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轩立刻就会回忆起来,之前虞云羲和他说过的那些话。
虞云羲是知道将军府的事是和他有关的,那虞云羲她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接手此案的人最开始的时候明明就是他,偏偏宴辞渊插了一手,若不是那日宴辞渊在明华台遇见虞云羲,之后宴辞渊就将此案接手了过来,要是宴辞渊没有横插一脚的话,现在的将军府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就连虞云羲也是他的人了,赫连轩很是怀疑,宴辞渊早在之前就对虞云羲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了,而在探查将军府此事的时候,极有可能被宴辞渊发现了端倪。
赫连轩不由得有些庆幸起来,若不是他当时及时处理了,只怕早就被宴辞渊找上门来,赫连轩笃定,宴辞渊绝对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动。
而宴辞渊将这些告诉虞云羲,最终的目的就是不想让自己接近虞云羲,毕竟谁会对自己家下手的人,产生好感?
一旦想通了这些,赫连轩就明了,宴辞渊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对虞云羲有着不一样的情感了,只不过宴辞渊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暗自操纵着这些一切,让虞云羲败坏了对她的好感。
若不是宴辞渊,他和虞云羲根本就不会这样。
在想通了这些之后,赫连轩猛地将拳头捏紧了,从一开始赫连轩就从未真正的敬重过宴辞渊这个皇叔,更多的是惧怕宴辞渊的手段和权势。
随着赫连轩的成长,赫连轩开始意识到,若是想大权在握,迟早是要除去宴辞渊,否则就算是登上那个位置,他也会受制于宴辞渊,赫连轩不是没想过除去宴辞渊的。
只是并不是现阶段,赫连轩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和宴辞渊差得实在是太远了,唯有徐徐图之,才能将宴辞渊真正的除去。
后来赫连轩发现宴辞渊对这些毫无兴趣的时候,赫连轩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还是落地了,既然宴辞渊无心权利,赫连轩也不打算对宴辞渊动手。
因为和宴辞渊对抗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旦和宴辞渊对上的,就算是现如今的宣明帝也没有十全把握,从和宣明帝交流中的只言片语之中,赫连轩隐隐知道宴辞渊的权利和背景远远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赫连轩不是没有建议过宣明帝立刻将宴辞渊斩杀了,而那日是赫连轩第一次见到宣明帝会如此动怒。
从宣明帝的口中,赫连轩才得知,天乾如今到平静正是因为宴辞渊,一旦宴辞渊出事,要不了多久,其余三国还会再次侵犯天乾,没了宴辞渊,天乾的实力就会大大衰弱,可能要不了多久天乾就会攻破。
赫连轩完全没有想到宴辞渊的影响竟然会如此之大,天乾若是没有宴辞渊的坐镇只怕是真要如父皇所说那样,再次陷入困境之中。
当时的宣明帝还说过,想要杀死宴辞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根本就不可能随便找个理由就将宴辞渊斩杀了,宴辞渊是天乾最大的功臣,寻常的过错与此相比,根本就不能要了宴辞渊的性命。
赫连轩提议到暗杀宴辞渊,直接就被宣明帝一掌用力的打了过去,宣明帝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宣明帝简直想不到自己一世英名,竟然会生出如此蠢钝的儿子。
宴辞渊武功之高,寻常刺客根本就杀不了宴辞渊,一旦打草惊蛇,宴辞渊就会立刻彻查到底,就连宣明帝都不能保证不会被宴辞渊查到自己,而赫连轩竟然还敢这样做!
简直就是把怕死,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宣明帝自己出面都不能保下赫连轩,若是宴辞渊追究起来,绝对少不了一场恶战。
这些年来宣明帝对宴辞渊也算是有些了解了,宴辞渊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没有什么是这个男人真正在乎的,而一旦触及到宴辞渊底线的人,无一例外都死得很惨,甚至就连尸骨都找不到。
一旦在天乾境内和宴辞渊发生冲突,宣明帝也不能保证立刻将宴辞渊斩杀了,而和宴辞渊的纷争,定会是天乾元气大伤,若是这个时候,其余三个国一举进攻,天乾将不攻自破。
赫连轩想的这些宣明帝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承受不起,索性宴辞渊对皇位丝毫没有兴趣,宣明帝也就将宴辞渊供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赫连轩才真正的意识到宴辞渊的权利究竟是有多大!根本就不是想撼动就可以撼动得了的,其中将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
而这一次的确是赫连轩再次对宴辞渊升起如此大的敌意,且不说宴辞渊在虞云羲面前说过些什么,会让虞云羲如此厌恶她,最为重要的是这次宴辞渊在帝都散播的谣言,极为严重地损害了他在百姓心目中的模样,这对赫连轩来说无疑就是逆鳞。
皇叔,这是你先做的,那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
赫连轩的理智早就在知道叶佳月欺骗他的时候起,就开始消耗殆尽了,更不要说正是宴辞渊的出现,本该就是囊中之物的将军府和虞云羲,现在都在敌视他。
就连迦南关一战,也是因为宴辞渊的副官林云带兵前去支援,本来计划的中要让虞向衡和赫连晗死在战乱之中,从而让将军府再无任何兵权,可是偏偏就是这个林云坏了他的好事。
不仅救下了虞向衡,就连赫连晗那个病秧子也什么事都没有,还守住了迦南关,最后还将钦州收复了,而最开始这一切都是赫连轩准备自己前去支援的,却因为林云全都被毁了。
而林云恰恰就是宴辞渊的人,赫连轩怎么可能不恨,可即便是这样赫连轩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将这个哑巴亏吞下去。
原计划中,赫连轩就是想让虞向衡死在迦南关,包括他的皇弟赫连晗那个病秧子,赫连轩正想趁此机会将他也一并除去,等两人一死。
赫连轩就会立刻从帝都带兵前去迦南关,平定战乱,而虞向衡本就死于战乱,赫连轩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虞向衡的部下以及虞家军收入囊中,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可最后,因为林云的出现,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就连那个从来都不受宠的赫连晗都被父皇渐渐重视起来了,赫连晗不过就是一个低贱宫女生的贱种,怎么配有赫连这个姓氏?!
而现在就连帝都的百姓也在不断的对他议论纷纷,赫连轩这些的权利并未增进分毫,甚至还折损了不少人,就连宣明帝也开始渐渐对他不满起来了,就连一起丝毫不重视的赫连晗最近都开始活跃起来。
赫连轩怎么可能不恨?若不是宴辞渊,这些事情就根本不可能会发生,他依旧就是宣明帝最为受宠的皇子,是百姓心目中最好的储君人选,而不是现在这幅景象。
本来赫连轩就对宴辞渊有不满,现在这些一点一滴的事汇集起来,赫连轩只觉得自己恨不得立刻就将宴辞渊斩杀了,若不是宴辞渊他根本就不至于如此!
赫连轩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他一点要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让宴辞渊一击毙命,让宴辞渊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唯有这样他才能安稳的坐稳以后的帝位。
看着赫连轩有些癫狂的模样,赵怀和叶佳心底不由得开始生寒。
尤其是叶佳月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眼前的这个赫连轩实在是太让她觉得太过陌生了,实在可怕至极了,叶佳月瘫软倒在地上,根本就不敢有任何动作。
叶佳月不由得开始后悔起来,若是当时不跟着赫连轩的话,是不是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在想到以后的荣华富贵之后,叶佳月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抛掉了,比起以后的好日子,这些都算不了谁,毕竟想要人前富贵,那人后必定受苦。
最后还是赵怀先开口了,“王爷……你…”
赵怀还未将口中的话说完,赫连轩就将头转了过来,赵怀被赫连轩眼里的恨意惊到了赵怀根本就想不到为何赫连轩会有如此令人寒胆的恨意,赵怀心里开始有着不妙的感觉。
紧接着赫连轩就开口了,“赵怀你说,摄政王去了离帝都这么远的地方,若是本王派人去刺杀他,有多大胜算?”
赫连轩冷冷地问道,眼里的恨意随着话音的落下,逐渐隐藏了起来。
赵怀惊恐得瞪大了双眼,那可是摄政王啊,一旦刺杀没有成功,那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无止尽的报复。
赫连轩的这番话,就连一旁的叶佳月也被惊住了,叶佳月从来没想过赫连轩竟然会如此之疯,那可是摄政王啊,就在叶佳月还是青楼的时候,在听到宴辞渊的名讳都会下意识惧怕地存在,而现在赫连轩竟然想要刺杀他,叶佳月只觉得赫连轩现在已经疯了。
“王爷三思啊,且不说摄政王身边的护卫个个都武功高强,寻常刺客根本就进不了摄政王的身,就算是侥幸能够进了摄政王的身,可是摄政王的……武功更是……又怎会有人杀得了他?”
随着赵怀的话音落下,赫连轩的面色就变得越来越难看了起来,“你的意思就是让本王坐以待毙?!”
“如今整个帝都全身是有关本王的流言蜚语,难道本王就什么都不管了吗?!”赫连轩大吼道,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叶佳月听着赫连轩和赵怀之间的对话,叶佳月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在叶佳月看来宴辞渊根本就没必要这样针对赫连轩。
宴辞渊对赫连轩来说是上位者,论胆识宴辞渊曾在少年时期就能独自一人应对三国将领丝毫不怯场,论计谋宴辞渊从未有过任何败绩,论武功宴辞渊更是天下第一,论全是宴辞渊是摄政王位同宣明帝,宴辞渊根本没有任何针对赫连轩的必要。
除非赫连轩在其他事上惹到论宴辞渊,否则宴辞渊根本就没必要这样做,突然叶佳月想到了一个人。
虞云羲!
只是叶佳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若是虞云羲的话这一切倒是都说得过去了,很快叶佳月就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不可能是虞云羲,现在宴辞渊远在帝都之外的沧州,就算是宴辞渊想要针对赫连轩也不可能是此时,沧州离帝都实在是太远了,长鞭莫及。
叶佳月反而是觉得这事情和宴辞渊没有多大的关系,突然叶佳月再次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他?!
叶佳月瞬间就愣住了,叶佳月想起了当时自己对赫连轩所说的那些话,其中也就包括这些,叶佳月的后背不由得渗出冷汗来。
赫连冥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是想让赫连轩和宴辞渊打起来,最后赫连冥坐收渔翁之利吗?
不对,其中定有什么事她疏忽的,赫连冥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而且正中赫连轩最为薄弱的点,以至于赫连轩对宴辞渊都动了杀心。
虽然叶佳月对真正的情况不了解释,但是叶佳月很清楚即使宴辞渊现在远离帝都,但是想要将宴辞渊杀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一旦宴辞渊没有死,等到宴辞渊回到帝都,赫连轩就离死期就不远了,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对赫连轩根本就没有半点好处。
叶佳月这样一想,心里倒是明了不少,只是有些话叶佳月不能直接对赫连轩说,毕竟要是将她为了自保将部分关于赫连轩的秘密真假参半地告诉赫连冥,叶佳月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赫连轩立刻杀死的。
但也绝不能让赫连轩直接来人去刺杀宴辞渊,这无疑就是在自寻死路。
突然,叶佳月像是想到了什么,“王爷当真觉得这些流言是摄政王的手笔吗?为何摄政王要在离开帝都之后这么久才这样做?王爷有想过吗?”
叶佳月不能将自己和赫连冥接触过的事告诉赫连轩,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提醒赫连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