镇静出声:“官道都封了,只有水路能走,赶紧把人叫回来罢。”不能叫人知道她的船耽搁了那么久才到,不能让官府的人起疑心。

她才刚迈两步,被伤过的左腿就差点踩空,沉璧稳稳扶了她一把。

“姑娘!”唐妈妈惊呼一声,提灯去照,这才看见朝华裙裾被泥水沾湿。

“踩进软泥里扭了一下,不妨事,母亲怎么样了?”她跛着脚往和心园中赶,心却从看见唐妈妈那刻就放下了。

唐妈妈能亲自守在这里,说明母亲已经无恙。

唐妈妈果然神色微松:“师太来之前府里已经请了柳太医来看过,师太来了之后又给姑娘扎过针,喝过药退了热,这会儿已经睡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

唐妈妈神色一黯:“三姑娘去荐福寺施药,姑娘就闷闷不乐……”

等不来阿容,真娘愀然,连逗弄猫儿小虎都觉得没甚趣味:“要不是我定了亲,就跟阿容同船去逛香市了。”

她还算了算水路:“从咱们家到余杭也就一日的水路。”

小时候年年都跟祖母母亲去游佛烧香的,定了亲反而拘了她。

真娘叹完又乐起来,满眼的期盼:“等我嫁了叫三哥带我去!就怕西湖游船不如咱们太湖游船有意思,坐大船看撒网多有趣,这个时节网收回来满船白鱼乱跳!”

唐妈妈先是扭过脸,跟着又扬起笑:“姑娘嫁了人,当了人家的媳妇,哪还能在外头野。”

“我知道,我只说一说。”真娘叹息一声,又问,“孙妈妈还有几天回来?”

孙妈妈是真娘的乳母嬷嬷,也就是纪管事的娘,已经去世许多年了。

屋中人人怔住,唐妈妈一听就知道姑娘昨天烧过,今天又有些犯糊涂:“姑娘忘了?孙妈妈的大儿子成亲,告了长假回去给儿子办喜事儿呢。”

真娘想起来了,她脑中有这桩事,别人一提她就点头:“对了,是大纪哥成亲,要是我也能去吃喜酒就好了。”

“姑娘不是赏了那许多银子衣裳头面?孙妈妈体面着呢,连给儿媳妇的金簪都有一两重。”唐妈妈笑着比划,一面说一面对玉壶使眼色,“昨儿还说要送喜饼来!”

玉壶立时记下,得买喜饼来应事。

“就是那块喜饼!”唐妈妈说着到此忍不住哭起来,“那喜饼是……是……是姑娘定亲那会儿容府送来的喜饼!”

东院说要吃喜饼,去跑腿的下人必是去余杭城最有名的喜饼铺子买。

最有名的,当然也就是当初容殷两家成亲时定喜饼的铺子。

真娘看着那一盒喜饼,龙凤呈祥鸳鸯并蒂,她恍恍惚惚问:“同心锁的呢?”

冰心玉壶根本就没觉出不对,还掀开第二层:“这儿呢,还真有同心锁的!”

真娘拿起那块同心锁花样的,喜饼铺子模具精巧,连同心锁上的字都印得十分清晰。

“锁同心,永不移。”

真娘反复念了两遍,眼神先是迷惘而后又渐渐清明:“这是我的喜饼。”她只清醒了那么一瞬间,就发起高烧来。

朝华站住了脚步:“那,现在呢?”

是人清醒了,还是又“好”了?

“已然好了。”唐妈妈吞吞吐吐,“只是……”

“只是什么?”

唐妈妈凑到朝华耳边:“只是时间过了一年。”

殷真娘不再待嫁,她已经“嫁了”。

朝华脸上才刚回暖的血色又褪下去,那……那她的母亲,还认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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