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辞僵硬的转过头,点头示意:“你好。”
鹿言看着他明显疏远的神色,眼里不自觉闪过一抹阴骘,扯了扯头发,然后又挥手让鸢辞过去。
鸢辞疑惑:“我要去洗漱,一会停水了。”
鹿言的烦躁之意本来都溢于言表了,可突然又回归平静,变成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小少年,他起身拉住鸢辞的手道:“那我和你一起洗不就行了。”
他个子略高,低头俯视鸢辞时都带着些不容拒绝的意味。
鸢辞的神色也快速冷淡下来,手迅速抽出,淡淡道:“洗脸刷牙随便你,洗澡不行。”
“为什么洗澡不行,我和奥泽、伽勒他们都一起洗过,反正大家都是男孩,都长着一样的器官,有什么不能看的,难道……你和大家不一样吗?”鹿言的执拗简直超出了想象。
鸢辞的面孔上已经染上薄怒:“你想一起洗,那你就去找他们,我不想跟你洗,放开我。”
鹿言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眸光中绽放出诡异的色彩,轻声道:“哦,这样啊。”
鸢辞懒得去探究他背后到底在想什么,见他不再坚持,就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开了。
当时的他以为这只是小孩的一时兴起,可后来回想,鹿言眼中闪烁的是看到什么小动物想要玩弄的兴奋和刺激。
又是一节体能课,但这次是游泳,50米长度的水池,游十五个来回。
在水系项目面前,这些少年们总是格外兴奋,热闹的挤在更衣室当中,脱掉上衣短裤,换上游泳裤。
鸢辞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更换衣服,便去找了一个隔间,将泳裤随手搭在门上,可当他脱掉衣服,正要去换泳裤的时候,却发现本该挂着泳裤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他的大脑宕机片刻,才意识到这大概是有人把他的泳裤拿走了。
沉默了一会,鸢辞又慢吞吞的把衣服重新穿上,直接去集合了。
到了集合地点,鸢辞才发现季时礼竟然也来了,刚才在那群换衣服的少年当中并没有看到他,便下意识的以为他仍在休假。
此时的季时礼并未和旁人交谈,只略微低头,垂眸看向前方,散发出一股冷淡气息。少年身材劲瘦挺拔,身高已比常人还高半头,没有经过刻意训练,一层薄肌包裹住漂亮的胸膛,初见线条。
“你怎么没换衣服?”
看到鸢辞,老师皱了皱眉。
人群中有人传来笑声。
鸢辞淡淡道:“忘记带了。”
并非是他有意隐瞒,而是不论他说不说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变化,拿走他短裤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承认,老师也不愿意将精力浪费在这种小事身上。
老师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片刻,然后冷冷道:“多游五个来回。”
鹿言忍不住兴奋,一旁的奥泽瑞安也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两人正在耸肩交流,老师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队内无故交流,你俩也多五个来回。”
鹿言面色一僵:“什么?”
二十个来回游下来,鸢辞只觉得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心脏砰砰直跳,在水里缓了好半天才出来。
上岸以后,他才发现场馆里已经没人了,也是,他游得慢,哪怕鹿言和奥泽瑞安两人也挨罚,但依然不影响他们的速度。
鸢辞正要离开,却听到有人在叫他。
“鸢辞,你过来。”
喊住他的是刚才那个老师,梅珀。
梅珀朝他扬了扬头,示意跟他走,两人一直走到办公室,他从办公桌上摸出一个崭新的游泳短裤,递给了鸢辞。
“下次再忘带,罚二十个。”
鸢辞盯着那短裤看了半晌,突然间就觉得有一股暖意从四肢流过,他抬眸,绽放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声谢谢。
在回到更衣室之前,鸢辞的心情都是好的,可当他推开门才发现,有几个人根本没走,其中一个名叫米伽勒的少年正一手拿着他的游泳裤百无聊赖的把玩。
更衣室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给我。”鸢辞语调生硬。
鹿言大笑:“这是你的啊,我们从厕所垃圾桶捡到的。”
鸢辞深吸了一口气,一忍再忍的原因不过是他不愿引起是非,但似乎他的每一次忍让都会让对方更加得寸进尺。
米迦勒本来正玩着,突然像是摸到什么东西一样,大叫着把泳裤扔了出去:“卧槽,上面沾了什么东西,好恶心。”
鹿言用棍子挑起泳裤,众人便看到了最下面沾着的东西。
“哈哈哈,我靠了,鸢辞,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还以为你一天摆出副贞洁烈女样有多正经,怎么背地里还做这种事啊?怪不得不换泳裤,原来在更衣室就忍不住了,也是,你年纪比我们都大,开窍也比我们早……”
“你说够了没有?”鸢辞看着那裤子,只觉一股怒意瞬间被冲上大脑,双手握拳嘎嘎作响,眼前带着笑意的少年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怪物,他已经要忍不住上前去把这怪物给掐死。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是想着谁硬起来的啊?”鹿言对于鸢辞的怒意视若罔闻,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反而因为对方的反抗激起了更大的兴趣,“咱们训练一直是男女分开,整个场馆都看不见女人,你不会是对着男人硬的吧?谁啊?”
说着,他就报出了几个名字,说到米伽勒的时候,对方还夸张的做呕吐状。
“总不会是季时礼吧?”鹿言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
一秒,两秒,更衣室内的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少年到底还是心性不够沉稳,在听到对方报出这个名字后,心底还是不自觉颤了颤,像是被挖掘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
不要嫌前期两人毫无交集,毕竟我们小季的人设就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小辞在和他没有发生故事之前他确实没理由关注小辞,小季前期就是那种非常冷淡,谁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