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孱弱的青年眼睑紧闭,被神色沉静的男人抱在怀里,带着别样的乖巧,添一种惹人怜爱的意味。
几个人错落堵在门口,有意无意地,红发的织田作之助被几个人落在了最前面?。
“啊,”不知道?哪个人在背后捅他了一下?,织田作之助上前一步,伸出手,“你刚出院,我来?帮你把他带到你的房间去?吧。”
“不,”男人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织田作之助的手,“不要触碰他,很危险。”
织田作之助身后,太宰治和森鸥外默默交换一个眼神。
——是和“人间失格”同种性质的被动?触发型异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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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男人上楼安置费奥多尔,几人等在楼梯口,迅速交换信息。
“……”
福泽谕吉:“所以?说,这次多方势力对横滨发动?袭击,就是这个俄国人在背后一手策划?”
森鸥外笑眯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位魔人,也算和首领棋逢对手。”
话语暧昧,让人分不清他指的“棋逢对手”,是指脑力方面?,还是……对楼上的那?个织田作。
福泽谕吉:“魔人这种拥有强大异能力,并热衷于搅动?风雨的危险人物?,默尔索监狱才是他的归宿。”
“啧。”太宰治坐在沙发上,换了条腿翘着,垂至小腿的红围巾血一样冰冷。
“!!!”
听到太宰治这一声意味不明的啧声,连已经和港口Mafia首领通信数月、成为?好友的织田作之助在内,在场几人都不自觉心中?一凛。
一离开那?位黑发织田作所在的场合,太宰治身上平和近乎无害的烟火气骤然削减,属于港口Mafia首领黑暗残酷令人胆寒的一面?,瞬息占据上风。
——这些变化并非有意,全在太宰治不经意间悄然发生。
甚至现在的太宰治,比自杀跳楼之前的港口Mafia首领,更?多一层与人群的剥离感?,多一层无形之中?,由高位俯视低位的漫不经心。
那?是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余“你要好好的”这一执念的太宰治,在不可计数个腐烂的世界之中?,磨炼出的远超原本港口Mafia首领的心智;是只为?复生一个人,突破人类、
突破英灵乃至要超越维度以?蒙骗规则,捶打出的远超一个世界层次的眼界。
在场几人或心性强大、或见多识广,或许不会为?太宰治的压迫力感?到恐惧,却难免出于生物?对危险的本能警觉,提起戒备之心。
或许,医院里织田作的那?句话是对的。
福泽谕吉心想。
港口Mafia首领,确实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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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呀!”乱步踢踢太宰治腿边的沙发脚,打破了室内持续不到两秒的凝滞。
“社长,别谈监狱啦,没帽子君刚从异能特务科的监狱出来?呢!”
“不是越狱,”森鸥外合上手机,显然刚刚收到讯息,脸上的笑容变得危险,“是‘无罪释放’。”
“……啧。”一直不说话的太宰治又啧第二声。
织田作之助端了杯水给他:“太宰,是渴了吗?”
太宰治郁郁:“……魔人本来?没办法留下?的!”
森鸥外:“你刚才想了这么久,就是在纠结这个吗,首领?!”
乱步也气:“就是!就是!没帽子君为?了让心机围巾没法阻拦他进门,居然利用自己的异能力和黑发君之间的秘密,把自己弄晕了!”
织田作之助:“确实不好拒绝昏过去?的人留下?啊。”
森鸥外也被带偏,幽幽道?:“就这么睡到了织田君的床呢。”
太宰治:“织田作的床我都只睡过两三次!”
“哼……”乱步撇开脸,“啧!”
“那?又怎么样!黑发君为?了哄乱步大人开心,还哭着冲乱步大人撒过娇!”
乱步骄傲哼哼:“哎呀……真是娇气又黏人,乱步大人能怎么办呢!”
“呵……啧,”森鸥外忧郁地四十五度角低头,“织田君对你们可真好呀,我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就比不来?了……也就猝不及防地被织田君吻过那?么一次而已。”
太宰治&乱步&织田作之助&福泽谕吉:“!!!”
也就猝不及防地……被织田君……吻过……那?么一次……而已……
而已。
猝不及防=没有准备=织田作主动?!
吻过>一张床一起睡觉>撒娇哄人>睡到他的床!
森鸥外·绝杀!!!
正在昏睡中?“拜访他家”的费奥多尔表示不参与攀比。
写了小半本“同位体性格深入分析”的织田作之助默默地喝了口水。
福泽谕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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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男人下?楼时,大厅里一时没人讲话。
太宰治上半身瘫在沙发上,红围巾蔫嗒嗒,鸢色的眼眸中?似有浓黑的阴影滑动?流淌。
江户川乱步脸对着天花板,椅子摇摇摆摆,陷入了男人与他玩游戏时,常见的头脑风暴状态。
织田作之助默默喝茶,眼神虚焦,显然也在想些别的什么。
福泽谕吉表情有些不自在,倒是森鸥外见他下?来?,敏觉地冲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对森鸥外回以?颔首,微笑道?:“是我怠慢了,怎么感?觉大厅里的空气有点酸酸辣辣的?”
森鸥外淡然道?:“大概是醋味和火|药味吧。”
“诶?”
“织田君,抱歉了,”福泽谕吉率先为?接下?来?的问话致歉,道?,“你知道?楼上的是谁吗?”
“我知道?,”福泽谕吉看?出男人已经意识到他问题的目的,却见他微笑答道?,“他是陀,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这可不行啊,织田君,”森鸥外的“横滨意识”冒了头,“之前你不清楚,我可不信刚才门外听了这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理想’后,你还推测不出,他就是这次横滨袭击事件的幕后推手。”
“啊,是。”男人点头。
他点头了。
他完全明白自己这位“新朋友”的危险性及违法性。
却又表示:我不采取行动?。
森鸥外难免噎住,真实惊讶,语调不加掩饰地拔高:“织田君,你是要包庇他吗?”
这话一出,在座众人都看?向男人的脸庞。
精神思维空间内,好不容易趟过“极致危险区”的费奥多尔坐在男人脚边,脊背靠着他的小腿,休憩着恢复气力,一点点找回自己的思想。
目光可及的空间内数块分屏上大量信息不间断流动?,全是男人同一时刻思考频度、广度和深度的具现。
“陀。”
“我在。”
男人手中?的等比例缩小版“陀”雕到一半:“森医生问我,是不是要包庇你。”
费奥多尔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声分明谦和优雅,却带着高人一等的讽刺。
“你笑什么
呢,陀?”
费奥多尔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天花板上快速闪现信息中?,他随口答:“我在笑,森鸥外太不了解你了。”
“唔?”
“如?果他稍稍了解你那?么一点,就不会问这么一句。”
“……啊,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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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
“……包庇,”男人难得皱了眉,“请不要用包庇这个词,森医生。”
天真无辜的森医生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人一边和他交流,一边在心里和他正在攻讦的魔人聊天。
森医生只是明智地低头,迅速道?了歉:“抱歉,我不再使?用包庇这个词。”
“但我需要知道?您的态度,”森鸥外用上敬语,切换到谈公事的状态,“您的态度,会影响到横滨的安危。”
“森医生,罪人才会被用上‘包庇’的字眼。诚然,陀在大多数利益相关的人眼中?都堪称罪大恶极,”男人没有因为?森鸥外的道?歉停止这个话题,“但在异能特务科那?里,陀已经得到了无罪释放,不是吗?”
“即使?在普世的法律中?他也算不上正义?,但世上本来?也没有什么,能阐释正义?与罪恶的区别。森医生,你可以?在私下?里肆意地评判陀的正义?与否,但请不要在我面?前——你所批判之人的朋友面?前,诋毁他。是的,对我来?说,这就是诋毁。”他很少这样强硬。
太宰治慢慢坐直了身子。
在这个世界复盘之前的那?一次,森鸥外一直待在孤儿院里,根本没和魔人碰过面?,也就没出现过森鸥外和“织田作”谈论费奥多尔的这一幕。
“抱歉,”森鸥外未必认同男人的观点,但他不介意再次向男人道?歉,“只是,您真是惊讶到我了,织田君。您之前给我的认知,让我一直以?为?,你是站在法律的一方、正义?的一方。”
——我也一直,这样以?为?。
太宰治想。
他认识“织田作”经历了一周目、二周目,再加上“回”坟中?十二国境的漫长时光,他却从来?没展现过这样的观点。
不是他们不敏锐,而是男人一直表现出来?的,就给人这样的感?觉。
或许没有到必要展露的时候。
好像一只铁齿铜牙的兔子
,即使?武力上再怎么强大,你也知道?它?是温驯的、可亲的。忽然有一天危险来?袭,它?脱掉皮草,露出了一身反骨。兔子那?些狮狼虎豹的朋友们才震惊地发现:原来?我的兔子朋友,心的一半是玫瑰,还有一半,是藏得严严实实的铁血荆棘。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荆棘】
还记得火影吗?第三章。
他说:“即使‘月之眼’是个能让现实世界永远美好和平的计划,抓齐九只尾兽是通往天堂的必要牺牲,为了又旅,我也会与全世界为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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