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在内部开会,四天宝寺也在内部开会。
平善之和渡边修商量好了部长交接的细节,但没对其他人透露,甚至平善之没打算提前对原哲也说。到时候直接宣布结果就好了啊,哲也最多生气几天,又不会记仇。他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想。
他们开会的主题只是很单纯地讨论立海大的实力,同样拿了比赛录像作为分析素材。
“这是关东大赛决赛时立海大和冰帝的比赛,我拜托网协的工作人员拿到的。还有上一轮,立海大和狮子乐的比赛录像。”渡边修说,“前者参考作用很小,他们的正选有变动,而且关东青年集训中,有一部分正选实力提升非常明显。”
“但那是非公开比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将我看到的描述出来。”他有些苦恼地道。
原哲也只关心毛利:“那么毛利呢?他的实力也进步了吗?”
这就很难描述了。相对来说,毛利的实力和四天宝寺时比当然是进步了。可进步幅度不如队友……这真是难得,并且说出去,四天宝寺认识毛利的这些人都很难相信。
渡边修便笑着道:“他当然也进步了,还长高了。”
“现在已经超过一米七了。”他说着打量了一下原哲也,“哲也,你现在比他矮了好几公分。”
原哲也皱起了眉。
“立海大的正选构成也太奇怪了吧。”双打一选手,风戽琢磨,三年生,有些惊讶地看着拿到手打印出来的基本资料,“一半都是一年生?”
“狄堂和三枝心态可真好。”他感叹道。
他的搭档,吉川拓哉,同样也是三年生,刺了他一句:“应该很多人是这么想的吧。狄堂和三枝估计从关东大赛开始被议论到现在。”
话的内容没什么不对,但语气就是有点在讽刺风戽琢磨“气度不足”的意思。
风戽琢磨也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毫不客气地反击道:“啊,是啊。但我也没说错不是吗?他们确实心态很好。换我在这种处境,要继续待在网球部可是需要不少的勇气的。”
“好了,你们两个。”渡边修无奈道,“不要在我面前吵架可以吗?”
“如果教练你不是强行将我们凑在一起的话。”风戽吐槽道。
“那是因为你们技巧互补。”渡边修难得严肃起来,“已经向我承诺过了不是吗?既然站在球场上作为搭档进行比赛,那么就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和觉悟。你们已经输了两场了,哪怕对手都会同调……是,对手都会同调,所以输了。这在我看来是借口,你们觉得呢?”
渡边修在网球部一直是很随和的,但他生气起来时队员们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风戽琢磨和吉川拓哉便低下头,一前一后地道歉了。
打双打二的,同为双打选手的香取凛太郎和堀见绫人也在打圆场。
香取是二年生,堀见是三年生,他们的个人实力要弱一些,但感情和羁绊是要胜过风戽和吉川的。
他们所有人都没将一件事摆在台面上说:风戽和吉川之所以会组成双打,除了他们的技术搭配是互补以外,还因为他们都输给了白石。那么,哪怕白石是一年生,他们也没办法强求要打单打,让白石去打双打。至少在渡边修面前是不能这么要求的。
教练当然会更看好每一年新生里最有天赋的那个,去年的毛利,今年的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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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取自己也羡慕过毛利,但他的实力和毛利比差了很多,毛利的天赋又让他没法嫉妒,于是他默默接受了。而原哲也不服气,才和毛利一直针锋相对到毛利转学。
今年的白石没有竞争对手。他的天赋没有毛利那么显眼,性格也没有去年的毛利那么“锐利”(毛利在四天宝寺时是很活跃的),有种完美又无懈可击的感觉。
这让他更快地被前辈和同辈接纳了。
他也知道自己被教练偏爱,毕竟手臂上的负重……是真正的沉重的爱意。为此慌张过的白石在前辈们讨论时是不会插话的,此时见气氛有些僵硬才跟着打圆场,让场面放松下来。
重新回到对立海大的分析,稳定住局面的平善之定了调:“立海大没有能够同调的双打选手,甚至他们全国大赛以来双打组合和顺序并不固定,所以,风戽,吉川,不要再把同调当做借口了。”
“这两个人,鹤守君和宇佐见君,在关东大赛的时候打赢过一文字和石川?但他们这次没能进入正选。”风戽对比着几场比赛,特别是上一场和狮子乐的比赛,“这位仁王君……”
“你在想什么和网球无关的事吗?”吉川问道。
风戽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是在想这个。这个一年级的白毛,不是省油的灯。”
“他肯定是打败了鹤守或者宇佐见,凭个人实力进入正选的,当然不会是省油的灯。”
“你就非得和我吵架吗?”风戽踹了吉川一脚,“你仔细看,九州双雄完全被这个白发小子控制住了,被牵着鼻子走。”
“橘……情绪失控了好几次。那个白毛小子说了什么吗?”原哲也也很好奇,“正常情况下,就算是狮子乐的‘野兽’,也不至于那样失控的。”
“狄堂也刺激了莲冈。立海大的人在刺激别人这件事上确实很能干。”堀见评价道。
他们讨论了一会儿,没能讨论出结果,甚至连毛利会不会又被安排来打双打也不知道。
原哲也抱着胳膊:“最好不要。我太期待和毛利的对决了。”
四天宝寺猜不到立海大的出场顺序,但立海大却大概能预测到四天宝寺的出场顺序,因此他们正在做针对性的排兵布阵。
当然,因为仁王让他们拥有了选择的权力,所谓的排兵布阵也就多了很多主观性因素。
“我想和原哲也打。”毛利眼巴巴看着仁王,“虽然比赛不一定能进入到单打二,但是至少在对战表上我们要在同一边。”
“可以啊。”仁王答应了,并且让幸村将单打二的人选记下来,“就算单打二
不需要上场,你们也可以在赛后单独约一次一对一,我不介意。”
“那我和三枝打双打一?”狄堂举手,“冰帝和山吹,不是都在双打一打赢了对手吗?看上去原因是进入了同调。”
“我们肯定能赢,但我想试试看,和三枝进入同调。”狄堂说,“说不定对手也有特殊的加成呢?比如对手会更容易进入同调这种。”
“你在说什么胡话。”三枝忍不住看他,“一文字和石川,月见和唐泽,都是去年就能进入同调的双打组合。”
“试一试又没关系,大不了最后以个人实力强行赢下比赛。”狄堂用手肘顶了顶三枝的侧腰,“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到底行不行吗?”
“真的想要做到当然可以……”三枝无奈地扶额,“好吧,双打。”
“其实我之前觉得,真田适合与原哲也对决。但既然毛利已经选了对手,那么,真田要再和仁王君打双打吗?”狄堂又说,“你们上一场配合得很好嘛。”
小仁王和真田对视。
一会儿后,两人同时转开视线,并且给出了同样的答案:“不。”
“我也可以打单打吧?”小仁王突然说,“毛利前辈不是很想和那位原前辈对决吗?部长是单打一,对手会是四天宝寺的部长。而那位白石君,前几场都是单打三吧。我其实想试试肯和白石君比赛,虽然胜利的可能性比较小……”
“比赛前要先预设自己失败吗?”仁王脸色冷淡了一些。
他看上去有些凶,但小仁王并不怕他,并且很自然地说了下去:“以我现在的实力,想要赢白石君有些难吧,但是如果赌一赌在球场上突破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希望。反正输掉了也会有前辈和幸村部长兜底不是吗?”
他输过太多次了,所以对胜负反而没有太大的执念。
能赢当然很好,输掉也不会有太强烈的挫败感。
这原本是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也是他本能觉得网球给他的快乐大于纯粹的胜利会拥有的快乐。
这种理念表现出来,就显得他有些散漫。
真田皱起眉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仁王就没有开口。
幸村也抬头看了一眼仁王。
而仁王沉默两秒后,只说:“我是没有意见,那么其他人呢?”
小仁王说得其实没错,就算他打输了后面也还有其他人兜底,因此幸村没什么意见。他反正是不认为自己会输的。毛利也难得觉得自己肯定会赢,绝对不会输。
他们俩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
真田对出场顺序没有意见,只是说:“对待比赛要更严肃一些,仁王。”
“等会儿留一下。”在决定好双打二是柳和真峪出场,真田替补以后,仁王在解散前指了指小仁王说了这句话。
其他人相互交换了眼神,离开房间前狄堂还对小仁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然而门关掉以后,一直板着脸的仁王往椅背上靠了靠,表情冷淡下来。
小仁王就嗤道:“什么嘛,你根本没有在生气。”
“我挺高兴的,你主动提出要和白石比赛。但是,就算输了也无所谓这种话还是不要说比较好。”仁王说。
他自己其实也会有类似的想法,特别是在国中最初的那两年,他一直认为对战的经验比胜负更重要。他享受网球比赛,享受在球场上思考对手弱点,增强自己实力的过程。能赢当然也很快乐,但他是为了享受网球而去追求胜利,不是为了纯粹的赢而打网球。
只是,一直赢的人说“输了也无所谓”,和实力还不足够的人说这种话,意义是不同的。
“当然是说,我会全力以赴,这种话更好。”小仁王歪了歪头,“但我应该那么说吗?”
仁王和他对视。
一会儿后,仁王笑了笑:“啊,你不会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