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振听闻此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宇间的怒气犹如乌云蔽日。
他厉声反驳道:“你的说法与崔山泉,阳丰森所交代的情况并不相符,他们从未提及你是穿着制服逃走的事实!”
他的声音犹如雷霆,震得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颤。
步豹纹并未因周云振的质疑而动摇,他挺直腰板,他不容置疑地继续解释道:“周警官,他们的话并没有错,那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在我潜入保管储藏室准备取走制服的时候,结果被阳丰森和崔山泉发现并跟踪。”
“在一场激烈的对抗中,我被迫出手,一招之间将崔山泉打伤,阳丰森与我之间爆发生死搏斗,他在我迅疾如电的反击下受了刀伤。”
“正是利用他们倒地昏厥混乱之际,我才得以穿上那身关键的制服,从而混迹在人群中,顺利逃出生天。”
周云振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云振的眉头紧皱,眼眸中闪烁着困惑与惊讶交织的光芒,他凝视着步犯,沉声问道:“你的制服,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句话似乎携带着千钧之重,仿佛每个字都在空气里重重落下,砸出了深深的疑问痕迹。
步豹纹在周云振那犀利如炬的目光下,仿佛被无形的压力逼迫得无法呼吸。
他沉默了许久,仿佛是在内心深处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挣扎后,才缓缓启齿,声音低沉:“是钱温江送来的。”
“啊!”周云振听闻此言,不禁发出了一声震惊的低呼,这声音虽轻,却如同晴天霹雳般在审讯室静谧的空气中炸开。
这个钱温江,此前自己认为还认为他因渎职行为,如今看来,其行径已从失职越界到了蓄意犯罪的地步,性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再是一个可能的疏忽者,而是直面罪恶、参与犯罪团伙的共谋者。
然而,最令周云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身为分管改造工作的副教导员,钱温江手握权力,肩负重任,他还有前程,为何他会为了一个罪犯,不惜抛弃自己来之不易的一切?
又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他愿意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涉足犯罪的深渊?
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人性纠葛,或是深不可测的利益交换?亦或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情感纠葛?
周云振一脸震惊,“钱温江身为副教导员,他岂会为了你自毁前程?敢送你制服?“
步豹纹沉吟片刻,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回答道:“这个问题嘛,我还真的未曾深究过。”
他的语调波澜不惊,仿佛谈论的并非一件可能关乎案件关键的事。
周警官听罢,眉宇间掠过一抹疑云,他紧盯着步豹纹那张镇定自若的脸庞。
他追问道:“你在监管区有手机,难道就没有尝试通过这个现代通讯工具去联系符和波,询问一些必要的信息吗?”
步豹纹回应:“这个嘛,我还真没有那份闲心去追问。”
“周警官,如果你对此抱有浓厚的兴趣,我觉得你应该直接去找钱温江本人对质,我想他会给你一个更为直接的答案。”
步豹纹瞥向窗外阴郁的天空,若有所思地低语:“据我所想,恐怕钱温江不久后也会处在法律的制裁之下,与我一样,面临着成为阶下囚的命运吧。”
“到了那时,这个问题还有什么弄不清的呢?”
这时,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看守所的一位身着制服、面容刚毅的干警缓步推门而入。
他的身影在昏黄灯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给这静谧压抑的空间带来了一丝生动的气息。
“找我有什么事吗?”周云振抬起头来。
然而,这名干警刚欲开口说话,却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突然像被钉在了原地,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奇,仿佛无意间闯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的视线在周云振和囚犯步豹纹之间游移,像是发现了某种令人费解的巧合。
面对干警如此异常的表现,周云振不禁也是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是不是有重要的情况需要通报?”
这位干警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解释道:“其实,我是想说,你们两人倒是相像。”
周云振听后,更是满脸不解,眉头紧锁,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口吻回应道:“怎么可能呢?我是守护法律的警察,他是触犯法律的罪犯,我们的人生轨迹天差地别,怎会相像?”
干警见状,再次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所说的相像,指的是你们二人的五官轮廓以及面部特征,若非仔细分辨,真有那么一瞬间让人觉得难以区分呢!”
周云振轻轻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对于干警提及的关于长相相似这一话题并不以为然,他深谙世事无常,人海茫茫中没有血缘关系却面貌酷似的例子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这位看守所干警道:“刚刚接到消息,省劳改局连同你们所在支队的工作人员将要前来提审步犯,马上到!”
周云振闻讯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而果断的光芒,不假思索地回应道:“那好,我刚好谈话完毕。”
转瞬间,他的目光落在了铁窗里的步豹纹身上道:“待会儿他们来提审你的时候,你要像竹筒倒豆子那样,毫无保留、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坦白出来。”
“这是你争取从宽处理的唯一出路。”
他的语气虽严厉,但其中蕴含着对步豹纹能够悔过自新的深深期待。
他再次强调道:“这次他们是正式进行提审,你的每一份供词、每一个回答都会被详细记录在案,成为判定你罪行轻重的关键证据。”
交代完毕,周云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径直出去了。
周云振刚刚从看守所内部办公室走出,就在这阳光斜照、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严肃气氛的时刻,三辆小车如同雁行有序般鱼贯而入,沉稳地驶入了戒备森严的看守所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