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此时已经出发了,今天风和日丽的,似乎是个好兆头,也希望他们可以成功救援被袭击的村庄吧
“霁林啊,好好看家,刘哥我替你多杀几个海寇!”刘十夫长是知道霁林想去杀海寇的,便是如此说到。
霁林点点头,不过还是提醒了刘十夫长,告诉他自己心里有点不安。
刘十夫长确实告诉霁林安心,并且把自己那个小陶瓶的神药给霁林,让他在用上一次,估计就能好了。
不过当他自己给自己涂抹的时候,又是比昨日的冰凉多了一丝舒畅,但是却不知怎么的,自己那顾焦躁不安的情绪被放大了,变得有点坐立不安,甚至于开始胡思乱想。
霁林坐在军营里,身边有几个伤员,有一个和他一样腿部受伤的,那是一道很深的刀痕,也是倭寇留下的,那个人说道。
“海寇那帮人太厉害了,我差点把命丢了,真的是太过惊险了。”
另一个人回道:”是啊,战争太残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每天我都睡不好,生怕…生怕。”
他沉默了,他摸着自己怀中的发簪,全身最宝贵的东西,记得参加队伍前,同村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送给他的,石板桥上的山盟海誓,不知能不能有命去实现了。
霁林却不一样,他现在想的根本不是自己受伤的事情,虽然伤口在刘十夫长的神药加持下,已经快好了,真的神奇,一晚而已。
他心中传来的阵阵不安,仿佛告诉他有事情要发生,但是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脑海中思绪飞舞,甚至是有些不够控制的的去幻想出一些画面,他越是想一探究竟,越是思绪混乱不堪,甚至飞舞到他杀死海寇的样子,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海寇,也被他杀死了。
脑海中他挥动手臂,疯狂的往海寇的后背刺着手中的箭,一遍,二遍,三遍……
突然,他停下了,满是惊恐的神情,仿佛看到自己被刀刺中的样子。
霁林摸了摸额头,想着,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自从部队离开以后就这么不安呢,那种不安是突如其来的,没有一丝预兆,很有古怪,看起来,似乎自己要违反一下军纪了。
不过,霁林的思绪似乎没有停止,他的脑海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村庄。
那是一个祥和的小村庄,男的在地里除草,虽然汗流浃背,但是看着自家饱满的农物,心里还挺喜悦,女的在家绣衣物,昨天自己家的小孩子又调皮了,跟邻村孩子打架,把裤了都磨出洞。
后来来了一大帮人,抢了他们的粮食,村里精壮的男人想保护自己的家,成了刀下亡魂,甚至连一些貌美的女人,也……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救援赶到了,他们似乎是得救了,正当霁林也跟着高兴的时候。
另一个画面出现,又来了一大帮人,双方开始交战,一把把大刀砍向对方,刀落下被另一把大刀阻挡,刀落下从颈部中横过,染上鲜红的血迹,一个人手臂发麻,一不留神,被对面的人刺中胸膛,一个人已经连砍四人,却还是被人从背后砍下半边身体。
终是海寇获得了胜利,地上的一个头颅,眼神充满不甘,这条生命不应该那么快结束,倭寇的首领随意踢开那个头颅,朝向……
霁林惊醒,直冒冷汗,他觉得必须要违反军纪了,太真实的画面了。
不过,霁林没有发现的是,他的伤口处,散发了一圈淡蓝色的光芒,光芒一闪即逝,无人察觉,但是似乎自然可以感受到,紧跟着的,就是霁林周身寒冷了几分。
霁林一瘸一拐地离开营帐,首先他要做的就是从这里出去,追上自己的部队。
其实也很简单,这处军营中有一处缺口,就在木栏之上,有两块木头已经有点松动了,他稍微一用力,就可以分开一处让他通行,这样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不过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只能说,蒙的,其实霁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就莫名其妙的感觉那边可以出去,就去了,然后发现了木头松动,然后就出去了,十分简单。
但是不给他细想的时间,他需要去救自己的部队,救自己的战友,按照他自己所想的来看,这次自己的部队或许就凶多吉少了。
所以自己没有时间想其他了,要快点赶去部队才行。
霁林不知道村庄在哪里,但是部队行进过程中留下的痕迹很明显,所以跟踪很简单。
霁林就跟着痕迹,一路跑,一路跑,争取早点和部队汇合。
他也不管腿是不是疼了,就想自己那脑海中的画面不要成为现实。
不过,就在他跑着的时候,部队已经进入了村庄中了,他们并没有见到海寇,是一个海寇的影子都没看到,只有一个残破的村子。
看着满目狼藉,胡百夫长怒了,不,应该是所有将士都怒了。
遍地死尸,男女老幼皆有,一个本来宁静祥和的村庄直接变成了人间地狱。
胡百夫长走到自己最近的一具女尸前,捡起她身边的一件破烂不堪的衣裳,盖在她的身上。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的就是当时自己接到自己村子被屠的场景,愤怒立刻占据了他的头脑,他想着,或许当时自己的妻子就是这样被侮辱吧。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愤怒!
忍不住的他,大吼了起来!
眼看胡百夫长的情绪崩溃了,那个校尉怕情绪感染全军,下令周围几个人控制住胡百夫长。
刘十夫长几个在胡百夫长手下的人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抢在其他人前,拉住了胡百夫长。
“老胡,你清醒一下啊,老胡,冷静!”刘十夫长说着就想去捂胡百夫长的嘴。
但是胡百夫长挣扎着不让他成功,挣扎间,他还大喊大叫,叫着自己妻子的名字,叫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或许对于不熟悉胡百夫长的人来说,这个人心里素质这么不好,看着点尸体就崩溃了,发疯了,神经了。
但是,对于刘十夫长他们,他们是明白胡百夫长为什么会这样的。
当年他也是前线身经百战的士兵,斩杀的海寇不比一些校尉少,但是直到那天,自己的村子被袭击,没有几个幸存下来的,他想去救,却被拦下了。
就是因为上边的将军怕他因为情绪乱了军规,就是怕他会受不了刺激,才拦下了他。
但是,当胡百夫长知道了结果,他跪在地上痛苦的样子,刘十夫长他们作为当时的围观者,是忘不掉的。
那是一个男人绝望的时刻,一个人的至暗时刻。
胡百夫长虽然看上去走出来了,虽然在此以后脾气变得暴躁,但是看上去和常人无异。
可是刘十夫长他们都知道,胡百夫长一直都没有走出来。
他的心中,还一直无法释怀,自己亲近之人被杀,自己的家乡被毁时,他无能为力甚至不能去救的痛苦,无法接受,自己居然为了军规无动于衷的样子。
虽然部队补偿了他许多,但也无济于事了。
是啊,刘十夫长他们知道这些,每天夜里胡百夫长呼喊的梦话他们也都知道,也都清楚,但是都心照不宣的不说罢了。
再来之前,刘十夫长就担心胡百夫长,果然,他是真的受不了这刺激的。
唉,刘十夫长有时候都在想,他们这个部队存在的必要,一直在守备,可是根本守不住什么,战友,百姓,他们都守护不住。
“窝囊啊,窝囊啊,打的窝囊啊!”刘十夫长心里大喊着,却也只能在心里喊喊。
胡百夫长被制住了,拉出了村子。
校尉摇摇头,早知道就不带他了,影响军心。
不过看着满地的尸体,再看看每个人怒火中烧再到一脸迷茫的样子,军心,其实没有他闹这么一场,也会被这么一村子尸体弄散吧。
不过,既然没有遇到海寇,那就把这些尸体收敛了一下吧,至少,不要暴露在阳光下了。
校尉立即下令,全军收敛尸体,动作必须迅速。
很快,这些人行动起来,每个人都在叹息,每个人都麻木的忙活着手中的活儿。
而这个时候,他们来的路上,有一处两片高坡夹着的道路,而在两处高坡上,埋藏着一堆人。是的,他们是海寇。
“为什么将军大人不让我们立刻下令进攻呢?刚才可是偷袭这些秦燕人的好机会啊!”
一个人满脸疑惑的问他们的领头的。
领头的也是一脸不解,不过还是把给他们下令的将军的原话说了出来。
“将军大人不是说了嘛,这些人的兵法将就一鼓作气什么的,他们见到咱们的杰作,一定会一蹶不振的。”
“就多杀了几个人就会一蹶不振?那个小娘子可惜了。”
“我也不知道将军大人什么意思,反正就将军大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你脑子里能不能就不是女人。”
“英雄本色,英雄本色。”
这群埋伏的海寇,在等着那股救援部队的归来,他们在部队去的时候故意放他们过去,而袭击他们的归来。
设想是很好的,被尸体折磨的秦燕部队,士气受到打击,再来袭击,那便是狼入羊群,乱杀。
不过,他们也不怕秦燕部队因为愤怒而士气大涨,一个部队的士气是很好看出来的,只要他们遇到了士气高的部队,只要不袭击就好了,反正这么多村子,早晚会成功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哼,埋伏,爷能让你埋伏成功,他娘的老子姓倒着写。”
吐了嘴叼着的一根草,某位姓霁的大少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