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娇很冷静,盯着一大三小紧张兮兮的视线进了堂屋,将包和报纸放下后,她捡了之前就准备好的细竹棍,沉着脸走出去了。
刚出去的时候,谢娇还听见大铁小声嘀咕:“二丫把灶房给烧了,娘不抽她吗?”
二丫反驳:“是你烧的!”
两兄妹又拌嘴起来了,谢娇要过去抽一竹棍在水缸上,杀鸡儆猴。
然而还没动手,正在给小崽冲澡的陆向荣说:“这次起火,你们两个都觉得自己没错吗?”
谢娇愣了一下,又是这种感觉,慢条斯理的询问,却凛冽如寒冬。她有些搞不明白了,这么大的差别表现出来,就不怕她觉得奇怪吗?
“娇娘,”谢娇发怔的时候,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陆向荣突然喊她,“这间灶房既然是给他们两兄妹烧了,那就由他们两重新弄起来,没弄起来之前,他们吃什么,全都由他们自己解决。”
总归是有经历过上辈子的人,谢娇是属于沉得住气的人,可在听见陆向荣给予两孩子的惩罚时,大惊失色。
这未免过于苛刻了吧?
谢娇也知道家里这对双胞胎是个坏胚子,需要斯巴达教育,但让两个未满九周岁的小孩自给自足,甚至让他们修灶?
就整个大队,能够修灶的成年人都少之又少,两个小孩能做什么?要力气没力气,要钱没钱,真答应了,会让这两孩子饿死在村里吧?
但谢娇觉得,在她教育孩子的时候,陆向荣解围的话,对孩子的教育会出现显著的问题。所以在此刻,就算是为了改正这几个孩子,谢娇也在这种时候解围。
看了一眼吓白了脸的两兄妹,谢娇放下了细竹.棍,然后接手了给小崽洗澡的事儿,并说:“我刚才还想着打一顿,现在想来,大铁你不怕挨打吧?还是你们爹的法子好,正好咱们家也因为你赔了不少粮,从今天开始,什么时候你们把灶修好了,这次的事就算结尾了。”
两孩子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脚一滑,摔在了青石板上。
惊恐的看着谢娇和轮椅上的陆向荣,二丫这小作精甚至被吓哭了,呜呜说:“爹,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肯定老实听爹娘的话,听大哥的话。”
至于大铁,他生性强硬,傲慢,根本就不是轻易服软的类型,他虽然惊惧,但认为爹娘的惩罚不对,就从青石板上爬起来,瞪圆了眼睛喊:“爹!娘!你们自己都不会烧灶,凭什么让我跟二丫去烧灶啊!”
谢娇偏头看轮椅上脸色发沉的陆向荣,这个她不熟悉的‘丈夫’会怎么办呢?
要将大铁怼得无话可说,谢娇自然是能的,但这个惩罚时陆向荣提出来的,目前她还有些怀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丈夫。
所以谢娇一言不发。
陆向荣本就有教训两双胞胎的想法,神态的凛冽感一点也没散。
他说:“因为你们烧了灶房,差点烧死自己,烧死你们的弟弟。也因为家里的粮食、钱财,是我和你们娘赚取的,你们没有付出任何,在你们胡作非为时,有权给予你们惩罚。”
这种话,两个文盲双胞胎完全听不懂。
陆向荣也知道他们不明白,换了个说法,简单又蛮.横,“凭得就是我在这个家,能做主。我说让你们自力更生,那你们就吃不到家里的一粒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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