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明白的太晚,已经五年了,虞国不知在大祈做了多少事。
“你有什么未做完的事,这两天就做了,后天随本官回京。”
白石点头:“是,大人。”
这正合他意,他本来目的就是深入京城,成为主子在京城的耳目,这一安排正中下怀。
外面天光正好,晴空万里,白云悠然,阵阵微风吹拂而过,难得得惬意,只是不知道这份短暂的祥和能维持多久。
事实证明不过一天时间,伊城突然兴起一股流言。
有墨氏一人,存世数百年,样貌年轻,此人身具长生秘密,食之血肉可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
此消息一传开,如热油里倒水,炸开了锅,百姓情绪激动,议论纷纷。
“世上真有长生之人?”
“不会是有人说出来骗人的吧?”
“真的有人能活七八百岁还十分年轻的吗?”
“我要是能长生就好了。”
“只要吃了那个人的肉,或者喝了那人的血,我们就能长生?”
“那人在哪,怎么找到他?”
白石:“……”
听着街上百姓食肉喝血的言论,他突然感到心寒,就为了一个没有根据的流言就要真的去喝人血吃人肉,这样的百姓还有救吗?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那位神秘的县令命人张贴的告示,其中一则便是多读书少迷信,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又或者他早已看出了端倪,所以才张贴出一则这样的告示?
而令他在意的是这个流言里的主人公姓墨,在他认识的听过的人里,只有墨仙人是墨姓,且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是十分神秘的。
但他不认为世上真有长生不老的人,那些能活千百岁的人只怕都是能够修炼的人士,他们早已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踏上了寻找长生的道路,只是他们的生命长度超出了他们这些凡人太多太多。
他们的长生之道应是拥有修炼的体质,吸纳灵气以修自身。
他需要想办法将这一消息带给主子和墨仙人才行。
而此时的乐枳也正在前往大祈的路上,这次他特意换了身低调的黑衣。
他骑着一匹白马,悠哉悠哉地走在路上,像是出门游玩。
却在快到京城的时候,听到了路边草丛里紊乱粗重的呼吸声,鼻尖隐隐一股血腥气飘来。
乐枳漫不经心看向草丛,眼神深邃,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突然,草丛里的人动了动,缓慢地移动,血腥气扩散开来,一抹黑色的布料映入眼帘。
乐枳眯了眯眼,翻身下马大步走过去,越靠近,那身影就越熟悉,黑色的兜帽长袍,修长白皙的手指。
走到跟前,他蹲下身将人翻过来,看到眼神警惕身体紧绷的乌情。
说不清什么感觉,乐枳眼神复杂,面上却调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成了这副惨样?”
乌情被他的话气到,明明两人只见过一面,但他却莫名觉得眼前这人不会伤害他,他闭上眼,决定赌一把,赌输了结局不过一死,和现在没多大区别。
他声音虚弱道:“快带我离开这里。”
乐枳挑眉,啧了一声:“你可真是会使唤人。”
却是将人抱起,快步走向马匹。
“我看你这身衣服还是别要了,味道太刺鼻了。”
话落,大手一挥,眨眼间将乌情剥了个精光,染血的衣服被团成一团丢在草丛里。
白皙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乌情张开眼,气的脸色通红,还不待说话,一件黑衣将他包裹。
他被乐枳抱到马上,身后就是那人宽阔健硕的胸膛,一条手臂从他腰间穿过将他揽住,另一只手握住了前面的缰绳。
“驾!”
身下的马撒开蹄子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速度极快。
乌情突然就不气了,但他带来的神鸟被叛徒杀死,这让他情绪不佳。
他们乌族人最是忠贞,一个人一辈子只会有一个伴侣,只有在成婚后,脸上的面具才会摘下来,以示有主。
但现在,他与这厮有了纠葛,自己也不是扭捏的人,他抬手抚向面具,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面具的存在只会将他暴露,不如摘下。
一张黑色面具从眼前飞过,乐枳惊讶地看向怀里的乌情,却是没说什么。
他不了解乌情的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习俗,但之前看他对面具的重视,想必是极重要的,但现在他却将面具丢了,也许他有自己的考量,这不是他该问的。
“驾!”
马儿跑了很久,已经远离了京城,不知道到了大祈哪个地方,只前面一座高山矗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已经跑了很远了,够了吗?”
无人回应。
他垂眸看向靠在他胸膛的人,这才发现人已经昏了过去。
他失笑,将人抱紧,驾着马进了山里。
入了深山,他找了处山洞,将乌情抱下马时,动作有些大,黑袍下摆扬了起来,乐枳只觉眼前一片白的刺眼。
他敛了心神,准备了东西为乌情处理伤口。
之前他便发现这人身上有许多伤口,形状像是被人用五指抓伤的,皮肉翻卷,最严重的一处伤在胸膛上,皮开肉绽,深可见骨,再深一点,心脏都要被抓破。
这还是人的手吗?说是夺命的兵器都不为过。
清洗完伤口,上了药,用纱布绑起来。
他这才松懈下来,将衣服盖在乌情的身上,看着眼前雪白的肌肤,他不禁伸出自己的手臂,撸起袖子对比了下,这一对比,完全就像两个色差。
虽然他也白,但也没白到这种程度,想着乌情当初的装扮,一身黑,遮挡的严严实实,难不成就是因为这样才这么白的?
等乌情醒来已是晚上,火光将小小的山洞照亮,乐枳靠坐在一角闭眼休息。
眼眸动了动,乌情觉得身下有些不舒服,他勉强直起身,身上盖着的衣服滑落下来,露出已经包扎的胸膛,只是,乌情脸黑了,他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干草上,除了身上盖着的衣服什么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