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你明天上午过来,我给你治脸。”
千暮崖笑出八颗牙齿:“好的,谢谢小姐。”
楚宁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这会儿脸上的笑倒是更真诚一些。
待楚宁歌走后,他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看着还在那里趾高气昂的冉刚。
诡异的笑了笑。
现在已经是快酉时了,工人们陆陆续续的下工。
唯独冉刚最后一个走。
他见四下无人,从怀里拿出几个小布袋子,把一堆白色的药粉往里面装,然后扎进了裤腿里。
躲在暗处的千暮崖将这一切统统看在眼里,冉刚装完了药粉,将衣服整理好,随后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千暮崖眼神幽深,嗜血的舔舔嘴角,立刻尾随而上。
在一处小巷后门处,冉刚见四下无人,有节奏的连续敲了几下门。
“谁?”里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
“是我,刚子。”
有人打开门,让冉刚进去,又探出头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千暮崖躲在阴暗处,手里拿着一块尖锐的石头,眸光沉沉的看着这一切。
院子里。
开门的男人问:“药拿到了吗?”
“拿到了,我办事你放心,只是表哥,你要这伤药做什么?”
他探头往房间里看。
那人道:“不该知道的少打听,东西呢?”
“在这呢!”冉刚解开裤腿,拿出两个小布包。
他刚要递给男人,又缩回手,一脸讪笑:“嘿嘿表哥,亲兄弟明算账,我也是担着风险呢!”
他两个手指搓了搓。
那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包碎银子抛给他:“少不了你的。”
“嘿嘿表哥大气。”
千暮崖一直等在外面,见冉刚从后门里出来,他立刻尾随而上。
冉刚丝毫没有察觉有人跟踪,他走到半路上见左右无人,咧着嘴从怀里拿出荷包抛了抛,又从里面翻出一角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满脸是笑的又放了回去。
随后心情极好的迈着八字步,吹着口哨走到拐角处放水。
好机会!
千暮崖像一只伺机而动的豹子,轻声轻脚的急走几步,手里的石头照着他的后脑勺就砸了上去。
冉刚直接栽倒在地上,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
千暮崖眼神发狠的又补了几下。
直到冉刚后脑勺上的血突突的往外流。
他才丢掉石头,摸出冉刚怀里的荷包,急匆匆的走了。
楚宁歌刚一回到院子,就碰到蒙晖送来她想要的各种植物和石头。
楚宁歌翻了翻他送来的树根和枯草。
蒙晖立刻说:“夫人,还有几样东西不太好弄,要明后天才有。”
楚宁歌拍拍手上的灰尘:“不急,那些材料什么时候有了,就什么时候送过来?”
“同安堂的三七拉过来了吗?”
“拉过来了,都放在药坊里了。”
“那就好。”楚宁歌挺欣赏他的办事能力,效率很高。
“蒙晖,一直以来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做的不错,所以,从明日起,你就是药坊的大管事,月钱翻倍,等明日药坊开工,你就负责把止血散优先做出来。”
蒙晖内心高兴,谁不想往上爬呢?
“是,多谢夫人看重。”
“你也跑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奴才不累,这可比以前扛石头轻松多了。”
“扛石头?”
蒙晖不好意思说:“就是以前为了还债,只要发现哪里有工钱给,就去哪里找点散活干,那时候有个太守要修陵寝,给的工钱多,奴才就天天去扛石头。”
“那你的债还完了吗?”
蒙晖挠挠头,笑道:“快了,夫人给的月利高,奴才再有几个月就能还清了。”
楚宁歌笑道:“也别用几个月了,你到梅姑那先把银子支出来,把债先还了,也省的人家惦念。”
蒙晖听了,眼眶一阵酸涩,就凭这一句话,他就是赴汤蹈火也要一辈子效忠夫人。
他深深的鞠一礼,声音微颤:“多谢夫人。”
楚宁歌看不了别人这样,说了句让他下去休息,就离开了。
直到楚宁歌走远,蒙晖才起身抹了一把泪,如果可以,谁愿意沦为贱籍呢!
蒙晖今年二十有二,父亲在他三岁那年死在了战场上,母亲一人含辛茹苦的将他养大,在他十三岁那年也病故了,叔伯们嫌他累赘,谁都不愿意管他。
为了葬母,他变卖家中房产,仅剩的一点银两,他为了生计做点小生意,还经常被小混混们打砸偷抢。
快饿死街头时,被走南闯北的老师傅捡了去。
老师傅遭人陷害,失手将人打死廊铛入狱,他为了打点,又花光了身上所有银钱,人没捞出来,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不得已的他又回到村里向叔伯们借银子给老师傅收尸。
跪了三天三夜才由大伯做主借了二两银子给他,老师傅孝期还没过,大伯娘就哭哭闹闹的找上门来,扬言再不还钱,她要当着他的面跳井自杀。
不得已的他,才选择自卖自身。
往事不堪回首,其中的心酸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楚宁歌叫了几个粗使丫头过来,在院子里架起几个瓦罐,指使她们将蒙晖拿过来的各种植物花瓣捣汁熬煮,石头研磨成粉,又进行各种过滤。
她则让梅姑找来各种瓶瓶罐罐,倒入白帆等物进行颜色调配。
就在这个时候,赫兰夜走到她身后。
几个丫鬟要站起来行礼,他摆摆手,让他们不必多礼。
赫兰夜看了半天,多少看出了点名堂:“你这是在做颜料?”
楚宁歌一回头,就见赫兰夜背对着落日的余晖,在他身上撒下一层朦胧的光晕,几缕微风吹起他的发丝,更像谪仙下凡了。
楚宁歌对着他比出一个相机的手势,嘴动配音:“咔嚓。”
赫兰夜突然笑了,抓住她的手指:“在做什么?”
楚宁歌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眨眨眼:“秘密,等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一起用晚饭?”
“好。”
楚宁歌回头嘱咐他们,颜料要沉淀一晚上。
坐在桌子前,楚宁歌想起流放村种的那一园子辣椒,口水不自觉的分泌。
赫兰夜给她夹了一块鸡肉:“想什么呢,怎么不吃?”
楚宁歌想起这个,就看着他问:“我们离开流放村两个多月了,一直不回去没事吗?”
“没事,我不是跟你说过那里有一个我嘛!”
“可是,我不在啊!那个叫秦九的,他一直看着我呢!我已经两个月没去跟他报备了。”
赫兰夜眼神含笑:“放心,我已经帮你解决了。”
“啊?”
赫兰夜跟她说起当时流放村发生的事,以及他的安排。
楚宁歌若有所思:“所以,那个秦九跑了?”
赫兰夜笑得奸诈:“是啊!跑了,只不过后来有人发现他死在花魁的床上。”
楚宁歌挑挑眉,她敢肯定九成是眼前这个男狐狸动的手。
“老皇帝还会派人来吧?”
“目前来说不会。”
“嗯?为什么?”
赫兰夜看着她:“食不言,寝不语,再不吃就凉了,等会儿我解释给你听。”
楚宁歌确实饿了,她吃的不算少,赫兰夜还不停的给她往碗里夹。
“别夹了,已经吃不下了。”
赫兰夜眼神暧昧:“多吃点,你吃饱了好换我吃。”
楚宁歌看看他的碗:“你没吃饱?那一起吃啊!”
赫兰夜笑得荡漾:“好,一起吃。”
楚宁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吃好像有点黄。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因为赫兰夜又靠近她的耳边说:“多吃点,我怕你一会没力气。”
她秒懂了。
更吃不下了。
“那个”楚宁歌看一眼门外,小声说:“克制一点,真不想要命了?”
赫兰夜拉开袖子,凑近给她看:“你看,昨晚我们这样那样,这个蛊虫居然没有发作,我怀疑是那个香的问题,它大概还有安定蛊虫的作用,我们今晚再点一点那个香好不好?”
楚宁歌无情的推开他的俊脸:“别要那个不要命,我闻那个香一点事都没有,你闻了就变成那样,这说明那种香本身就是用来对付你的,怎么可能只会有一点点催情的作用?
说不定那还能使人成瘾,让你离不开他,也或许有控制人心的作用,不然人家算计你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给你送一个女人?”
这些话说的都对,赫兰夜也都明白,可他馋她。
那种感觉太美好,他都盼了一天赶紧天黑,又怎么会被她三言两语的打发掉。
他扯扯她袖子,可怜兮兮的举起一根手指:“我不多要,就一次,一次就行。”
楚宁歌听的心头冒火,昨天晚上他每一次都是这么说的,她都不记得有多少个就一次了。
起来后流了一地,简直没眼看,她使用愿力连续默念了好几遍不要怀孕。
就怕有小生命不合时宜的到来。
洗漱过后,赫兰夜自己跑去燃了一点点香,趁着楚宁歌沐浴的功夫,从压箱底里拿出一件衣服,他决定要给她一个惊喜。
楚宁歌出浴后换上睡袍,走出来就见床幔已经放下了。
敦伦之事她也喜欢,谁叫赫兰夜长的就叫人合不拢腿呢!
有人说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她得承认,她虽然没对赫兰夜一见钟情,但确实有点见色起意。
要不是怕他死床上,会有心理阴影,她也不会克制。
楚宁歌刚拉开帐幔,就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床上的男人,水墨般的头发铺了满床,斜领衣襟敞开大半,露出均匀的肌肉线条。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穿的是一件大红色薄纱,烛火映照下朦朦胧胧的,该看见的都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也都能看见。
问题是她这双眼睛能夜视,尤其是他支起了那一块,还特别醒目。
楚宁歌咽了咽口水,老天爷给她这样一双眼睛,就是为了看这种福利的吧!
赫兰夜支起头,调笑道:“娘子,大餐已经给你准备好,你还不来享用吗?”
楚宁歌:“”
这种盛宴都准备好了,她要是再忍下去,她就不是个女人。
楚宁歌化作饿狼扑过去,她今晚要弄死他。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还没两下,她就成了那个被饿狼叼到嘴里,任人不断索取的小可怜。
楚宁歌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赫兰夜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画册,然后趴到她耳边说着让她极为羞耻的姿势。
“咱们就来试试这个好不好?”
没等楚宁歌表态,她就被迫承受了。
楚宁歌颤栗的不像话,逃都逃不掉,破碎的口申吟声从她喉咙里溢出。
赫兰夜听得更激动了,他咬着她的耳朵喘息说:“阿宁,你叫得真好听,我喜欢听。”
一边说一边吻着她的脖子,大手还在她身上四处点火,不知过了多久,又换了一个更为羞耻的姿势。
楚宁歌抓着被单,一次次的被抛到浪尖上。
甚至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可每每这个时候,赫兰夜又会放过她,然后再一次的死去活来。
最要命的是,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还要趴在她耳边问她感受。
声音酥进耳朵,痒在心里。
她直接软成一滩水。
她想,她这辈子大概都找不回场子了。
这混蛋现在是越来越会了。
又是一个不眠夜,摇曳的小船不停歇,连月亮都羞到了云层里。
程潇更是跑的远远的,习武之人耳力惊人,他听得实在脸红心跳。
天天这样,让他这个单身汉怎么受得了?
为了平息身上的燥热,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在月下舞了起来。
次日。
楚宁歌醒来的时候,又是日上三竿,赫兰夜已经不在了。
想起昨晚混乱的一夜,她搓搓红透的脸颊。
她没死都是赫兰夜手下留情了。
体力太惊人。
她扶着酸软的腰坐起来,收拾妥当后,她一边吃着早午饭问梅姑:“千暮崖过来了吗?”
梅姑回:“已经在外面等了近两个时辰。”
楚宁歌默了默,美色误人,摊牌了,她是个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