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看着他,心头一阵一阵的发凉。
没有一个女人,能容得下爱情里出现第三个人。当初与他在一起,我端的就是情妇的身份,出卖的是身体,别无选择。
所以在爱上他之后,还能认清自己的地位,努力克制不该有的感情。
可是在经历过婚礼体验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以为,我会成为他的妻子。可如今,他娶了别的女人,还告诉我,他没有选择,让我等他。
我如何能站在原地等他?平等过后,如何还能卑微的相处?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用力推开他,自己也跌了个啷跄,“你滚,你给我滚!”
什么不得已,都是男人找的借口。只要心不在你身边,什么样的借口他找不到?
心思不在的男人,便是妻子贤惠懂事,他亦可以嫌你没有风情,若你风情万种,他亦会嫌你太过风骚。
哪怕你出得厅堂入的厨房,上得了床打得过流氓,他就是一句自尊心受损,你又能如何?
这样的例子听过太多太多,集合成一句,都是看男人的心。
“瑟柔……”
他上前一步,想要扶我,被我狠狠推开。
“滚!”
饶是再有耐心,终归也被我的态度激怒了吧。那又如何?在他面前柔顺了这许多年,我实在
无力再装下去。
我是人,也有自己的情绪,我要的不多,可以乖顺的在家等待,把自己塑造成他喜欢的样子,只要他一心一意待我就成。
可哪怕是这样,他也给不了我。
很想和他爆发一次大的争吵,将心中的委屈全然宣泄出来。可是没有,他的身份早已注定,不会像个泼妇无赖般与人红脸。
静静的站在哪儿看了我好一会儿,他说:“我知道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既然如此,你先好好冷静冷静。”
冷静?
我冷笑出声,没有直接冲到他和孙小姐的爱巢,我已经觉得自己够冷静了。
他还想要我如何冷静?
见我没再说话,他微微叹息一声,后退两步,“我先回去了。”
“你要回哪里?孙家吗?”我恶毒的嘲笑着他:“为了复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自己送到那个女人的身边?”
他的嘴角抽了一抽,没再说话,转身便走。这样的忽视让我愤怒到极点,失去理智的喊道:“焰寰!”
没有回头,我能看到的,只是坚定向前的脚步。
一瞬间,巨大的怒火和悲伤交织涌上,将我最后一丝理智湮没。侧头看到桌面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我疯了似的随手抄起,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狠狠的扎进他的后背。
骤
然而来的疼痛,让他当场怔住。好一会儿,他才回头,下意识的在自己背上摸了一把,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
水果刀依然在我手中,刀刃上的鲜血逐渐汇集,缓缓的滴落下来。我又哭又笑,举着刀就往他身上扎去:“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
胡乱挥动的手被他一把捏住,他仿佛感觉不到疼,只那么冷冷的看着我。许久,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信你?你要我拿什么来信你?”我声嘶力竭的哭喊:“当你躺在别的女人身边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焰寰,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就算三年前我被不同的男人凌辱,我也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秦瑟柔!”他有些怒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哭着,哀婉的笑。这些话,全都发自真心。
没有谁愿意被不同的男人触碰,夜夜在那些陌生男人身下曲意承欢。可是那样再痛苦,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天知道,他转身要回到孙晓箢身边的那一刻,我多想立即死去,不必再看到他与她相亲相爱,不必再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痛。
越是在意一个人,他就越能拥有伤害你的本事。这一次,我栽得彻底
。
止不住的哭,仿佛要把一生的泪水都流尽。饶是一年前被他抛弃,我都没有这样的痛苦。
他面色铁青的站在那儿,任由背上的血液缓缓流淌,亦不止血。就这样紧紧攥着我拿刀的手,将我拥在怀中。
我用不曾被钳制的那只手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口,边打边骂,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骂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忽然,小腹中传来一阵剧痛,硬生生的把我的咒骂声逼停下来。身子一软,差点站不住脚。
他敏感的感觉到了我的不妥,脸色微微一变,“你怎么了?”
我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一阵温热从腿间缓缓流出,瞬间沾湿裙摆,又落至地面,与他的血液交汇在一起。
忽然,我想起了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想起了妮娜一脚踢在我肚子上那钻心的疼。巨大的恐慌将我紧紧擭住,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软软的滑了下去。
被愤怒和怨恨充斥的神智,逐渐被疼痛所取代。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开始冰冷麻木,一点点的顺着手臂攀延而来。
“瑟柔,你怎么了?”他连忙将我抱起,不期然摸到一手湿濡,脸色顿时发白,震惊道:“你怀孕了?”
是啊,我怀孕了,可笑我这个粗心的妈妈,现在才想起,已经快两
个月没来月事了。
难怪前些日子,常觉得眩晕恶心,还以为是思念过度所致,却忘了一年前,也有过相同的感受。
一样的怀孕,一样的无所知觉,一样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泪水蜿蜒从眼角滑落,我闭上眼睛,不愿去看他。
暖意一点一点从身上抽离,我听到他懊恼的自责:“对不起,瑟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漠然冷笑,即便知道了又如何?这个孩子,能阻止他对许家和萧家的报复吗?能让他放弃在牢狱里的父亲,放弃焰家的复起吗?
不,不能。他是个那么坚毅的人,做下的决定从不容人质疑,更不容更改,就算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他顶多会找多几个人看牢我,让我在澳洲好好养胎,以免被我发现他在国内这些事情。
我听到他着急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声音,听到他紧张又粗重的呼吸声,如果这些关心,都出自他与别人结婚之前,那该有多好。
如今,他的结婚证上,写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却对我做着关心的事情,又还有什么意义?
沉沉闭着双眼,不想理会外界任何事情。若今日,我便这么与孩子一同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后再也不必为了身边这个男人心痛难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