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白露玩得很开心,全程就是给自己拍美照。看在楚蓝天蹬自行车蹬得满头大汗的份上,白露也给她P上了滤镜,然后发朋友圈。
当然,发单人照的时候是所有人可见,等发二人照的时候白露还记得自己微信里的那些编号小奶狗小狼狗们,特意多花了几分钟设置了不可见人群。
朋友圈里的亲朋友好纷纷点赞捧场,等快吃午饭的时候连楚宴都悄悄点了个赞。
白露看了会儿小狗狗们对自己的各种赞美,心情飞扬地的带着楚蓝天去附近小吃街解决午饭。
楚蓝天还从来没吃过这么“不正经”的正餐,站在小吃街街口不太确定地问:“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吃午饭?”
白露斗志昂扬地抬手向前一挥:“对!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征服这条街上所有种类的小吃!”
楚蓝天尴尬地看着路人对亲妈此番中二动作的侧目,默默又往亲妈身边挤了挤,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躲进亲妈的倒影里。
果然,不愧是能说出“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种话的女人啊。
明明才十三岁,正该进入叛逆中二期的楚蓝天甘拜下风。
战书下得很上头,可惜对小吃街发起进攻的某人战斗力不足大白鹅,刚开始还老老实实吃一整串的炸糯米丸子,等吃过十来家后,某人就越吃越下头,到最后全靠楚蓝天独自战斗。
白露看看小受气包肚皮,再看看她匀速进食的嘴巴,拍拍对方肩膀:“可以啊楚大侠,这战斗力够够的。”
长得瘦瘦小小的,食量还真不小。
对于自己能吃这件事,楚蓝天有点害羞,不过被白露夸又有点控制不住的小雀跃。
接下来自然而然就发展成了楚蓝天吃,白露问,听对方描述口感,觉得应该很好吃,就用手里的签字戳一小块尝尝味。
终于勉强完成了从头吃到尾的好言壮志,白露也怕把人给撑坏,赶紧带人去买了盒健胃消食片。
楚蓝天一手拿着冰凉水果茶,一手拿着几颗刚抠出来的消食片,有点想说:吃撑了又消食这种行为绝对是人类奇怪行为中的前五名。
不过想想又觉得这个梗挺冷的,说了同行的人不笑,她更尴尬,所以楚蓝天什么都没说,低头就着奶茶店出品的水果茶吃了消食片,继续跟着亲妈在街上当街溜子。
白露也不需要问别人想法,觉得有点困了,左右看了看,果断选择去看电影,“吃饱喝足,看场电影休息休息。”
楚蓝天就是个没有任何意见的小尾巴,白露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进了大商场,乘着电梯上了电影院楼层,这会儿五一长假刚结束没多久,电影院外面还摆放着很多五一档期的电影宣传海报。
两人且走且看,“选这个,信我的准没错!你看这男主角,眼睛里都是戏!”白露说得郑重其事,指挥楚蓝天用手机去扫码买票。
楚蓝天扫了码,回头看了眼走廊上挂着的宣传海报,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怎么男主眼睛里的戏她没看出来,只看出来了纵观一路,海报上最帅的就这部电影的男主角?
算了,妈妈才不是那种看电影都只看主角脸的肤浅颜粉,大概是自己观察力不够吧。
楚蓝天乖乖买了票,结果进场电影还没看到一半,坐她旁边刚才在外面还信誓旦旦说这部电影绝对很精彩的某人已经脑袋一歪,靠在她肩膀上打起了秀气的小呼噜。
楚蓝天:“......”
默默看着大荧幕上那奔赴前线抗洪救灾都不忘凹造型的帅气男主,心里的狐疑更深了,果然,妈妈只是想选一张帅点的脸陪她度过打盹儿的午休时间吧?
说来也巧,电影放完白露就睡醒了,还能神态自如地跟楚蓝天讨论讨论电影剧情,无缝衔接到楚蓝天都差点怀疑自己记忆错乱了。
“睡、咳,看也看够了,现在是时候去运动一下休息休息眼睛了,走吧,咱们去楼上玩玩。”
大商场电影院楼上就是各种玩耍的地方,游戏机,跳舞机,投篮,海洋球,VCR游戏体验机,平时楚蓝天是绝对不可能来玩这些的,并不是说她不喜欢,或者说没条件,而是她没有很亲近的同龄朋友,身边接触的也都是像楚奶奶他们那样退休下来的老年人。
学习生活之余偶尔的业余活动,大概就是跟着她爷爷去看人下棋,跟着奶奶去跟一群老太太跳跳太极剑舞什么的,小小年纪就活得格外养生。
面对全然陌生的游戏,而且还是要被其他陌生人围观的那种,楚蓝天是拒绝的。
一个人玩,白露也不好意思,所以她吃完手里的爆米花,丢了盒子擦了手,秒变可怜脸捧着楚蓝天小姑娘的脸蛋凑近问:“乖女儿,你是不想跟妈妈一起玩吗?妈妈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万一被人笑话怎么办?你真的不能给妈妈当一回挡箭牌吗?啊啊啊真的超想玩!妈妈小时候都没有这些游戏可以玩~”
脸蛋子捧着捧着就忍不住朝中间挤了,因为小姑娘身体抽条变瘦,脸蛋却还肉乎乎的。
一开始还是很认真地拜托拜托,结果挤着挤着白露就忍不住笑嘻嘻地故意撒娇:“宝贝,亲爱的,心肝儿小棉袄,好不好嘛陪我玩嘛好不好嘛~”
楚蓝天被挤得嘴巴嘟起来,大眼睛都变成眯眯眼了,被亲妈这样宝啊肝儿地叫,脸都红了,晕头转向地支支吾吾答应了。
白露又捏了捏她脸蛋子,收手前忽然说:“楚蓝天,做人要勇于尝试,记住,我们是为自己活的,不是为了别人的评价眼光而活,以后你要是害怕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笑话,那你就这样想:反正这些都是不认识的人,等我们离开了他们转眼就忘记我们长什么样了,说起我们的糗事也只是说今天在外面看见一个人怎么怎么样,可那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对不对?”
白露难得说了一长串的话,且还是乍看混不吝,细究却还挺有道理的话。
她只是想要把自己曾经在这个年纪悟到的这点道理传授给另一个活得小心翼翼,在自己不自觉的情况下都在下意识讨好他人的小姑娘。
楚蓝天愣在原地,看着女人说完就背着手高高兴兴去挑选要玩的项目去了。
这些话有些复杂,所幸楚蓝天从来都是善于“琢磨”的人,琢磨他人的眼色,琢磨他人的表情,琢磨他人的语言。
深吸一口气。
虽然现在她还做不到像妈妈希望的那样放开手脚,不过楚蓝天突然觉得自己至少能硬着头皮假装自己很勇敢。
怕吗?当然怕,怕出丑,怕被人笑,怕被人拍成搞笑视频发到网上任人评价,怕自己手脚不协调被人嘲笑。
可是怕的时候楚蓝天不再一味想着退缩,而是用视线去追逐旁边跳舞机上跳得很烂却愉悦到自己的亲妈。
看一眼,她就能慢慢忽视掉落在自己身上如同麦芒的陌生关注。
跳到后来,靠着强大的学习能力,楚蓝天摸清了踩节奏的规律,渐渐也能像模像样地比划几下了,虽然上半身的动作依旧不咋滴。
好在旁边还有个比她更不咋滴的人陪着。
有了一开始的硬着头皮上,楚蓝天在接下来的游戏中渐渐也放开了手脚,甚至看见感兴趣的陌生游戏项目也会跃跃欲试。
等两人玩尽兴,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这时候两人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交了钱跑进海洋球里坐着砸雪白墙壁上投影的飞翔小猪图案。
砸中一个,飞翔小猪就哼唧哼唧掉下去。
一个小男孩在旁边盯着看了一会儿她们俩砸,半晌哼了一声,丢下一句“你们真幼稚”的评语,带着一身小肥肉咚咚咚跑去滑旋转滑梯去了。
被个几岁小屁孩儿说幼稚,白露和楚蓝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露往堆得满满的各色小球里一趟,划拉着球把自己埋起来:“好累呀,可惜这里都是小屁孩儿留下的细菌。”想到什么,白露扭头对楚蓝天小小声说:“乖女,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小屁孩儿偷偷撒尿?”
满脸嫌弃,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楚蓝天哧哧地笑,也歪着身子侧躺下来,一手枕在脑袋下面看着白露说:“或许?我好像看见过这样的新闻。”
然后躺着的女人就皱了皱鼻子,像条小狗一样到处嗅,似乎是要努力辨别这里有没有异味。
玩了差不多一整个白天,等到回家的时候两人都累得不行,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楚宴,母女俩动作表情神同步地对楚宴敷衍了say嗨,紧接着再来一个say拜。
深感自己被忽视的楚宴:“......”
这种庆幸中夹杂着一点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中又裹挟着些许酸溜溜的感觉,该归纳到哪种情绪里面?
等人都上去了,楚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站在楼梯口下面傻傻望着楼上。
这模样看得叫张阿姨都不落忍了,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白小姐跟糯糯相处得这么好,楚先生也该减少一下工作,多抽出时间来陪陪她们啊,这经营一个家,可不比经营一家公司来得容易多少。”
楚宴回过神,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果断选择回房间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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