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宇智波佐助一踏出门,看到的就是蹲在门口,一副“完蛋了”模样的族姐。
“佐助!”看到他的出现,她眼睛一亮:“佐——助——”
少年被这个阵势吓得后退半步:“你怎么了。”
“我……”
宇智波佐助发誓,在这一秒内,他看到了族姐的表情从慌张,到半信半疑,到自我怀疑,再到纠结、恼怒、憋闷,最后瘪了几下嘴,闷闷道:“没什么。”
你这可不是“没什么”的表情。
看着一直以来天不怕地不怕,没心没肺傻乐呵的人露出六神无主的表情,宇智波佐助在心里转了一圈猜测,保守猜测:“家里来人了?”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此人原地炸毛,逃跑的小脚步不自觉地迈出了一半。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
来人做了什么,怎么把她吓成这样?
“不怕,不怕哦。”小少年踮起脚拍了拍连头发丝都透露着慌张的族姐,“我们回去就赶他走,你如果心里不爽,再叫上鸣人一起揍他一顿。”
“……不,就算叫上全村的人你都打不过他的。”我有些哭笑不得,慌乱的情绪倒是缓解了不少。“而且……”
而且我该怎么告诉这个一知半解却毫不犹豫相信我的少年,其实有问题的不是来人,是我自己。
不管怎么说,那个猜测也太离谱了吧,一直以来我走的难道不是王道热血少年漫吗?苦手的人际关系我已经很努力地学习社交牛逼达人柱间先生了,我就算再菜也不可能连抄作业都抄错啊。
“那就棘手了,”佐助也靠着我蹲了下来,表情凝重:“不如把你那位‘斑先生’叫来怎么样?”
“——不行!”我头皮一炸,身体大幅度后仰:“不行不行不行——呜哇!”
哐!
后仰的脑袋磕到了墙上,我眼泪汪汪地捂住咬到的舌头,倒是意外地冷静了下来:“主要问题不是在这里啦。”
动作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人脑袋撞墙的佐助无奈地递过来一个手帕,用哄小孩的语气循循善诱:“那是哪里的问题?”
掏遍了全身没找到可以擦嘴角血迹的纸巾,就差想要用袖口随便解决的我:“……谢谢。”
好精致,对比我的生活简直是不拘小节的糙……咳。
我猛地拉回发散的思维,不好意思地笑笑,经过几番打岔,彻底没了来时候的慌乱,总算能好好解释了:
“来的是我师父,他没有恶意,偶尔有点恶趣味啦,不过都是对着亲近的人,应该是我自己一时间想岔了。”
说着说着,觉得很有道理的我就快要把自己也说服了,“这么一说师父他的确也没有提到特别的话,嗯……”
如果在现实世界遇到以上发展我绝对会往另一个方向想,主要是火影这个世界太特殊,总是有很多奇奇妙妙的纯洁感情凌驾于一切之上,也有很多超越了生死的羁绊……唔。
总而言之,无论如何——还没完全定性的东西还是不要乱想了,
哼,有本事把直球打到我面前,不然我拒不承认。
顺利地完成了自我开解,我呼了口气,自信点头:“对,就是这样。”
“……呃?”顶着一头问号的少年看着我完成了一套表演的皱了皱脸,还是放弃了追问,拍了拍我身上的灰,拉起我往外走,“你觉得没问题就好啦,今天还要过年吗?”
这话说得我直接哽住。
继续过年,然后再叫来一堆人,出现各种在我意料之外的发展无法收场吗?
“不了吧,短时间内我不想再听到这个词了,”我眼神疲惫,全身写满了抗拒,“过年是坏文明。”
“我今天就一天不在家,”佐助还是没忍住,“你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前后态度差太大了。”
“亲、亲戚的友好问候?”我苦恼地抓了抓脑袋:“过年的传统艺能,只不过放在这里会有些惊悚啦。”
主要是柱间先生的交友圈一旦和这些扯上关系就会很魔幻,不论是斑先生还是扉间先生……不,打住。
“……哦。”佐助停了一下,似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就在我以为顺利度过这个话题的时候,他突然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被看到背后发毛的我:“你干嘛?”
“姐,”少年眉毛高高挑起,“你该不会——”
“没有!不会!你想错了!”我闭眼三连,“不许再问,话题跳过!”
再聊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可恶,我明明给自己下了幻术啊,为什么觉得它一点用也没有?
该庆幸还好来的是柱间先生——不对啊,如果不是柱间先生也不会有这么一遭,这么说还是怪他!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柱间先生的杀伤力,我真诚地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也幸好来的人只有柱间先生一个人。
……一个人。
我保持着向前迈步的姿势,呆呆地看着站在宇智波族地大门口,连遮掩都没有的白发忍者。
千手扉间。
几乎是立刻注意到我视线的男人准确地回视,接着,隔着一条路的长度,对着我平静地点了点头。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对视,不知为何,我却在这一瞬间打了个抖。
这个距离,说实话有些远,可我却能清晰地看到,在那双原本封存着深海冰川的殷红眼睛中,厚重的冰川表层出现了裂缝,露出了下方隐藏着的——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
我又一次把脸怼到了镜子前。
是的,我已经意识到了,先前打下的幻术补丁就快要失效了。
……事实上岂止是快要失效,感觉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明明扉间先生的举动和往常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可为什么我就是有一种被盯上的战栗感——而且我可以断定不是那种单纯的性命被威胁的警示。
这不是更可怕了吗,特别是柱间先生前不久还提示过我的情况下。
我崩溃地抱住脑袋,发出了和不久前的佐助相同的哀嚎:“到底有几个啊可恶——难道真的不是错觉吗,是错觉吧,不是吗,啊——”
实在不行至少让我把主线任务打完吧?绳树那边还等着我去救命呢。
给我死守住阵地啊我的幻术!
不是不知道有些东西压抑久了反弹会比现阶段爆发更可怕,但——至少现在的我安全了。
以后的事,就让以后的花花去烦恼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哈哈哈哈哈——
然后我就抄起了自由活动回来的大薙刀岩融,气势汹汹地向柱间先生发起了挑战。
孩子心思太多了怎么办?挨顿打就好了嘛。
况且我已经花了太多时间纠结在这类事情上面了,这可不符合我王道热血少女漫的画风——简而言之,我要开始干正事啦!
复工复产才是好文明。
“来吧,师父,不用客气,”我凶神恶煞地抡出了大薙刀,“今天我们之间必须得倒下一个!”
让您看看,出去历练了那么久,我究竟成长了多少吧。
回应我的是柱间先生沙包大的拳头,和令人无比安心的肌肉酸痛。
成功把自己打进医疗班的我心满意足地呼出了一口气:太好了,是久违的不用动脑子的场合。
……
事实证明,人如果胡思乱想了,一定就是太闲了,要么打一顿,要么就彻底忙起来。
比如被我生活日程安排地满满当当,白天上学,晚上锻炼,抽空还要研读族内的卷宗,每天把体力和精力耗得干干净净的佐助,现在已经好久没有半夜噩梦惊醒,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沾枕头就睡。
而这个方案也是我一开始就和佐助坦白,也得到过他同意的。
【“我并不是在阻止你什么,佐助。你也知道的吧,现在你太小了,实力、心性、眼界都不足以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现阶段你最应该做的,就是心无旁骛,全心全意地长大。”
“我知道。”
“我会提供给你变强的机会,你也要好好抓住啊,不仅仅是力量,还得多读书,不然哪天被人忽悠瘸了都不知道,唉,我真的觉得你太好骗了……别瞪别瞪,说正事呢,我现在和你吵起来等下话题就要歪了,咳。”
“……”
“作为交换,关于写轮眼的记录我需要你与我共享……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嘛,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啦,我这边斑先生偶尔也会过来,哼哼,斑先生的指导可是很难得的哦——当然也挺痛的,这个不重要。”
“……你如果不反对,我接下来就按照这个执行了哦?一旦执行,你就没办法反悔,任何会干扰你长大的因素我都会替你排除掉,先和你说清楚——我绝对会一丝不苟地将你训练成死狗的!”】
……总之,就是这样。
我没有忘记最开始想要来这边的初衷——学习如何掌握写轮眼。
这边佐助除开每天的体术锻炼,已经开始着手复原族内的密宗,然而不论是我还是佐助,两个对于文字,或者说古老的文字、以及用其书写而上学习纲要的解读——都不是特别的擅长,这份工作的进度也就不可避免地比较慢。
在痛苦啃书了几天后,我们不得不放弃了一蹴而就,转而开始寻找有没有族人留下的日常手记,这么一翻,还真被我们给找到几本。
比如现在我们在复原的,被我们从垫桌脚的地方抽出来的。虽说来历有些不靠谱,但开篇的文字好歹没有那么深奥,而且初步看,似乎是宇智波的发展记录——还是口语版本的。
已经被拗口古言折磨到痴呆的我和佐助对视一眼,一致决定,先复原这本调节一下心情。
而另外一边,除开第一天招待了柱间先生和扉间先生后,之后的几天,这两个人一个捏了个平平无奇西瓜头少年的变身术四处晃荡,还奇妙的遇上了被老师赶去给火影岩做清洁工作的鸣人,两个天然系一拍即合,完成了令我目瞪口呆的结交——用的还是本名。
不是,师父啊,你这样连名字都不掩饰以下,那还用变身术的目的是什么啊?
“好玩啊。”正光明正大捧着《鸣人传》的漫画翻着看的少年柱间咧嘴笑:“我的存在究竟多久才会被那群人发现,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所以你来了就不打算走了是吧。
我头痛不已,干脆无视了这个玩上头不想回去的人,转而苦恼另一个。
另一个……不知道是天生气场不和还是什么,佐助和扉间先生简直就是相看两生厌。
扉间先生大概是呆不惯宇智波的族地,除了第一天出现过,接下来就比柱间先生还神出鬼没,偶尔几次出现,也是见他拿着印着各地忍村标志的文件,然后扔给我们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导致我隐藏很好的收集癖冒头,用来装物品的包包越换越大,最后不得不找他给我开了个空间卷轴。
啊,仓鼠属性就是喜欢囤啦。
“谢谢扉间先生!”我满足地抱住叠加了好几重空间符文的包裹往外走,心里全是对能装饰自己小窝的期待,途中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墨迹,我下意识地:“咦,这个符好像和以前的不一样?”
毕竟之前是歪歪扭扭看不懂的线条,这次的图案线条干脆利落,而且工整地达成了一个闭环,在某个光照角度竟然能从隐隐中看出一朵花的暗纹。两者相比之下,一个就像是信手涂鸦,一个则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差别不可谓不大。
扉间先生:“嗯,我做了改进,你如果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我撤退的步子顿时就迈不开了:“……这个我也可以学吗?”
“只要你能理解,”他拉过一张纸,随手列出半页公式,“比查克拉的运转要有迹可循,空间开拓和附着的大小视公式的繁复而定,卷轴是最简单的。”
以数学为支撑的确比查克拉要有落脚点,可我的数学……
我开始犹豫。
“或者,”他又拿过一页纸,对折,再对折,开始画图:“简化版。”
我发出了挣扎的声音:“这个,数学……”
“有手就行——学吗?”
“拜托了!”
——完全,无法拒绝。
对此,一不留神研究伙伴就被勾走背公式的佐助表示:龇牙哈气。
千手扉间抬眼,隔了一个正咬着笔杆埋头苦苦演算的毛绒脑袋,对上少年警惕的眼:冷笑。
……
“这很正常啦,”听我诉苦的柱间先生把脑袋从《博人传》的封面下探出来,一脸稀松平常地摆了摆手,“扉间看任何一个宇智波都不顺眼——除了你。”
“您这还不如说佐助是斑先生的查克拉转世更有信服力,”我抢过他面前的果盘,“您看漫画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以及我以为您知道我的全名,叫·千·手·花。”
“嗯嗯,”他带着一抹诡异而慈爱的笑敷衍:“你说的都对。”
……这人!
“柱间尼桑,”我皮笑肉不笑:“您今晚的晚饭没了。”
“欸?!”还顶着西瓜头模样的千手柱间大惊失色,往前一扑,死死抱住了……旁边鸣人的大腿,“不可以,你忍心让我挨饿吗——”
我冷酷无情地抱胸:“别以为抱主厨的大腿就能有用了,鸣人,把他的饭桶挪出厨房!”
“好的没问题花花前辈我这就去!”
“不——”
旁边刚从族内密宗堆里钻出来的宇智波佐助眼神死地看着三个笨蛋耍宝,觉得宇智波族地的笨蛋指数严重超标,一点也没有劝架心思地往距离最远的地方一坐,开始翻看刚刚被修复完毕的手账。
忍者学校一年级教的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过于浅显,体术方面有花花督促暂时没有问题,可涉及到自身血迹界限的,就如同族姐所说的那样,他只能寄希望于保存下来的文书。
——他甚至可以在记录中看到那些被木叶隐藏起来的过去历史。
好学少年表情自然地翻到了上次到的页面。
上次看到——宇智波和千手在经历了任务的摩擦后,两大家族之间的仇怨不可避免的恶化,最终成为了死敌。也正是这时候,两族都出现了资质绝佳的天才,还都是族长的儿子。
写这分记录的是“资质绝佳的孩子”的父亲,笔记里,这位族长父亲以一种自豪的语气毫不吝啬地大肆夸赞自己的儿子:他必将带领宇智波走上前所未有的高度。
宇智波佐助不可置否地换了个姿势,加快了速度。
正当翻页时,他的余光在一行字上一扫而过。
“……来自千手的威胁不容忽视,担任现任族长的千手佛间甚至已经将他引以为傲的长子柱间和次子扉间频频派往前线……必须要趁着他们还未完全成长,联合族内力量将他们扼杀……”
宇智波佐助翻书的动作顿住了。
长子柱间,次子扉间。
族姐稀松平常的介绍还在耳边:这个是斑先生,打起架来超级漂亮,对了这句话绝对你不要让他知道,因为他打人超痛的……柱间先生是我师父哦,他超强,最可靠,你永远可以相信柱间先生!……那边白发红眼的是扉间先生,是柱间先生的兄弟啦,海遁的好手,万能之人!而且你别看他凶凶的,其实……嗯?身份?身份什么不重要啦,反正没什么影响……
他猛地抬头。
那边,哇哇大叫的鸣人拖着死死抱着他大腿的西瓜头少年向厨房迈进,一个大喊着“松手啊裤子要掉了”,另一个高声“我就不除非你放过我的饭桶”,而旁边,抱着果篮的少女看得津津有味。
察觉到他的目光,快乐吃瓜的族姐投来了无辜又困惑的目光。
‘怎么啦?’
宇智波佐助扯出一个笑,接着猛一低头扎进书里,开始一阵狂翻页。
哗啦啦地响声中,他的视线一凝,最后定格在了几页之后,新任族长的姓名那一行。
在那里,笔走龙蛇的“宇智波斑”四字,笔锋的锐意几乎要将他的眼睛割伤。
“啪。”
陈旧的手账本被用力合上,宇智波少年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在族姐冲过来的连声询问中,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并把往死里训练的计划标红标粗,即刻提上日程。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