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哭唧唧。
裴质问:“能有什么大事, 不就是牺牲了颗手榴弹, 我都还没心疼,你哭什么?”
“像这种小事,用地雷都绰绰有余了。手榴弹威力多大, 怕是会出现什么糟糕的事!”000嘟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选择的是地雷,投出去却发现成了手榴弹。”
裴质顾不上听他嘟囔,急问:“难不成他会变成毛猴?”
“但愿他只会变成毛猴吧,再严重,怕你承受不来。”
裴质听了害怕, 也不烧饭了,擦了擦手就往东暖阁走。
越竟在东暖阁殿外当值,看见他过来, 快步上前迎着:“主子,陛下在接见外国使臣, 要不您先到偏殿等候?”
“我从后面绕过去。”裴质不等越竟阻拦,往后面一溜, 找到个人瞧不见的地方,用一颗地雷隐了身。
他进了后殿,正好瞧见柜子上放着一把剪刀,赶紧拿起来预备着用。
偷偷走进正殿,就见殷瑜正在与外国使臣说话。东暖阁并不是正经接待使臣的地方, 但殷瑜把人叫到这里来, 就说明这些使臣所在的国家与安国关系匪浅。
裴质听见殷瑜谈到购买战马的事, 使臣说愿意放低价钱,殷瑜便开心大笑。这一笑,原本束起来的头发忽然撑爆,白玉簪碎裂飞出。
碎玉四溅,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引得一直垂头答话的使臣们纷纷抬头,裴质抢先一步,一把抓住殷瑜即将散开的头发。
“皇后?”殷瑜低声问?只有他家的小妖怪会隐身过来找他。
裴质“嗯”了一声,用膝盖顶了顶他的后腰,示意他先处理正事。
殷瑜便继续与使臣商量战马的事。裴质站在他身后,本来一只手就能抓住的头发,很快两只手都抓不住了。不到一刻钟,殷瑜的头发彻底抓不住了,重重地跌落一地。殷瑜身后的地面上,铺满了头发。
不只如此,殷瑜的头发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长。
那些使臣又要抬头,裴质情急之下,用一颗雷定住了所有人。他也现身在殷瑜面前。
“这怎么回事?”殷瑜摸头发,“朕只觉得头皮发热,感觉头发一直在长。”
说着话,他还摸了摸自己的眉毛,这里也是烫的。
一摸,发现眉毛已经长了有一臂长。
裴质走过来看他正面,一瞧之下,乐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如果眉毛是白的,殷瑜特别像是仙风道骨的蜀山派掌门。但殷瑜眉毛是黑的,神色也酝酿着一股怒气,看起来不像是参悟道法的高士,反倒像是走火入魔的大魔头。
“你又玩朕!”殷瑜痛心。
裴质举手示意冤枉,虽然觉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了,忍的十分辛苦,努力逼迫自己别单想着玩,还是要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不是故意的。”
殷瑜早就已经习惯被裴质折腾来折腾去,面对疯长的头发和眉毛,殷瑜还算平静地接受了。
裴质却没那么平静,他疯狂地拿剪刀剪殷瑜的头发和眉毛。然而奇怪的是,他剪的越多越快,殷瑜的头发眉毛长得就越快。
他停下剪刀,看着殷瑜已经被头发团团围住,他赶紧喊系统,要求砸雷帮殷瑜止住。
000道:“无法帮助,系统似乎出现乱码。刚才也绝对不是我手抖,是系统抽搐了。”
裴质略一思索:“这难道就是病毒说的‘后遗症’?”
“很有可能。”
后遗症不是应该针对他吗,怎么会让系统出现问题?
“那殷瑜的头发得长到什么时候?”裴质看着那头发已经堆出了半人高,觉得害怕。
虽然他跟系统说话,殷瑜听不到,但殷瑜能看出来他神色焦急。殷瑜怕他担心,笑道:“不疼不痒地,你怕什么。反正这些人你都定住了,没人瞧见,让它自己长吧,难道还能长一辈子不成?”
裴质仍旧忧心忡忡。
殷瑜想了个法子逗他开心:“朕摸着这头发,不似人之普通头发,光滑柔韧,不易折断,倒是个好东西,不如咱俩一起用它织个东西如何?”
“诶。”裴质眼睛发亮,情绪转好,“我会织毛衣!”
他跑去找来毛衣针,从地上找到几根头发尾部,开始认真织起来。
殷瑜看他站着累,抱着他窝在自己怀里,低头看着他织。织着织着,裴质的唇被咬住,视线也被遮挡。他停了手,被殷瑜抱着亲。
不知亲了多久,裴质忽然发现他的身体不能动了。他的脑袋往后撤撤,看清他俩的处境,吓一跳:“陛下,咱俩都成茧蛹了。”
他俩被殷瑜的头发团团缠住,只有脑袋还在外露着。
裴质不能动,殷瑜却能动,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控制这些头发!
殷瑜佯作害怕:“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做成蚕蛹倒挂起来?”
“不怕不怕,有我在。”裴质试图呼唤系统,然而这家伙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这会怎么叫竟然都不应声了。
只能靠自己了。他挣了挣,这些头发压根就不是真头发,很像是粗了几倍的蚕丝,柔韧光滑,他压根就挣脱不了。
正尝试着,他突然感觉有一缕头发在他肚脐眼附近画圆圈。
他浑身都是痒痒肉,正要大笑,就见殷瑜神色紧张,目光恐惧。他赶紧咬牙,死死忍住笑意。
不能让殷瑜知道这头发还能画圈圈,否则吓坏了殷瑜可怎么办?
裴质带着担忧,愣是忍住了笑,还开口安抚殷瑜:“别害怕,我可厉害了,不会让它伤害你,噗——”
好几缕头发头发同时挠他痒痒,裴质实在忍不住了,将脑袋支在殷瑜肩膀上大笑起来。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半点力气都没了,那作怪的头发才撤了。
还没容他喘一口气,他突然发现他靠着的肩膀变成了头发,殷瑜不见了!
原来的蚕蛹变成了丝墙,四面墙只有一面能走动,而走过去还是四面墙。
这是个迷宫!一座用头发丝堆起来的迷宫!
“裴质,救朕。”
殷瑜惊恐的声音传到裴质耳朵里,裴质顾不得欣赏这迷宫,赶紧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这迷宫。
其实迷宫不大,东暖阁的正殿也没多大地方,但这迷宫难就难在,这头发墙还会动。
不但会动吧,还时不时地伸出一股头发,一会拽拽裴质的耳朵,一会掐掐裴质的脸,甚至还投喂了裴质一块桃花糕。
裴质光顾着研究路,和抵抗时不时骚扰他的头发,倒是没注意他身后堆积了一层又一层的墙。
“陛下,你再出个音,我绕晕了。”
“小笨蛋。”
裴质心想:我是个小笨蛋,你还是个小怂蛋呢!遇事还不是靠他救?
他赶紧顺着声音调整方向,突然发现地上多了一缕头发,他还以为又是骚扰他的头发,立刻上脚狠狠一踩。
“哎哟!”殷瑜吃疼。
“咦,你疼?”裴质蹲下来看这缕头发。
殷瑜道:“这是朕的眉毛,你顺着它,不就能找到朕?”
“哦哦哦,还是你聪明。”裴质捡起来眉毛,顺着它往前走,在七拐八拐以后,果然瞧见了殷瑜。
殷瑜一拽,裴质就顺着力道摔进了他怀里。
“你受伤没?”裴质从他怀里退出来,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确定他没事,这才诉说自己的委屈,“这东西还调戏我,一会摸我脸,一会还摸我屁、股。”
殷瑜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裴质看他眼神不对,一愣,愣完怒火中烧,暴怒:“你难道还以为我跟个头发丝还能发生点什么?”为什么是怀疑他出轨的目光?
“毕竟它摸你了。”殷瑜用眉毛轻轻在裴质脸上扫,“是这样摸你?”又扫裴质耳朵,“还是这样摸你?”
裴质耳朵是绝对的禁地,不能碰,一碰,裴质反应就很大。
他反应一大,殷瑜就仿佛找到铁证似的,怒斥:“你看看你自己,一缕头发都能让你如此……唉,朕都说不下去了。”
裴质更恼,也不跟殷瑜争辩,抬脚就要踹殷瑜要害。
他刚一抬脚,突然伸来几缕头发,将他手脚全部缠住,他的身体被迫呈“大”字型挂起。
“陛下,救我。”裴质惊呼,喊完,他才发现殷瑜正抱臂,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裴质:“……”原来是这厮使坏,真能折腾!
“陛下竟然能操控这些头发?”裴质试着挣扎,未果,开始跟殷瑜唠嗑,“陛下玩我玩的很开心啊。”
这才多长时间,殷瑜面对自己疯长的头发,不但不害怕,甚至还立刻接受了自己能操纵头发的事实。裴质真的要为殷瑜鼓掌了!
“你折腾朕多少回了。”殷瑜冷笑,“朕忍你很久了!今天说什么也要给你点教训尝尝。”
两缕头发伸过去,一左一右地戳裴质的脸颊。裴质的嘴被迫嘟着,殷瑜本想继续冷脸教训,但又觉得裴质这模样十分可爱,走过去吧唧亲了一口。
“算了,念在你也非故意的份上,朕也就不对你用一些小刑罚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几缕头发伸过来,两三下撕烂了裴质的衣裳。裴质被高高举起来,三百六十度在殷瑜面前转了个圈,殷瑜欣赏完了他的身体,这才慢吞吞地开始正题。
他拿起笔,蘸了点墨汁,刚要动,裴质嘴快:“不能玩道具,我只接受真人!”
“道具?”殷瑜困惑地看了眼毛笔,随后恍然大悟,好奇地看了眼能够用道具的地方。
裴质如果手能用的话,肯定要抽自己一巴掌,让你嘴快。
殷瑜勾勾手指,那头发便将裴质送到了殷瑜跟前。殷瑜提笔,在裴质脸上画了个猪鼻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朕早就想给你画个猪鼻子了!你跟太子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裴质:“……”皇帝好纯情一男的。都绑上了,只为画个画?
*
一切做尽了,系统才悄悄地好了,那些头发也很快消失了。裴质跟殷瑜赌气,自己出来晃荡,却还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裴亦身后。
唉,劳碌命,还想着殷瑜交代的任务。
他陪着裴亦走上次的小巷子,这次还有人半路堵道,却是几个人把许望北堵了。许望北被摁在墙上训话,人多就怂的许望北此刻低眉顺眼,一声都不敢吭。
裴亦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跟裴亦一起的同伴看不下去了,拉着裴亦:“许望北虽然讨厌的很,但好歹是你我同窗,我们难道任由他被人欺负?”
裴亦冷静地有些无情了,他道:“你是个病秧子,我也手无缚鸡之力,你我加起来,也未必是那些人的对手,何必上赶着送死。不如回去叫人。”
“这一来一回多费时,他挨打了怎么办?”
裴亦走的脚步不停:“打残打死,都是他的命。”
裴质看的一肚子火,这冷血玩意!不是说是裴亦把许望北摁在地上摩擦吗?许望北看起来也不像是追人的那一方。
怎么现在瞧着,反倒是裴亦对许望北没有意思,是许望北缠着裴亦?
裴质也懒得跟了,他跑去酒楼大吃一顿,吃到撑得扶着墙才能下楼。系统忽然道:“裴亦有危险。”
他在裴亦身上放了颗警报雷,这会是起作用了。他问清楚裴亦所在的地方,离他只有两条巷子的距离,立刻踩着小马达过去了。
但还是晚了,裴亦被打的鼻青脸肿。裴质刚要出手救人,许望北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举了个大棍子,吼着冲过来,对着人一顿揍。
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又哪是五六个人的对手,冲过来也只是多一个人被打。
他身体强壮,不像裴亦看起来一吹就倒,这些人打的更是不留情,朝他脑袋上还踢了好几下。
“你快跑。”许望北冲裴亦喊。为了给裴亦创造逃跑的机会,他也不抱头了,任由拳头和脚往他头上落,他腾出手死死抱着一直在打裴亦的那个人。
裴亦站起来,木然地看着许望北。
“走啊。”许望北以为他傻了,声嘶力竭地大喊。
裴亦猛然抬眼,像是刚刚找回来丢失的魂魄似的。他蹲下来,捡起许望北拿来的木棍,朝着对手脑袋上狠狠一抡。
他与许望北不一样。许望北外表咋呼,打人却没那么狠,裴亦不同,根本不考虑这一棍子下去会不会打死人。
他这么狠,反倒是把那几个人吓到了放了两句狠话,赶紧跑了。不能出人命,是他们这些官家子弟的底线。
裴亦走到许望北身边,也不看他,仿佛给他一个眼神都是浪费一般,不屑道:“你不是说你杀人不眨眼?”冷笑一声,走了。
许望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带血的棍子,狠狠握了握拳头。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