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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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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一盏一盏入喉,人却丝毫没有醉意,反而越发清醒起来,裴元洵盯着眼前空空如也的酒坛,无声自嘲地勾起唇角。

外面响起轻缓的脚步声,步子分明很轻,但他耳力敏锐,一下子就听见了。

他循着半开的窗牖,居高临下地向外望去。

酒楼距离青鱼巷很近,他又下意识坐在靠近巷口的一侧,从他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姜沅的身影。

她今日穿得是一件浅绿色的裙裳,外罩杏色的半臂,乌黑的头发完全束起,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而发髻上没有钗环首饰,仅用一根碧绿丝带系着,这种装扮,简洁又方便,很适合她外出行医看诊。

她的脚步很轻盈,走得也很快,没多久,她走过巷口一条东西方向的街道,到达街道的一处拐角路口。

那里有一辆马车在等着,那马车里似乎有个姑娘,见到她过来,便高兴地掀开窗牖上的帘子跟她打招呼,而在她登上马车后不久,那位季大夫也走了过来。

不过,他今日竟然没有骑马,而是直接登上马车,和她一起坐在马车里。

裴元洵双眸一动不动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大掌下意识攥紧酒盏。

他想起了那只不倒翁。

那是季大夫送给姜沅的,被她妥帖地放在了书袋里,她好像异常喜欢。

现在,他们又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嫉妒油然而生,从心底逐渐弥漫开来。

裴元洵悄然握掌成拳,手背上青筋崩起。

他知道,他不该这样。

他和他的家人曾经带给姜沅那么多伤害委屈,此时她生活得安稳且幸福,兴许她还会嫁给这个志趣相投的男人,如果他能够信守诺言的话,他就应该远离她的生活,不再给她带来困扰。

可是,这一刻,心里有一个声音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做不到。

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旁人而无动于衷,甚至,看到别的男人靠近她,他便会嫉妒心痛得难以呼吸。

以前,他觉得自己不会耽于情爱,也不在意儿女情长,可此时,他为自己竟有这么不正常的、偏执的占有欲而感到痛苦和不知所措。

他后悔不已。

母亲有心疾,父亲早逝,拉扯他们兄妹三个长大不易,所以他恪守孝道,从不忤逆母亲的意思,弟妹比他年纪小得多,他做为长兄,总是对他们格外宠溺,而恰恰是因为这样,她在府里受委屈时,他做为将军府的一家之主,却从没有为她当家做主,只是要求她大度懂事,善良体贴,无限忍让包容他的家人。

如果当初,他没有门第之见,也不听从母亲的意见,而是决意娶她为正妻,给她足够的尊重与宠爱,他的家人怎敢欺负她,而她又怎会弃他而去?

事到如今,归根结底,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在于他。

但是,他想起了宁宁说的话,她那么小,却告诉他虚心学习,有错就改。

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了错误,如果他尽量地弥补她和宁宁,她能不能回心转意,原谅他以前无意给她造成的伤害?

许久后,他站起身来,大步向明福巷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忘记他昨晚给姜沅的承诺。

他需得告诉他的家人宁宁的存在,并且要求她们不许再去打扰姜沅和宁宁,那是他的底线,他不会允许有人再逾越,不管是弟妹,母亲,还是三妹,不经他允许,任何人都不行。

~~~

辰时正,姜沅准时登上马车,与几位大夫一起去往南县。

季大夫昨日伤了手,不便骑马,今日严钰也一时兴起,要随他们一道去南县,所以,他们三人便一起坐在马车里。

从兴州到南县,单程需要两刻钟,昨日,因裴元滢贸然闯入谭医官的住处,方子的商讨不得不中断,因此,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内,季秋明与姜沅没有闲聊,而是拿出医治肺证的诊疗方子,再次细细斟酌起来。

这方子本是在姜沅的清肺散基础上改进而来,前两日去往南县诊治时,那十例男子的肺证已有明显好转,只有姜沅诊治的那个女子病情还在持续,甚至根本没有好转的迹象,病症相近,方子类同,药效却差别如此之大,姜沅找不出其中关键之处,不由有些着急。

看姜沅发愁的模样,严钰也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愁苦地叹气道:“按理来说,这药方相同,药材用得也一样,熬出的汤药效果自然也该是相同的,病症表现得一样,为何服下汤药后,效果就不一样呢?难道说,男女有别,那女子用的药材,需得换一换?()”

她这种说法便纯属无稽之谈了,季秋明好笑道:男女有别,药材无别,病症相同,药效不同,其中定有尚没有发现的原因。?()”

说完,他看着姜沅,温声道:“姜大夫,不必着急,待我们到了南县,再次细细排查病因,增减药方,一定能找到治疗之策的。”

查找病因,找出良策,此时更应该沉住气,发愁是没用的,姜沅看着季秋明,同意地点了点头。

马车很快在南县的医堂外停下。

季秋明下车后,先去医室内检查病患的恢复情况。

那十个患肺证的男子已按嘱服过汤药,他们恢复良好,不再觉得喘息难受,几乎已与正常人无异。

这十多例肺症病患,原是在南县乡下做煤工的,南县南境有炭脉,煤工的日常工作便是以开采煤石为主,而这十例病情最严重的男子,则是再将开采煤石所剩的粉煤加工成煤饼,因为在封闭的房屋内制作煤饼,那扬起的煤粉被吸入肺腑,天长日久,就形成了咳嗽多痰,呼吸困难的肺症,南县的炭脉为官营炭场,炭场里这样的病症日益增多,南县的医堂又诊治无效,所以才上报太医署,请能医前来诊治,这也是季秋明到兴州来的缘由。

那改进的清肺散方子有效,只要这十例最严重的病症能够治愈,那其余病情轻缓的患者,只需按照改进后的方子服用,症状自然可以缓解根治。

() 过,就在他检查完病患,脚步轻松地迈出医室时,却发现严钰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子旁,而姜沅站在医堂内,频频往外望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季秋明走上前,道:姜大夫,可是那刘娘子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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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沅无奈点了点头。

那女病患也是炭场的煤工,是个中年民妇,姓刘,都称她为刘娘子。

相比来说,她的病情是其中最严重的了,此时人却没在医堂。

她托人留了话,说是她丈夫前些日子买的一大扇獐子肉还没吃完,她在医堂养病,好几天都没回家,那獐子肉再放下去要坏了,所以,她昨天晚上就回家去了,说是把肉煮了做成腊肠,给她在南县的各家亲戚都送些过去,等她忙完了,明天再回医堂来。

严钰无语片刻,道:“那獐子肉重要,还是看病重要?为了些肉,连病都不看了?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们辛辛苦苦来给她看病,今天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姜沅以前出去义诊过,知道乡下人的日子清贫,在炭场做煤工的,每月所挣有限,他们本就是住在南县郊乡的乡村,除了种田,平日再以做些煤工的活赚些钱银补贴家用,那獐子肉也不便宜,节省惯了的人,自然是不舍得,别说一扇肉不舍得,要不是到南县的医堂来看病,花费全由炭场来付,他们是能挨就挨,连病也不舍得看的。

季秋明思忖片刻,道:“姜大夫,刘娘子家离这里远,这会儿去找她也要花费不少时间,既然她说明天回来,你就等明日再来给她诊治吧。”

姜沅犹豫着点了点头。

那刘娘子竟然还有力气回家做腊肠,照着情况来说,病情应该好转了些,昨日的时候,她还有气无力,咳嗽难受,连走路都有些费劲,姜沅之前给她检查的时候,发现她除了肺症之外,两条胳膊的上臂处还起了一些红色的疹点,她在清肺散中加了一味黄花蒿,连续服用两天后,她身上的疹点已经消退,只是咳嗽气喘的毛病未见减轻,她此时不在医堂,姜沅只能无功而返了。

季秋明送她与严钰到医堂外。

他要留在这里,观察那些病患今日服药后的情形,到下午时才能走,所以,便不能与她和严钰一起回去了。

不过,待姜沅坐上马车,那马车正要启动之前,季秋明却叫住了她。

他站在马车旁,一手负在身后,微微挑起长眉,笑着道:“姜大夫,给你买了枣子,你带回去给宁宁吧。”

他说完话,便把手伸了出来。

男子的大手骨节分明,匀称修长,搁在他掌心中的,是一只包成四角形状的碧绿荷叶,里面鼓鼓的,装得是这里特产的大红甜枣。

姜沅愣了愣,抬眸看向季秋明。

他今日为了方便看诊,没有穿惯常喜欢的月白色锦袍,而是一身浅蓝色的直缀,发带也是蓝色的,没有束得那么长,不像之前那么飘逸潇洒,那双俊俏的明亮眼眸看向她的时候,似乎带着一抹小小的得意笑容。

他笑着道:“你方才自己说过要买枣子

() 的,怎么这会儿反倒忘了,不过,不用急着感谢我,因为我......()”

说完,他变戏法似得又掏出一包枣子,挑起长眉道:给每个人都买了一包,这份是给严姑娘的。?()”

姜沅看着他,展眸笑了起来,道:“谢谢你,季大夫。”

待季秋明返回医堂,马车辘辘而行时,严钰拆开她那包甜枣吃了起来。

不过,她一边吃着,一边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姜大夫,我怎么觉得,我是沾了你和宁宁的光呢?会不会季大夫想给你一个人买,又怕你不收,才特意给所有人都买的?”

姜沅慢慢咬着一颗甜枣,那枣子新鲜饱满,很甜很脆,她出了会儿神,才轻笑着否认:“哪有的事,是你想多了。”

严钰挑起秀眉看了她一眼,没有再打趣她,而是道:“等会回去,我要去你家吃茯苓糕,好久没吃,都馋死我了,还有,我好些天没见宁宁了,不知她想我了没?”

今日得了些闲暇,不用去医堂,姜沅也有时间回家做糕点,她笑着点了点头,道:“来吧,宁宁也想你了,她前两天还有些奇怪,那个整天到我们家馋嘴吃糕的姨姨,最近怎么没来?”

听她打趣,严钰吃着枣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明福巷。

自打亲耳听到大哥说姜沅还为他诞下一个孩子后,裴元滢震惊得久久未能回神,而殷老夫人意外之余则是脸色凝重,只有郑金珠坐在一旁,撇了撇嘴角,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她们已差人去打听过,姜沅确实住在青鱼巷,她也确实有一个孩子,已经两岁有余,是个女孩儿,掐指算算时间,孩子应当就是她离府之前怀上的,这正是裴家的血脉无疑。

裴元滢啧了几声,道:“娘,怪不得大哥昨晚一夜都没回来,今天早晨回府时,那双眼红彤彤的,身上还沾着酒气,我猜,大哥是借酒买醉去了,大哥以前可从不这样的。”

提到这个,郑金珠清了清嗓子,道:“娘,我说句不该说的,听说就是因为宁宁,大哥才抽了少陵九鞭子,还罚少陵跪了一个时辰祠堂,现在大哥回府就天天过问少陵的行踪,吓得他天天跟个鹌鹑似的,我不是说大哥做的不对,大哥是一家之主,无论他做什么,我这当弟妹的都不会有二话,就是觉得,大哥对她们娘儿俩,属实是太上心了些。”

裴元滢忙点点头,道:“昨天就是因为姜沅,我说了她几句,大哥一点都不帮我,大哥小时候最疼我了,现在差点都要忘了我这个妹妹了!再说,她现在为什么就住在咱们祖宅附近?还不是为了方便见到大哥?你们想想,她就是回府,也只能当大哥的妾室,现在在府外就不一样了,又自在,又有银子,还能见到那些长得俊的男大夫,说不定还能嫁个好人家当正头娘子,她不肯把宁宁把宁宁送回咱府里,大哥就会一辈子记挂着她们,她打算得长远呢!”

殷老夫人拧起眉头,忧心忡忡道:“以前我就觉得姜沅是个有心机的,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她生下宁宁,又不肯

() 把宁宁给你大哥,这就和你大哥有扯不断的干系了,以后她借着宁宁要你大哥帮她做什么事,你大哥还能袖手旁观?你大哥看着是个沉默寡言的,其实是个最重情的,你想想,那会知道她死了,他难受成了什么样?领了三千神策兵打捞她的尸骨,多荒唐!现在有个宁宁吊着你大哥,他还不得任她摆布,以后少不了会因她家宅不宁,多生是非。()”

裴元滢道:娘,大哥说了不让我们打扰她们母女,那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看她拿捏着大哥吗??()”

殷老夫人琢磨片刻,道:“你大哥现在就是深陷其中,被蒙蔽了双眼,认不清形式。他胡闹,我不能由着他胡闹,姜沅不回府就罢了,宁宁必须得回来,她毕竟是裴家的血脉,我不能让姜沅借她再和你大哥牵扯不清,他以后还要娶妻生子,会有嫡妻嫡子,这一个离府的妾室和庶女,哪值得他如此牵肠挂肚的?姜沅这么年轻,她迟早还会再嫁人,只要把宁宁接回来养在府里,他能经常见到,你大哥也就不会再这么在意了。”

裴元滢重重点头,道:“娘,可姜沅要是不肯把宁宁给咱们,该怎么办?”

殷老夫人沉吟许久,道:“趁你大哥不在家,去把姜沅和宁宁叫到宅子里来,我要亲自和她说一说。”

青鱼巷,胡娘子正带着宁宁在书塾认字,忽然气势汹汹闯进来几个仆妇丫鬟,还有一个穿金戴银,钗环闪耀的年轻女子。

胡娘子直觉来者不善,而且,看上去,她们似乎就是冲她和宁宁来的。

她下意识一把抱起宁宁打算离开时,裴元滢立刻叫人上前围了过去。

她走上前打量了几眼宁宁,竟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半晌后,道:“怪不得我大哥这么上心,这孩子果真长得好看,连我这个姑母第一次看见都有些喜欢。”

说完,她挑起细眉一瞪胡娘子,道:“宁宁的娘呢?”

她气势凌人,还带着仆妇丫鬟,胡娘子警惕地看着她,道:“姜大夫去看诊了,你找她有什么事?”

裴元滢道:“那你先带着宁宁跟我去明福巷,等姜沅回来了,让她来找你们。”

她一说明福巷,方才还自称姑母,胡娘子便猜出来她是裴家的人,她看了看怀里的宁宁,有些犹豫担心,不过,容不得她再说什么,那几个仆妇丫鬟走上前来,那唬人的架势,要是不走的话,她们就会动手。

胡娘子只好跟她们离开了。

待姜沅和严钰在青鱼巷的巷口跳下马车时,小娥和几个孩子正等在那里,看见她回来,他们赶紧跑近前,对姜沅道:“姜大夫,宁宁被裴家的人带走了!”

姜沅愣了愣,对几个孩子道了谢,赶紧提起裙摆匆匆向明福巷走去。

她的步子很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严钰也赶忙追了过去。

到了裴家祖宅,穿过宅门,越过垂花门,看见宁宁和胡娘子安然无事地站在大院子里,姜沅才悄悄舒了口气。

宁宁和胡娘子不肯进正房,此时,殷老夫人坐在院子里的檀木椅上,郑

() 金珠、裴元滢(),还有一众仆妇丫鬟都簇拥围绕着她(),上下打量着宁宁。

宁宁才两岁,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她有些害怕地抱紧了胡娘子,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四处看着,中间那位穿着靛蓝褙子,鬓发灰白的老太太自称是她的祖母,正神情严肃地盯着她,看不出在想什么,而那一左一右站在她身侧的两个年轻女子衣着华贵,分别自称是她的姑母和婶母,可她觉得,她们看着她,都十分不怀好意,一点儿都不和善。

姜沅几步上前,从胡娘子手里接过宁宁。

宁宁看到自己娘亲回来,委屈地趴在她肩头,小声道:“娘。”

姜沅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乖,不怕,有娘呢。”

殷老夫人抬头看了会儿姜沅,沉声开口,道:“姜沅,你一个孤身女子,带着孩子生活不易,宁宁毕竟是裴家的人,身上流着裴家的血脉,你把宁宁交给将军府吧,你放心,我会让人好好抚养她长大,别的不说,将军府的吃喝用度,绝对亏待不了她,以后她长大嫁人,就算凭着将军府庶女的身份,也能挑个好夫婿。”

老夫人说的话冠冕堂皇,姜沅一个字也不相信,她若是真为宁宁考虑的话,就不会不顾宁宁的意愿,将她和胡娘子强行带到这里,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审判似得和她们母女谈话。

姜沅轻笑了笑,道:“多谢老夫人好意,不过,宁宁是我一手带大的,她离不开娘亲,也不会喜欢将军府锦衣玉食的生活,还请老夫人放弃这个念头,不必再提了。”

说完,她下意识抱紧宁宁,道:“老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和宁宁就先走了。”

不过,还未等姜沅转身,裴元滢急步走上前,拧眉瞪了她一眼,道:“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

姜沅看着她趾高气扬的模样,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记得,昨日才有人说过三小姐蠢笨无知,没想到三小姐心绪已经恢复如初,并没有自省,实在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她看上去一向是个柔弱温婉的,此时竟说出奚落她的话来,裴元滢气极,咬牙道:“你阴阳怪气什么呢?”

姜沅勾了勾唇,没再看她。

此时,这里拿主意的分明是殷老夫人,裴元滢看着咋咋呼呼,其实是个蠢货,根本不必再理会她,而郑金珠虽然嫉恨阴毒,但心思却玲珑,对于这种事,她多半会选择袖手旁观,不会多说一句。

姜沅重又看向殷老夫人,不失礼貌道:“您还有什么话?”

殷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仆妇丫鬟都避开,之后,她站起来走到姜沅跟前,道:“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银子,保管你这辈子都花不完,你也不必再辛苦学什么医术,就算你成了名医,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我的要求不多,你只要把宁宁留下,以后拿着银子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现在元洵眼前。”

姜沅看着她,哑然失笑。

她沉默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夫人,多谢您的提议,不过,我与宁宁的母女情分,不是您的银子能买断的,我不会

() 接受您的银子,也不会和宁宁分开。只是,有一点您猜错了......”

她顿了顿,又道:“我自从离府后,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从来没有刻意接近过将军,此次相遇,也纯粹只是意外,您不必担心我会以宁宁为借口向将军索取什么,相反,我会尽量远离你们,而且,此事我早已经与将军约定好,想必他也已经转告你们。”

听完这话,殷老夫人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没开口。

姜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元滢,又转眸看向殷老夫人,提醒道:“我觉得,老夫人和三小姐不要再打着为将军好的旗号,再去做违背他心意的事,将军重诺,一言九鼎,既然说过不许你们打扰我和宁宁,那就是他的底线。将军府之所以势大,全仰仗将军一人,将军本是一家之主,只是他孝敬老夫人,又宠爱弟妹,才从未真正行使过掌家之权,可亲情也是建立在彼此真心实意为对方着想的基础上的,若是有人屡屡触及他的底线,我想,届时就算是三小姐再怎么哭哭啼啼,将军也未必会顾及兄妹情分。”

话音落下,殷老夫人紧绷着的脸变得煞白难堪不已。

她想及昨天长子带着元滢从医署回来,无论妹妹怎么哭闹,他都是沉默不言的态度,甚至于,还出言斥责了她一番,照这样来看,姜沅所说的话并没什么不对。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姜沅正打算离开,裴元滢一下子冲到前面来,嚷嚷着道:“我娘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了这么久,你当成耳旁风,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挑拨离间大哥和我们的关系?今天不管你想不想,宁宁你必须留下......”

她说着,就走上前两步,作势要从姜沅手里抢走宁宁,那些站在远处的丫鬟仆妇也几步跟上,呼啦啦围了过来。

姜沅抱紧宁宁,顿在原地,拧起秀眉,一言不发得冷冷盯着她。

下一刻,还未等裴元滢伸出手来,只听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姜沅一手紧抱着宁宁,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她的面色罕见得严肃,一双美眸中喷涌着怒火,道:“裴三小姐,我告诉你,宁宁是我的孩子,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敢动她分毫,休怪我再动手!”

她一向是柔柔弱弱的模样,这巴掌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裴元滢捂着霎时红肿的左脸,不可思议道:“你......你竟敢打我?”

她扭头对那些呆在原地的丫鬟呵道:“你们愣着做什么,我都被打了,还不上去给我出气?”

严钰本就呆在姜沅身旁为她撑腰壮胆,那些打算要给三小姐报一掌之仇的丫鬟正要一拥而上时,她一下撕开荷包里的大枣,劈头盖脸朝那些丫鬟砸去,有上前来的,她便揪住对方头发,左右开弓打上几巴掌。

场面陷入混乱,尖叫嚷嚷的声响中,宁宁吓得哭了起来,有严钰和胡娘子断后,姜沅抱紧了她正要离开时,不远处响起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那步子很快,转眼就来到她们近前。

裴元洵一眼看到了被围在众人之中的姜沅与宁宁。

她们母女尚且安好,衣裳头发不见凌乱,只是宁宁受了惊,趴在姜沅肩头呜呜地哭着。

看到她那张小脸上的泪痕,裴元洵不由心头一疼。

他转眸看向院内,冷冷喝道:“胡闹,不成体统!”

姜沅转眸看了他一眼。

他神色沉冷,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威势,而东远与李修就在他身旁跟着,一脸并不意外的模样,想是方才宅内的动静,是东远差人去告知他的,而在他来的路上,已经知晓了这里的来龙去脉。

姜沅抿了抿唇,收回视线,没再看他。

院内乱糟糟一片,地上到处滚落着枣子,而裴元滢狼狈地捂着左脸,在那里淌眼抹泪,她的几个丫鬟也都挨了几掌,有捂着脸的,有坐在地上喊疼的。

裴元洵薄唇抿直,沉冷视线落在三妹的脸上,就在裴元滢上前几步,想要向大哥哭诉时,只听他冷声吩咐道:“把三小姐关进祠堂,罚跪三日,若是不知悔改,就跪到改过自新为止!”

裴元滢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裴元洵不为所动。

他默了默,又看向殷老夫人。

看到长子对妹妹如此不留情面,老夫人脸色有些发白,道:“元洵,今日的事,不能只怨你妹妹......”

话未落下,裴元洵拧起眉头,对殷老夫人道:“母亲,我身为长兄,对弟、妹有管教之责,三妹如今这样,都是我一向对她宠爱放纵,疏于管教所致,论责,我首当其冲,母亲放心,我亦会重重自罚,至于今日之事......”

他顿了顿,很快又道:“儿子已经说过的话,母亲充耳不闻,身为长辈,您恶意揣度她们母女,对小辈如此不慈,从今往后,还望母亲以后多多吃斋念佛,修身养性。”

话音落下,殷老夫人气得捂着胸口往椅子上一坐,她脸色不妙,心悸似乎有突发之兆,哎呦哎呦叫起心口疼来。

要搁以往,看她犯了毛病,长子一定会关心不已,还会亲自侍奉汤药,不过,片刻后,她没有听到长子往前挪动的脚步声,只是听到他对李修说:“李大夫,请为我母亲看诊下方。”

裴元滢跪祠堂,殷老夫人要吃斋念佛,不管裴元洵怎么处理,这些都是他们的家事,姜沅没吃亏,只是方才的阵仗吓到了宁宁,她不打算再呆下去,便抱着宁宁很快离开了裴家的祖宅。

不过,经历刚才那桩事,回到家里,她倒是无心再做茯苓糕了。

严钰没在意茯苓糕,她陪着宁宁玩了许久,走的时候,她认真道:“姜沅,万一那姓裴的一家再来欺负你,可怎么办?要不我把我们府里的小厮给你调过来十个八个的,给你看宅护院吧。”

姜沅笑了笑,道:“没事了,我想,她们以后应该会安分守己,不会再生什么事端了。”

严钰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姜沅看她纠结的模样,道:“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严钰道:“我看那个裴大人,和他家里的人不大一样,他处理事

情还算公正。”

姜沅默了默,没说什么。

严钰又道:“对了,你明天就先别去南县了,我替你去,宁宁今天吓哭了,你在家好好陪她。”

姜沅点了点头,道:“好,谢谢。”

姜沅送严钰到巷子口。

目送她离开后,她重又返回宅前。

她没有直接开门进院子,而是默默盯着那株杏花树,出神了一会儿。

今日虽是闹了一场,于她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以后她与宁宁不必再刻意避着裴家的人了,而她们今日吃了苦头,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纠缠她们母女。

不过,就在她打算推门进院时,身后蓦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姜沅。”

姜沅愣了愣,很快转过身去。

暮色初降,裴元洵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剑眉拧起,默然立在她身后。

姜沅不怎么意外他会来,对他点了点头,道:“将军。”

裴元洵开口,声音有些干哑无力:“我是来给你和宁宁道歉的,今日,有没有吓到宁宁?”

姜沅犹豫着摇摇头,道:“她还好,回来玩了一会儿,心情就好了。”

裴元洵沉默许久,眉宇间现出一抹痛色,他低声道:“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姜沅放心地笑了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裴元洵走近了,看着她,沉声道:“姜沅,以前是我治家不严,对母亲一味孝顺顺从,对弟、妹溺宠,让你受委屈了。”

姜沅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诚恳道:“没什么的,过去的都过去了,将军今日已还给我们母女公道,我还要谢谢你。不过,将军能意识到府里的问题,尚且未晚,沈姑娘是个聪明有见识的,等她进府做了当家主母,为将军治家理事,将军府还会越来越好的。”

她提到沈曦,那么自然,那么毫不在意,说这话时,就像一个相熟的朋友,在冷静认真地给他建议。

裴元洵喉结艰涩地滚了滚,看着她,没再开口。

他上前一步,步伐却无端踉跄了下。

那高大的身形不稳地晃了晃,整个人突地朝姜沅覆来。

姜沅愣了一下,迅速侧开身子,才没有被他压到。

而霎时间,他似乎也清醒了些许,大掌按住了门框,才没有倒下去。

不过,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掌,姜沅发现他掌心的温度灼烫得吓人,好像起了烧热。

她下意识往他身上多看了几眼,一下子愣住。

他穿得是一身玄色锦袍,后背处笔挺坚实,可细看过去,那衣袍上竟隐隐渗出斑斑血迹。

姜沅突地想到他说过要重重自罚。

她轻咬住唇,秀眉微微拧了起来。!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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