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魁丧着一张脸回到房间,想了想还是提笔给他家公子去了一封信,把这事给说了说。
张宝嫣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看着闭目养神的假赫兰夜,假惺惺的道:“公子,姐姐离开了好多时日,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啊?嫣儿有些担心她。”
无名很想回她一句,干卿何事?
但还是睁开眼假装宠溺的拍拍她的头:“你什么时候都开始关心她了?”
张宝嫣红了脸,粉面桃腮,怯怯的说着:“嫣儿也是怕姐姐出事,她总归是您的正妻,万一坏了您的名声,说起来嫣儿该给姐姐敬一杯茶的。”
无名眼里含着讥诮,张太傅满腹经纶,也不知是怎样教导的孙女,满肚子里都是后院里争风吃醋的那一套。
他扯了扯衣摆,无所谓道:“你管她死活做甚?她回来了也没你这般体贴。”
张宝嫣内心的喜悦都快跳出来了,强压下嘴角勾起来的弧度:“嫣儿哪有您说的那般好,嫣儿只是怕惹了姐姐生气”
她继续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上眼药:“若是让她知道了嫣儿已经是公子的人了,她会不会怪罪公子?
在圣都时,嫣儿就听说了姐姐的脾气似乎有些不大好,圣都里的好几位公子都被姐姐吓得要躲起来了呢!”
无名温柔的笑笑,一双眼含情的看着她:“是不大好,所以我才更喜欢你,你放心,有我护着,她不敢刁难你,她若敢善妒我便休了她,到时便娶你为妻。
你诚实,温柔善良、秀外慧中,从不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无名漂亮话不要钱的往外冒,说得张宝嫣有些飘飘然,她没想到原来她在公子的眼中是如此的优秀。
无名夸完了她,又黯然伤神:“可惜我这副残疾的破身子,我总感觉自己命不久矣,等我不在了,定要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张宝嫣连忙捂住他的嘴,她感动道:“公子,你放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说着说着,她钻进了无名怀里。
无名忍着恶心没有推开她,眼神却一直注意着外面。
这几日小院外一直有人鬼鬼祟祟的踩点。
几人见院子里二人搂在一起,对视一眼点点头。
张宝嫣腻歪够了,跟无名说想到镇子里去一趟,想买些布料给他做一身衣服。
无名无奈的点点她的鼻尖:“去吧!多逛逛,别只顾着我,也给自己买些胭脂水粉,嫣儿长的这般美,就该好好的打扮。”
他将她一缕发丝掖在耳后,叮嘱道:“叫杜魁给你拿些银两,找个同村的妇人一起去,路上当心点。”
张宝嫣红着脸低下头,细若蚊蝇的说:“公子,你对我真好。”
赫兰夜已经开始关心她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太幸福了,楚宁歌死在外面才最好呢!
她挎着篮子去找胡老蔫,等在外面的人立刻跟上,在后面喊了一声:“赫夫人?”
张宝嫣先是没在意的继续走,后又反应过来,赫夫人?
难道是楚氏回来了?
她立刻回头,见是一个粗布短打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见她回头,又继续喊:“你是赫夫人吗?”
张宝嫣想说她不是,可这三个字实在太动听,这一刻,她心口咚咚直跳,她太想做赫夫人了。
“你你是何人?”
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那男人走至近前,见张宝嫣谨慎的后退。
他顿住脚步恭敬的行礼:“您可是赫夫人?”
张宝嫣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否认:“你你找我何事?”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我是你哥哥派来的,就是为了给你送一些银票。”
张宝嫣眼睛一亮,这一把银票,少说也有几千两了,张家虽比不得什么簪缨世家,但也不曾缺得银钱使用,以前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才知手中没有银钱的窘迫。
有了这笔银子,她的生活会好很多。
张宝嫣脑子里轰鸣声不断,潜意识里在告诉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拿。
她是太傅孙女,她有自己的骄傲。
可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你已经低落了尘埃,还有什么是不能拿的?
更何况是他自己认错了人,关她什么事?
不争不抢,怎么能属于她,银子是这样,男人也是这样,都送到了她的手边,还不知道接着,那就是傻子!
她张宝嫣才不是傻子。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伸出了手,也没有细细思索他话语中的漏洞。
更没有看见对面男人见她接过了银票,嘴角勾起那一抹诡异的笑。
片刻后。
张宝嫣缓缓的倒了下去。
眼神迷蒙中,她似乎又看见好几个男人笑着朝她伸手。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可惜眼皮越来越重,很快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