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枳看向阵法道:“这个阵法怎么办,要毁掉吗?”
乌情摇头:“先不动,那叛徒明显已经掌握了阵法,即便毁了,他也能重新绘制,而且还会打草惊蛇,到时再想进来就难了。”
乐枳点头,不过他有些疑惑:“你族中叛徒不是已经离开好几百年了吗?那人带着古籍离开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你是怎么知道这些阵法的?”
乌情闻言反问:“你族中应该也有自己传承的古籍吧,难道全都是孤本吗?”
乐枳摇头:“当然不是,我之前就抄写过不少……”
说着,他讪笑地看着乌情,试图转移话题:“情儿,你……”
话没说完,他就被示意闭上嘴。
乌情将手放在墙壁上,很快他转过身拉起乐枳就走。
乐枳屏着呼吸听了听,隐约有脚步声响起。
他轻手轻脚跟着乌情,小声道:“是那叛徒回来了?”
乌情轻“嗯”一声,环顾四周,在顶上发现一块有些不同的地方,那块土层呈圆形,土壤比起其他地方要干燥一些,他伸手试着推了推,手上用力,一把将那块推了出去。看着漆黑的夜空,乌情推了一把乐枳,让他赶紧上去。
乐枳不走:“你先走,我垫后。”
乌情没有和他废话,灵犀咒发作,乐枳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他惊地回头去看乌情,眼神复杂,比之夜空还要深邃晦暗。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还在加快,乌情灭了蜡烛,跟在后面往上爬,却还是来不及了。
一声大喝传来,伴随着一道攻击,直直冲着乌情而去:“什么人!”
乌情手一张就要迎上去,却被乐枳伸手揽住腰身,一把将他捞了上去。
乐枳一边用灵压压制国师,一边拉着乌情狂奔,小声地冲他叨叨:“乌情,你是不是傻,明知打不过,还不赶紧跑?!”
两人出了国师府,国师在身后紧追不舍,整个国师府的人被惊动,大张旗鼓地四处抓捕两人。
两人东躲西藏,专往黑暗处弯弯绕绕的小巷里跑,路上乐枳还有心情自嘲。
“以前只听说过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哪曾想老鼠没见到,我俩倒亲身体验了一番。”
乌情脸有些黑,一巴掌拍在乐枳脑袋上。
“不会说话就闭嘴!”
乐枳捂着脑袋,识趣地闭嘴了,心中却不服地呐喊:竟然家暴,家暴!乌情,你等着,等成了亲,我要加倍讨回来!
小巷到了尽头,无路可走,乐枳拉着乌情翻过墙跳到了一户人家里,这家没有点灯,主人应该已经睡了。
两人倚着墙,听着外面动静。
“前头没路了,那两人一定躲在这条巷子里,大家快搜,动静小些。”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夜黑看不清神色,但还是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两人悄悄推开一间屋子,躲了进去,哪成想还没动作,就有一道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什么人?!”
暗中那人从床上起身,看动作像是要点灯。
这声音有些耳熟啊,乐枳没多想,立马冲过去将人制住,没想到这人还有两下子,竟与他过起招来,不过这在乐枳看来就是三脚猫功夫,三两下就将人按在了桌子上,一把捂住了人的嘴巴。
黑暗里,白石震惊地张大眼,现在贼人都这么大胆的吗?!
乐枳一手摸了摸自己身上,扭头冲乌情小声道:“情,有帕子没?”
乌情:“没有。”
乐枳小小地“啧”了声:“对不住了兄弟,为了你的小命,只能委屈你咬着自己的衣服了。”说着就要将白石的袖子撕下来。
白石则惊讶地睁大眼,这声音,是乐公子?!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他里衣的袖子已经阵亡,转瞬便进了他的嘴里,这还不算,乐枳还用一根布条将他手绑了起来。
白石:“……”
院里有动静响起,应是有人跳了进来。
乐枳两人将夜行衣脱掉,连带着白石一起塞进了被子里。
白石睁着眼看着被挤到墙角的伊人,下一瞬整个人被被子罩了个严实,紧接着两人躺到了他的身侧。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人进了屋子,来人放轻了步子,但白石还是察觉到来的是两个人。
那两人在屋子里摸索起来,慢慢朝着床榻靠近。
这个时候,白石有些庆幸起来,还好当时为了伊人有更大的空间睡觉,他特意买了张大床,否则,这么多人,肯定一眼露馅。
就在其中一人准备掀开床幔的时候,乐枳动了,只见他翻了个身,手脚并用缠住乌情,语调低沉暗哑,像是呓语。
“娘子……好香……”
说着,脑袋蹭过去,在乌情僵硬的脸上亲了一下,声音还挺大。
白石:“……”
乐公子耍流氓挺熟练。
来人顿住,不知作何感想,竟然“呸”了声,转身走了。
直到声音远去,院子里安静下来,小巷里也没有声音再传来,几人才松了口气。
乌情一把将乐枳推开,面无表情瞪着他。
乐枳摸摸脑袋,只当不知。
两人起身穿衣,直到穿戴完毕,这才想起来被子里面的白石。
乐枳掀开被子让人透气,将白石手上的布条解开了。
“兄弟见谅。”
白石取下嘴里的袖子,理了理断了半截的袖子,默默将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伊人抱在怀里。
见两人要走,白石出声道:“乐公子。”
乐枳回头:“嗯?”
“白石?”
“是我。”
乐枳笑道:“还真是巧啊,这都能遇到你。”
白石:“确实很巧,没想到乐公子也有用得上在下的一天。”
当初几人到禹都后便分开了,乐枳和乌情一起调查乌族叛徒的事,白石则跟着闻行之,因着之前被诬陷的事,闻行之官职虽在,权力却被转移了,堂堂吏部尚书成了空有头衔的闲职人员。
无奈之下,白石被闻行之推荐给恩师当朝宰相言陌做幕僚,于是他便入了宰相的眼,在他手下做事。
倒是没想到一向潇洒肆意的乐枳会在深更半夜做贼似的潜进他的宅院里,实在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