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音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场景。
她接受的教育里,人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但见到这些人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受到冲击。
就好像她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黑暗王国,这里的一切被面前这个少年统治,生杀掠夺,肆意妄为。
而他好像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法|律,即使有,那也是他踩在脚底的东西。
唐音定了定心神,看着面前的少年:“你和我的赌局,不用牵扯上别人。”
安旬似乎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你不想陪我玩?”
唐音刚想说不是,突然,她停止话语,因为她看到安旬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她。
似乎在等待她的拒绝。
一时间,唐音后背刷的冒出冷汗。
面前这个人不正常,如果她拒绝了,在他在观念里,可能就是她放弃这群人。
那么等待他们的,应该就是少年的屠杀。
唐音不圣母,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命去救别人。
毕竟她现在自身难保,又凭什么去管别人。
但同样不想间接害人。
她沉思了几秒,道:“我可以跟你玩,但赌注你不会觉得不值吗?”
安旬的眼睛瞬间亮起:“你想换赌注?”
唐音
靠在椅子上,如画的眉眼在灯光下呈现出逼人的美感:“你觉得这群人能跟蛋糕画比吗?”
安旬几乎是瞬间回答:“当然不。”
这群人怎么配?
听到回答,唐音顿时松了口气,又道:“你刚刚不是说,我赢几局就带几个人走,输了就送你一张画,杀一个人对吗?
这么听上去,他们跟画作蛋糕是相同等级的,既然不值,又凭什么一起做赌?”
安旬似乎被说动:“那你说怎么办?”
唐音道:“这样,你输掉,我送你一幅画,我赢,同样送你画,顺便带几个人走。”
少年陷入沉思。
唐音掐着手心,暗道自己沉住气。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发现少年对蛋糕有着极其狂热的喜爱,包括他打电话的第一句,也是称呼她为蛋糕。
她这些话也是棋走险招,如果他答应,说明蛋糕在他的心里的位置极其重要,甚至比人命重要百倍,后续这点可以加以利用。
但如果没同意,那么她就只能尽可能用赌局救下这群人,
少年没有思考很久,答应下来。
唐音放松下来,同时再一刻清晰的认知到,面前的人不正常。
他对蛋糕有着极
其变|态的喜爱和宽容度,哪怕只有一点点沾边,也给与最大便利。
同样也说明了,在这个人眼里,人命不值一提。
“开始吧。”
唐音率先抽牌。
抽好后,她把牌放到自己面前。
安旬也抽牌。
两人同时翻开。
唐音:5。
安旬:7。
安旬丢掉牌,一脸可惜。
唐音看着他。
安旬朝后摆摆手。
很快,就有人打开牢门,从里面揪出一个毛玩偶的人,看身形,应该是个年轻男人。
被抓出来后,男人一下子跪在地上,也不拽头套,直直冲着唐音磕了两个响头。
可惜地上的地毯太厚,听不到声音。
玩偶头被人带走。
安旬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道:“刚刚那个男人,用du|品诱|jian了六个高中生,其中三个跳楼,两个抑郁。”
唐音看着他。
安旬露出爽朗的笑容,眼神却恶意满满:“你后悔吗?”
后悔吗?救下这种人|渣?
安旬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他以为会从唐音脸上看到他想要的神色。
但他注定失望。
唐音黝黑的眼睛只是闪烁了一下,下一秒,淡声问:“还继续吗?”
安旬这下是真的笑出声,
好几秒才止住笑,他道:“当然,我叫安旬,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
唐音没有自报姓名。
没必要,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个精神病的手底下活下去。
不知道今天安旬的运气不好,还是唐音幸运女神附身,唐音一连赢了安旬七局。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唐音已经尽力在拖时间,甚至在安旬放人的时候,她还让自己观察了几分钟的玩偶头套。
谁也不知道她的运气会持续多久,也没人知道,人放完之后,安旬会不会跟他说的那样,放她离开。
牢笼一共关了九个人,现在还剩下一个老人,一个半大的小孩。
安旬看着他们,面露遗憾:“看来我今天运气不好。”
唐音翻开自己的牌。
安旬:“啊,我运气来了。”
这一局,唐音的点数比安旬高。
唐音输了。
她盯着安旬。
安旬眯着眼睛,再次朝后摆摆手。
唐音的脸色沉下去。
里面的人正巴巴的往外看,见有人开开门,以为是来放人的,剩余的两人赶紧往外挤。
甚至为了谁在前面大打出手。
但半大的孩子终究比老人灵活,他一把推开老人,又狠狠给
了他一脚,力道大的老人直直地跌在地上,开始哀嚎。
孩子哪里管他,转头朝唐音喊:“姐姐放我,放我,别管他,我活着才有用!”
门打开,孩子被拖了出来,一把手木仓慢慢举到他的头顶。
孩子愣住,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对待,只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安旬看着唐音,他的手里拿着手里,笑着问唐音:“想要他活吗?回答我一个问题。”
唐音暗骂,果然不能相信精神病的话,面上镇定道:“什么问题?”
安旬:“你在房子里找什么?”
唐音一愣,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过了好几秒才道:“什么?”
安旬耐心极好的问:“你在找什么,找到了吗?”
唐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的人一直跟着我,应该知道,我什么都没找到。”
“好巧,我也什么都没找到,”安旬笑眯眯的说着,摆手让人把孩子又送了进去,“你爸妈把东西藏得真深,连你也找不到。”
唐音猛地看向安旬:“你认识我爸妈?”
“对啊,我不但认识,还知道他们为什么死,”安旬双手交织放到桌上,下巴枕在上面,“你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