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瑭持着他的短剑就想灭掉警幻仙姑,不得不说,不亏是月皇叔的徒儿,人小小一个,胆子却大如水缸。明明已是能逃脱梦境的,竟然不着急回去,却还想着歼敌!若是叫他家中长辈知道了,怕是屁股要开花。
警幻仙姑可不是那只小妖,可以让贾瑭削掉了宝贝指甲。听得背后风声起,警幻仙姑是连头也不回,左手直接出掌,两指轻而易举地将那短剑夹住了,“哼,小小毛孩儿,竟敢冒犯本仙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想到那被毁掉的金册,警幻只觉得气血直往脑门上冲着。当年弄这些册子,还是她设计了那些冤情孽鬼,让她们点头应允了,册子才有效的。而她,既不能让那些冤情孽鬼再来签字画押的,也不能自己制成新的册子,因为她先天修行不对,功法不强,难以制作。而他身份特殊,若是叫他把金册写下来,也不知是否有功效的?
她畅想未来太过于投入,以至于给了贾瑭足够的反应时间。
原本贾瑭见她这般蔑视自己,还有些不高兴,此时见他无论使劲都抢不回宝剑,索性整个人跳跃起来,双脚狠狠地蹬了一脚那看起来如弱柳扶风的纤纤后背。
警幻仙姑痛呼一声,颇为狼狈地往前扑去,顺手的也就把剑放开了。
贾瑭是趁她病要她命,直接一剑刺向了她的后背。只不过,警幻也是警觉,往旁边一滚,竟是躲开了要害,只是肩胛处还是被刺伤了。
外面候着的侍女们闻讯赶来,就是看到警幻仙姑如此狼狈的一面,都有些不敢置信。
这稚童,不过是个凡间小童,只会些三脚猫功夫,如何就能伤得了她们的仙姑呢?
警幻仙姑见她们这般模样,只觉得受辱得很,大吼着叫她们过来:“可是都看不见吾了么?还不快些将这无知小儿给吾拿下!”
后面才来的秦可卿才走到宫殿门口,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也是大惊失色,“姐姐!你可还好?”
“别多问,快将他拿下,吾便能好了!”她也想亲手将贾瑭擒住,只可惜,他虽是孩童,却还是能伤她这般重——她已是很难使用术法了!
贾瑭对付这些小妖小怪,一时半会儿的,勉强还是可以,只是,时间长了,手脚便累得有些不听使唤!
话说贾瑭又立于危墙之下时,去找警幻仙姑麻烦时,月皇叔他们也找到了颇有名望的道长。
他看了看昏迷着,却仍旧呢喃着哼哼哈哈的贾瑭,便道:“小公子困于梦境已久。若是再不把他带出来,怕是在梦中就被里面的妖魔鬼怪害了。”
“道长,这话是何意?”贾赦哆嗦着问。
月皇叔与林如海则已是皱紧了眉头。这话可不是好话啊。
而林黛玉在屏风后听着,也是用手帕捂着嘴,无声地痛哭起来。都怨她,若不是她叫人去拿糕点,瑭儿也不会有事。最不济的,当时觉得糕点有问题时,就该把瑭儿的糕点拿下,还给他催吐的,现在他也不至于遭罪。都是她的错……
林黛玉在那里自责,同时听着外面的话。
果然,道长轻声叹息道:“贫道的意思是,若他在梦里被人害死了,这躺在我们眼皮底下的小公子,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可是没命了啊!
贾赦听完,两眼一翻,又是晕了过去。
月皇叔上前,抱拳恭敬地问:“道长,您可有法子,救我徒儿一命?”月皇叔为了救瑭儿,姿态也是放得极低。
道长看着眼前玉树临风又贵气逼人的王爷,为了他的徒弟求自己,心里感叹皇家也有真心,实属天下人之幸,便存了心思帮他们一把。他没有立刻回答,摸着胡须想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风险极大。就怕里面的妖魔鬼怪很厉害,在座的各位打不过他们。”
“那我那内侄子如今还活着,可否说明对方也并非那般的厉害?或是有什么顾忌的?”林如海在一边沉思了一会问道。
道长微微点头。“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
月皇叔上前一步,“道长,我去。”
“王爷!”林如海、靳雨等人纷纷大惊,就是林黛玉也是纠结慌乱得很。她是想救瑭儿出来,可是一来,她自知自己的本事,去了也是无济于事,甚至还会拖累了瑭儿,二来,她知道,这里本领最大是月皇叔,可她不能为了瑭儿,就不顾他的安危。
此刻的她,真的特别希望,自己也有他那样的本领,能入梦去救瑭儿了。
“王爷,下属可去。您身份贵重,不可。”靳雨憋了很久,就憋了这么一句出来。季城站在靳雨身边,也是这么一句话。
“不了,你们都别劝了。这里本王去最合适。你们可别忘了,本王还是瑭儿的师父,功夫也比你们任何人要高。”这时候,月皇叔的态度又强硬起来。
靳雨与季城此时无比痛恨自己学艺不精。
林如海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他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悄悄地狠狠地掐了一把贾赦,将他掐醒。
贾赦哆嗦一下,醒来了。又被林如海告知了一切后,他脑子也清明了许多,哭着不让月皇叔进去,“道长,您是得到的道长,还请道长去梦里救我儿一命!”王爷不能去,那就只剩下道长最厉害了,求他最合适。
道长噎住了,听着那似乎是仙人呢。也只有这些皇室贵胄或者天命不凡的人,才有与之抗衡的能耐,他也不敢确定自己能耐是否足够。
“不如道长与本王一起进去?”月皇叔看出道长纠结,便提议道。
道长想了想,便同意了。这是积善积德之举,更何况去见识传闻中的妖魔鬼怪,他是真不亏。
因为有道长在,月皇叔又已决定,其他人也无法左右他们俩的入梦之举。
“王爷,还请您把趁手的武器拿在手里,说不定能带进去。”
月皇叔想了想,便把他往常用惯了的宝剑绑在后背,手里拿着尚方宝剑,“道长,好了。”
“好。”道长有些激动地把符放在他临时弄好的阵上,叮嘱贾赦:“待会贫道与王爷坐下了,你们就把这安神香点着,关上门。注意,你们出去后,三个时辰内,不得擅自叫王爷与贫道的名字。”
“那我儿,我可喊他么?”贾赦焦急地问。
道长摇头,“也不许。就怕小公子在里面失了魂,若是不处理好,小公子醒来后,也是缺了一智。”
贾赦惶惶然点头。
很快,林黛玉跟着林如海、贾赦等人出了院子。
随后,道长与月皇叔分别都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闻着有异香的安神香,成功入睡,还一同进入了梦境。
这是因为道长使用了阵符,把两人捆绑在一块了,不然,两人怕是进入不同的梦境,那就是又一个祸了。
道长想了想,把一个陈旧的荷包拿了出来,递给月皇叔,“王爷,请您咬伤你的手指,滴下两滴血在上面,如此,你与我便不会走散了。”
月皇叔也不问这是为何,木着脸直接咬破了手指,滴了两滴血在上面,便把破旧的荷包塞进怀里。那个破旧的荷包,换作在外面的任何时候,他都不接受。只可惜,现在情况特殊。为了瑭儿那小子,他牺牲的可真多。
月皇叔才把荷包放在怀里,道长就掐起手指,算算贾瑭在哪里,“那边。快走。小公子有危险。”
说完两人往前面奔走起来。
奔走了大概一刻钟,他们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嘈杂声,还有女子高声的怒骂声。
他们到了那宫殿门口,忽听得一声稚嫩的童声怒喝:“哼!秦可卿!枉我在你死后,还给上过一炷香呢!你竟然听这个老妖怪的话,来对付我!”
月皇叔本来在听到贾瑭的话就急,听到秦可卿的名字,更是怒火攻心。她的亲娘害死他的侄儿,如今她也要来害他的徒儿么?
“不。你坏了这薄命司的册子,坏了那些女子的命道,本应受到惩罚。”一道细细柔柔的声音反驳道。
贾瑭却不领情,即便被那些女妖怪们用布条、藤蔓捆得严严实实的,仍旧是不肯低头,“你那薄命司,可是在地府或天界那边过了明路?敢不敢放我出去?我们一同去,嗯,对了,城里不是有城隍庙么?咱们就去找城隍爷问问,这到底是天地给你们的,还是你们自个儿弄来的,就为了吸取那些姐姐妹妹们的运道?”
亏得贾瑭跟着月皇叔走南闯北的,还爱去茶楼听故事,听得多了,就自觉将这警幻仙姑的事,对应上了听来的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还别说,部分真相还真被他蒙对了。
这不,不仅是秦可卿面色剧变,就连警幻仙姑也是大惊失色,两人色厉内荏,异口同声地叫贾瑭住口。
贾瑭见她们这般,也知道自己猜对了。哼了一声,不敢再惹恼他们。
秦可卿上前,“瑭儿,论贾家行辈,即便是隔房的,你也是我叔叔。看在曾经亲戚一场,你莫要为难我才好。”
可她话音才落,月皇叔已是如离弦的箭一般,话不多说一个字,持着尚方宝剑飞了进来,剑气肆虐,那些侍女们被伤及,纷纷尖叫着躲到一边去瑟瑟发抖。
而秦可卿与警幻仙姑看着进来的月皇叔与后面的道长,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秦可卿甚至是顾不得身上的伤,飞身扑向贾瑭,欲将其压在手里做人质。
岂料月皇叔再次挥动了尚方宝剑,霸道又刚正的剑气,直接刺透她的一只手的手心。秦可卿痛得脸蛋都扭曲起来。
“师父!”贾瑭看到眼前利落将坏人打倒的人,很是激动地告状:“她们好坏!把我捆起来,还不许我吃饭,还放了妖怪狼来追我。她们可坏了!”
“瑭儿受苦了。”月皇叔很是生气,挥剑将那些布条、藤蔓都砍断了,顺手将浑身是伤的贾瑭单手抱起来,冷眼瞧着秦可卿道:“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萧家的血脉。”这是首次,月皇叔面对这个没名分的皇侄女的肯定与否认。
秦可卿双眼覆上了悲伤,手上的疼都抵不过这句话带来的痛,“皇叔!”当年离开皇宫时,她业已记事,所以看到这张与自己父皇十分相似的面容,又听他自称,便认出他是自己的亲叔叔来。
“别叫本王。在你知道瑭儿的身份却还要加害于他,你与本王仅剩的那点微薄的血缘关系,便断得一干二净了。”
“皇叔,他不过是个外人!您竟然认他,不认我?”秦可卿有些激动地质问。
“他是本王半子。”而她,当年就是他的仇人之女,本来看在当年的她是幼童无知的份上,不与她计较,偏生她伤害瑭儿,偏帮这个不知来历的女人,想必是不在意与他那点本就浅薄的血缘的。
警幻在一边冷笑出声,“妹妹。吾早就说过,人间甚是无情,你还心软做甚?快将他们都抓起来!”
“这位,仙姑?”道长在一边念了个法号,道:“方才贫道与王爷听了一耳朵,你这里有什么薄命司?可据贫道所知,这些东西,的确为地府或月老祠与上天所管。不知您是哪方神仙门下,以至于可拥有使用这些东西的权力?”
她哪里是谁的门下!戳中心中的痛,警幻仙姑气急,当即挥出绸缎,想故技重施,将道长捆住。
可她竟是忘了自己受伤之事,当即痛呼一声,绸缎被道长的浮尘卷了过去。
月皇叔眼中寒光一闪,剑光闪过,那绸缎已经成了一堆的碎布头。贾瑭还在那里欢欣鼓舞的。
警幻大怒。怒急攻心之际,不管不顾地朝着月皇叔打了过来。
月皇叔手中抱着贾瑭,手中尚方宝剑挥舞着,不一会,便将警幻仙姑打落在地。
秦可卿惊慌失措地去扶她,却被她推开了,而后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玉簪,青光一闪,地上已是无她的踪影。
月皇叔脸色凝重地与道长对视一眼,知道不好在别人的地盘上闹得太大,反正贾瑭人已找到,出去才是正道。
于是两人快速跑出了那座华丽的宫殿。
秦可卿看着远去的月皇叔,脸上尽是落寞与悲伤。她果真是亲缘浅薄么?
月皇叔与道长谨慎地带着贾瑭出了离恨天,看着那写着这三个字的牌坊,冷哼一声,拔出他背后的宝剑,用力地劈了过去。
霎时间,离恨天里,摇晃起来,一会儿方停。
“我们走。”道长带着月皇叔与贾瑭,直接往一个地方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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