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林渊看着面前的老人,问道。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们。”顾兆吹了下白胡须，轻嗤一声又说，“这儿是重要机密地,你们这么进来的？”
“那你呢？不在神秘屋待着，什么时候来管理档案局了？”
被林渊这么问，顾兆顿时语塞，他心虚了下,有些结巴地说：“这，这你就不要管了。”
林渊观察着他的脸色,微微倾身，把光打他脸上。
他笑着说道：“看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谁跟你是一条绳……”顾兆下意识要回怼林渊,却一下愣住。
林渊轻轻嗯了声，语气微扬。
“没什么。”顾兆皱眉说，“有些头疼。”
说完他就闭上眼,彻底放弃抵抗，噘着嘴靠在书架上动不动。
林渊有些无奈地扶额,这老头子脾气还挺大。
“我们来做个交易。”林渊蹲下身,说,“我知道你现在迫切想要弄清什么。”
顾兆依旧闭着眼，看上去置若罔闻。
“布里斯关卡,你掉了样东西。”林渊看着他说,“不在那个小镇里，也不在你的推车旁,而是夹在关卡的雪洞那。”
林渊的话音未落,顾兆突然睁开眼，直勾勾看他。
“是什么？”他问。
这次换林渊没回答，眯起眼睛看他。
“怎么了？”顾兆疑惑。
“没什么”林渊笑了下,“看着你没兴趣，我也有点头疼。”
顾兆：“……”
他衬片刻，最后颤颤巍巍起身，拍了拍黑袍，缓缓说道：“这笔交易……我接了。”
-
档案馆的东侧书架区放着几张桌椅。
顾兆把黑袍脱下搁在桌上，又慢悠悠转身：“就在这里吧，据我所知，档案室很早就没有人监控了。”
他看着林渊疑惑的眼神：“这里重要的资料都被转移了，你难道没看出来都是些没啥用的书籍吗？”
林渊轻轻哦了声，他想起那本镜门记录本，还是决定暂时不开口。
“既然这样，你还过来？”
顾兆没有想到林渊直接看穿他的心，有些愣怔：“总归能想起来点……”
很早以，包括不久之，他还认为自己想不起事是因为年纪大
。
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是从见了林渊开始，他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好像有什么迫切想从他的脑海里蹦出来……
所以在第次带他们去大卖场后，他就直接叫住了林渊。
看着在阳光下的浅发年轻人，他的内心泛起一股熟悉感，却不知如何开口。
至此以后，他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事，坐在那个木屋子里，盯着高程要他调货来装徽章的木盒子发呆。
偷偷打开后，那枚徽章搁在那，看得他心烦意乱，也刺得眼睛疼。
直到他在布里斯推着小推车，拿着手的春联卖着安利，又看到林渊和行希风一通乱买后，他忽然就意识到——
每天按部就班却不知道之的往事，不是因为年纪大的缘故，而是他的确忘了些事。
“你看到我们很熟悉？”林渊问。
顾兆点点头：“所以我只要得空，就会偷偷溜来这里，虽然档乎没找到……但总归也算自己努力过。”
听着顾兆这么说，林渊摸着下巴，却陷入了考。
他不明白这好好的档案室，怎么说停用就停用了？
虽然明镜局总体看上去很大，能储存档案的空间不少，但这搬一次得要多少时间，得费多大的功夫？
“我把我说的都说了，我来这里也没什么收获，到现在也没记起个什么。”顾兆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林渊，叹了口气，“我不把今天的事告诉其他人，这总行了吧。”
他又扯了下嘴角，那双眼角带着褶皱的眸子盯着林渊：“那东西……是什么？”
“先不说这个。”林渊笑了下，仿佛看出了什么，“个老朋友，也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顾兆愣，偏头望林渊身后望去，忽然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靠在那。
“……”他有点后悔今天这个点来了。
-
档案室依旧暗着光，顾兆坐在平台旁的椅子上，抬头看着面前的那两人。
就在刚才，他反复经历了挣扎逃离，摁住再挣扎等无数次教科书版的重复挣脱后，终于向现实低头。
“你问我没用。”顾兆叹了口气，还要我怎么样？”
林渊摇摇头，忽然蹲下，盯着他看。
顾兆被他盯着心里发毛，但看着那双眸子，他忽然有
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以前的封尘记忆点点在脑海里显出来……
“4……28？”他忽然说了句。
林渊和行希风微微怔住。
这个三字数字，就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另一个。
林渊摸了摸下巴，顺着顾兆说道：“429。”
顾兆张了张嘴，忽然，他像是知道了什么，叫起来：“对对！428和429!”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又慢慢说了几个词语：“病房，我记得有人在对话，好像是在说什么……”
当时的他无法动弹，意识早就不清醒了。
但在迷糊间，他好像又听到谁站在他身边说话。
“他们好像在讨论镜门线的事，包括429那里的失忆，还要那什么6414……”顾兆喃喃说着，乍然回神，又副戒备的警觉模样，“我有义务要告诉你们？”
林渊转头看了行希风，看到他正从靠着的书架上直起身，往这里走了几步。
“没有义务。”林渊轻摁着骨节，笑了下。
顾兆：“……”
“具体我也记不太清，那个什么6414好像挺重要的。”顾兆最终屈服，“说了什么，6414镜门被谁彻底封死了，但好像仍然有什么漏洞来着，把人卷进去……”
林渊微微蹙眉，他侧眸朝行希风那看去，却发现他也拧着眉心，看上去在思考什么。
顾兆瞥了眼林渊，又吹着白胡须，十抱怨地咕哝说：“不给看那东西就放我回去，神秘屋明天还有批人要过来，我还没理货……”
还没等他说完，张紫色的卡片递到他眼前。
“不是那样出尔反尔的人。”林渊勾唇对着他说，“这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
顾兆盯着那张紫牌，苍老的眼神里忽然有了触动，他颤抖着双手接过，看着上面的猎人图像愣神许久。
忽然，他的眼泪啪嗒掉下来，却始终说不出话。
林渊看着他，微抿着唇没说话。
片刻后，顾兆才抬起头，看向林渊的眼神里，忽然多了几说不出的情绪。
“你是……林渊？”他舔了下嘴唇，像是第次认识那样，重新上下扫视着林渊。他的眼神慢慢从不相信到错愕，忽然说：“怎么这样？”
带着他起闯关，甚至有几回救过他命的好友……怎么忽然就变成了镜像
？
林渊眸光微沉，余光瞥了眼行希风。
顾兆又愣怔了几秒，忽然颤巍低下头。
他看着满是褶皱和花斑的手，眼泪又像连了串的珠子往下掉。
“这么久了……”顾兆低声呜咽着，“你还是老样子，可为什么我……”
林渊看着语无伦次的顾兆，平静的语气中带了几安慰的性质：“没事，现在都不好好在这儿吗？”
看顾兆这个样子，再加上之刘跟他说的那句话，林渊也算是知道了大概。
但他仍旧有些在意，害怕顾兆说一些什么他是镜像的话。
正想着，行希风清冷的声音从林渊身后传来：“我去门口守着。”
林渊微微愣，再转头看他时，却发现他已经走远。
看着那背影，林渊忽然觉得行希风可能知道了什么。
但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林渊也没法深想，他看到顾兆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于是试探问道：“有什么想起的吗？”
顾兆皱起眉，看上去在努力回忆，最终还是摇摇头。
“就记得些零散的片段。”他说，“我记得那个雪山，还有个闹鬼的校园，但之后……”
他忽然停顿下来，脸色一下变得痛苦。
林渊：“怎么了？”
顾兆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激动起来：“那个镜门……不要去。”
林渊蹙眉：“什么镜门？”
“都是血，在那个镜门里。”顾兆的神色变得十痛苦，他的余光瞥到桌上摊开的那本镜门记录本，瞳孔收缩，“就是这个！6414！”
林渊看向顾兆的眼神里带了深思，他把那本记录本拿到顾兆面前：“这个镜门怎么了？”
“不记得了，反正……”顾兆抬头看林渊，语气变得十惊恐，“千万别去。”
……
时间一秒流逝着，他们又把层搜索了圈，却始终无所获，没有发现除了记录本以的其他线索。
“我要回去了。”顾兆扶着书架，声音里带了疲惫，“倒时候让人生疑就不好了。”
他说着，却发现林渊正抬头看着什么。
“你说这里的资料都被转移了？”林渊问。
顾兆愣，随即点头。
“二楼去过吗？”
顾兆：“这倒没有。”
“有意思了。
”林渊忽然来了句。
顾兆依旧发懵：“什么？”
林渊没有回答顾兆，而是转头问一旁的行希风，“起吗？”
行希风瞥他眼：“还用说？”
“那是必须。”林渊笑了下，眼中又恢复了昔日的恣意。
话说到这里，顾兆才下反应过来。
“不能去不能去。”顾兆连忙摆手，“档案室一楼的资料全没了所以没人管，但二楼就说不定了。”
鬼才知道二楼有没有监控，毕竟他这几天也只敢在一楼晃荡。
他还好说，但林渊和行希风不样，要是去了惊动什么大人物，估计全部玩完。
看着他们站定在旋平台前没挪步子，顾兆松了口气：“这就对了嘛，要是被发现——”
话音未落，顾兆就看到他们踏上了旋转楼梯。
他吐了半的又给吓憋回去。
下刻，那些漂浮的资料碎片倏地动了起来，裹着把他们往上送。
两个大活人瞬间消失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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