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孔克南是很懵的, 其实很多观众也很懵。
美国在全世界都是自由和民主的代名词，起码这个在他们心里是根深蒂固的。哪怕之前晋教授说了, 所谓自由的含金量也是有待商榷的，但要说民主也跟美国没关系，那就太……
太奇怪了！
“？”
罗伊也有点不知道说啥似的：“小杰鸟？”
“……”
杰森抿了抿嘴唇：“就，先听听看。”
“我这么说肯定有很多人要骂我了, 说你这个老头子简直妖言惑众嘿嘿嘿，说我乱讲。”晋教授看到孔克南的表情就开始乐：“那既然要说到民主，咱们也先讲讲这个民主的背景嘛。”
孔克南很机械地点头，感觉自己就是个么得感情的点头机器！
可，他除了点头又能做什么呢——他根本没有反驳的资格啊！
孔克南懵懵懂懂的, 全程只凭借自己的感觉来评论。然而只要晋教授一开口, 他之前十几年建立的看待世界的观点就被完全推翻了。
是的, 完全推翻了。
比如……
“说到这个民主啊，我们清华大学有位王教授, 提出这个西方民主的本质其实是这个, 抽签——这个说法一提出来，好多骂他的，说他就是扭曲事实，气得他写了本书，专门论证西方民主起源就是抽签。”晋教授顺便安利了一把其他人：“啊感兴趣的朋友呢，可以去读一读，因为王教授呢，他这本书就直接点名了西方这个民主的本质, 啊，就是特定阶层的抽签，轮流掌握权力。”
罗伊一边催促星星用手机下单，一边继续听。杰森看起来不太感兴趣，可耳朵竖了起来。
“我们都知道啊，西方文明起源于古希腊古罗马，然后呢，以古代雅典为标志，有了民主制度的城邦。但是呢，他们的民主是有标准的——不是说你是个人就是可以参政议政的公民，而是你要是本邦人，不是奴隶，还得有财产，还得是个男人。所以我们在讲源自希腊的民主的时候，虽然听起来好像demos是指公民，cracy是指一种治理方式，好像结合起来就超越了时空成为了直到现在都可以学习的典范云云，但实际上还是跟我们讨论的所谓西方的‘自由’一样，都是有范围的。”
“这个权力呢，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金字塔顶层之间流转的，这一点东西方都是一样的。不过由于地理环境和生产方式的不尽相同，逐渐就有了商业文明和农耕文明之分。这其实蛮影响大家的思考方式的，因为前者会导致资产阶级革命，但是农耕文明呢，就能持续保持封建王朝的延续——只要农民有地种，活得下去，他就不会反抗知道吧？”
晋教授指出了一些不同：“还有一个很大的差异呢，是我们国家有科举制度知道吧？这个就让不同阶级的人有盼头——你考好了能做官，就能改变命运啊知道吧？就跟我们现在高考一样，你考好了是可以鲤鱼跃龙门的，一家子都可以跨越阶层。这个西方就没有，他们总地来讲还是靠这个贵族制度和血缘维系，所以后来就会有后来的新兴资产阶级，为了追求社会地位和保全财产做抗争。后来资产阶级得到了胜利，然后转头开始镇·压工人阶级，再之后巴黎公社革命，沙俄十月革命打进冬宫，再到国内也开始了工人运动——我们国家第一次工人罢工是哪里啊？”
“香港。”孔克南立刻说：“香港海员罢工——1922年！”
晋教授点点头：“所以我们就可以看出来了，西方他这个民主在发展过程中其实是没什么体现的——因为你要是真的民主，那无论是资产阶级还是工人阶级有需求，就应该坐下来讨论，回应这个需求。但是事实上我们看到所有的阶级斗争都是要流血的，也就是说‘民主’这个词，在西方文明的发展过程中，没有那么被重视。资产阶级的局限性，是由资本的性质决定的——资本的积累要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如果尊重工人的要求，它就没有东西可以积累。所以面对工人运动，资产阶级肯定是要第一时间镇·压的知道吧。”
按照这个脉络，其实很明显了。
“资本的发展要求的自由，是它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包括后来贩奴运动来进行生产，最终资本家完成原始积累的自由。所谓的言论自由和思想自由，包括他们的文艺复兴，实际上都是一种为资产阶级兴起而进行的文化、理论上的铺垫。”晋教授说：“民主包括的最大范围，是沙俄在十月革命之后逐渐建立起来的社会主义政党——他们率先提出了全民民主的口号，将‘民主’这个概念，从最开始的贵族、资本家，扩大到了涵盖工人农民等无产阶级的群体——你想想看，20世纪初的时候，第一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协约国忙着分赃和在殖民地上划分势力范围——正是镇压工人农民的时候，会想着把权力分给这帮贵族和资本家眼里的下等人吧？”
“……”
孔克南想了半天，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
“我们国家呢，也在后来建立了新中国，提出了人民民主专政的概念，让全国人民实现当家作主。”晋教授说：“包括解放西藏的农奴制度啊，让人重新成为有尊严的人，不用卖·身把自己的人身权利交给别人，都是新中国建立之后的事情。美国的珍妮特·兰金，在1917年成为第一位国会女性议员，这是美国建立141年来的第一位；我们国家1954年第一届全国人大会议就有女性代表，而且不止一位。我说这些不是说我们国家如何如何，我想说的是美国在所谓‘民主’方面，并没有很多人宣传得那么进步。而且在冷战期间，苏联和美国作为这个，意识形态对抗的两面旗帜，可以说一个认为自己代表‘民主’最前沿，而另一个则认为自己是‘自由世界’的守护者。而在苏联解体之后呢，‘民主’这面旗帜，连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战争功劳，都被美国接收了——我们要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转折点，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也就是红场阅兵后苏联士兵直接奔赴战场打出来的——为了打赢这场人类史上最浩大的战争，苏联牺牲了近2700万人，而中国牺牲了约1800万人。我们在学习其他文化和文明的时候，要看到别人的长处，但也不要忘记我们之所以能够站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不是别人施舍的，而是我们自己用人命打下来的。为什么要学习历史，就是要不忘过去，正本清源——忘记历史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背叛——背叛我们自己的革命先辈守护的江山和意志，背叛他们的成果。”
“我呢，是希望年轻朋友们多读读历史的。古人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读历史，读好了是可是通天彻地的嘿嘿嘿。”晋教授抬抬下巴：“小孔想什么呢？”
“……”
孔克南有点捉急：“可，‘民主’的定义不是……应该有很多选择的吗？”
他尽可能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晋教授随便挥挥手。
“我们也有多党制——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第一届政协会议比什么会都要早开。你这个学习不到位啊，还得回去多看。再有一个，我问问你啊，多党轮流执政，就一定是最好的吗？嗯？”
孔克南眼皮一跳，正在琢磨回答，晋教授替他回答了。
“我来告诉你多党制的缺陷在哪儿——这个政党一多啊，它为了吸引选民，就要有相对独立的理念，往往这种理念越激进越好。所以呢，这个政党往往会有□□和□□。然后再分化成极左、极右、中左、中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极端一点呢，甚至根据某个理念就可以成立一个政党，比如英国的脱欧党。”
“你说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党派啊，它当选了之后，它首先要怎样呢——要去实现它对选民的承诺对不对？要不然人家下次就不选你了嘛。那比如说你选民是这样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呢？”晋教授手一摊：“就不管了，当你不存在。所以你看脱欧，其实比例差不多一比一，就要脱欧的那些多了一点点，其中还有一群不知道脱欧是什么的傻子，还有一群觉得肯定不会脱所以作死的作精，结果就搞得整个国家不能管另外一半不要脱欧的，结果现在不上不下。”
似乎英国独得晋教授的好感，被拉出来持续鞭打：“然后呢，苏格兰现在又要Freeeedom，北爱尔兰边界问题还得参考我们一国两制你知道吧？一屁股烂事没法收拾嘿嘿嘿。这个就是这个多党制玩脱了的一个典型，就是他这个民主不是我们想要的民主。”
“我们想要的民主是什么呢？就中国人嘛，其实很简单的。”
晋教授叹了口气：“想要吃饱穿暖，买二套房是吧？再生二胎——我们年轻朋友还要迫切解决脱发和单身问题嘿嘿嘿，其实就是要怎么样呢，要生活水平好一点，再好一点。我们国家啊，其实一直以来就是‘民本主义’——发展民生是最重要的，比如这个猪肉啊，价格高了，就要想尽办法搞低一点对吧？”
“一直以来，我们的领导人都在说民生是重中之重，所以要搞基础建设，要搞这种那种工程——修桥修路修电路，村村通工程什么的，相信很多人老家都有过。包括我们实现全民通电啊——这个放在资本主义国家是不会给你搞的，因为不划算知道吧？而且你一个人用电，相比整个国家算得了什么呢？只有在我们国家才会有这种事情。”
晋教授又说：“再说到这个‘民本主义’，它搞多党制很容易短视——还说基础工程，我有一个武汉朋友就告诉我，说武汉修这个地铁一号线啊，修之前很多人不同意，说没有用。修的时候怨声载道，说满地乱挖根本就是劳民伤财。结果这个地铁修好之后，武汉人民怎么反应来着——真香是吧嘿嘿嘿。”
孔克南也跟着笑，边笑还边挠挠脑袋。
“所以说这个民主到底是什么，我想其实还是要有我们自己的定义，而不是按照西方的那个思路来。一方水土造就一方人民，我们该走的路也应该根据自己实际情况走。”
时间差不多了，晋教授如此总结：“我也希望年轻朋友们多思考，不要总相信网上那些家伙乱说——保持健康，远离公知。啊，祝大家学习工作顺利，今天我们就到这里。”
其实还是意犹未尽的，但不得不就这么结束了。
星星有点失落，撅起嘴，舍不得——结果被罗伊拽到了一旁，把手机怼到了她面前。
？？？
星星一低头，也被惊到了。
纽约时报头版头条。
《蜘蛛侠公布身份，志愿加入超级英雄军！》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涉及的书籍
《民主四讲》《抽签到民主共和》，作者王绍光，清华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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