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谢娇所说,张君茹跑去告状了。
谢娇跟姚丽丽说:“大堂嫂,我已经足够退让了,你回去与大堂哥说,如果姑姑闹到我这儿来,我肯定不会给她好脸的,如果她纠缠不休,我可能顶不住,就事论事了。”
就事论事,就是撕破脸,甩开强扣在她身上的锅。
这么做,估摸着到时候被指指点点的就是大伯娘了。
大伯娘身体不算好,又受不得流言蜚语,到时候会出什么事儿,就不得而知了。
谢娇明白大家的难处,看在大伯刚去的份上,也愿意退让,但并不代表会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这事儿谢娇在理,姚丽丽这个做大儿媳的,都瞧不上眼自个婆婆今次行为,自然讲不出为难谢娇,求她别这样的话来。
姚丽丽苦笑道:“真是对不住了,我先回去,免得真的让姑姑冲过来了。”
谢娇点头,送姚丽丽出门了。
正巧,学生送陆向荣回来了。
陆向荣谢了学生两句,让他们赶紧回去学习后,问谢娇:“大堂嫂怎么过来了?”
谢娇顺手推陆向荣轮椅,边往里走,边把事儿讲了一遍。
陆向荣听得眉头直跳。
他不高兴。
就算清楚谢大伯一家子,还有张君茹这个表姐,全都是谢娇娘家亲戚,他做女婿的很多事儿都不好说,但陆向荣听见表姐张君茹欺负上门,脸当即拉了下来。
直至谢娇后头说,如果姑姑谢海佳再找上门,她就不会退让下去了,陆向荣脸色才是好看点。
“再退让下去,那是会得寸进尺。”陆向荣这么说了一句,以此肯定谢娇的打算。
谢娇听出来了陆向荣的火气,她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进了院子,她准备洗个手,招呼人吃饭。
家里这群小子,就等着吃饭呢,都不用谢娇说,瞧见陆向荣回来了,个个都往水缸那边舀水洗手了。
他们就在院子里,树底下吃饭。
边吃着,谢娇边说今晚这么住。
“师哥,隔壁那边还有间房,我给你收拾收拾,到时候你就带着罗元住那屋。”
谢数粮当时建房子的时候,还是想着自己能有个儿子,就多建了间房子。
里头也有床和柜子,连桌子都打好了的。
就是谢数粮走了,都没能有个抱牌子的儿子。
想到这儿,谢娇心里有些酸涩。直至如今,谢娇仍然觉得,是因为她强行留下来陆向荣,这才导致大哥的意外离世。
“啊,我想跟大铁一道睡,”罗元颇为嫌弃的看了自己爷爷一眼,“我们男娃,得跟男娃一道玩。”
罗元讲话实在好笑,谢娇也是忍俊不禁。
她余光瞥见自个吃饭的小崽,满脸是油,一阵晚风吹过来,这小子阿欠一声,打了个喷嚏,鼻子都出来了。
二丫嫌弃的咦了一声,然后说:“碗里全都是小崽的鼻涕!”
谢娇瞪了二丫一眼,领小崽去水缸那边洗了把脸。
等回来的时候,陆向荣已经把小崽碗里,沾了鼻涕的菜给夹出来,扔在底下喂鸡了。
谢娇把木勺子塞进小崽手里,同时跟陆向荣说:“荣哥,你到时候画个图,让小崽晓得,打喷嚏得对着旁边打。”
陆向荣应下,捡起筷子,重新准备吃饭时,他冷不丁抬头看了一眼天。
谢娇见此,问:“怎么了?”
“没,”陆向荣只觉得今天这风有点湿润,像是要变天的,但也没觉得变天有什么大不了的,便没多说,“吃饭吧。”
谢娇没在意,到时候罗老头,敲了敲顶上的云,感慨一句:“怕是快下雨了。”
上午记起天灾的谢娇,对下雨反应有点大,她猛地抬头,问:“咋说?”
她印象中,还得有个个把月,才会暴雨不停啊,怎么这么快就落雨了?
“这风,比前头几天是潮,”陆向荣以前在边境的时候,对天气常识是必须清楚的,“晴了这么久了,也该下雨了。”
罗老头应了陆向荣的话,说:“下点雨,也没那么热,到时候也好种点药材,瞧着那边院子空着,娇娘啊,过几天你手好了,我教你种药材。”
谢娇知道用什么手法炮制药材,采摘药材,倒还真没自个重过。
上辈子,谢娇就练会了怎么分辨药材好歹。
如果没有过段时间的暴雨,洪涝,泥石流这些自然危机,谢娇是很情愿学点东西的。
谢娇也不好说没必要种,到时候都会个泥石流给冲掉,便含糊道:“到时候看。”
罗老头没多想,他年纪大了,吃过饭以后,就收拾收拾,洗了准备休息。
明天早点起来,得去城里一户人家那儿,帮忙复诊。
只有陆向荣,敏锐的发现自个媳妇儿情绪不太对,尤其是看她叮嘱家里的孩子,要是下大雨的话,不准出门去,更不准上山晃荡。
在孩子们去洗漱时,陆向荣放下批改作业的钢笔,问谢娇:“娇娇,你怎么了?”
谢娇一怔:“什么?”
谢娇有些好笑。
不应当啊,那边既然让两丫头留下来了,自然不会苛待她们。
谢娇问:“那爷爷奶奶怎么没回来?”
只言片语,谢娇差不多知晓那边是怎么个鸡飞狗跳了。
担心什么?
她能担心什么?自然是怕几个孩子往山上跑,恰好碰上山体滑坡,给埋在里面。
下葬时,不去也不打紧。
听见谢三叔,谢娇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不过没跑到这儿来骂,应当是堂嫂堂哥在其中说合,劝架了。
谢娇:“???”
她还以为什么呢!把张君茹气走以后,她就能猜到姑姑谢海佳一定会骂她。
谢娇不以为然道:“别管他们,又没到我跟前来骂,她也就图个嘴皮子快活。”
要打出了个好歹来了,谢娇肯定不管其他了,去找谢海佳算账。
小雨皱巴着脸,想不起来该怎么说了,她年纪小,能记住的东西有限。
正当她犹豫该怎么应对陆向荣时,小晴小雨两个回来了,两丫头背着军绿色的书包,脸色不太好。
谢娇刚要说话,陆向荣便是直言否了:“不去。”
最后还是小晴给说:“大堂伯不让姑奶奶照看大奶奶了,就叫奶奶照看一下。爷爷跟小爷爷他们要去挖坟,还得守夜,说明天早上得送去火烧。就让我们先回来。”
小晴小雨似乎也不乐意谢娇去,重重点头说:“我们也不去!”
哪晓得还没开口,反而听见陆向荣问:“娇娘,你没怨我吧?”
小雨年纪小,性子不想小晴那么沉稳。听见谢娇问话,她就跟在外头受欺负的小孩儿见到家长了,委屈巴巴的告状:“姑姑,姑奶奶太坏了!在那边骂姑姑你。”
陆向荣轻抚她的脸,说:“你看起来很焦躁,担心什么呢?”
谢娇借此避开陆向荣的问题,问两孩子:“这是怎么了?在大奶奶那儿没吃饱饭?”
她确实是想跟亲戚重新来往起来。
可并不代表她会为此忍气吞声,任由欺负。
“……”谢娇想说你们代表你们爹,可瞧着小晴小雨很不乐意的样子,讲出口的话,也就变了,“行吧,明天你们两,就去上学,反正今天已经去了,拜过了。”
小晴补充了一句:“小爷爷发火了,骂了姑奶奶。大堂伯也说了大奶奶,大奶奶哭晕过去了。”
别说什么尊敬长辈,她打小就因为谢海佳护犊子张君茹,因为张君茹屡次骂她,甚至动手,她在十几岁时候,直接跟谢海佳撕破脸了。
谢娇摸了摸小雨的头,刚要说你乖,旁边的小晴冷不丁说了一句:“姑姑,小雨把这个话都讲出来了,姑奶奶差点要动手打人。”
等小晴小雨穿过打通了的院子,回自个屋后,谢娇也想好了怎么跟陆向荣说刚才为什么叮嘱孩子们下雨不出门,不上山的事儿。
以后她得承担爹娘的养老,总不能让亲爹亲娘因为她,跟亲戚都断了关系吧?
她为什么要怨自个男人啊?
但这事儿,谢娇没法说出来。
谢娇没强求,让她们放了书包去洗漱,还得抓紧时间把作业给写了。
“火烧?”谢娇惊了一下,她晓得以后大都是火葬,但目前来说,他们生产大队还没有完全实行起来啊!
怨?
那回差点没以下犯上,把谢海佳锤进医院。
谢三叔谢海有是生产大队里的干部,是村副支书,估计是接了上头的文书,得严格执行。
“荣哥,”谢娇指着自己的脸,反问,“你看着我像是任由旁人欺负的样子吗?你可能不知道,我十四五岁,力气大过姑姑时,就差点把她打进医院了。”
说完,捧着小雨的脸问:“打哪儿了?让我看看?”
“明天你要是去送葬,肯定得听姑姑一家阴阳怪气说嘴的。我也不是让你不去送葬,不去看大伯,我们一家子单独去就行了。”
小雨奶声奶气的说:“没打着,爷爷奶奶不让她打。”
小晴点头:“小爷爷说的,得烧成灰。”
多年不来往,她这个姑姑,是忘了以前对她多嘴多舌受的苦了。
谢娇:“……”
小雨嘴巴撅得都可以挂油壶了,她哼哼道:“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她好讨厌,我不准她说姑姑你的坏话,她就说我不懂事,明明她最不懂事了。奶奶都说,大爷爷没了,得不争不吵的把大爷爷送走,免得让大爷爷走都走得不安心,可姑奶奶她就吵啊,她让大爷爷走不安心!到时候大爷爷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打她!”
小晴小雨应下,但走前,小晴帮谢数金带了一句话:“姑姑,大堂伯让我问你,明天去不去送葬。”
谢娇大惊:“什么玩意儿?她还要打人?!她疯了吧?!”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怪渗人的。
小晴小雨都说不吃了,说她们吃完了,才闹起来的。
谢娇没再多问什么,摸了摸她们的头,问:“闹这么厉害,你们吃饭没有?我再给你们烧几个土豆?弄两个鸡蛋?”
陆向荣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谢娇的手,解释道:“我晓得前些年,你因为我跟家里不太来往,如今大哥没了,我们又回来了,你想重新跟亲戚来往起来,可是大伯娘倒打一耙,姑姑一家落井下石,借此骂你,我不愿意你在她们面前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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