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
董云怔怔看谢娇，许久不做言语。
谢娇见他许久不做言语，以为没这种东西，她有些失望道：“算了，我看着用什么替代吧。”
没瓷瓶的话，把药油凝成药膏，这样弄个铁盒子，也是可以的了。
谢娇想了想，问董云：“那你晓得，就供销社，百货大楼那儿卖的洗头膏，或者雪花膏，装这些东西的铁盒子，哪儿有卖的吗？”
“有有有！不对，没有……”董云从巨大惊喜中反应过来。
谢娇本被董云这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搞得晕头转向，她问：“究竟有还是没有啊？”
董云喜形于色，解释道：“铁盒子没有，但是，瓷瓶有，好的，次等的都有。”
“谢同志，你要多少？”
对上董云期待的眼神，谢娇迟疑了片刻问：“你有读多少？”
董云可能时太高兴了，忘记收敛了，非常豪气的说：“要多少，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谢娇狐疑的看着董云，这人家里开瓷厂的？
现在私人厂，不都被封了吗？
等会儿。谢娇笑了起来，这个董云家里如果是瓷厂的，现在都给封了，那就是存量很多。
货品这种东西，以稀为贵，存量过多，还没处销，就会贬值。
看董云的表情，谢娇就晓得他急于出售那些沉积的瓷瓶。
所以她占据主动权。
谢娇朝四周看了了看，想着这么久了，赵茵茵都没找过来，应该并非时时刻刻盯着进城口了。她想了想，干脆跟董云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董云其实是很着急得，但听见谢娇所说得边吃边聊，他顿住了。
他可没忘记，刚认识的时候，就在黑市跟谢娇谈了几句，就被一通砍价。第二回，也是多聊了几句，然后他收购卤猪肉的价钱高了一截儿，后来丁茂跟他过来谈长久合作时，丁茂死咬谢娇定下的价钱，让他少赚了不少啊。
现在又谈，这、这又要砍他价？
谢娇见他许久不语，有些疑惑：“怎么了？你吃饱了，不想吃？其实我们找个树荫儿谈一谈。”
董云想，这应该时特别急着要东西吧？所以他应该能摆一下谱，争取不被砍太多价。于是他笑了一声说：“这么急吗？现在就谈？”
以前谈过生意多了去了，谢娇能不晓得董云现在是什么意思？
谢娇应对自如：“急归急，但董同志如果有事的话，我们可以下次谈。”
说完转身就要走。
董云一愣，这不对啊，怎么就走了？不谈了？不应该很急，然后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把他给留下来吗？
“不是，谢——”董云可不像等啊，他连忙冲上去，挡住了谢娇的路，卖笑道，“谢同志，我有时间，时间多着呢！咱们去前面那个小公园聊，咋地？或者上我家去，我给你看瓷瓶？”
谢娇挑眉：“不忙了？”
董云：“……”
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被套住了！掉坑里了！
——
离黑市不远的小公园里，在这个时节，小公园里来往的都是处对象的男女朋友。
董云这会儿没戴面罩，坐在谢娇旁边非常不自在，尤其看见谢娇长相特别显小，显嫩，看起来跟个女学生似的，让董云有一种背着他媳妇儿，跟女学生处对象的人.渣。
“我觉得吧，要不还是去我家吧？”董云想，现在他媳妇儿在家呢，这样要是给什么熟人瞧见了，他也能说清楚。
董云眼睛亮了，这是个好生意啊！
谢娇勾唇一笑：“你住城里，应该有见过不少凭力气干活的工人吧？这些工人，身上每天都带伤吧？我呢，对药材有些研究，弄出来些药油，想卖给那些工人。”
“对不起啊，”谢娇摇头，“我不太认为，你出瓷瓶能占利润这么大，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弄药油的药材，是非常珍惜的，比如说什么当归啊，野参啊，这些药材都是我自己在出，而最后分红，并非是除去所有成本的，我给你三成利，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董云：“……”
他咽了咽口水问：“我其实满擅长卖东西的，谢同志，你这对城里也不熟悉，对暗地里这偷偷摸摸买卖的事儿不了解，但你有货品啊！你有货品，我又能卖，咱们合作？”
谢娇等的就是董云这句话。
他抿了抿嘴，脑子一团糊，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反驳谢娇了。
稍稍停顿，谢娇讲起了正题：“董同志，你知道我要瓶子做什么吗？”
“那……两成？”董云退让了一步。
“呃，是这样的，我觉得三成利怎么样？”董云搓了搓手，试探性的问。
董云耳朵动了动，说实话，他其实蛮好奇做什么事儿，需要大量的瓷瓶。
“不用，”谢娇直接跟董云谈自己所需要的瓷瓶，瓶身、瓶口的大小，给了大致的数据，然后问，“有这种吗？”
董云是尽可能无视了别人的视线，硬着头皮说：“有，我那儿分上等货，中等货，下等货，谢同志，你要哪种？”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谢娇想的太奸诈了，这不是挺好说话的吗？双赢，听起来多好啊。
谢娇想了想说：“你明天吧，把三种都拿给我看。”
董云听到谢娇举例的药材时，整个人懵了一下：“你做的药油，都、都这么好吗？”
董云听得一愣一愣，筹码？他的筹码……他的筹码是瓷瓶啊！这个是其他黑市买卖人所没有的筹码！
这时，谢娇说：“不过，正如你所说，我跟你比较熟，与你合作，我们双赢，而且……我还能交你这个朋友，不算太亏。”
董云诧异抬头，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他张了张嘴，许久找到自己的声音，问：“真的？”
不愧是他初次见面就觉得了不得的女同志。
谢娇开始画大饼：“药油这种东西，如果我做出来没什么用，那就不会有回头客，药材好，药效就更好，所以……三成利，我承受不起。”
但他有点怕这么一问，又摔进坑里了。
“当然，”谢娇心想，我不问你，要我出的家太高了，岂不是亏了？“谈生意吗，分红这种事儿，咱们得谈的大家都满意嘛，你说对吧？”
谢娇很直白的说：“黑市里，你这种能卖东西的，我可以找到很多，甚至，我不用跟他们合作，我只需要聘请他们就行了。”
董云受宠若惊，指着自己，问：“我？问我？”
谢娇等的就是这句，她像蜘蛛网上的蜘蛛，看见猎物落网后，给予最后一击，“我可以用铁盒，做成药膏也是可以的，并不是一定要瓷瓶。”
她笑道：“我来制造，你来卖？”
谢娇给董云的回答是：“合作的话，那就是分红，董同志，你觉得分红怎么分比较合适。”
董云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谢娇不以为然：“我有胆子聘请，自然有法子让他们没法把我供出来，董同志，你没有足够的筹码让我跟你合作。”
犹豫半分，董云小心翼翼问：“做什么的啊？”
他自认为握住自己的筹码了，便是立马说：“我瓷瓶不卖你，我提供瓷瓶，帮你卖，然后我们合作。”
然而谢娇还是摇头，董云有些不可思议，“同志，妹妹啊！你该不是想只给我一成利吧？不成啊！我瓷瓶的成本都可能赚不回来。”
这话堵了董云一嘴，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咱们……”他灵光一闪，一拍大腿说，“咱们不是熟吗，就咱两合作，要是除了什么岔子，我肯定不会供出你来啊！可你在黑市聘请人，要是给人抓住了，那他们肯定会供出来。”
董云想，正是这个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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