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暗想用这事儿先教训教训他,便盯着地上的满达日娃居次横里走了两步,好像是在研究,实际上是在组织语言,而后认真的开始讲解。
“此病分多种症状,不巧我曾经见过一种,便是她这一种。有些人生来便患有此病,平日里病根藏于头中不显,而后偶遇刺激过于兴奋便会发病,此多为肝火旺盛、欲.望强烈之故。”
娘俩搁后边听到后差点憋不住笑,赶紧低头用手帕捂着脸装伤心,硬憋着不敢叫人看见。
额日勒和克听得面上怒色顿显,瞪向老爷子的眼神犀利异常,已带杀意,只不过仍在克制。
“你有什么根据?想好了……莫要胡说,否则你一家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一帮北狄人听得额日勒和克此话皆冷哼着上前两步瞪向老爷子。
老爷子看都没看他们,而是转身温和的看向另一个坐在地上的女人。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定要如实回答,这样才能断病、也才能救她。”
吉布楚和捂着脸愕然的看向老爷子,未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可她哪里敢随便言语?无法又转头看额日勒和克。
“听到他说的了,这是为了救居次,问你什么你便说什么。”
额日勒和克阴沉沉的眼神叫人害怕,吉布楚和赶紧点点头。
老爷子见了也点了点头,又仔细瞧了眼地上的满达日娃居次,转回头认真问吉布楚和。
“居次之前是否特别高兴、兴奋?”
吉布楚和听得点头应是。
老爷子点点头继续问道:“为何高兴?”
这一次吉布楚和未答话,而是先瞄了眼额日勒和克见他盯着自己,才转回头有些躲闪的回答道:“居次看到……你家……小娘子很是喜欢、高兴。”
老爷子摇摇头,叹息一声,语气好不悲天悯人。
“你怎就不能说实话?如此还想救你家居次么?我只问你,之前居次怕是见到首饰与裘衣起了贪欲,又眼见着将这些东西抢到手了高兴过头了吧?”
吉布楚和只觉面上似火烧,还未来得及点头,便瞧见额日勒和克再次站了出来。
“老头,你这是何意?还是你只是敷衍、污蔑与我妹妹?”
老爷子听了摇摇头,悲痛的看向额日勒和克。
“这些是一定要问清楚的,若是弄错了如何是好?有一点不同其病症亦千差万别,总要从头问清楚。”
额日勒和克盯着老爷子瞧了老半天,而后转身回到妹妹身边。
老爷子微提了提嘴角,接着问吉布楚和。
“我问你,居次昏迷前是否压抑大笑,而后浑身抽搐?”
吉布楚和听得愣在当场,不由自主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一句话堂上所有人皆听的清楚,不由奇异的望向老爷子。
吉布楚和想起居次抽搐时,和那小娘子大叫声同时响起的一点奇怪声音,张口想要说出来,可见老爷子如此笃定又感觉好似听差了,又怕挨揍不敢再多事,最终闭紧嘴巴没有说出口,全当没有。
老爷子没回答她,而是莫测高深的闭眼捋须叹了口气,而后再次睁眼看向额日勒和克。
“我之前所说无错,居次先是见到漂亮宝石与裘衣起贪欲致肝火虚旺攻心,而后眼见得手便高兴到虚火冲顶直接触动头部病灶,激发恶疾终不可控致痉挛后晕厥。”
额日勒和克听得转头看向吉布楚和,见她心虚低头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看向捋须装高深的老爷子。
“老头,既然你知道这……羊癫疯,必有办法医治吧?”
老爷子捋须动作一顿,而后摇摇头遗憾的叹道:“这病从来没有治愈过的,治不好。”
额日勒和克额上青筋暴起,眼见着双手握拳眼露杀机走向老爷子。
“你刚才还说能救她!你撒谎……!”
“等等。”
老爷子及时喝止他,接着道:“此病虽然无法根治,但只要注意几点便能保居次无忧,平日里与常人无异。”
额日勒和克被喊停脚步,听老爷子所言后气的脸皮狠狠抽了又抽才能忍下杀意。
“你说。”
老爷子捋了捋思路,正经严肃道:“第一点,不能太高兴,也不能太生气,少与人接触,心绪须一直保持平稳,否则极有可能肝火伤心。第二点,饭食也要清淡,能少放盐便少放,忌荤食,多用流食,亦不能多说话,口在头部,多动易牵动脑中病灶。第三点,平日里身体亦不可多动、不可劳累,譬如骑马、挥鞭还有……行房。”
“什么?!”
额日勒和克惊问出声,而后浑身好似卸了力般不能再移动半分。
所有人听后同样惊愕不已,其他好说,可这不能行房……岂不是废人一个?
所有人包括北狄人再瞅向满达日娃居次时眼神微妙了起来,场中安静片刻,而后又听老爷子状似庆幸般说道:“幸好居次身份尊贵,便是平日里不能动、不能说,想来也会被照顾的很好,不似我曾经见过的那人……唉,不说了。”
老爷子说完低头间眼珠子一转一沉,再抬头时自然的走到额日勒和克面前,温和亲切的帮他抚平领口,又安慰道:“你先照顾好居次,其他的先别急,羊瘟之事交给我吧。”
额日勒和克听得老爷子又提羊瘟之事抬头瞧他,实际上此刻因满达日娃之事心神已散了大半,正要发泄心中愤懑,却见老爷子温和微笑以对,本强打气精神又愣了愣神。
老爷子见了笑的更加温和可亲,继续帮他抚平衣服褶皱道:“我知你现在心中忧患焦急,我瞧着心中也多有不忍,毕竟是草原上我们的兄弟在受苦。
我现在虽没有羊瘟药方,可因上次治疫方一事交好不少医者,一人不行,便找两人,两人不行便继续找,总能找到办法。
只一点,你以后不可再如此行事,今日我看在草原兄弟的面上,不与你计较。其他人却不一定愿意,若是遇到那暴脾气的你待如何?难道真要砍杀了不成?”
“……”
额日勒和克自己瞧着他辨别他话中真伪,其他北狄人也同样瞅着他摸不清头脑。
等过了一会儿,待额日勒和克从悲痛中清醒过来心中疑窦丛生,他仔细瞧着老爷子逼问道:“我们从初见便不快,你要帮我?我却是信你……”
“之前确实不快,慌乱间我也未能细想,不过恰巧刚刚无意间发现一件事叫我改变了想法……”
老爷子说着背起双手缓缓走到窗前,抬头望向头上明月。
额日勒和克依旧狐疑的继续问道:“什么事?”
老爷子再开口其中好似无限怅然失落。
“在我幼时曾因贪玩不幸于山中走失过,那时差点葬身兽口,幸得一人所救,我不知他姓名,不知他从何处来,却还依稀记得他的装扮,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好似与你们很是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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