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发出阵阵哄笑,就连警员都忍不住嘴角抽搐,想笑又没好意思笑出来。
林继祖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双手死死的攥着大妈的衣摆,仿若不知所措的小孩。
大妈尚能镇定,打起精神对警员说:“那,大概真的是我们误会了。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对对,误会,都是误会。”林继祖连忙附和,扯着大妈就想溜。
“等等。”肖山伸出手,挡住他们的去路:“我还没说完。”
“都说是误会了,你还要说什么?”林继祖显然对他怒气犹存,唯恐他再动手,防备的先将脸护着。
胆小怕事的模样引来一阵嘘声,他下不来台,一双手挪上又挪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肖山淡然的望着他,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相亲的误会是解释清楚了,可是你还欠瑟柔一个道歉。”
“我,我为什么要道歉?”他梗着脖子不肯答应。
肖山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为什么要道歉,你心里清楚。你对她的骚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如果你坚持不道歉,当然可以,那就回派出所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一听到要进派出所,林继祖立马就怂了,目光也放软下来,“别,别,我道
歉还不行吗?”
说着转过头:“瑟柔,都是我不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做个屁给放了,成不成?”
那奴颜卑膝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我皱了皱眉,扯紧肩膀上的衣服,漠声道:“你走吧,只要以后不要再骚扰我就成。”
“哎,是,是。”他干笑着,扯了大妈一把,两人灰溜溜的钻出人群,躲进车里,忙不迭的飞速离开。
调解成功,警员没说什么就离开了。众人见无热闹可看,也随即散去。
肖山扶着我的肩膀,皱起眉头:“先到我宿舍去吧,你这个样子,也不好出门。”
“好。”我点点头,衣服被林继祖撕开了一块,肯定是不能穿了,他把衣服借了给我,自己赤着上半身,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先找个地方落脚,是最正确的选择。
车子直接开到宿舍楼下,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做饭,少有人走动,也免了一份尴尬。
刚在沙发上坐定,他倒了杯水给我,问道:“我没提他意图侮辱你的事情,你会怪我吗?”
我眨眨眼,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他解释道:“我们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小了,有点儿什么事,就沸沸扬扬的,传到最后难免失真。林继祖一事,错不在你,可是若真把这事儿说出来,流
言转了一圈后,肯定会对你的名声有所妨碍。所以我再三考虑,没有提起。”
“我明白的。”我浅浅的笑了:“我的考量也是这样,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关系不大,可这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这些事被人知道了到底不好听,对你对我的家人都会有影响。”
他笑了起来,露出干净整齐的牙齿,“我们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还好说呢,你刚才为什么说我是你女朋友?”在这个点上,我是有些郁闷的,毕竟原本只是在小洁面前装装样子,没什么大碍。可方才那么多人看着,这话一说出去,就有些难以收回了。
他眉目中都带着温柔的笑意:“你不也没反对吗?”
我苦笑不得:“那种情况下,我能反对吗?”
他在帮我,我却反着说话,岂不是给他下不来台?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做。
他笑得愈发茂盛,找了件干净的衣服给我:“先换上吧,时候不早了,我去做饭。”
这个话题,过了便也过了,说不会放在心上,到底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或许会在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又或许不经意间变灰飞烟灭,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如何。
我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抗拒男人
。这一次,我开始认真的考虑起他的合适性。
与一个相处得舒服的男人过日子,终归是好的吧。过去的那些,犹如天上星辰,渐行渐远。既然无法再触碰,何苦念念不忘?
心动之间,不期然又想起手机里那条短讯。
“我从来不曾骗你,瑟柔,等我。”
可是焰寰,你的谎言和无情,将我一次次撕碎又重组,我怎么还能等下去?
为了避免家人询问,在宿舍呆到深夜,算着大家都睡着了,才悄悄回去。小心打开房门之际,妈妈忽然揉着眼睛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我身上穿着男人的衣服,愣了一下。
“瑟柔,你——”她指着我身上的衣服,上下打量:“你怎么穿别人的衣服?”
我尴尬不已,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老人家有起夜的习惯,讪讪然笑道:“我的衣服不小心刮破了,就问别人借了一件来穿。”
“哦。”她眼里闪现出笑意,“是谁的?肖老师?”
我还没回答,又自顾点点头:“你平时接触得比较多的也就是他了,没错吧?”
我干笑了两声,含糊的点了点头。
“不错,肖老师挺好的,有空让他来家里坐坐。”妈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拍拍我的肩膀,转身回房。
“早点儿睡啊。”说完后,
她就把房门关上了,剩下我僵在原地,无奈苦笑。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的被温热包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跳不出去了。
罢了,便这样顺其自然的下去吧,解释与否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那日之后,与肖山之间好像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这种奇怪又自然的感觉,是一开始就存在,还是在我心态改变后才出现的。
没人刻意提起男女朋友或是伪装男女朋友的关系,相处之间也与原来没有太大区别,比朋友亲密一分,又还远远达不到情侣的地步。
没有拥抱,没有接吻,偶有肢体接触,也是自然而然的,譬如走路的时候他会将我拉进人行道的里头,又或是落座的时候扶一扶肩膀,均是绅士行为。区别只是在于,这样的接触,他再没对其他女性做过。
其实这样也挺好,没有压力,又那么的顺理成章。每天有人陪伴,不至于孤独,又在各自繁忙的时段,拥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他的好感永远都是那么的不愠不火,不急不躁。在我还没有完全确定自己能接受之前,徐徐的前进,温和而舒适。
我想,再这么下去,或许我会敞开心,坦然的接受他吧。毕竟,在他的保护下,我似乎理过去那个秦瑟柔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