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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宋秉杨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在江湛每天早中晚三通电话的问候下，宋秉杨终于在一周后将草拟好的合约同城跑腿给了江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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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意思是说，这合约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大的权益, 你爱要不要，更好的条件的没了, 你要是不服自己去开家娱乐公司自己玩去, 短时间内你就别来见我了，微信也别联系，合作方面的事和公司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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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兄弟关系有了极大的裂痕，想着微信上给宋秉杨道个谢，谢谢两个字一发出去就收到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以及拒收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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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江湛将手机屏幕摁黑, 将草拟的合同文件袋打开, 和倪优仔细地将合同看了一遍。
不愧是二十多年的好兄弟，没让他失望。
宋秉杨送来的合同虽然还是比不上宋钊抛向倪优的橄榄枝，但大差不差，足以看出宋秉杨的诚意和努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想要在墙上开一扇窗, 就得先把屋顶拆了。
送资源担风险, 收益却是一九分，资本家做到这份上, 说是做慈善也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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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 你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你提，我让他们改。”
入行快九年了，倪优早已不是当初一头撞进模特圈里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合约也看过无数版，但从来没有哪一个合约像今天看到的这样无条件退让。
“江湛，你能给我解释下卓星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合作待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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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江湛，你这样，我以后很难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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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找宋秉杨，卓星能给我开出这样的合同？我即使没有和卓星合作过，也对卓星苛刻合约的传闻略有耳闻，他们绝不会只喝汤不吃肉。”
“这样的合同不好吗？既然卓星能给你开出这样的合同，当然有他自己的考量，更何况媳妇你可是国际超模，享誉盛名，你去他们公司，那是他们公司福气，蓬荜生辉的福气！”
“……”倪优摇头，叹了口气，“行了，和卓星的合约我自己来办，你不要插手。”
江湛登时就急了。
好不容易替他媳妇办成一件事，怎么还不满意？
“不是……媳妇，我不明白，为什么啊？这事我替你办得这么漂亮你都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是太满意了。”倪优对江湛的好心办坏事有些无奈，“这份合同和宋钊给我的合同没什么区别，可宋钊之所以能给我合同里的优待，什么目的你比我更清楚，而卓星也给我几乎同样待遇的原因，是因为你找了宋秉杨，但是在这个圈子里，每个人都要遵守规则，资本家都是人精，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宋秉杨他并不是能掌事的人，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你何必去为难他，我不想以后因小失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见江湛苦着张脸，情绪低落，倪优又说道：“等你的研究有了成果，我多挣一点少挣一点没什么区别。”
江湛起初还苦着一张脸，但听到倪优说“等你的研究有了成果”，立马阳光灿烂。
“媳妇，你说得对，听你的！”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以后做这种事情之前和我商量一下，不要私自做决定，好吗？”
江湛傻笑着点头：“好。”
电话铃声响起，倪优起身去接。
江湛翻过那几页草拟的合同，越想越觉得还是他媳妇考虑周全，俗话说得好，免费的东西就是最贵的，他和宋秉杨的交情再好，那也只是他和宋秉杨之间的事，卓星还有那么多位股东，可不是宋秉杨能管得了的。
谨慎点好。
还是媳妇有远见，为了点蝇头小利，因小失大，不值得。
阳台上倪优打完电话回到客厅。
“待会我们去天和总部谈解约的事，律师我已经安排好了，另外明天你和我一块去趟你的公司，我给你挖了一位财务总监，你亲自看看。”
“财务总监面试？”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你的财务总监离职了吗，这么重要的职位得尽快安排人，你放心，我给你找的财务总监还不错，能挑起你公司的大梁。”
江湛摸着下巴兀自思索：“施宁怎么突然之间就离职了？什么原因？”
“说是要结婚？”
“结婚！”江湛震惊地站起身来，“她和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他和施宁从大学到现在，认识了十多年，结婚这样大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但当江湛得知倪优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也是出自这位杨律师之手时，显然，对这位杨律师的热情淡了许多。
江湛面上摆着一张臭脸，还没等宋钊坐下，单刀直入主题，“我今天来是和你们签解约书的，我想都到了这个份上，客套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下午我还有事，不要浪费时间。”
更何况这宋钊一看就不安好心。
宋钊没有去追，而是把玩着磨损严重的钢笔，看着倪优和江湛气势汹汹离开的背影，眉心紧皱，心里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宋钊这狗东西，又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他媳妇见面的机会！
这是一支用了很多年的钢笔。
“喝的也不必了，我们不渴。”
说完，他拉着倪优的手大步离开会议室。
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微眯，宋钊仿佛发现了极为隐秘的秘密，愉悦笑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沉不住气，真有意思。”
直到两方签完字，大功告成，江湛起身要离开的瞬间，宋钊笑道：“倪优，好歹也和公司合作了七年……”
电梯门关上，到三十二楼天和娱乐。
宋钊坐在会议桌前一瞬不瞬地望着倪优，眼神意味深长，全程一言不发，右手搭在办公桌上，食指一搭一搭无节奏地落在桌面，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律师姓杨，知名律所律师，已到中年，却没有国内普遍中年男子的油腻特性，头发浓密，从五官还能看出年轻时的清俊，或许是常年伏案看卷宗，鼻梁上架着一副镜片厚重的眼镜，也正是这幅眼镜，让人时常以为他是一个好脾气的大学讲师，而不是一位眼光毒辣的知名律师。
但就在他开口拒绝时，倪优伸手将礼物接了过来，“既然宋总好意，那我就替倪优收下了。”
这让正准备说几句客套话的工作人员尴尬笑了笑，“那我让人送几杯饮料……”
一套解约流程下来，半小时不到。
宋钊还保持着伸手递礼物的姿势，手上一空，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倪优一眼，“打开看看。”
江湛走进电梯，点头，“辛苦你杨律师。”
江湛不想给他面子接受这份礼物，他媳妇什么没有？需要这份礼物？
江湛有预感，盒子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既然是你最好的朋友，过两天我陪你一块去挑个礼物。”倪优看了眼时间，“现在去换身衣服，跟我一块去天和娱乐。”
宋钊置若罔闻，反问道：“你见过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的人吗？”
“太贵重……”
“这丫头，说结婚就结婚，也不让我掌掌眼，哪个王八蛋狗胆包天……”江湛嘀咕两句，倏然意识到不对，向倪优解释道：“媳妇，你知道的，施宁她是我大学同学，一毕业就来了我公司，她和江时洲一样，都是朋友。”
“收到！”
“你误会了，我是想说感谢倪优这么多年来对公司付出和贡献，有份礼物想要送给你，权当纪念。”
“别说你了，就连赵启明和江时洲都不知道，看来是瞒着你们，估计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喜帖昨天已经发了，就在你办公桌上。”
来之前倪优将杨律师和自己的都告知了江湛。
宋钊目光在倪优与江湛身上流连片刻，朝那工作人员点头，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了解约合同。
“倪小姐，合约的事之前我一直和天和娱乐有沟通过，沟通的细节我也邮件发送给你了，解约的事不存在任何隐患，我和他们约好，今天就可以签解约合同。”
天和娱乐总部地下停车场，倪优与自己约好的律师见了面。
解约合同其实早就过了杨律师的眼，今天在场又复查一遍，确定无误，才让倪优签字盖章。
周副总猝不及防愣了片刻：“这个……没有。”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打开看看？”宋钊打断江湛的话，将礼物递给他，示意他打开。
“礼物？”
“一支用了这么多年的钢笔，宋总也好意思送出手？”江湛冷笑：“宋总自己留着用吧，我们用不着！”
“宋总，听说卓星那边已经准备和倪优签约了。”
宋钊说的没错，礼物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一支钢笔，笔身有磨损的痕迹，能看出摔碰的痕迹。
宋钊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长条盒，从盒面精致的纹路能看出盒子里的礼物价值不菲。
看到这支钢笔的瞬间，倪优心底咯噔一声，抬头下意识看向江湛，果然，江湛怒从心起，一手抢过倪优手中的钢笔盒，狠狠拍在办公桌上。
倪优将礼物打开。
—
刚出电梯，向前台说明来意后，他们很快就被带到了会议室，没多久会议室门外传来脚步声，天和的周副总以及倪优的经纪人陈菁等等几人陆续进来会议室，最后一位进来的，是江湛意料之中的人，宋钊。
江湛直接开口堵死宋钊的话：“谢谢，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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