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又瞒了他多少?
渐渐的安王平复了心中的悸动,如今有了这道圣旨,他倒是更有底气了。
后花园。
一个身着素色衣裳的女子坐在八角亭里,黛眉微锁,似是含着一丝轻愁,侍女在身旁轻轻为她打着扇子。
亭外有脚步声传来。
丫鬟见到来人,微微欠身:“世子。”
男人轻嗯一声,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
素衣女子回头,笑意牵强:“夫君怎么来了?”
男人轻轻拉起她的手,轻叹一声:“我不放心你,自从皇祖母去世后,人人都看着我安王府的反应,此时万不能行将踏错一步,一旦落了把柄,必会遭受御史口诛笔伐,这段时日以来一直顾不上你,柔儿可是生气了?”
楚心柔摇头:“夫君说哪里话?柔儿岂是那般小家子气的人?”
“那为何丫鬟说你,近日心情不佳?可是有什么忧愁之事?”
楚心柔欲言又止,还是摇了摇头。
齐泽琛环住她腰身,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有什么事不能与为夫说呢?你我可是宿命的夫妻,没有你,就没有为夫的今日。”
楚心柔靠在他怀里,语气幽幽:“母亲昨日叫我过去,又说起孩子之事,说我们婚后三载还没有个一儿半女,母亲又把娘家的庄姑娘引给我认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安王府需要开枝散叶,哎”
齐泽琛眉头一皱:“母亲又为难你了?你放心,我去与母亲说,是我不想要孩子的。”
“就算你说了,只怕母亲还是要以为是我挑唆的。”
“此事你不用理会,我自有办法。”
“嗯,”楚心柔离开他,正色道:“夫君,你能不能再借我几个人手。”
“你要人手做什么?”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我姐姐吗?”
“就是那个小时候把你推进湖里的姐姐?”
“对,就是她,最近我总是频频梦到她,梦里的她拿着一把匕首刺向我,故而这几日我总是睡不踏实,你知道的,我的梦是有些预昭的,这次我感觉不太好。”
说完,楚心柔揉揉额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齐泽琛想了想说道:“她她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来到京城吧!”
楚心柔看着他有些犹豫的脸色,试探的说:“夫君,你以前和我说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害过我,我早就不当她是我姐姐了。”
齐泽琛挑眉:“那你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既然有预兆,我总觉得事情就该未雨绸缪,先找些人手看住她也是好的,这样一来,将来有个万一,我们也不会毫无防备。”
“那好,就听你的,我给你十个人手任你调遣。”
齐泽琛走后,楚心柔像是回忆着什么,她喃喃道:“事情有点不对,还是应该把不确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才对。”
南水镇。
楚宁歌这几日一直躲着赫兰夜,夏禾带着人连续拉了好几车的药材回来,楚宁歌将院子里的一处地方隔开,用作药材加工。
又雇佣了好多人,忙忙碌碌的不停歇,总算出炉了好几种药丸。
赫兰夜听说了她这边的动静,带着人手想要过来帮忙,结果楚宁歌一看见他来,就假装没看见,跑了。
没办法,楚宁歌现在一看见他就想起那天的事,她想让自己先冷静冷静。
赫兰夜刚到这,就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人影,眸光越发深邃。
孤影在旁边挠了挠头:“主子,属下怎么感觉夫人是在躲着您呢?”
难道是因为那天主子技术不好,把夫人给吓到了?
孤影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他。
赫兰夜接收到他的目光,脸色一黑:“你那是什么眼神?”
孤影立刻低下头:“没,没什么,就是主子,属下把淘来的书都压在了您的枕头底下,您没事的时候正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赫兰夜听他这么说,耳根就是一红,他是真没想到,孤影还真就给他淘来了不少那种书。
白天他不好意思看,只得晚上研究,结果看得他面红耳赤。
原来男女之间,要这样那样,还有那么多花样。
害得他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做那些旖旎的梦。
赫兰夜信心满满,现在就差实践了。
前两日他来找楚宁歌,每次她都刚好不在,只以为她是太忙了。
这次他又巴巴的跑来,结果楚宁歌又走了,他要是再看不出来,楚宁歌是在故意躲着他,那他就真成了大傻子。
赫兰夜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太委屈了,那天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他能感觉到楚宁歌也乐在其中,可这才两日过去,他就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孤影试探的问道:“那,主子,你还去找夫人吗?”
赫兰夜没好气的说道:“去什么去,今天是第七日了,我的蛊虫该压制了,你去把夫人给我请来。”
“是,属下这就去。”
孤影刚要走,他又叫住他:“你等等,我先回房换身衣服。”
赫兰夜先是在房间里洗了个澡,又连换了好几套衣服,总觉得哪里不太满意。
孤影在旁边看得眼角直抽筋。
“孤影,下次去信给青鸾,让他把圣都最新流行的好料子,给我多做几身衣服。”
孤影忍着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主子这是打算孔雀开屏啊!
赫兰夜最后还是选了一套月白色的,他记得上次穿这身,楚宁歌多看了他好几眼。
“你去吧!去把夫人请过来。”
楚宁歌正拿着收上来的竹筒研究。
她为了节约成本,让人到各个村落里找人手工制作了一批小竹筒,这种东西没什么难度,她把样品分给愿意做的人家,凡是做出来的都按一文钱一个收上来。
看着这些光秃秃的竹筒,楚宁歌手指摩挲着竹瓶,琢磨着怎样把它们变得更有标志性一些。
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到桌前将纸张铺好,开始设计字体。
一连设计了好几种样式,最终敲定了一个。
她有些犯困了,梅姑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楚宁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退出去告诉孤影:“夫人睡了,可要叫醒?”
“这”孤影有点为难:“我回去跟主子说一声。”
赫兰夜在床上摆了好几个姿势,力求让楚宁歌一眼看到了就挪不开眼。
结果就听到孤影在外面说夫人睡了。
赫兰夜顿时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他深吸一口气:“好,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孤影看着他家主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离去的背影,脑子里不由得冒出来一个想法,他家主子这上赶着不值钱的样子,咋那么像是去侍寝的男宠?
随后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打了个激灵。
抬手拍了自己脑门一下:“都乱想什么呢?”
主子那么高傲的人,怎么能做男宠?
楚宁歌被梅姑扶到了床上,迷蒙的睁了一下眼,又睡了过去。
只是她睡着睡着,就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她脖子上拱来拱去。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小白猫,嘴里嘟囔了一句:“小白,别闹。”
可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猛的睁开双眼,熟悉的味道让她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但她刚想推开身上的人,就被人擒住了双手,直接按到了头顶上。
赫兰夜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我。”
楚宁歌刚想说话,唇瓣又被人吻住。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楚宁歌以为自己会被人吻死,赫兰夜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
赫兰夜声音委屈:“阿宁,你这两天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了?”
楚宁歌:“?”看破不说破啊大兄弟,还是好朋友。
赫兰夜可不想跟她只做好朋友,他羞红了脸,脑袋在她脖间蹭了蹭。
“我的第一次可都给了你,全身也都被你给摸遍了,要是你不想负责的话,那我只能”
“只能什么?”
赫兰夜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弄得楚宁歌一个战栗,脚趾头都佝偻了起来,嘴里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哼。
赫兰夜知道她耳垂敏感,很满意她的反应,接着道:“只能一辈子缠着你不放,谁叫你占了我的便宜。”
楚宁歌:?
她嘴角抽了抽,他俩这情况是不是搞颠倒了?
他这副贞洁烈男的模样是闹哪样?
咋弄的她跟个提了裤子就不认账的负心汉似的,她不就是想多冷静几天嘛!
“你确定是我占你的便宜,而不是你占我的?我觉得吧,你要是能把你身上的宝剑挪开一点的话,会更有说服力,它戳到我了。”
哪知赫兰夜经过上次的事情,已经变得越发的不要脸了,闻言他不但不挪开,还用它蹭了蹭楚宁歌的大腿。
“这说明它很喜欢你。”
楚宁歌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
唉!既然事情都烘托到这儿了,她觉得是时候应该把事情说清楚。
“赫兰夜,你喜欢我吗?”
赫兰夜一愣,也不嬉皮笑脸了,他看着她认真道:“阿宁,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但我知道,看见你,我就心生欢喜,当我知道你要死了的时候,我心如刀割,恨不能取而代之。”
“以前读书的时候看到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觉得这句话过于夸张,可现在却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对,你这两日躲着我,我想你想得厉害,可又怕打扰到你,惹你不开心”
赫兰夜又蹭了蹭她的脖子,声音闷闷的:“阿宁,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楚宁歌:“”
很好,这货的嘴是越来越甜了,都会趁机表白了。
不过楚宁歌倒是看出了他眼里的认真,原因无它,楚宁歌又发现了她身上出现的一个新技能,那就是,她居然能夜视了。
自从恢复了身体以后,她不但耳朵更加灵敏,嗅觉也变得敏锐是她发现的第二个技能,今天她又发现了第三个。
楚宁歌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小白猫不喜欢吃耗子,要是把这个技能也延续了下来,楚宁歌真的会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法不由得发散了一会儿,就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赫兰夜。
赫兰夜顿时心里有点打鼓,她知道楚宁歌是有点好他的色,但能不能接受他还真就是两说。
他已经发现了,楚宁歌跟他想象的反应一点不一样。
发生了上次坦诚相见的事,她不但没有上赶的要他负责,反而还躲着他,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这让他心里越发没底。
所以他只能没皮没脸的反过来要她负责了。
烈女怕缠郎,亘古不变。
“阿宁”赫兰夜见她没反应,往她锁骨上咬了一口。
“嘶赫兰夜你是属狗的吗?”
赫兰夜认真的点头:“对啊,我就是属狗的,今年二十六。”
服了,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他居然还真属狗!
“别贫,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给我听好了,我楚宁歌接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你要非要和我在一起,就要做好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的准备。”
峰回路转,赫兰夜眼前一亮,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这意思不就是愿意接受他了。
楚宁歌看见他笑,打击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我知道你们讲究女子不得善妒,但我告诉你,我这与善妒无关,我纯粹是有感情洁癖,别人碰了我嫌恶心,精神出轨也不行。”
赫兰夜听到新鲜词汇,问:“何为精神出轨?”
“就是想也不能想。”
“呵”赫兰夜笑出一口大白牙:“挺霸道,不过我喜欢。”
“阿宁,你放心,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们赫家从我父亲那儿开始都是只娶一妻的,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向你发誓,我赫兰夜此生只娶一妻,只要你一个女人,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人神共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