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说着，一个转身倒退着冲着韩时宴做了个鬼脸，然后向上一蹿，直接撞在了那绿翊楼的大门上，发出了咣的一声巨响，簌簌的掉下许多灰尘。</p>
走在最前头的顾甚微见状，脚步轻点，一把揽住那掌柜的珀惜的腰，同她一起向后拉去。</p>
被灰尘呛了一脸的吴江，弯着腰闭着眼剧烈的咳嗽了起来。</p>
“时宴兄，你未免太狠心了！瞧着我撞门都不出声！”</p>
韩时宴默默得往后退了几步，冲着吴江神色淡然的说道，“嗯，毕竟我是小气之人。”</p>
那门打开来，一个梳着丫髻的女童探出脑袋来，瞧见吴江吓了一跳，忙伸手就要关门。</p>
吴江呸呸的吐了几口灰，一只手直接卡在了门缝里，他手上缠着绷带，隐约还渗着血迹，那女童不敢夹，松开手往后跳了几步。</p>
“诸位，我家娘子病重不起，今日绿翊楼恕不待客。”</p>
吴江将门推开了去，“并非是客，开封府查案，有事要问绿翊姑娘。”</p>
那女童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眼巴巴的朝着楼梯上看了过去。</p>
“瑞欢，让大人上来罢，你且去请妈妈来”，听到楼上传来绿翊恹恹地声音，名唤瑞欢的小童松了一口气，拔腿就朝着门外飞跑了出去。</p>
芙蓉巷全是小楼，每座小楼里都有一位花魁娘子，个个都是才貌双全。</p>
老鸨盛芙蓉便住在巷子口，那里是个巨大的酒楼，光从外表来瞧，全然不输樊楼。</p>
这绿翊楼顾甚微不是头一回来了，之前关御史被刺时，她便来过这里，那是她同韩时宴头一回一起办案。</p>
因为那间屋子里到底发生过命案，绿翊的卧房换了一间，比从前那间要小了许多。</p>
他们进门的时候，她歇歇的坐在窗边的小榻上，不过是几个月未见，绿翊整个人看着形容枯槁，乍一眼看去就就像是一具骷髅头在衣衫中晃荡。</p>
她的嘴唇上都是燎泡，有些破了的还渗着血。</p>
同吴江面对面的时候，像是一起从坟地里爬回来的难兄难妹。</p>
“三位今日过来又要告诉我什么坏消息？我夏家人已经死绝，只剩我一人苟活于世了。为什么要让我看到那一封信呢？我原本都已经认命了，可又让我们有一丝希望，觉得兴许是弄错了。”</p>
“爹爹是被冤枉的，我们还有重新来的机会。结果阿姊死了，姐夫死了……案子重新调查了一回，没弄错，我阿爹就是该死之人。你们说荒唐不荒唐，可笑不可笑？”</p>
绿翊说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p>
她用帕子捂住了嘴，拿下来的时候，嘴角带着点点猩红。</p>
三人瞧着她这般模样，皆是心中发沉，吴江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呆愣在了原地。</p>
上一回来的时候，绿翊还是美若天仙的花魁娘子，她还在扯谎隐瞒关御史的死亡真相，一心想要为自己的父亲洗刷冤屈，那时候她身陷囹圄，但却是生机勃勃。</p>
这会儿的她像是开败了的花，了无生机。</p>
“我们来是问你关于汴京城里一起连环杀人案的。袁惑，郑东，秋娘，瘸子……从苏州来汴京城的路上，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