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我缓声重复来刃的名字:“藤四郎?”
短刀付丧神再次应声:“是。”
我对五条悟投以询问的目光:你怎么遇上他的?
五条悟耸肩:自己找上门。
我一呆,第一时间开始担忧:难道我们改变历史的操作被抓到了?
……不会吧,要抓早抓了,不会等到尘埃落定了才来。
我小心求证地又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付丧神。
五条悟突然歪过来,表情微妙,一手遮掩嘴部,用其实在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悄声:“千手,表情,表情收敛点。”
意识到自己的表情管理完全不合格后的我控制住捂脸的冲动:“……啊,嗯,我是说,抱歉。”
后半句话是对耐心等待我回应的付丧神说的,思来想去,对人心揣摩完全苦手的我还是选择相信第一感觉,正式接下了这一份入队申请:“我是千手,很高兴能与您结识。”
“您叫我药研就好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短刀似乎松了口气,“感谢您的信任。”
他这么正式的态度反倒让我有些局促,抿了抿嘴才接道:“没认错的话,支撑您现实的能量波长,我是遇到过的。”
他立刻接道:“是的,曾经与您有过一面之缘的蜻蜓切阁下和我来自同一个本丸。”
高度配合,且答案正确,我也松了口气。
“先进来吧,我们先需要交换一下情报,五条?”
“行。”得到了我的感知雷达确认,一直堵着必经之路的五条悟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率先跳下阳台。
得到了我的松口,付丧神小声说了一句“失礼了”,轻轻一跃,随后也站在了窗边的室内。
情报互通很简略,考虑到双方都有不同程度的保留,我们只交流了付丧神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因,双方能够贡献的人手和实力,另一方能提供技术支持,互相有个底后,就立刻进入了作战方案拟定。
这振付丧神对我们态度超出预计的尊敬和慎重也得到了解答。
“两位的身上,有所有付丧神都能看到的契约。”药研藤四郎端坐在下方,隐去了他从契约中‘看’到的留言。
有着粉色柔软短发的唯一幸存者几乎是在恳切地请求每一个看到这份契约的刀剑付丧神:
请帮助他们,请保护他们。
同样在契约里,被纳入代价付出方的时之政府总部早早地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寻找,定位,分散追兵,派发增援。
奈何这个世界的排他性太强,派出去的支援小队全线碰壁,只有能扯上一点关系的药研藤四郎是唯一的幸运儿。
“嗯……”听完了,却有没有完全理解的我沉吟了一会,强行总结,“总之目前只有你一振刃,你是友方,来帮忙的,虽然暂时联系不上总部,但你可以合法空间跳跃……很好,能带人不?”
明显正在因支援贫乏羞愧的药研藤四郎被突然截断话题,下意识地顺着我的话:“……可以的。”
“那还等什么,”我唰的一下站起来,将半开的窗帘完全拉开,一脚踏上已经被踩了好几次的窗台,回头催促,“走吧!”
“欸?”短发还没反应过来,“可这边和总部的联系……”
“那不重要,也不影响,倒是你准备好了?”
从刚刚起一直沉默,有意无意将话语的主导权交给我,充当一个合格的背景板的五条悟这时伸手,拍了拍药研没有甲胄的一侧肩,语气炫耀:“她就是这样啦。”
“夸我请当着我的面大大方方地夸,五条先生。”我严肃地绷住了表情,“药研,放下那些人类的繁文缛节吧,您是刀剑不是么,这个时候,用你们的话,应该说——”
我说着说着,结果还是没忍住,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许久没有战斗的骨骼和肌肉微微发热,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意识海中,属于岩融的刀铃似有所觉地轻轻嗡鸣。
“即刻——出阵!”
……
被破坏过一次的屏障比原先的好打破多了,定位也是。
如果没有付丧神这一官方身份的加入,我原先的计划是拉着五条先生暴力开道的,不过现在就方便多了:“时间定位到明治二年,箱馆战争,位置请务必开在高空。”
“了解。”同样被我激起战意的药研藤四郎从怀中拿出罗盘,“时间搜寻……时间确认,定位调整……定位确认,转移人员……共捕捉三人……以上,准备就绪。”
“咦,这个位置我有印象,”五条悟探头看罗盘运作,没有遮掩的苍天之瞳里满满的都是求知欲:“蜻蜓切失踪的坐标,按理应该被排查过好几次了吧,千手,你怎么定位到那里的?”
“不是定位,我的能力还没到这个地步。”我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只是合理推测罢了,若想再次相遇,留在本丸里的岩融绝对会把漂流的坐标无限往这里靠。”
至于为什么会是那里?
我笑了笑,没有多加解释。
明治二年,箱馆战争,是我和岩融相遇的战场。
如果一定要在茫茫的历史坐标轴选一个,一定就是那里。
……
“所以为什么又是高空啊——”五某人一头白毛被吹散成窝,顶着下落的势能大声抗议,“千手你说话啊千手!”
“那当然是因为我每次落脚都是高空啊——”我同样崩溃地迎接熟悉的落空感,“你别嚎了,埋伏都被你吸引过来了——”
“请放心,我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支援正在赶来的路上。”作为体型轻便灵活的计划短刀,药研成为了三人组中最沉稳的那一个,他握紧了手中的本体,尖端向下,调整出俯冲的姿势,“这里还请交给我——”
下方那一片黑压压,代表溯行军的红色亮光组成了一片赤潮,乍一眼根本看不见尽头,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打算有去无回的短刀付丧神:“回来!”
“别冲动,”我换了口气,赶在这个固执不听劝的付丧神挣脱之前一口气说完:“就你一个效率太差了,下面这种天灾级别场面的就该让天灾本灾对付——所以拜托你了哆啦悟酱!”
“没事的时候五条,有事的时候就是悟酱,”悟酱不满地嘀嘀咕咕,戏很多地做了一个双手上举的经典抗米动作:“好的没问题——神罗天征!”
读作“神罗天征”,写作术式反转的小型超新星“赫”带着撕裂的空间砸了下去。
平铺而开的红光迅速被轰灭了一个豁口,可很快,又有周围的红光迅速补上。
“还不够,”这一份力量是毁灭般的暴力美学,本身不擅长法攻的我几乎立刻就心跳加速,为了竭力按捺住被激起的战意,以至于这会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两边力量体系冲突,我们没办法像付丧神那样常规地斩除他们,唯有天灾,天灾之下万物倒伏,五条,麻烦再来一次。”
“什么呀,是想看我的‘茈’吗,”意思意思地打了个试探的五条悟笑了,声音明显兴奋了好几个度,“早说啊!”
他伸展开四肢,自下而上的气流鼓荡着衣摆,凌乱的白发被尽数向后吹起,完整地露出那双五百年才得一遇的苍天之瞳。
“抱歉抱歉,虽然你们很热烈地表示了欢迎,”眼睛的主人恶劣地勾了勾嘴角,扫了一眼下方的埋伏,或者说阻碍:“不过既然亲爱的粉丝强烈要求了,悟酱就不和你们慢慢玩了。”
“没办法,”一个先前从未见过的、类似于双手合十的手势被他摆了出来,“就稍微粗暴一点吧。”
“术式顺转,苍。”
代表着引力,与苍天之瞳同色的青蓝色正圆悬浮在了他的左侧。
“术式反转,赫。”
代表着斥力,比下方的红色更加深沉的赫稳稳地悬浮在了右侧。
两颗互斥的能量体被控制着压缩融合,磁力甚至具现化出了未知的电场,雷鸣与闪电伴随而生,溢散的粒子迅速紊乱的气场被搅碎,接着——
以最短距离的点为起始,苍与赫被更为危险的紫晕染开,迅速扩散!
悬空而立的咒术师被彻底亮起的紫色雷电环绕,而他最后缓缓伸出的右手在这一刻,仿佛成了拨弄磁场的神之手。
“虚式。”
荒谬得如同黑洞与超新星的聚合体,这个裹挟紫色雷电的扭曲漩涡迅速膨胀,贪婪地吞噬周遭一切的空间,所有的有形之物,包括“空”这个存在本身,尽数被湮灭其中,其名为——
“——茈。”
超规格,或者说,天灾级别的术式从高空降临,所过之处,唯有撕裂,只剩下黑色虚无的撕裂。
“五条先生大胜利!”迎着暗紫色的光,我毫不吝啬地输出溢美之词,“不愧是天灾,清场能力一绝,我已经感应到位置啦,就在那一片黑漆漆的断层,趁现在,冲啊——”
那爆发出的光太过于刺眼,被拉着往下加速降落的药研藤四郎不得不闭上眼睛,一片漆黑中,听着旁边拉着他的“普通人类”话语中不断攀升的战意和斗志,陷入了短期的迷茫。
那么明亮到刺眼的光,她究竟是如何做到坦然直视,且不心生畏惧的?
倒不如说,此刻她的言语,她的情感,都在诉说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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