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是一份很有意思的情绪,因为每个人都可以从中挖出更多的信息。对一个人的嫉妒,是源自于对一个人的不甘心,或者对另一个人的喜欢。
兴许是一切早有预兆,江似霰对于自己的情绪接受得很快,甚至于有一些平静。
这天下午,江轶破天荒地替江似霰拎着书包,拿了条手帕放在江似霰的掌心,隔着手帕牵着她出了校门口。
江似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马尾在自己眼前晃荡,心乱如麻。
当天晚上,江似霰没有去健身房和江轶一起锻炼。在注射了一支抑制剂之后,江似霰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可能是生理原因,江似霰这一晚都睡得不太舒服。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江轶仍旧在健身房一起跑步,跑着跑着,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开始发烫。江轶朝她走过来,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江似霰伸手,一把将她拽到身前,搂住了她的腰。她觉得江轶身上很凉,就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放手。抱着抱着,场景开始发生了变化。
她似乎按住了江轶,坐在了她的身上。有什么更加炙热的东西平衡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感觉自己身体的热度慢慢降低了下来。她抱着江轶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整个人的身体都倒了下来,趴在了江轶的肩头。
江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靠在她耳边冷淡地说了一句:“被人索欢的感觉很糟糕。”
江似霰浑身一僵,紧紧地抓住了江轶的肩膀。
江轶揽着她的腰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她:“下不为例。”
江轶说完之后,朝她压了下来,江似霰更加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梦境最后,映在她脑海中的,是江轶那张冷淡又骄傲的脸,令人心悸得可怕。
江似霰做了一晚上的梦,醒来之后才发现房间里都是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她想到梦里的情形,整张脸都开始发烫。江似霰抱着被子,靠在床头蜷缩起身子,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将脸埋在被子上,好一会才平复自己的心跳,掀开被子走进了浴室,在浴室里冲洗了好一会,直到身上的味道都散去之后才出来。
等她换了校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江轶已经吃完早饭,在玄关换鞋子。
江轶有些纳闷,往常都是江似霰起的比她早,吃完早饭后,就在车上等她。这一次换成她等江似霰,感觉十分稀奇。
换好鞋子的江轶没忍住,抬头看了江似霰一眼,想看看她是不是因为生理原因导致的身体不舒服。结果目光刚对上,江似霰就立马偏头,看向了餐桌。
江轶看着她微红的耳垂,心里有些奇怪。但她没有多想,换了鞋子之后,立马离开家。
她在小秦姐的车上等了没一会,江似霰拎着书包上了车。
两人如同以往一般,各占后座的一个角落,抱着书包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交谈。江轶戴着耳机听了一会歌,没忍住摘下来,偏头看向江似霰:“你今天没有吃早饭吗?怎么那么快就上来了?”
江似霰在发呆,似乎也没想到江轶会主动和她说话,有些迷茫地看着她:“嗯?”
江轶有些无奈,又问了一句:“你没吃早饭吗?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不吃不会更加难受吗?”
她的语气还是很冷淡,江似霰看着她的脸,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形。江似霰抓紧了书包,极力镇定地说:“我喝了瓶酸奶。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
因为快要迟到了,所以她不敢耽误太久。
江轶哦了一声,对她说:“那到学校之后,你要是饿了,就再吃点吧。”江轶说完,重新戴上耳机,不再和江似霰说话。
江似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点头,轻声应了一声嗯。
今天上午有一千五百米的比赛,江轶到了学校之后,帮着后勤组的小伙伴重新搭好小摊,就和体育委员到一旁热身。
热身运动结束之后,小班长就招呼人,带着她和体育委员去赛道准备了。
比赛前,小班长还给江轶灌了杯葡萄糖水。趁着江轶喝水的时候,小班长还特别积极地给江轶按摩肩颈,十分狗腿地说:“轶大,一会你就正常发挥一下,跑完就行了,别勉强。跑完全程,咱们班给你发个锦旗啊。”
“名次什么的不重要,就让小张给咱们班争取去。”
江轶简直哭笑不得:“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好歹我也是练过的人啊。”
小班长嘿嘿一笑:“哎呀这不是担心你的手嘛。更何况咱们班的宗旨向来都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重在参与,重在参与。”
江轶简直对她没话说。
眼见着比赛很快就要开始,江轶拿了号码牌,站在了三号赛道上。上了赛道,江轶才发现江似霰在1号的赛道上,而4号赛道上站着的人是那个讨人厌的宋一。
宋一真的不愧是个讨厌鬼,上了赛道就对江似霰冷嘲热讽:“区区一个omega,哼。”
江轶简直无力吐槽,斜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宋一:“你哼什么啊,你昨天不是跑了第三,输给了一个omega吗?”
宋一听到江轶嘲讽她,有些不服气地说:“我今天会赢回来的!”
江轶懒得搭理她:“哦,那关我屁事。”
宋一被她这个态度气死了:“你!”
此时江轶已经懒得搭理她了,而是摆好了准备姿势,等着裁判的一声令下。
站在一号位的江似霰看了眼江轶的背影,默默地俯身,做好了准备姿势。
没一会,裁判举着气枪吹了一声哨子:“各就位!”
在场的八名参赛选手做好了准备姿势,将目光对准前方,落在了跑道上。
“预备!”
运动员提臀,静等着裁判的号令。
“跑!”
随着一声信号枪响,赛道上的所有人就像是一道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第一赛道的江似霰,朝着江轶的背影跑了过去。
一时间,赛道上全是欢呼声。
“江似霰!江似霰!”
a班的同学在赛道上跟跑,自发地喊着江似霰的名字。在这样热烈的加油声里,江似霰一点点拉近自己和江轶之间的距离。
很快,到了第二圈可以换赛道的时候,江似霰和江轶并排跑在了一起,落在了队伍第三第四的位置上。
操场上一片欢呼,喊的都是江似霰的名字。江似霰偏头,眼角的余光落在江轶的身上。
剧烈的运动里,江似霰在嘈杂的奔跑声中,听到了江轶平稳而有力的急促呼吸。江似霰偏头,恰好看到江轶绯红的侧脸,和沁了汗的的脸颊还有脖颈,不知为何有些心猿意马。
她有些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的梦。梦里,江轶的面颊也染上了薄红,沁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冷淡又高傲的眉眼之间,满是说不清楚的情绪。
江似霰心乱如麻,连带着呼吸都紊乱了起来。
一旁奔跑的江轶明显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偏头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江似霰和她对上视线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收回自己的目光,专注地往前跑。
七百米,八百米,九百米……很快就到了一千米,大家都在热身冲刺的阶段。
江轶在超过一个弯道之后,猛地迈开腿,提起速度,往前冲刺。
她腿长,一加速就很快地超过江似霰,逆着风往前跑。跟跑的小班长一看江轶加速了,扯开嗓子大声喊:“江轶!江轶!加油!”
“江轶!你超帅!”
小班长的声音又尖又细,她一喊,整个操场都是她的声音。江轶偏头,看了她一眼,长眉一挑,给了一个超级得意的笑容。
她一笑,跟在她身旁的江似霰很快就注意到了。江似霰忽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猛地提速,朝着江轶的跑道冲去。
很快,江似霰接近了江轶。
就在这时,跟在她们身后的宋一冲了上来,在弯道的时候忽然从外道切入,和江轶抢跑道。结果速度太快,直接撞向了江轶身旁的江似霰。
原本就神思不属的江似霰被她撞了一下,身形不稳,一下子速度控制不住,朝前扑去。
碰的一下,江似霰的身体失衡,平地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操场上忽然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呐喊:“江似霰!”
围绕在跑道旁跟跑的工作人员连忙跑了过来,把江似霰团团围住,想要把她扶起来。
江似霰脑袋一片发懵,只是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前方,直勾勾地看着江轶的背影。
跑在第一位的江轶听到了操场上的骚乱,猛地扭头,看向了身后。只见宋一朝着她一边跑来,嘴里恶狠狠地说着:“omega就是omega,江似霰不过如此。”
江轶听到这句话,将视线越过宋一,落在了地上的江似霰身上。
这时,工作人员已经把江似霰扶了起来。
江似霰借着同学的手臂站起来,在一群问候里推开了所有人,垂眸看着自己擦伤的膝盖,忍着疼痛神情倔强地说:“我可以跑完。”
还差三百米,她怎么样都要继续下去。
江轶看着她倔强的神情,不知为何慢慢地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着江似霰朝她走过来。
当最后一名同学经过江轶身旁时,江似霰拖着擦破的膝盖一瘸一拐地来到江轶身边。
江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下来,身体的本能告诉她这时候抛下江似霰,是非常令人唾弃的行为。
就连一旁催着江轶继续跑的小班长,看到江似霰过来时,也不吭声了。
小班长和陈晚舟站在线外,看着江轶小小声说:“江轶……扶人啊……”
陈晚舟也推了推眼镜:“快扶人啊……”
可能是被人怂恿,江轶又想起江似霰还在发情期,昨天抱都抱了,不至于今天连扶都不可以。她叹口气,朝江似霰伸出了手:“过来,我带你走。”
江似霰来到她身边,没有犹豫地将手交给了她。江轶抓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搂着她的腰,半抱着她走完了剩下的三百米。
她搀扶着江似霰走了几步,没一会操场上爆发出一阵高声的呼唤:“江似霰……加油!江似霰!加油!”
江轶被这些兴奋的喊声,弄得浑身一震。她搂着江似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吐槽:“你好真是有够受欢迎的。”
江似霰偏头,看着她线条漂亮的下颚线没有说话。
江轶没有看她,像是找借口一样说:“看在宁姨的份上,今天我可以忍一忍。下不为例,江似霰。”
江似霰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江似霰觉得,这应该是她少年时期最狼狈的一次。可是多年后想起来想起来,她却一点想不起自己狼狈的样子。
因为这一天上午,刻在她脑海里的只有江轶像是着了火一样滚烫的贴在她腰上的掌心,还有江轶那夹杂着阳光的青涩气味。
她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江轶:狗宋一
(让我看看今天评论有没有两百,有的话,凌晨更一章。)
还有大家在评论区不要那么凶,有争议可以,但不要搞的像吵架一样,这样不好。
霰霰的名字是xianxian四声取自春江花月夜里的月照花林皆似霰。
江轶是yi,四声
名字都很好听,别念成什么霞啊秩啊霾霾啊之类的……
我绝了,这又不是什么很罕见的字。
最后,多评论!是霰霰不够甜还是小轶不够好推,还不够嗷嗷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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