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纱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面对过白朗。
这是一个面部轮廓极其硬朗的人, 剑眉星目,身材在穿衣时有些清瘦,但和他一起旅行过的水清纱完全明白, 在衣料下面, 隐藏着一副怎样充满着爆发力的身体。
近在咫尺的鼻尖,Eau D’e Verte的柑橘清香径直地缠绕过来, 还有火热的躯体,快要落下的唇……
他不再是冷淡的了, 也不再是懒散的了。
此刻的他,是蓄势待发的猎豹。
这是白朗第二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水清纱。
柔软的身体就在自己身下,仿佛一伸手就能全部拥有。她愣愣地望着自己,黑曜石眼底有一些慌乱,又有一些他读不懂的无机质。她像是水一样缠着他, 笼罩着他,几乎要烧尽他的所有理智了。
他的唇畔就在她的唇角, 只需要偏移一点点, 他就可以占有那一片芳泽了……
水清纱知道他要吻她。
但她不想拒绝。
她想, 那些混乱的情感, 在这一吻出现之后, 应该就能明白了。
白朗知道自己想要吻她。
他从很早之前就想了。
他想不顾一切地占有她,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让她永远也说不出那些让他伤心的话。
——快吻我吧。
——我忍不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朗忽而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撑起胳膊, 想要直起身体,可就在这一刻,水清纱忽而一拉他的领带,让他整个人又落了回来, 无路可逃。
柔软的唇用力地撞向了他,轻轻一吻之后,水清纱凝视着他,轻声道:“你想要逃跑了吗?”
白朗头脑里像是有一根弦“哒”地断了。
“不想要吗?”
“……”
“嗯?”
水清纱媚眼如丝,盈盈地缠着他。
白朗忽而将水清纱打横抱起,回到了那间他的房间、也是理论上来说本该是他们的婚房。又过了一会儿,先是一声惊呼,在那之后,便尽是欢娱的声音了。
***
水清纱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变得很清爽了。
白朗正靠在床头,一手拿着一个PAD,另一只手则暂时无法使用,因为整个胳膊正被水清纱枕着。他看得很专注,静静地,像是一只水边沉默的鹰。
“阿朗,怎么不开灯?”
白朗感受到怀中身体的移动,将pad放到一边:“你还在睡。”
“你开灯,我也不会被弄醒啊。”水清纱笑道。
白朗不吭声。
水清纱直起身体,吻了他一下:“你,很,猛。”她按照自己写过的脚本,在他的唇边轻轻地说。
如她所料,面瘫脸的白朗,耳朵根部开始迅速变红。
水清纱大笑。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捉弄白朗了,毕竟捉弄白朗是真的很有意思。
调戏完毕,水清纱心满意足地收手,正准备起床换衣服,忽而被人一拉——这一次,换白朗抓住她了:“再来一次。”白朗狠狠地吻住她,再不说话。
她愣了一下,便也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语笑嫣然:“好的。”
***
“阿朗,我累了……”
“再来一次。”
“我真的饿了……”
“我知道你饿了。”
“……好的。”
***
好毛线!
水清纱肠子都悔青了!!
永远!她发誓,自己永远都不要再刺激白朗那脆弱的神经了!!!
揉着完全直不起来的腰,总算被放过的水清纱躺在床上,幽怨地望着正在穿衣服的白朗:“我早就说了我饿了。”
白朗轻咳一声,脸上有点不自在的红潮:“我以为你说的是……”
“不准说!”水清纱急得一个枕头砸过去,“你再说,今天没人给你做饭了!”
“不用做。”白朗被枕头砸中,也没有脾气——当然,吃饱喝足的他肯定是没脾气的,“我点了外卖。”
“我不想吃外卖!”
“好吃的。”白朗安抚她,“是阿特勒酒店的外卖,顾栩最近搞得很不错,师傅都是米其林的。”
“我就想吃家里做的!”
“那我……给你做?”
“那就阿特勒酒店吧,谢谢。”
“……”
水清纱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冒火,恰好又不小心直了下腰,疼得魂飞魄散,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朗见她情况不对,想要回来,却被水清纱赶走了:“快去拿外卖!饿死啦!”
白朗灰溜溜地走了。
“要不要这么狠啊。”水清纱望着白朗的背影,咬碎了一嘴银牙,“不就是调戏一下吗。”
真是自讨苦吃。
白朗没骗她,阿特勒酒店的饭确实不错,至少平心而论,比她自己做得要好吃。
米其林的大厨不是吹的。
“我觉得还是你做的好吃。”白朗倒是兴趣寥寥,自己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扒着饭,其他时候全在替水清纱布菜,“你做的都很好吃。”
水清纱腰正难受呢,闻言眼一斜,没好气地说:“我做的再好吃也没用——这几天我们就喝西北风吧!我残疾了你知道吗!”
“……”
白朗不吭声,只是布菜得更勤快了。
水清纱看他吃瘪,心里暗爽,于是也就享受起了白朗的服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算是填平了心里那点微妙的不服气感觉。
正吃着饭呢,忽然听到白朗说了句什么,水清纱没太听清,就问他刚刚再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白朗似乎有些不安,自己的饭始终吃不下去,“对不起,我不该……”
“你这么认真干什么,”水清纱打断他,给他粗暴地塞了一筷子黑椒牛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你刚刚是在开玩笑吗?”白朗拖着腮,望着她。
“对呀——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生你的气吧。”水清纱将筷子尖放在嘴里,忽然又吃吃地笑了出来,“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你的话我从来都是当真的。”白朗说。
水清纱挠挠头:“嗐,这倒也不必。”
白朗笑了笑,又开始给她布菜。
吃完饭后,白朗说要帮她按摩。水清纱一开始不相信——这大少爷懒得油瓶倒了都不会扶,还会按摩?
结果居然按摩得还不错。
南方没有暖气,但是可以安地暖。水清纱趴在地毯上,下巴枕在胳膊上,感受着腰上白朗轻柔的手法,发出了满意的咕噜声:“唔……你为什么这么会按摩啊?”
“我爸腰一直不太好,经常会找理疗师。我去问了理疗师,学了两天。”
不愧是学霸啊,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很快。水清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顺便说了一句:“你很孝顺啊,那个时候你还不到十岁吧,太厉害了。”
“没有,那时我已经十六岁了。”
水清纱反应了三秒,忽然直起了腰:“啊——疼疼疼!”她眼里都快飙出来了。
白朗按住了她,不让她乱动。水清纱躺回去,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十六岁,可是那时候,你父亲不是……”
“你说的是我养父吧,”白朗的指尖温柔地在水清沙的腰间逡巡,“我养父在我十五岁去世了,我说的是我生父。”他的声音很平静。
水清纱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下意识地以为白朗说的是养父,毕竟白朗现在和生父的关系这么恶劣——没想到,白朗居然也曾为生父学过按摩……白朗这么孝顺,可他的生父这么恶劣,这种关系,也太不对等了吧!
“其实,我生父以前对我是不错的。”没想到,白朗的话让事情又进一步反转了,“我被过继了之后,我生父还经常来看我。后来养父去世了,我回了家,生父虽然有些冷淡,但也算是爱护我的。他还一直记得我的生日,我那时以为没人会记得这个,放学后,在外面晃了一晚上,没想到我父亲提前回了家,左等右等等不到,以为我被绑架了,还打电话报了警。”
“……这样吗?”
白朗也有些感慨,他的指尖越发轻柔了,少年音也染上了一层薄雾,像是陷入了如烟的回忆:“我记得小时候,大家都对我不错。大哥很急躁,在家会欺负我,但外面要是有人踩了我一脚,他一板砖就拍上去了;二哥不爱说话,但我生病了,也会陪在我身边;还有生父……养父……爷爷……都是很美好的记忆啊,”白朗叹了口气,“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我一生下来,妈妈就离开了我——她后来嫁给了一个很有钱的商人,将这段历史视为黑历史。我去找过她,她让我快滚,叫我不要影响她的生活。我以为,没有了妈妈,我还有爸爸他们,可是渐渐地,什么都没有了。是财富的原因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我始终想不明白。还是说,我本来就不讨人喜欢呢?”
水清纱回过头。
白朗看到她回头,笑了笑:“怎么了?”
水清纱摇摇头,示意他低下头,然后轻轻噙住他的唇畔:“我喜欢你。”
白朗轻柔地吻了她,舌头软软地缠着。那吻太温柔了,以至于水清沙忽然觉得,他可能没把自己的话当真。
“我说的是真的。”水清纱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她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白朗没有说话,只是吻得更深入了。
水清纱被他吻得心浮气躁,一时也回应了起来:“你再这么弄,”白朗喘息着,轻微地离开了她,“我就真吃不上你做的饭了。”
“那就吃外卖。”
“唔……我想我会好好给你按摩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写嗨了
感谢大家的营养液和地雷,明天写详细的感谢
你们的留言我都看到了,但是确实太忙了。明天回!谢谢大家!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