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川在朝阳宫没找着人, 便又回了缘水阁,只是这次他才刚刚敲了敲暗板,里面就有声音响起。
他立马意识到是顾长盛回来了。
或者说是有人告诉顾长盛他进宫了, 这家伙这才赶来的,毕竟他在地道里几个来回,不可能没人发现。
在那同样的敲击声响起后,季远川便没去按开关,只见在他的上方,一扇仅余一人进入的小门被打开,一束光亮照了进来,随即一个人头出现在洞口。
“夫子,我拉你上来……”顾长盛嘴角上扬, 朝着地道下的季远川伸出手。
“好!”季远川本想说自己上去就好,没有两步路, 再说这高度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见顾长盛此时心情愉悦得很, 他口中的话一转, 没有拒绝。
他紧握住往下伸的手,便感觉一股大力将自己往上拉, 两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又站在缘水阁内了。
哈哈,确实挺省力的。
“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在朝阳宫,可我刚刚去看了, 里面一片漆黑, 你是不是又出宫去了?”季远川从不觉得窥探帝踪是一宗罪, 他想问, 那便问了, 而顾长盛也理应回答他。
“我没出宫, 一直待宫内呢,只是不凑巧了,我正好从朝阳宫离开了,许是错过了吧。夫子能来我很开心,这段时间太忙,许久都未见到夫子了。”
这还是夫子第一次主动通过地道来找他,不管怎样,他是欢喜的。至于他说的话,也没错,他确实没有出宫,也确实不久前才离开朝阳宫,只是他没说的是,离开朝阳宫后,还去了一个地方,不过在得知夫子来后,便赶了回来。
紧握的手在季远川上来后也没有分开,顾长盛瞥见翻转的床板恢复了原样,手大力一挥,将堆至角落的被褥歪歪扭扭的铺好。
季远川一看他这动作,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可能真的做错了,好不容易歇了两天,今日他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在被压上身后,季远川还在极力转移话题。
“顾长盛我这次来找你是要正事要谈,你先起开……”感受到脖颈间的酥麻,季远川忙缩脖子。
“我现在做的……不就是正事么?”顾长盛又换了一边啃咬,控制着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夫子既麻又痒。
“先等等……我们先把正事谈了,再……做行不行?”季远川艰难地扯出正在他衣衫内作乱的那只手,只是他发现扯了左手,还有右手,分心拽出右手,左手又脱离他的桎梏又钻了进去,最后他也就不愿意费力气阻止了。
“好……先把正事干了……”顾长盛恼怒季远川直到此刻还在分心,难道是他不够努力吗?他干脆利落地封住了季远川的嘴,让身下的人再也发不出多余的声音,除了喘息。
……
一个时辰后,当这场欢爱到了尾声,两人享受着这最后的余韵,而季远川不想动了。
他觉得自己被榨干!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来的目的。
他靠在顾长盛结实的胸膛上,声音还带着轻微的喘息:“顾风……是怎么回事?他的家人…已经求到我跟前了。”
顾长盛抱住季远川的头,一下一下轻抚着季远川的后颈,看着夫子的长发与自己的长发相纠缠,明明他发色偏黑,夫子的发色则浅了些许,可此时他已经无法分辨彼此的头发了。
这个小发现让他的心小小地雀跃了一下:“夫子放心,我不会伤他性命,他做错太多,已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听他这么一说,季远川就懂了,看来不管是草菅人命,还是搜刮民脂民膏,亦或者是强占民田……这些,顾风真的都做了。
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为顾勉辩护的。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做错了就应该接受惩罚。”他下意识就觉得顾长盛不会骗他,说顾风做错了,那便是错了。
这种不自觉透出的信任,确实让顾长盛十分受用,心口就像灌了满满的蜜,那种快乐似乎随时都会溢出来,一兴奋,他就抱着季远川在床上滚了一圈,上下位置顿时被调换。
季远川见坐在他身上,精神无比的顾长盛,眼睛抽了抽,看来有的话不说是不行了。
没事,不怕丢人,身体没男主的好能是个丢人的事么?不是理所应当?
“长盛啊……我还有事要与你商量……”
……某晋江不能写的运动……
至于后来两人究竟有没有商量成功,咱也不知道,更不敢问,估计问了……夫子要发脾气了!
……
自打季远川知道了顾长盛决定清算往日功臣的打算,除了让人给顾勉传了一次口信外,他就没回去过。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当年他在读史书时觉得很残忍,皇帝很残忍,为什么要对曾经的功臣下狠手呢,这实在是太忘恩负义了。
可当他真的置身于事端之中时,他才明白,哪里有真正的公平呢,若是只有善待功臣勋贵才是对的,那被他们肆无忌惮欺辱凌虐的百姓们又有何辜?
有的人竟然仗着自己有从龙之功,竟然便以为获得了也块免死金牌,无论做了什么,皇帝都不会计较……
真是太天真,也太愚蠢!
……
后来的事,季远川没有再关注,只是无意间听说有人在菜市口被斩首,有人被抄家流放,有人疯了……指天咒地的骂当今圣上不顾当年承诺,忘恩负义……
不过,他都没有时间去关注了,因为不久前他就领了一份新工作——大理寺卿。
而上一任大大理寺卿昨日才被斩杀于菜市口……
有了新工作,季远川便很少去宫里了,反正每日也会在早朝上见到,而且大理寺的事情是真多,得花很多时间慢慢消磨。
他本来以为初到大理寺,他既没人脉,又没权势,最开始也许会艰难一些,可他相信时间长了,情况定会逐步改善。
只是,等他真的进了大理寺,才发现一切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没有阴阳怪气、不服从命令的下属,更没有暗地里的刁难与穿小鞋,他一去,大理寺上下就极配合,顺利得很。
这让他本来想将赵牧调回来的打算落了空,听说这小崽子在一处当父母官,当得逍遥自在得很哪!
后来顾长盛告知他,如今大理寺上下都是他的人。
季远川一惊,什么时候顾长盛已然成长到这种地步?大理寺内的官员有很多都是年轻官员,有的是贫家出身,也有出自大家族。
他是什么时候收服的?
顾长盛说,是因为他曾经救过那些人,就是在金铭事变发生时,那次学祭上。
他救下了许多差点死去的学生,并通过地道将他们带走。
而季远川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发生的事。
命运真是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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