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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第 36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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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锦硕王之外, 余下的几个王爷也是心烦得要命。

就算他们是王爷,刑部的人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但他们的嫌疑最大,这是毋庸置疑的。

今日, 如果被行刺的人是他们, 他们第一时间肯定也是怀疑其他几位王爷的。

墨珣心道搞不好这两个幕后黑手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竟然还有人跟自己的想法一样,也是在这个时候下手行刺。

估计这会儿是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早知道有别人要动手,那“他们”大可以按兵不动, 现在也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了。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们”就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刑部从医馆着手,倒也查出了些眉目。

刑部抓了一百多号人, 全都关在了大牢里,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刑部直接就上了刑。

根据医馆所查收上来的账册之中所记载, 京中大大小小的医馆都有进这个货, 但均已贩卖出去了。

有的是持药方买药, 而有的则是另外买的。

刑部是一个都没放过,顺藤摸瓜, 将给医馆供药的商人也一并抓了起来。

刑部给每个死士都画了像,除了张贴告示之外,便拿着画像去让医馆的人辨认。

死士之中倒有那么两个长相比较奇特的,令人过目难忘的那种。

其中一个是脸上有一条明显的疤, 而另一个则是脸上有三颗大黑痣。

然而, 医馆的人全都说没见过。

刑部的人也觉着, 死士一般不会自己去买这些毒药,恐怕是旁人给备好的,医馆的人说没见过,那也并不奇怪。

但既然逮到了路子,刑部的人自然是咬死了不松口。

这一次,林家倒没有摊上事。

林家“第一皇商”的名头还在的时候,确实是有经手过药材这块,但自打“第一皇商”头衔被褫夺了之后,林风琅倒也不再插手其他,只专心做首饰了。

林醉对林家商业的范畴还停留在了自己出嫁之前的那个时候,所以,这次一听说官兵到处抓人,除了大夫、医员,就连商人都抓,便也跟着紧张起来。

林醉特意派人到林家去问过了,说是与林家无关,这才放心。

医馆的人是没有见过那些死士,但却不妨碍其他人见过。

宣和帝重金悬赏知情人士,倒还就真让他找到了。

这一次,被人认出来的,并不是那两个特殊的死士,反而是另一个其貌不扬的。

是以,当有个中年哥儿进了府衙说曾见过此人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蔡炎恩甚至认为,此人不过就是来骗取高额的赏金罢了。

不过既然有人来报信,他自然也就得细细问个清楚。

中年哥儿说,画像上的那个人,他曾在赵家的庄子外头。

蔡炎恩又追问了一句,才知道这个中年哥儿所说的赵家庄子并不在京郊,而是在奉阳。

奉阳离怀阳不远,在昌州里临近蓟州的地界上。

面对蔡炎恩的时候,这个中年哥儿一直显得十分慌张。

让蔡炎恩只看一眼就觉得古怪,然而,待他转念一想,有些平头百姓见到了当官的,确实心里发怵。有的百姓被带到衙门里头,还不等蔡炎恩开口问呢,只要惊堂木一拍,对方就吓得全招了。

现在,蔡炎恩姑且听着。

如果这个哥儿说的是真话,那固然是好。他们可以按照这个哥儿的线索,一路查过去,也比现在这样毫无头绪来得强。

如果是假话,一方面,或许是这个哥儿想要来骗取赏金;而另一方面,在这么个节骨眼子上会派人来误导官府查案的,那必定是心里有鬼的人

所以,不论这个哥儿说的话是真是假,于官府而言,都是利大于弊的。

这个中年哥儿一直问蔡大人什么时候能兑现朝廷的承诺,将赏金给他。

然而,在蔡炎恩没能够肯定这个哥儿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之前,只得先将他安抚下来。

这个哥儿又壮了壮胆子,问起了什么时候能查出真假,他也害得回家干活呢。

蔡炎恩没敢放人。

万一这个哥儿说的是真话,那他今天进府衙的时候,已经有这么多人看到了,他也算是一个证人。这么贸然放他回去,被幕后元凶知道了,干脆痛下杀手,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蔡炎恩是好说歹说,才把人留了下来,有派了人将他保护起来,只说等到查实之后,便可以让这个哥儿回家。

中年哥儿本来只想着来拿赏钱,却没想到现在还被强行留下来。单看青天老爷的意思,那就是要把他关起来了

中年哥儿后悔得不行,直说不要赏钱,人就要往外走。

蔡炎恩赶紧命衙役将人拦住,好说歹说才把人留了下来。

但这个哥儿直说不放心家里人,倒叫蔡炎恩一起把他家人都接了过来。

这个中年哥儿是逃难来的怀阳,按理说是进不了城的,但他是跟着一家老小到怀阳投奔亲戚的,又不一样了。

早前京里还没有完全戒严的时候,中年哥儿一家就已经到了怀阳了,这会儿还真揪不出什么毛病来。

蔡炎恩命人将这个哥儿的亲人都带了过来,却发现这个哥儿的夫君一直躲在府衙外头。

原来,见过那个死士的并不是哥儿本身,而是他的夫君。只是,他夫君想要领那笔赏钱,却又不敢到府衙来,那哥儿便细细问过了他夫君,知道确有其事,这才壮了胆子进来报信。

这其中的情况,蔡炎恩是懒得去计较,总之,不管来报信的人是谁,只要情况属实就行。

蔡炎恩一边让人查了这个哥儿以及他一家老小的户籍,一边派人到奉阳去查证。

这个哥儿的一家老小的户籍确实没什么问题,都是些寻常的百姓。而且,看他们这个胆小怕事的模样,应该也不会是幕后元凶派过来误导官府查案的,充其量就是想来骗点钱花。

因为奉阳并不属怀阳府管辖,蔡炎恩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告知了刑部尚书,而刑部尚书干脆就把事情报给了宣和帝。

宣和帝每日都要询问这件事的进度,他们总不能什么都没查到吧

如果是寻常的事,蔡炎恩恐怕没这么容易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与刑部共享,但现在两个衙门同在一条船上,在这种紧要关头还互相拆台,到了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

宣和帝此次对“锦硕王被刺”一事十分重视,给了刑部尚书与怀阳府尹非传入宫以及直接面圣的资格,相当于是关于“锦硕王被刺”一案所有的消息不需要再经过别人,而是直接由蔡炎恩及刑部尚书当面汇报给宣和帝。

因着没有被拿到早朝上说,墨珣倒是对这整件事的调查进展并不了解。

等到刑部当真查到了点儿什么,宣和帝才在早朝上发了难。

来领赏钱的中年哥儿所说的赵家庄子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但因为蓟州地动,导致了官兵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经过多方的询问和勘察,倒还真让刑部抓出了些苗头。

奉阳赵家,可不就是畅贵君的本家旁支

而畅贵君本名赵临畅,赵家的本家起源于滇域的“绿泸”。

种种迹象表明,畅贵君与“锦硕王遇刺”一事有关。

为防止京里的那个中年哥儿撒谎,刑部还在奉阳当地找了不少的百姓和庄稼汉来问,倒是确确实实地证明了这里是赵家。

只是,当刑部的人拿出画像的时候,倒也没几个能认得的。

那两个最好认的死士没人指认,而其他的死士面上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确实不大好认。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刑部多番查问过后,才一个瘸腿的汉子指认了那个与中年哥儿认的同一个死士。

原来,这个死士曾为赵家的护院,而这个瘸腿汉子的腿,就是被这个死士打断了的。

这下倒说得通了。

那两个脸上有着明显记号的死士,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太好认,所以不怎么外出,倒没什么人见过。但被指认的这个,仗着自己相貌普通,没人识得,这才敢出来。

因为宣和帝逼得紧,刑部查到了一些苗头之后,便先派人回京复命,而其他人则留下来继续查。

此事已经牵扯到了内命夫,又牵扯到了二皇子,刑部的人拿不准宣和帝的用意,只能先把查到的事报告给宣和帝知道。

如果行刺大皇子的事真是畅贵君所为,那么皇上恐怕会直接发落了畅贵君了。而畅贵君又是二皇子的父妃,只要畅贵君认了罪,二皇子怕是也会受到牵连。

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已不再是皇家的家务事了。

除此之外,刑部还留了人在奉阳继续调查,不能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只凭几个百姓的片面之词,还不足以给畅贵君定罪,刑部还是得有更明确的证据才行。

宣和帝将刑部呈上来的奏折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确认了上面的名字,确实是畅贵君无疑,这才捏着奏折起身往畅贵君所在的永和宫去了。

畅贵君一直以来性子都很淡,处处不争不抢,入宫多年,在宫里也是与人和睦。宣和帝很喜欢他的性子,知道他从不会给自己添乱,而且还给自己生了一个皇子和一个翁主

宣和帝刚踏出殿门,忽然想起了畅贵君那个淡然的脸,不知怎么,倒有些不知自己若是见到了他该怎么问才是了

刑部递上来的奏折,虽说是将苗头全都指向了畅贵君,但也算不上证据确凿。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到永和宫去问,能问出什么来

然而,全然不过问也不行。

刑部现在把奏折呈上来,一方面是拿不准该怎么做,另一方面大概是在探自己的口风

宣和帝想着想着,脚下的动作不停,转过头对身边的内监说“传朕旨意,命刑部加紧调查,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内监应了,这就去给刑部尚书传口信儿。

宣和帝直接捏着刑部的奏折就往永和宫去。

本来,宣和帝还想着事情尚未明确,不能直接给畅贵君定罪,此去恐会打草惊蛇。但自从上了龙辇之后,宣和帝心里莫名涌起了一股怒气,就像是他脑海之中,已经认定了此事定是畅贵君所为。

等到墨珣与越国公接到消息的时候,宣和帝已经将永和宫里的宫人和内监都发落了一番,甚至还将畅贵君禁了足。

宣和帝这么做,那就说明了,在他的心目中,已经认定了此事是畅贵君所为。

二皇子党如何能看着二皇子的父妃就这么被定了罪

如果畅贵君真的被定罪,那么二皇子再说自己毫不知情,又有谁会信呢

一时间,朝堂之上便也传出了“请皇上明察”的声音。

就一开始什么都不管的越国公,也在这个时候问起了墨珣的看法。

墨珣觉得越国公的问题有些古怪,并不好答。查案的事情不归御史台,也不归大理寺,宣和帝将事情交给怀阳府尹和刑部,那就看刑部拿出什么证据了。

如果换做墨珣是宣和帝的话,恐怕只会按兵不动,不会这么大剌剌地将畅贵君禁足。

不说是打草惊蛇,就说冤枉无辜,那也不妥。

不几日,奉阳那边又传来了消息,又有其他几个百姓指认了画像上头的人。

这回倒也有人指认了那两个面容好认的。

毕竟,就算是再谨慎,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外出,而他们脸上面上特征那般明显,倒也够得上令人见之不忘了。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畅贵君。

宣和帝干脆下令,命刑部进入繁楚王府进行调查。

负责皇家、宗室的是宗正寺,与大理寺无关,墨珣这边根本就摸不到卷宗,更遑论去想这整件事了。

但这件事疑点太多,墨珣甚至都怀疑,此事根本就与畅贵君无关。

从墨珣所能掌握到的资料来看,除了没年的省亲之外,畅贵君是几乎没有离开过后宫的。而且,按照宫中的记录,在皇上下旨命王爷们就藩之后,到锦硕王遇刺这段时间,赵家根本就没有安排人进宫。

如果说,畅贵君刻意安排了人往京外传递消息,那从奉阳到怀阳,尚有一段距离,这一来一回也需要时间,而死士赶到大皇子身边也需要时间。

蓟州地动之后,灾民几乎是全都朝着怀阳来的,这么一路上,那么一大帮子的死士,难道都没人瞧见吗

墨珣甚至怀疑是因为幕后之人手脚太干净了,才会让别的人动了心思,这才让人有机可乘。

因为没有证据,现在是谁的反应快,谁先部署好,谁就能占据上风。

如果等到别个王爷都反应过来之后,到时候这个“屎盆子”就不知道会扣到谁的脑袋上了。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两拨死士都混在了一起,至今都却只发现了一个主谋

墨珣仔细想了想,依照宣和帝的疑心程度,恐怕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了。畅贵君就算与宣和帝成亲多年,但在身份上,终归是不如宣和帝的嫡长子、皇长孙,还有宣和帝的命,以及龙椅,这些来得重要。

所以,畅贵君这个“意图谋害皇嗣”的罪名,怕是要被坐实了

不出几日,宫里便传来了消息,说是畅贵君被褫夺了“贵君”的身份,打入冷宫。

这还是因为畅贵君为宣和帝生了两个孩子的结果,否则,等待他的就是一杯鸩酒或白绫了。

然而,畅贵君直到被打入冷宫,也没有承认过自己安排了死士,一直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越国公将此事说与墨珣听的时候,墨珣也是点了点头。

二皇子也因为畅贵君而吃了挂落儿,本来二皇子在血缘上就不如大皇子,现在亲爹又因为谋害皇嗣而被打入冷宫,饶是二皇子本人再出众,可在身份上却也低了一乘。

而宣和帝这么直接就将二皇子的父妃夺了头衔、打入冷宫,怎么想都觉得传位诏书上的名字并不是二皇子了。

吃了挂落之后,二皇子想要再在几个兄弟之中脱颖而出,让皇上另眼相看,恐怕就难了

但是,路已经走到了这里,原先的二皇子党就算想要临阵倒戈,恐怕别的皇子那边也不敢接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吧。

因为揪出了畅贵君,刑部那边的压力倒也小了些,至少任务完成了一半了。

还有一个幕后主使,刑部一直没有线索,很难再继续往下查。畅贵君那边已经是查不出什么了,总不至于他一个人安排了两拨的死士,还分别给了不同的毒药吧这事儿怎么都说不通的。

更何况,畅贵君本人也不认罪

刑部和蔡炎恩都觉得就目前的这些证据,就定畅贵君的罪有些草率了,但他们没能拿出新的证据,而皇贵君与大皇子又一直在宣和帝面前哭求皇上为他们主持公道

不是,也只能是了。

几位王爷早早就被宣和帝召回了京,但宣和帝却并没有再让他们接触之前的事务。

让王爷们去封地,不过是宣和帝的突发奇想,根本就没有仔细想过后续当如何。

现在,几个王爷是回了京,但大皇子身负重伤,不便上朝,而其他几个王爷身上有重大嫌疑,也不适合再担任要职。

为了避险,在事情被查个水落石出之前,宣和帝干脆不提让几个王爷复职的事了,倒让几个王爷全都赋闲在王府里。

现在的大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端得上是国步艰难。

皇室里头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而京里又人心惶惶之,蓟州的灾民居无定所,外头还有雅砻在虎视眈眈当真是内外交困。

朝臣们便向宣和帝提议,让几个王爷官复原职,

宣和帝不可能一直按着几个儿子,否则,只会让他们以为自己在怀疑他们。

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中,父子之前互相猜忌,也会使得家宅不宁,更别说这会儿他们身在皇家,要考虑的事就更多了。

再加上,宣和帝虽然发落了畅贵君,却没有罚二皇子什么,这一次的官复原职自然也少不了二皇子的份了。

很快,除了受了伤在宫中养伤的锦硕王之外,余下的所有王爷都重新开始上朝了。

这个消息是宣和帝亲口跟锦硕王说的,锦硕王知道了之后,只说是自己身体不好,没能为父皇分忧解难。

这事儿就这么被揭过去了。

等到宣和帝一走,锦硕王就在皇贵君面前笑出了声儿。

“儿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皇贵君颔首,“倒也是。”

锦硕王所说的“因祸得福”,不单单指的是这次借机让繁楚王在宣和帝面前吃了落挂,当指的是这一次避开了朝廷里的政务。

然而,皇贵君并不知道锦硕王心中所想,只以为他是因为二皇子的事在开心。

锦硕王笑得有些狠了,直把伤口笑得有些不舒服了,他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对皇贵君说“父后觉得,这行刺一事的幕后元凶,会是谁呢”

皇贵君瞥了大皇子一眼,“你父皇不是查出来了,是畅贵君。”

“父后觉得,行刺一事,当真是畅贵君所为吗”锦硕王冷笑了一下,眼神也有些阴测测的。

皇贵君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不是,那就证明幕后黑手是另有其人。”想到这里,锦硕王笑容渐渐诡异了起来,“我们还需得小心防范才是。”

皇贵君表情不变,对儿子突然变了神情视而不见,反而提醒道“刑部说了是两拨人,就算畅贵君真的有份,那不也还有一个”

“父后所言极是。”锦硕王忙应了下来。“那父后觉得,另一个会是谁”

“没有证据,不好妄加猜测。”皇贵君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对象的。现在,在皇贵君的眼中,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大皇子知道他父后的性子,在宫里循规蹈矩,不肯行差踏错一步,就是嘴也比别人严实,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些猜测,确实有些难了。

皇贵君并不是有意在自己儿子面前隐瞒,而是担心自己如果把心里真正的怀疑人选告诉了儿子之后,他会只专心地盯着那些人,从而忽略了其他的旁枝末节。

知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炽焚。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绝对不可以疏忽大意。

“父后难道连我都瞒吗”锦硕王不知皇贵君的用心,只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跟自己说。

父后不只有自己一个皇儿,还有老四

锦硕王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幽光,面上倒是不显。

皇贵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这个儿子,年纪大了,心思也跟着多了。“我不是连你都瞒,而是在我心中,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父后的意思是,老四也有嫌疑”

皇贵君眼神一凛,眉头瞬间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老四可是你的亲弟弟”

锦硕王见父后表情严肃,眼里也隐含着怒气,便随意地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是儿臣的不是,儿臣着相了。”

皇贵君直勾勾地盯着锦硕王看,并没有听信他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解释。锦硕王会在这么个节骨眼子上说出这样一番话,根本不是什么着相不着相的,而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无非就是要让皇贵君在锦硕王和赤几王之间,摆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来。

皇贵君不知道他的这个大儿子究竟是怎么被养成了现在的性子,明明大皇子小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皇贵君有些怀疑,大皇子这个性子怕是遗传自宣和帝。

他们冷家,鲜少出现这种兄弟阋墙的情况。

反正,在皇贵君出嫁之前,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冷家几代人全都住在一起,既没有分家,也没有争夺家产一事,这在一些勋贵世家之中已实属罕见。

有些世家不过是顶着世家的虚名,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内里头早就已经烂透了的。

皇贵君静静地看着锦硕王,心里只觉得自己在对皇儿的教导这方面实在是太失败了。

不过身在皇家,皇贵君也知道大皇子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如果皇上当初直接立皇长子为太子,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事,老大和老四自然也不会为了争夺皇位而同室操戈。

想当年,皇上与他同胞的弟弟也正是因为大行皇帝反反复复册立太子地册立太子而兄弟反目

所以,皇贵君才会觉得眼下,不过是在重蹈覆辙罢了。

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是他的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非要让他在两人之中选择,他真的很难做决断。

饶是他一碗水端平,老大和老四都会觉得他更偏袒另一个。皇贵君夹在两人之间,确实十分为难。

大皇子为宣和帝的嫡长子,按照祖宗家法来说,那必定是继承大统的最好人选。偏生,宣和帝搞出了一个秘密立储,倒让所有的人心思都跟着浮动了起来。

四皇子虽不占长,但却是嫡出,比大皇子差些,但却比其他皇子更正统。

要叫皇贵君来看,他其实是觉得四皇子根本就没有想要争夺储君之位的意思。现在起了一争之心,也不过是被他大哥逼出来的罢了。

至于畅贵君

皇贵君也说不上他究竟是真的冤枉,还是只是死不认罪。反正后宫之中的哥儿年轻的时候图皇帝的宠爱,年纪一天天大了起来,图的不过是所生的皇子的地位而已。

就算畅贵君是真的淡泊名利,视皇上的宠爱为无物,那皇贵君是打心眼里不信的。

后妃不都是这样,在皇上面前披上一层“皮”,皇上喜欢什么样儿,他们就是什么样儿。

所以,如果说畅贵君为了二皇子铤而走险,出此下策,那皇贵君是信的。

如果换作是皇贵君处在畅贵君那样的情况之下,他或许也会跟畅贵君做出一样的决定。

现在根本就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是畅贵君所为,但皇上已经认定了是他,那皇贵君也就只能就此恨上他了。

“父后可真是冷静得可怕。”锦硕王丝毫不在意皇贵君的心理活动,在将自己略带抱歉的话说完了之后,他便单方面地将这件事翻篇了。

他受了重伤,这段时间一直在宫里养伤,明明父皇见到了他的伤之后勃然大怒,可父后却只是在每次看到他换药的时候,用帕子沾了沾眼角,便将此事揭过了。

现在畅贵君已经被打入了冷宫,于情于理,父后作为他的爹爹,作为宫里的皇贵君,怎么都该去冷宫里磋磨畅贵君父皇尚且会为了自己和儿子彻查此事,但父后却是这么不痛不痒的。

锦硕王想着想着,就在心里冷笑了起来。父后这么冷静,不过是因为,如果这一次,他和皇长孙真的死了,那父后还有个老四。

就是因为还有后路,所以才会这么冷静的吧。

因为有老四在,父后不会倾尽整个冷家来为自己谋划,也不会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锦硕王看着皇贵君的脸,越看越觉得心寒。

“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更好地分析问题。”皇贵君听着锦硕王的话,知道他现在是犯轴了,恐怕在心里,又把怨气全都撒在了老四身上。

皇贵君觉得自己对两个儿子都一视同仁,可落在了哪个儿子眼中,都觉得他是偏心的。

“现在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切记不可冲动行事。”皇贵君知道锦硕王是陷入了魔怔,这会儿怕是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但是,就算他听不进去,自己也要说。

皇贵君拍了拍锦硕王的手背,“你是父后第一个儿子,也是你父皇的嫡长子,这个王位本来就该是你的。”

皇贵君很少这么明确地跟锦硕王说出这种话,可此刻,如果他再不开口,反而会让自己与儿子之间心生嫌隙。

大皇子被皇贵君的话说得一怔,随即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皇贵君这句话的真实性,“父后当真这么想”

皇贵君在大皇子的审视下点了点头,“不单是我这么想,许多人都这么想。”

皇贵君的这句话说的就是那些大皇子党们。

正是因为大皇子既然占了嫡,又占了长,那些人才会心甘情愿地依附在大皇子身边。

叫皇贵君摸着良心说句公道话,如果大皇子没有了这个嫡长子的身份的话,那他在宣和帝的一众儿子之中,其实并不出彩。

皇贵君的这句话在宣和帝立储之前,锦硕王确实是已经听过许多人说过无数遍了。

皇贵君曾经也用这句话安慰过锦硕王。

只是,锦硕王才刚刚跟皇贵君说到了赤几王

皇贵君现在说出这样一番话,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在自己和老四之间做出了选择

不是锦硕王不肯相信皇贵君,而是因为在他眼中,老四确实也不差什么。

“不知道老四是不是也这么想。”锦硕王这句话听起来倒像是在自言自语,然而,皇贵君却知道锦硕王这是在让自己去跟老四说,叫老四也表个态。

皇贵君没有正面回答大皇子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一句,“若有朝一日你登上帝位,会如何对付你那些手足兄弟”

皇贵君这不单单是在问锦硕王对赤几王的态度,也问了他对其他几个王爷的态度。

原本几个王爷虽然是被宣和帝封了王,但却一直都没有封地,而是居住在京城里的王府之中。可前段时间,宣和帝突然给几个王爷都封了地,时至今日,宣和帝都没有收回成命,没有将圣旨作废,没有将封地收回这也就意味着,等到宣和帝百年之后,所有没有登上王位的王爷都可以带着一家老小前往封地。

如果说一开始,皇贵君也觉得宣和帝是老糊涂了,但仔细想来,那又何尝不是在给他其他的几个儿子留一条后路呢

锦硕王沉思片刻,最后才道“那就要看他们了。”

本来登上王位的这一条路上都是腥风血雨,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寇”的下场,就不用明说了。

皇贵君知道锦硕王说的不错,倒也没有再在他面前为赤几王开脱。反正他们两兄弟之间,本就没必要斗得你死我活。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如果他们肯联起手来,那么继位之事,不是更有成算了吗

皇贵君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就算表面上表现得再怎么恭敬谦卑,性子再怎么敦厚,都改变不了他骨子里是宣和帝的儿子的事实。

这整个周家,从血脉里就透着一股冷情冷性。

锦硕王也回望了皇贵君,两人对视了一阵,锦硕王才略显诧异地开口问道“父后难道是在可怜畅贵君”

皇贵君被锦硕王的这个问题问得满脸莫名,“我可怜他做什么”

锦硕王细细打量了皇贵君的表情,见他确实是奇怪,便随意笑笑,不再说了。

直到皇贵君离开了锦硕王的寝宫才渐渐从锦硕王的那句话里琢磨出味儿来难道刑部会查到畅贵君身上是因为大皇子插手了

如果大皇子真的插手

皇贵君在心里暗道一声“糟了”。

本来大皇子与皇长孙被行刺,那他们就是受害者。现在大皇子将此事栽赃嫁祸到畅贵君身上,一旦尾巴没有收拾干净,被人查出了什么端倪就连前面被行刺的事,也都会被一起推到大皇子身上。

到了那个时候,遇刺也会变成大皇子自导自演,为了拖其他皇子下水而不择手段

皇贵君想了想又折回去问锦硕王,然而锦硕王自然没有承认。

尽管皇贵君说了,自己是嫡长子,本就该继承皇位,但在自己心里还是觉得皇贵君更偏心四弟。而自己做的这个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皇贵君是自己的亲爹,亲自来问,那锦硕王也是不会承认的。

其实用不着锦硕王亲口承认,皇贵君已经从他的态度里品出了事实的真相。

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已经长大了,而且事已至此,自己再念叨他,也都改变不了什么了。

皇贵君只能祈祷,锦硕王真的做好了善后工作,这件事不会再被刑部的人查出什么端倪才好。

不管是刑部,还是怀阳府尹,都是皇上自己的人。

皇上用了十年时间,才将先帝留下来的那些老臣,宗室、世家、贵族这些都料理干净。

现在大家大概是没想到锦硕王会顺着前来刺杀他的人又反手布了一个局,将对自己有着最大威胁的皇子都一并拖进水里,将池水搅浑。

等到其他的皇子慢慢反应过来之后,自然就不可能束手就擒,让大皇子把屎盆子往他们头上扣了。

为了自保,也为了扳倒政敌,那些皇子们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皇贵君知道锦硕王此举,图的无非就是富贵险中求。

一味的畏首畏尾,恐难成大业。

这么想着,皇贵君便也不再纠结此事,只到佛堂之中,焚香为两个皇儿和皇孙祈福。

大皇子与皇长孙蒙此大难,这段时日,皇贵君为两位祈福也是常事。

若是锦硕王真能凭借此事,将其他几个比较出挑的皇子都扳倒,那倒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宫里哪来的朋友全都是敌人了。

别看宫里的那些内命夫,平日里相处融洽,其实背地里哪个不是恨对方恨得牙痒恨不得将对方一脚踩进泥里,碾作尘泥。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皇贵君看着佛龛之中的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只觉得自己心中一派平和。

他跪在蒲团之上,轻声道“信众恭请观音菩萨圣安。”

观音菩萨正在处在烟雾缭绕之中,半睨的双眸像是看尽了人间百态一般。

皇贵君拜了拜,内心虔诚。

只盼他日,皇儿能得偿所愿,荣登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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