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致奚是在逼你过去。”殷予儒走到洛时衣的身边说。
消息传来后, 洛时衣便马上做出了决定,救出敖璇若已成为必然。
“我大概要与邬致奚正面对上, 而这也应该是这次对战的最后一役, 若是成功抵抗,此后云落城会得到极大的喘息机会。”洛时衣笑道, “至少可能很少会有晟朝和傛朝军队同时对云落城施加压力。”
殷予儒却握着她的手道, “但此战势必艰难,他将处决地点选在云山, 很有可能会提前布置好人马, 还有可能声东击西。”
“所以云山我便自己上去, 云落城需要你和钟将军守着。”洛时衣道,“邬致奚恐怕不会想到我会独自一人而去, 我自己脱身不难, 这倒是与第一战对上了。”
敖璇若的突然出现便是一场猝不及防的变故。
此次战役,邬致奚用敖璇若牵制住洛时衣, 同时又会全面大力的进攻云落城,他的目的便是要洛时衣左右掣肘,失去方寸。
“云落城的防守我已经部署好, 有我在你不必担心。”殷予儒顿了顿, “我等你回来。”
洛时衣笑着抱抱他, “放心, 先生,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小叭在洛时衣脑海里嘟囔道,“宿主, 注意控制力度,别一失手杀掉邬致奚。”
*
邬致奚已经在云山上设好埋伏,敖璇若和七翘被人绑住双手,跪在中间乱石掺杂的地面上。
这几月来,敖璇若着实过得不算好,此前一段时间,邬致奚还让人给她们替换上女装,以客人礼遇待之,但在之后,云落城一再拖延救援时间后,晟朝人对待敖璇若的态度一下子变了。
此刻她嘴角干裂,衣服脏乱,发丝胡乱的垂落在身旁,看着邬致奚也不再叫嚷道自己是傛朝的公主,如何对待她之类的话。
“公、公主,我们会死在这里吗?”七翘颤声道。
说到死,敖璇若身体也颤了颤,她心中第一次升起后悔的感觉,悔恨自己当初为何要执着于见邬致奚一面,她以为他同旁的人都不一样,谁知…………
“怎么,后悔从皇宫里出来了吗?”邬致奚瞧见她的眼神,饶有兴趣的坐在马上问道。
“我……”敖璇若咬紧嘴角道,“邬致奚你真没用,只会用我威胁云落城。”
邬致奚眯起眼睛,眼底冰寒,下一刻便笑了起来,“公主这是在可怜云落城,替洛度不值吗?”
她怎么可能会可怜云落城的百姓,如若是替洛度不值,不就是承认洛度不应该救她来吗?
她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要嘲讽邬致奚,可惜话语太没有力度,邬致奚更加不会在意。
当一个染着血的晟朝士兵踉跄出现,“洛、洛度将我们的人全部都给…………”
那边是邬致奚设下埋伏的地方,士兵还没有说完便倒地不起,紧接着,他的身后出现一个穿着银色甲胄,带着银色面具的人。
邬致奚直起身体,神情不定,“洛度,没想到你竟然一人只身前来。”
洛时衣淡淡道,“你安排在云山上的人手不多。”
邬致奚为他的狂妄勾起唇角,“取你性命足矣。”
洛时衣:“哦?就靠着你在山脚下埋伏的人马吗?”
话音一落,邬致奚的脸色沉了下来,洛度竟然能够独自一人便毫发无损的闯到这里来,就说明他安排在山脚下的人手对他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
而之前,洛度更是独自一人闯入他晟朝营地里…………
邬致奚紧皱着眉头,虽然此前他未与洛度直接交手过,可洛度却不像现在这样这么的…………不可阻挡。
好似自从洛度重伤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我想,我们这是第一次直面交手。”邬致奚沉声道。
洛时衣不置可否,只是将目光放在了敖璇若的身上。
邬致奚见状扯起嘴角冷笑,“洛度,希望你还能够活着回来。”说完后,他便扬起手,身后无数的晟朝士兵一拥而上。
刀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周围不时有树叶落下又被荡开,敖璇若睁大双眼瞧着眼前的一幕情景,即使知道洛度是来救她的人,此时的她也忍不住惊惧起来。
那是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叫人心惊的同时又绝望的升不起任何的反抗之心。
因为你清楚明白的知道……你对抗不了他。
邬致奚骨节泛白,紧紧握住缰绳,沉声道,“将我的刀拿来。”
“是。”身旁的将领将寸长的陌刀送到邬致奚的面前。
小叭在脑海里提醒洛时衣,“宿主宿主,邬致奚过来啦!”
凛冽的刀锋袭来时,洛时衣迅速转身,刀与刀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洛时衣只感觉掌心一阵剧烈的震荡,邬致奚的天生神力确实有几分作用。
眼瞧洛度竟然接下了他的攻击,邬致奚眼底狂烈的神色更剧,刀尖一挑,再次朝着洛时衣袭来。
小叭担忧的叫唤,“宿主宿主小心啊啊。”
它能够清楚感觉到洛时衣的武功被掣肘着,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再减少。
陌刀的攻击次次猛烈,虽然每次洛时衣都及时抵抗,顺利躲了过去,但她的环首刀制作的到底不如邬致奚的陌刀精良。
邬致奚的陌刀是根据他的臂力与力量量身定做,而洛时衣使用的环首刀是洛度此前用惯的,刀身的锤炼便不甚相同。
因此,在无数次的碰撞后,洛时衣的环首刀上面也终于有了缺口。
“洛度,你的能力便只有这么一点吗?”邬致奚狠狠皱眉,这个样子的洛度不像是独闯晟朝营地,并且从山脚处毫发无损上来的人。
洛时衣嘴角勾起,先前与邬致奚对战已经让她摸清楚如何对待这个世界的男主,才不会让自己的能力被彻底掣肘,于是在邬致奚话音刚落时,洛时衣便一脚利落的将他踹了出去。
“宿主,您要做什么?”小叭一惊。
洛时衣心道,“不必担心。”
不过是压制着邬致奚,让他升不起与自己对抗的念头。
不再是次次逼退洛度的状态,反而是他自己被洛度逼得节节败退,虽然身上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可这种别压着打的行为却让邬致奚越加的愤怒。
面对洛度再次欺身而上的攻击,邬致奚无视眼前的刀尖,陌刀迅速朝着洛时衣袭去。
“宿主小心!”小叭被吓得叫出声来。
邬致奚的身前已是染血,洛时衣的刀尖还插|在他的身上,而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可控制的一顿,下一刻躲闪陌刀的动作慢了一瞬,刀身划过她的面具,削去她头上的束冠。
束冠连带着面具一同掉落下去,发丝飞扬的瞬间,洛时衣眼神一厉,再次将邬致奚踢飞出去,而这次,她刀身一转,打在邬致奚的手腕上,陌刀掉落,被洛时衣接在手里。
在邬致奚神情震惊的躺在地上时,洛时衣双刀交叉的落在邬致奚脖子的两侧,扬声道,“不想你们王爷没命的话,都给我向后退!”
晟朝的士兵不敢再上前去。
敖璇若蓦得瞪大双眼,瞧着那露出真是面容的“将军”。
“你不是洛度?!”邬致奚此时的神情已经不可用震惊来形容,他艰难的吐出话语,“你是,烟华。”
“不,我不是烟华。”洛时衣神色淡淡道。
“你到底是谁?!”邬致奚的内心一瞬间复杂万分,神情难辨。
“洛时衣。”洛时衣皱了皱眉,没想到不过只是伤了邬致奚一下,自己的动作便会受到如此制约。
洛时衣?
这个名字在邬致奚脑海中转了几遭,随即他不可置信道,“你是洛恪的女儿?!”
洛时衣回过神,“没错。”
邬致奚的手指紧扣在地面的泥土里,一瞬间心思转了几回,霎时想明白一些事情。
“洛度重伤,其实并未救回来,他早已身死,而你却早就在那时就已经取代洛度成为他了是吗?”
洛时衣静静听他说完,点点头,“你猜的没错,我父亲,大哥,二哥都死在你们晟朝人手里,而你祁王更是放出要屠尽洛家军,云落城的话,我虽是女子,却也要替父兄完成未尽的责任。”
洛时衣垂落的发丝有一些拂过邬致奚的胸前,明明是轻柔的,却叫邬致奚莫名的心痛起来。
“你、你是不是一直想要杀了我?”邬致奚艰涩开口。
“我是想要杀你,可我却不得不留下你的性命,即便是现在,我也不能够杀了你。”洛时衣手中的两把刀虽然架在邬致奚脖间的两侧,可却丝毫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为何?”邬致奚的目光紧紧盯着洛时衣看。
“为何?”洛时衣重复一遍,“我为何不杀你,难道祁王不知道吗?”
在邬致奚的目光下,洛时衣慢慢道,“我要你收回屠尽云落城的誓言,我云落城如今已是中立,不为傛朝冲锋陷阵,只为求自保,而你们晟朝本就不必对云落城下手。”
邬致奚眼神复杂,口中却道,“你们这与归顺我们晟朝有什么区别,何不……”
洛时衣未等他说完便摇头,“不可能,祁王。”
敖璇若此时反应过来,大喊道,“洛、洛时衣,你们云落城背叛了傛朝,背叛了我父皇!”
洛时衣没有回头,“是皇上先放弃了我们,是你父皇的决定才导致我父兄深陷囵图,丢掉性命。”
那话语中仿佛含着冷彻骨髓的冰寒,敖璇若身体颤了颤,明智的没有再开口。
“如何,祁王?”洛时衣再次对邬致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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