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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第 36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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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墨珣因为毫无头绪随便瞎猜出来的, 反而是根据他多次来的观察,最终得出的结论。

如果按照墨珣一开始的推测,林醉也是一个修士, 那么, 他看到凡人受苦,听到宣和帝那宛若邪修的行为,自然是坐不住的。

然而, 坐不住归坐不住,就按照林醉目前的身份来说,根本就没有办法来解决眼前的状况。

正是因为束手无策,又不愿意拖自己身边的人下水, 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所以才会这么烦躁。

而现在的林醉,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或许只是一种存在于骨子里的潜意识在提醒他。

墨珣能怎么办除了劝林醉放宽心之外,只能插手啊, 让事情的进程进展的更快, 好叫林醉的担心能够早些结束。

墨珣当官时间与跟林醉成亲的时间前后就差了半年左右, 但他跟伦沄岳一样,在京里没有根基, 就算有一百一千种法子,也很难在京里出手。

朝堂之中盘根错节,除非墨珣使用灵力,否则很难插手京中的事务。

在凡界, 若非遇上了邪修、魔修之流, 不得不使用术法之外, 是不能随意使用法术干扰凡界秩序的。

这点,就是已经渡劫飞升的金仙都不行。

不是什么约定俗成,也与因果无关,仅仅只是因为天道制衡。

修士插手凡界,造成凡界秩序紊乱,本来就违背了天道的意志。若非有种种制约,天道不可能让修真者这么不符合法则的人存在。

墨珣想着想着,兀自在心里笑了起来。

不单是林醉,就连墨珣自己也是这样的。

正因为宣和帝以及那些被他召进宫里的术士的行径已与邪修无异,所以,墨珣在“听到”、“看到”之后,也是动了心思,想要把他们给一锅端了的。

而墨珣的顾虑与林醉的差不多,就是担心将越国公府里的人都牵扯进去。只是,墨珣的心智比起林醉来,更坚定一些,自然也就不会表现得像林醉这样苦大仇深的。

现在的林醉,还是个凡人,墨珣自然不会强求他什么。

知足常乐嘛。

崔姆爹之前来找自己的事,想必詹姆爹也知情,现在只有詹姆爹跟在身后,墨珣便侧过了头,“詹姆爹。”

“姑爷”詹姆爹原先与墨珣、林醉两人错了三步,现在听到墨珣的声音,便走上前去,听候吩咐。

墨珣点头,“少夫人怀孕已经三月有余了吧”

“是。”詹姆爹忙应下。

詹姆爹只以为墨珣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却不料墨珣得到了詹姆爹肯定的回答之后,便不再说话,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了。

詹姆爹怔了怔,琢磨了一番,这才恍然大悟。

墨珣问这么个问题,并不是自己真的不知道,而是想让詹姆爹记清楚这件事。

林醉是一听墨珣问起,心思就已经转过去了。

哪怕墨珣表情十分平静,就像是在问一个很稀松平常的问题一样。

林醉暗自握了握拳,也不知心里是想到了什么,这会儿眼神都跟着亮了起来。

詹姆爹本是想交代,就算孕夫过了头三个月这个危险期,那也是不能胡来的然而,看姑爷的态度,似乎并不爱听

詹姆爹知道墨珣刚才的那样一句话是在告诫自己,但姑爷现在连个通房都没有,如果万一

墨珣没有闲工夫去管詹姆爹心里有多纠结,也不管他脸上有多欲言又止,只转而与林醉两人又走出了一段路之后,才状若无意地开口道“勇于认错,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林醉脚下的步子一顿,侧过头去看墨珣。

墨珣这话本来就是跟林醉说的,这会儿看林醉转过头来,便也跟挑了挑眉。

“我”林醉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但在墨珣毫无波澜的眼神的注视下,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墨珣早就已经知道怪林醉没有用,所以这会儿这么说,不过就是因为之前应了崔姆爹的话罢了。

现在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倒了用过饭之后倒是凉爽的,两人随意走了走,便到凉亭里小坐了一会儿。

林醉从在刚才饭桌上的时候看起来就有很多话想问,但却不知怎么一直没有问出口。现在虽说是与墨珣在凉亭里,但周围亦有家丁、小厮守着,他便也仍是什么都没问。

墨珣的顾虑与林醉差不多,就算是有心想要跟林醉说什么,那也不能在这么大庭广众的时候提起。

两人这么干坐了一阵,倒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了。

越国公府里已经掌了灯,凉亭里也因为有两个主子在场,所以另外放了座灯,这会儿倒是亮堂。

林醉想了想,干脆提议,“有段时间未与夫君对弈了,不如我俩来一局”

“你确定”墨珣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醉,眼中的促狭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林醉把话说到一半就已经在后悔了,但毕竟挑了个头,就算再后悔,那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他没事说什么要跟墨珣下棋

难道,在墨珣手里还没有输够吗

墨珣见林醉不答,当下便知他已经后悔得不行了。还不等墨珣开口再说点什么,詹姆爹立刻抢白道“现在天色已晚,下棋既伤神又费脑,还是”

詹姆爹一开口,就将墨珣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墨珣的眼神十分纯粹,似乎并没有在责怪他,但詹姆爹仍是感觉到自己浑身不自在,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墨珣见詹姆爹不再说了,又转而看向林醉,“真想跟我下棋”

林醉眨眨眼,“詹姆爹所言在理,现在天色已晚”

林醉说着说着便噤了声,因为他看到墨珣因为自己的话,眼里原先隐含着的笑意逐渐加深了,就像是他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话不过是欲盖弥彰一样。

林醉面上一哂,当下就想将话题岔开。

“夫君。”林醉努力将自己的尴尬抛诸脑后,沉声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做梦。”

墨珣本来还想笑话林醉一番,但现在听到林醉说起这事儿,便也收敛了些。

早前,就“林醉每晚发梦”一事,墨珣也曾问过林醉,但当时林醉只说是因为自己第一次怀孕,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让墨珣不要太过担心。

后来,墨珣也曾让大夫给林醉开了安神的药,但服用的之后似乎没有任何效果,林醉每晚仍是会陷入梦魇。

墨珣仔细盯着林醉看,“都梦到些什么了”

尽管大夫说林醉身体健康,但墨珣总觉得他心情不大好,瞧着整个人也没什么朝气。

“就是”林醉有些迟疑。

他其实并不觉得梦这种东西有没什么可瞒的,但他的梦太过匪夷所思,就连他自己醒来了之后都觉得这些梦太过莫名其妙了。

甚至,只要林醉开始做梦,他都能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在梦里。因为,梦里的事情与现实生活中的,确实有很大差异。

“我梦见自己是个修道之人”

这话刚一说完,林醉便发现墨珣的表情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惬意,就像是自己说了什么特别严重的内容,叫墨珣露出了这样严肃的表情来。

林醉微微低头笑了一下,“你别这么严肃,看得我都怕了。”

墨珣听了林醉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大对劲,便也微微笑了起来,“好。”

林醉见墨珣笑了,这才继续说“这个梦像是从半中间,就是我也不知道一开始的时候梦里的那个我是做什么的”林醉边说边看墨珣的反应,就担心自己的表述令人难以理解。

“但梦一开始,我就已经会一些仙术了,像是御剑飞行、呼云唤雨这些。”

如果墨珣是一个普通人,或许林醉这么对他说的时候,他就真当林醉做了一个梦。梦里本来就是千奇百怪的,林醉梦到什么都不足为奇。

可墨珣却是一个修士,听到了林醉这么说,禁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是因为林醉刚才说自己太严肃,墨珣才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不便,只对着林醉颔首,仿佛是在鼓励他继续往下说一样。

林醉组织了一下语言,思索了片刻,“我想,梦里的那个我,可能是一个门派大师兄”林醉说着,自己就先笑了起来,“我们门派在一个仙山上,山上终年祥云缭绕,雾霭氤氲,而仙山陡峭巍峨,非常人所能攀登。”

墨珣听着林醉的描述,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他们玄九宗的所在姑瑶山。

“那你的门派叫什么名字”

墨珣曾经对林醉的身份有过无数的猜测,但知道问林醉问不出个所以然,便也没有多费这个口舌。可现在听到林醉主动提起,他倒是又起了心思。

“我也不知道。”林醉摇摇头,“从知道自己怀孕开始,我每个晚上都会做梦,但梦里的内容却是我平日里从来都不曾去想过的。”

“我的梦很长,但大多数是一些日常琐事。”

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一直梦这么长时间。

“我们自称修士,称其他修士为道友。”

“修士经常需要闭关修行,只为了早日得道飞升。”

“偶尔也会下山,到凡界去,帮助凡人。”

“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德功并进,方能成就大道。”

墨珣看得出来,林醉并没有把梦里的事情当真。如果他当了真,与自己说话的时候,断然不会是这样,仿佛说笑的语气。

正如林醉所说,他梦到的都是一些日常的琐事,所以这个梦会持续这么长时间。

但是,正常人的梦,会是这样一直连贯着的吗

墨珣很少做梦,但在梦里却更少会梦到有关联的事。像林醉这样,如同经历了别样人生的梦,确实罕见。

“你看你。”林醉伸手去搓墨珣的眉心,“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墨珣将林醉的手抓了过来,握在掌心里,“我在想你。”

林醉一愣,却很快回神,“想我做什么”

“觉得你的梦有些”

“难以置信”

墨珣重重地“嗯”了一声,立刻引来了林醉的笑声。

“这是自然,梦就是如此。”林醉把话说得十分轻松,但也正是这样的轻松才让墨珣起了疑。

林醉从开始说这件事的时候,不论是神情还是语调,都是轻快的。但他这段时间,就像是有愁云覆盖在脸上似的,怎么就这么三言两语完全变了个样儿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之后,林醉便将视线移开。“我只是觉得,这个梦就像是真的一样。可是,明明都是些虚幻的东西。”

“夫君有没有想过,梦的真假”林醉反握住墨珣的手,眼神干净而清澈,“会不会我们现在才是在梦里”

林醉的这个问题,墨珣还真答不上来。

但从墨珣的角度来看,墨珣确实认为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是虚构出来的。

只是这样的话,墨珣是不可能告诉林醉的。

因为那个身处在修真界之中的林醉,其实与墨珣没有丝毫的关系。

哪怕这个领域里的林醉,是那个“林醉”意识的一部分,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眼前的这个,是与自己一同经历了许多事,一起过拜天地的,是自己的夫郎。而修真界的那个说句不好听的,墨珣连他的道号叫什么都不知道。

林醉一直盯着墨珣,倒叫墨珣也不好一直沉默下去。

“所以呢”

墨珣反问一句,直接就把林醉问愣了。

“是梦如何非梦又如何”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墨珣拿齐物论里的话来同林醉说,面上带了无奈,“夫人想这些做什么”

“我”林醉今日会对墨珣说这些,是因为他心里有一个很诡异的猜测。只可惜,这个猜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又怎么好问不出口只能借着今儿个跟墨珣说起梦境的时候明示暗示一番。

现在,听到墨珣这么问,林醉反而有些自我怀疑。

所有人都说他思虑过重,现在自己又提什么梦不梦的,还问出那么古怪的问题,也不知道墨珣会怎么想

林醉讪讪地扯了一抹笑,便也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他其实有些话没有完全说出口。

在林醉的梦里,他梦见了墨珣教自己的秘籍。

那本秘籍叫做修真入门,书如其名,正是修真入门的宝典。

林醉曾跟着墨珣学过,又在梦里也看过一遍,自然记得很深。

尽管林醉在现实中跟墨珣学了这个秘籍,但却总是不得章法,学起来也是有些云山雾海。可到了梦里,他再修习这本秘籍的时候,竟真能感觉到墨珣所说的“气”。

那股气流就像墨珣所说的一样,顺着自己的筋脉在全身游走,与此同时,还能让林醉感觉到身体上的舒适。这就导致了林醉每日醒来,根本就不像是做了一晚上梦的样子。

墨珣一直注意着林醉,自然没有错过他神情的变化。这会儿见林醉脸上除了尴尬之外,还有那么一丝犹豫这就让墨珣多在意了几分。

“所以,夫人究竟想问我什么”墨珣微微眯起眼睛,心里很快便闪过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林醉眼神闪烁,直接摇摇头,“是我着相了。”

“”墨珣其实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如果林醉真的明确地问出了口,那墨珣绝对不会瞒他的。

现在倒好,林醉不问了,他自己贸贸然开口万一猜错了林醉的意思,岂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两人洗漱过后,各自怀揣着心思躺在床上。

墨珣心里有些怀疑林醉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怕是林醉自己瞎猜的。

自己前前后后也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林醉就算知道自己是修士就算他知道了,又会怎样又能怎么样呢

本来用过了晚饭之后,墨珣“性”致还是不错的。为了防着詹姆爹和崔姆爹两人,墨珣还特意数了日子,硬生生拖了三个半月才跟詹姆爹提的。

但现在,林醉瞧着像是没什么心情。

墨珣小心地挪了挪,担心吵到林醉。

林醉还没睡着,墨珣一动,他立刻就感觉到了。

林醉阖眼了很长时间,还是没能睡去,干脆翻了个身,面对着墨珣,“睡不着吗”

夜深了,墨珣也不好就平常的语调说话,只轻声问道“吵到你了”

“没有。”林醉摇了摇头,“我只是还没睡着而已。”

墨珣“嗯”了一声,不打算吵到他,“那快睡吧。”

林醉伸手搭在墨珣身上,“我睡不着。”

墨珣将林醉的手攥在掌心里,低声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林醉往墨珣身边挨了挨,“就是睡不着。”

“”墨珣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林醉说了。

林醉要么是想到自己睡着之后会做梦,要么就还是因为朝廷的事。

“要不,我们说”林醉挣开了墨珣的手,将墨珣抱了个满怀。

“既然夫人睡不着,不如就趁此良辰美景,把之前欠下的还了吧。”

“”林醉往墨珣身上蹭的动作一僵,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墨珣。

林醉本来只是想趁着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好说些体己话的,怎么到了墨珣嘴里,就成了成了做那档子事

“怎么难道夫人不想认了”

墨珣说话的语调十分清冷,表情也是正儿八经的,根本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道貌岸然

林醉脑子里还没来得及去细想墨珣的话,脑子里就钻出了这么个词。

“夫人”墨珣见林醉似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话给吓到了,就跟还没回过神似的。

林醉今日听到墨珣问了詹姆爹,自己怀孕是否已经三个月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今晚两人应当是要行周公之礼了。

林醉特意命洛涧在浴桶里放了花瓣,又擦了头油,还事先备上了熏香,可直到吹熄了红烛,墨珣也没个动静。

这让林醉一个晚上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之余,也有那么点儿失落。

就算墨珣没有亲口对他说可这种事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林醉自认是接到了墨珣的暗示的,然而,到了最后就像是在自作多情一样。

林醉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得劲,干脆把心一横,将自己身上的薄毯掀开,起身坐到了墨珣身上,“我认”

墨珣被林醉这副豁出去的样子逗乐了,眼睛弯了弯。

因为笑起而发出的轻微气流声在这样的夜里倒显得十分清晰,林醉听到墨珣的笑声,浑身上下立刻不对劲起来。

墨珣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就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林醉一怒之下,低下腰,对着墨珣的脸上来了一口。

墨珣先是满眼错愕,而后才不可抑止地笑出了声儿。“嗤”

林醉被墨珣笑得那叫一个恼羞成怒,偏生又舍不得真咬,只是做做样子,吓吓墨珣罢了。

正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奈何墨珣不得,林醉才越发来气了。

墨珣这会儿是真觉得自家夫郎这个恼羞成怒的样子可爱得紧,原先还没想把他怎么着,可现在却是忍不住了。

墨珣伸出手,将林醉固定在自己怀里,“夫人的嘴如此了得,不知用在其他地方是否也是如此呢”

林醉的脸登时就红了,与那蒸熟了的大闸蟹有一拼。

墨珣夜能视物,自是一点也没错过林醉的变化。

他原以为林醉听完了自己这般调笑的话语之后,定会恼得厉害,却不曾想,林醉眉尾飞红,暗含春意,恰如一夕之间盛开的桃花一般艳丽非常。

而且,墨珣能感觉到自己话音落下之后,林醉徒然夹紧的双腿。

到了这么个关头,墨珣也不打算再逼林醉了,只让他自己想。

林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从墨珣身上退开。

此时林醉大概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把眼睛一闭,心一横,这就凑上前去。

当林醉的唇瓣再次碰到墨珣的时候,墨珣呼吸明显地顿了一下。

从他的角度,正正好能看到林醉的脸。

林醉的鼻息喷洒在了墨珣的身上,倒叫墨珣禁不住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林醉的表情一直很淡,这会儿闭上眼的时候更显恬静。

只是当墨珣伸手触及他的脸颊,他睁开了眼之后,墨珣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飞快闪过的一缕痴迷。

待墨珣想再细看,那缕痴迷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林醉的双眸很亮,饶是在这样暗的夜里,墨珣也能看出来,他这么定定地看着自己,是在询问。

“没什么。”墨珣笑了一下,呼吸有些乱,好在说出来的语调还算平静。

墨珣伸手摸了摸林醉的眼尾,似乎是在验证林醉刚才的那一脸的春意盎然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

“很舒服。”墨珣哑着嗓子实话实说。

尽管林醉的技术确实不怎么好,但墨珣所说的“舒服”,更多是心理上的满足。

或者说,忽略掉技术上的缺憾,墨珣只要眼前的这个人是林醉就够了。

墨珣的嗓音在旖旎的夜色中显得分外撩人,带着明显的蛊惑和引诱,只勾着林醉继续沉沦。

林醉刚才还佯装镇定,这会儿整个人却因为墨珣的这一句话仿佛被点燃了一样。

林醉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的动作不得章法,他只是尽自己所能在做。然而,在听到了墨珣的话之后,他觉得自己全身都烫得厉害,尤其是自己身体上与墨珣贴紧的部分

得到了这个认知之后,林醉便再难自持了。

想要给墨珣更多。

林醉的水平有限,但在他极力的讨好下,还是成功地取悦了墨珣。

这种事对林醉来说,委实太过离经叛道,与林醉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背道而驰。所以早前不论墨珣怎么明示暗示,林醉都是装作没听懂,糊弄过去的。

第一次做这种事,林醉也是竭力忽略掉了自己浑身上下的别扭,迫使着自己将注意力全然放在了眼前人身上。

墨珣的每一次喘息,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是给林醉最好的鼓励了。

翌日,林醉起了身,却发现墨珣竟还躺在自己身边。

等到彻底醒了过来,林醉才想起今日是朝臣的休沐日,墨珣在家很是正常。

只是以往,碰上了休沐日,墨珣也是早早起床练剑、练武,叫林醉碰上眼前的这个情况还真是少之又少。

林醉小心翼翼地动了动,侧过头去看墨珣。

墨珣的面容姣好,脸上线条在晨光的下显出了柔光。

从林醉的位置看去,能看到墨珣脸上细小的汗毛,嘴唇饱满,色泽鲜明

只是,林醉还盯着那个微微上翘的唇瓣时候,便看到墨珣桃红色的唇瓣轻启动,“夫人可还满意”

“”林醉眨眨眼,待一抬头,便看到墨珣满眼的狡黠,正盯着自己看。

林醉没来由地脸上一热,倒没顾上接话。

墨珣伸手将林醉捞了过来,按在怀里揉搓了一通,这才蹭了蹭林醉的鼻尖,“夫人可还满意”

墨珣是不听林醉亲口答上,不打算松手了。

林醉挣了挣,没能从墨珣身上挣开,只能红着脸点头,闷声答道“满意的。”

得到了合意的答案之后,墨珣飞快地在林醉唇瓣上亲了一口,“这就好。”

林醉动了动,却发现墨珣根本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能抬头去看他。

“夫人没感觉到吗”墨珣的语气中满是揶揄,避开了林醉肚子的位置,倒搂着林醉动了动,直把林醉搞得全身一僵。

林醉双眸之中带着明显的惊讶与难以置信,赶忙义正词严地推拒起来,“这青天白日的,不行”

墨珣每次拉着林醉做那档子事的时候,都会仔细观察林醉的神情。

如果林醉是真的不愿意,那墨珣绝对不会强迫他分毫。

只可惜,他的这个夫郎啊,每一次都只是嘴上说着不行,可身体却诚实得可怕。

就像现在,林醉嘴上是振振有词,说着现在大白天,不能胡来。甚至连语气也加重了几分,但推拒的动作却减轻了不少。

墨珣从林醉的表现里品出了欲拒还迎的意味,双瞳深处的笑意倒是增了几分。

只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是决计不能笑出来的。

这就跟钓鱼似的,现在鱼儿已经咬钩了,万一墨珣一笑,那可不就要把鱼儿吓跑了吗

“现在时辰尚早。”墨珣随手捏了一下林醉的圆浑,压低了声音在林醉耳边道“我听下人说,夫人这段时间可都睡到了巳时三刻才起的。”

林醉躲开了些。他这段时间睡得确实有些迟了,实属不该。

“现在时候还早。”墨珣轻声重复。

林醉将脑袋埋在了墨珣胸前好长一阵子,听着墨珣说话时候胸腔传来的震动和心跳的声音,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那你快一点,不要误了用饭的时辰。”

墨珣但笑不语。

反正,他快不快,林醉马上就知道了。

刺杀大皇子与皇长孙的贼人已全部伏诛,在宣和帝的施压下,刑部都是连轴转的。但一开始,在那些死士的身上,刑部并没能查到什么有利的证据,倒让调查一度陷入了僵局。

大皇子、皇长孙全都住进宫里养伤,而宣和帝只要一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脑子里立刻就会联想起“刺杀”这么一档子事来。

让几个王爷就藩,明显是宣和帝突发奇想的。而几个王爷离京不过几日,竟然遭到了行刺

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个行刺必定是布局已久,所以才会让刑部的人查了这么久仍是一无所踪

这叫宣和帝如何放心得下

这次是死了不少死士,但谁知道幕后黑手究竟养了多少的人

而且,除了大皇子、皇长孙之外,对方还想杀谁

宣和帝这么一想,就越发不能淡定。

每一日上朝,宣和帝会提及此事,这态度简直就跟之前朝臣们劝宣和帝收回成命时的态度一模一样。

在大皇子还未回京之前,墨珣掌握的信息并不多,而且,当他知道了这次行刺之后,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幕后黑手不是别人,正是宣和帝。

墨珣知道自己有些想当然了,于是,静下心来再想,“宣和帝”便被墨珣从这个嫌疑人的名单里排除出去了。

墨珣之所以会猜测是宣和帝,主要就是因为宣和帝炼丹已经到了一个十分疯狂的程度。而墨珣曾经得到过一个邪修的储物戒,从储物戒之中得到了一个丹方,若是想用活人炼丹,最最好的便是用至亲骨肉为引

邪修在墨珣眼中都是丧心病狂的,有些邪修会骗取年轻女子的信任,而后令其诞下自己的子嗣。不为繁衍后代,就只是为了入药炼丹。

再加上,宣和帝早前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将五翁主杀死这才会让墨珣将事情联想到一起去。

宣和帝的子嗣算不上多,尤其是自从宣和帝开始服用丹药之后,宫里已经很难再有新的皇子出生了。

宣和帝如果真的得到了这样的丹方,一开始应该也可以在宗室身上试验。虽然宗室与宣和帝在血缘上来说自然不如至亲骨肉,但总归还是有那么点儿联系的。

墨珣是一直没听说宗室里谁谁谁出了事,大都是得了病才死的,而且死得也并不突然。

宣和帝不可能以生病的人入药,所以这点倒是可以被排除出去了。

如果按照宗法制度,大皇子于宣和帝而言,那绝对是不一般的。

汉子和哥儿本就有所区别,尤其是在后宫之中,哪个内命夫不是拼了命也要生个皇子

皇子可以继承皇位,而翁主就只能嫁出去。运气好的就留在京里,由皇上指婚,运气不好的就到外头去和亲。

宣和帝可以杀死五翁主,却不一定狠得下心来对大皇子动手。

更何况,这一次,出事的不单单是大皇子,还有个皇长孙呢

大皇子地位超然,既占了嫡长,性格算不上有多出彩,但也并不差。人不愚钝,品性上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要按照历代王朝传位之法,这个帝位是该落到大皇子身上的。

所以,这一次动手的想必就是其他的几个王爷了。

就算不是几个王爷亲自安排,也极有可能是他们的父妃及其外祖这些势力所为。

然而,证据太少,墨珣也不好直接断言。

有这样的想法,必定不止墨珣一个,刑部里头的人估摸着也是这么想的。

但“没有证据”才是最关键的。

墨珣心想,那些死士定是已经养了很长时间。

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出动,还能不让刑部的人抓到一点儿把柄。

也正是因为此次事出突然,幕后之人的部署不够完善,没能将大皇子一行一网打尽。

栽赃嫁祸,怕是有心无力。

毕竟能像现在这样,将幕后主使摘出去,已经很了不得了。

早前,大皇子也曾被宣和帝派到地方上执行公务,但却从未发生有行刺的事。

这一次,幕后之人也算不上是急功近利,充其量就是铤而走险罢了。

宣和帝命王爷们就藩,给的那些个封地充其量不过就是几个县,而此次离京,再回来,京里铁定大变样了,江山易主都很有可能。

“派出死士刺杀大皇子”此举若是能杀了大皇子以及皇孙,固然是好。万一要是没杀死,他们才离京没多久,大皇子出了事,宣和帝必定会下旨命人回京。

依宣和帝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任锦硕王一个皇子留在京里的。

到时候,所有的皇子势必都能够随同大皇子一起被召回京里。

无论是养伤还是查案,都需要时间,只要手脚干净,那必定什么都查不出来

墨珣琢磨了一下,倒也知道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死士的手脚是干净了,但却架不住宣和帝以刑部官员的项上人头作要挟,还真就让刑部发现可疑之处。

大白天的,这些死士行刺的时候并未穿黑衣,而是装扮成流寇、山贼,面上倒也没有戴什么面巾之类。应当是本来就没有想要活命,倒也无所谓会不会被人看到了。

但他们身上的衣着却暴露出了疑点

早前大皇子便说了他们的装束,正是因为太过普通,才没让人产生怀疑,但刑部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条件下,也只能从死士身上着手,除了外貌长相,那便是衣着了。

从刑部的官员调查之后得知,前去刺杀大皇子的死士不止一批。

而且,经仵作查证,这些死士明显是死于两种不同的毒药。

一种名为“见血封喉”,药如其名。在死士们将藏在嘴里的“见血封喉”咬破了之后,毒药便会进入口中,使血液凝固,最终令服毒者窒息而死。

另一种名为“钩吻”,服用之后,会使人呼吸困难,而后心脏衰竭致死。

宣和帝得知此事之后,立刻龙颜大怒。这就意味着,在京城之中,竟然有两拨人想要锦硕王的性命

宣和帝命令刑部和怀阳府尹彻查此案,其他的臣子断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打听情况。

京里不论是宗室还是大臣,都怕跟行刺的事扯上关系。

不关你的事,瞎打听什么

别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反而还惹了一身骚。

朝臣们会怀疑其他的皇子,宣和帝自然也不例外。但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又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宣和帝当然不可能把几个儿子都叫过来问。

问多了反倒是令人人寒心。

“见血封喉”与“钩吻”这两种,因为含有剧毒,所以并不常见。

刑部先是从太医院问了关于这两种毒药的消息,得知“见血封喉”来自滇域,而“钩吻”则来源与南方。

而后又得知了“钩吻”需要炮制,否则只是藏在嘴里的剂量恐不易致死。

刑部立刻就从医馆着手,不只是在京城,就整个昌州境内的大小医馆都查了个遍。

官服还收取了医馆的进、出货账册,逐一比对,不管是采购还是贩售,哪怕只是小剂量,一经发现,也都要经受官员的盘问。

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便直接下狱。

官兵还从医馆处问得了采药的农人,到农人家中盘问可有人私下采购。

从大皇子回京之后开始,刑部一共抓了有一百三十多人,因为还是没有直接证据,这些人也就只能被关在刑部的大牢里。

总之,原先京里人心惶惶,但只要能管住嘴,日子倒也能过下去了。

可现在,官兵四处查抄,四处抓人,倒比之前还更艰难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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