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欺辱过他的人都死了,世界多干净,再也不会有人骂他是野种,是王八羔子,再也不会有人觊觎他施虐于他!
他拥着他的师尊文珺尧,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语气很低,像是情人间的呓语:“师尊,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不会改的。
他勾着唇角心思浮动,红润的唇贴着师尊的耳郭,情不自禁含在嘴里,感受到师尊轻颤的身体,他眼神充满恶劣的意味,却是半敛了眸子后退了些,眼角晕染着薄红,衬着一双漂亮的凤眸一眼惊鸿。
他悄悄看着有些失神的文珺尧,俊美的脸在对方眼中放大,终于碰到了柔软的唇,小心翼翼地试探,宛若他可怜的身世。
文珺尧回神,察觉到唇上的触感,抬手就要将人推开。
似是早有预料,王有阴将他紧紧拥着,让他身体动弹不得,嘴上一改方才的小心谨慎,舌尖抵过他的唇缝,在他嘴里攻城掠地,哪还有方才可怜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匹恶狼。
文珺尧心中懊悔,可恨自己中了这家伙的诡计,被迫与他纠缠。
所幸逆徒很快就走了,就在他快要失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他下属的声音。
“大人。”
王有阴顿了顿,微微抬头,眼里是衣衫半解的师尊以及对方眼里那宛若实质的怒意。
他舔了舔红艳的唇,可惜地从文珺尧身上起身,一身红衣堪堪挂在身上,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师尊乖乖在这里等着徒儿。”
文珺尧起身,用手背擦着红肿的唇:“滚!”
王有阴勾唇嗤笑:“呵。”
他转身慢悠悠地出了门,丝毫不担心文珺尧逃跑,这栋楼被他专门下了禁制,师尊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
王有阴颀长的身子倚在墙上,眼帘半阖瞥着下属:“什么事?”
下属:“大人,有几个自称是您师妹师弟的人吵着要见您。”
王有阴面无表情:“打发掉。”
下属冷汗渗出来,小心翼翼道:“小的打发过了,可……”
王有阴冷笑:“他们在哪儿?”
这里可不是仙灵大陆,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也怪不到他身上。
“县衙。”
王有阴站直身子,红衣鼓动,宛若乘风归去的仙长,下一瞬原地已没了他修长绝艳的身影。
县衙里,孟梓月几人正在等待王有阴出现,几人神色各异,各怀心思。
孟梓月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欣喜和激动,程煜则抿着唇一语不发,面色沉沉,内心却是有一点期待,期待孟梓月被拒绝然后彻底死心,褚雪莹则围在程煜身边,笑着和他说话,面上也有一点对即将见到王有阴的期待,杨町则看着她,不管她说什么都点头附和,至于吕春庭,手里拿着鸡腿啃的正香,细看身上还挂着一个包,而吕春庭则时不时从里面掏出各种吃食。
这时,庭院忽的起了风,几人抬眼看时,一抹红衣已经出现在几人眼前。
王有阴懒洋洋地侧躺在软椅上,一手支着脑袋,斜眼看着他们,唇角似勾非勾,一眼看去尽是凉薄,却是与画像别无二致。
“找我什么事?”
最好是真的有事找他,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不耐烦地做出什么事来,比如给池子里的鱼多丢点新鲜的食物……
孟梓月看见他出现,眼神一亮,高兴道:“师兄!”
王有阴唇角挑起一抹弧度,眼神幽幽看着她:“孟师妹,有事吗?”
孟梓月面上浮上红晕,眼波潋滟地看着他,视线触及他微敞的领口时,面上更是含羞带怯:“师兄,我,我们想找你一起去历练……”
袖中双手紧张握着,她懊恼自己到了关键时候说话却不利索。
“历练?”王有阴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弧度大了些,却笑不及眼底。
“孟师妹莫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以我的修为还需要和你们一起历练?”
王有阴话落,几人表情顿时变了,程煜怒极用手指着他,堪堪说了个“你”字便痛呼出声,却是整条手臂断了,无力地垂在身侧。
孟梓月几人担忧地看着他:“师兄,你的手臂……”
程煜摇头:“没事,还能接回来。”
褚雪莹生气地看着王有阴,眉头微皱,正要说什么,王有阴眼神扫过,褚雪莹身体颤了颤,垂头不语。
王有阴见状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看着他们:“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再有谁拿手指着我,手就不用要了!”
几人敢怒不敢言,孟梓月嘴唇动了动:“师兄……”
王有阴懒得看他们,他眼神泛空,一只手上却是运起灵力,庭院里的树木哗哗作响,无数叶子脱落在空中飞速旋转,却在靠近王有阴时成了齑粉。
声音飘渺:“还有事吗?”
要不要趁机杀了,杀了他们,就没有苍蝇往他跟前凑了,杀了他们……师尊会不会不高兴?杀还是不杀?
王有阴莫名兴奋,眼珠微微泛红,眸子瞥过几人,歪头等着他们回答,浑身的恶意却是都散发出来,让人胆寒不已。
孟梓月几人显然被吓到了,除了某个不谙世事的人形饭桶。
吕春庭越众而出,干净的眼眸看着他:“大师兄要和我们一起吗?”
王有阴眼神惊奇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稀奇物种:“我为何要和你们一起?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和你们一起的吗?”
吕春庭定定看着他,半晌道:“师兄,你病了,要治好。”
王有阴顿了顿,终于从榻上起身,也不管掉了半边的衣衫,就那样走到吕春庭跟前站定,骨节分明的手却是抬起吕春庭的下巴,眼神危险道:“师弟说说,师兄我哪里病了,若是说错了……”手指下滑放在了少年修长漂亮的脖颈上,手上微微用力:“你这条小命可就归我了。”
吕春庭丝毫不慌,淡定道:“师兄这里病了。”说着,抬手放在了王有阴心口上,继续道:“师兄忘了我是梅花妖?世上梅花千千万,师兄是杀不死我的。”
王有阴唇角弧度落了下去,他退后一步,从怀里取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和被吕春庭碰到的胸口。
晦气!
他重新躺回到软榻上,眼神困顿,赶人道:“你们走吧,不要再来找我。”
吕春庭看着他:“师兄的病不治吗?”
王有阴闭上眼:“我没病。”
吕春庭坚持:“有的,师兄要克制杀戮之心。”
王有阴冷漠:“滚!”
几人纠结着“滚”了,孟梓月迟疑地看着吕春庭问道:“师弟,师兄他……患了什么病?”
吕春庭摸了摸还没吃饱的肚子,思索道:“师兄心上有病,身体也有病,我只能看出他有病,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症。”
孟梓月闻言不禁担心起王有阴来,她甚至想师兄对她冷淡是不是因为他的病导致的。
她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王有阴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是天焱宗的大师姐,宗门内同辈的修为天赋没有超过她的。
就在某天,常常外出的文师叔带回了一个孩子,七八岁的模样,长的漂亮可爱,扯着文师叔的衣袖不躲不闪地站在那里,任由人们打量。
文师叔带着他测了天赋,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众人的眼,竟是比她还要出色的天赋。
听着天焱宗众人的言论,他却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面上没有丝毫喜色,只有对一切的漠然。
宗主师伯让他选择师尊,他眼眸动了动,定定地看着文师叔,语气坚定地说了第一句话:“我选他。”
师伯们惋惜地看着他,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能让他改变注意,只好同意了,却让他也到其他各峰学习,不要浪费了天赋。
不知为何,她对新来的师弟上了心,常常关注着他,知道他除了去其他峰学习很少出去,她便带着自己找到的好玩的好吃的去找他,但他不喜欢她,对她冷淡至极,文师叔不在的时候更是直接避而不见。
他真的天赋很好,也很聪明,无论学习什么都轻而易举,修为进步很快,很快便赶超了她,她替他感到高兴,时常去找他,但他一直在修炼,只有文师叔回来的时候,他才会出来走动,而更多的时候是他站在宗门前看着文师叔离开的背影,而她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惊鸿般的身影。
不知什么时候起,王有阴变了,他喜欢穿红衣,嘴角常常带笑,虽然那笑很冷,后来文师叔再次离开了,直到现在也没回宗门,王有阴也成了天焱宗的首席弟子,却常年闭关,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如果真的是因为患了病才会变成这样,她是相信的,她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却曾看到过年少时他身上的伤痕,让人怜惜。
她想到能轻易引起师兄情绪变化的文师叔,他会不会知道师兄患了什么病?可他已经离开一百多年,她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神色低落下来,吕春庭却道:“师兄的心病还有治愈的可能,但身体上的病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