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怎么糊弄过去的那段经历我已经不想再回忆了。
总之就是语无伦次, 兵荒马乱。
我怀疑能够成功混过去全靠被我糊弄的人配合。
在那之后,我醒过来的时间大大增加,睡眠时间也逐渐恢复正常时长。
我开始严肃地思考主动更换世界的可能性。
并非是我风声鹤唳、小题大做。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关于我这些天喝的药剂的事。
除了第一次喝到的桃子味, 之后我还陆陆续续解锁了所有木叶出现过的水果味。
现在想起来, 不管它的味道再怎么多变,再怎么浓郁,入口的铁锈味是遮盖不住的。
已知:人的血液是铁锈味。
求问:该不明药剂的主要成分。
所以问题又来了。
就连纲姐的治疗都无法给我带来多大起效的现在,能够让我得到补充的选择寥寥无几,我这些天喝的究竟是谁的血?
不不不, 这个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现在迫在眉睫的是疑似早就知道血液能够改善我目前情况的扉间先生,究竟对此推测到了什么程度。
思考到这里,我严肃地把脑袋埋进了已经溢出水的洗脸池里。
还是不要想了。
“你, 在做什么。”一个迟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咕噜咕噜……”全神贯注的清空大脑的我一顿, 赶在呛到之前把自己的脑袋捞了出来, 抹脸甩头一气呵成,对着镜子看清了来人:“纲姐?”
大忙人五代目犹豫地把手从医疗包上拿开, 不放心地扫了眼我的脑袋。
我:“……我脑袋没有问题。”
“先擦擦头, ”她也没说信不信, 只是顺手从另一边捞起一条毛巾盖在了我的头上,一边牵着我到床边坐下,:“哪有人像这样甩头发就能甩干的。”
“我合理怀疑您在转移话题……”
乱晃的脑袋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别动。”
“哦。”我乖乖地不动了。
“怎么样,”头皮传来力道适中的揉搓和按压, 温和的女声在身侧响起, “身体情况有好些么?”
“已经不需要睡觉修复啦, ”我老老实实地说道, “就是容易饿容易渴吃不饱还有……”
特别想和人贴贴。
……最后一个我觉得可能是心理作用。
“嗯, ”纲姐平稳地顺着我的话接道,“还有?”
“没,”最近谨慎了不少的我顺利地把话咽了回去,改口,“没有了。”
“好的,我明白了,”纲姐善解人意的没有追问,自然地替我转移了话题,“和扉间大人推测的不差。”
介于木叶有一段时间出现了两个扉间先生,为了方便称呼,这边的人一般把他们的影称为二代大人,而另一个还活着的则是被称为“扉间大人”。
柱间先生也是同理。
至于与众不同的纲姐,她是叫的“大爷爷”“二爷爷”和“柱间大人”“扉间大人”。
“那我可以出门活动了吗?”我转过头看向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试探地jiojio。
有一下没一下顺着我的发丝的手一顿,接着我的脸颊就被捏住了。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纲姐的脸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唔哇,”我配合地把脸递过去,并心虚地眨了眨眼。“说嘛说嘛~”
纲姐看起来不为所动,并放话威胁:“你不想知道你的委托进度了?”
我眼神开始乱飘,避重就轻:“我相信您和大蛇丸先生的能力哒。”
“花花,现在就我们两个人,”纲姐看起来大约是被我气笑了,她再度逼近,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问话:“我问你答。”
我被近在迟尺的气流吹得一抖,痒地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您请问?”
纲姐也不恼,只是了然地挑了挑眉,并拉开了距离,将两只手摁在了我的肩上:“你离开后能保证好好养伤?”
因为她眼中的担忧太过于沉重,我原本脱口而出的承诺在嘴边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变成了:“在不危及生命和相对安全的情况下,我可以。”
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纲姐反而松了口气:“不会随便乱来?”
这个我可以承诺:“嗯!”
因为我从来没有乱来过!
“……”纲姐犹疑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大概是我接收到了我眼中真诚和坦然,她还是点了点头。
“不要太苛责自己,”已经干了的脑袋被摸了摸,“要记得任性一点,放肆一点,不要总是那么好欺负。”
“嗯嗯。”
“条件允许的话要按时吃饭睡觉,打不过了不要硬莽,逃跑不可耻,”纲姐的手指将我不听话的头发一一捋顺,“实在不想放弃记得喊救命,会有人听到的。”
我乖乖地低下头:“好~”
头发被分成了两侧,一侧在说话人灵活指节的穿梭中,三股辫逐渐成型:“你的委托我会上心的,你……你也不必太过于在意。”
“嗯?”我惊讶地抬头,“什、嘶——”
“毛手毛脚,”额头被点了一下,被扯到的头皮被轻柔的按了按,“还痛不痛?”
“不、不痛了。”我呆呆地重复。
“真是个笨蛋,”纲姐的声音平和而充满了无奈,“你叫我什么?”
“纲姐?”
“嗯,”她开始编另一侧的辫子,手指的微微颤抖并不影响她的速度,“绳树……那孩子其实很像你。”
“并不是随便两个人都可以互换心脏的,花。”她制止了我的欲言又止,“你先别说话,或许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但是这个因素也是一定存在的。”
“你们两个人,就像是不同世界的相似的存在,可是同时,绳树是绳树,花是花。”她将最后一个发带系好,“好了。”
“你叫我姐姐,我自然当你是妹妹,”时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却沉淀在了她如同暖玉一般的眼底,“我也希望你可以快乐,健康,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不是你的责任。”
“但是我想做,纲姐。”我握住了她的手,按在了健康跳动的心脏上,“一点也不勉强。”
当我第一次从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中醒来,当我做出了换心那个选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总有一些事,是只有我能做的。
能够挽救一个乐观的、美好的生命,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
纲手愣愣地感受通过皮肤传来的强有力的跳动,再看着眼中一片赤诚的少女,最后还是退了一步:“好……那你说,去去就回。”
耶,她同意啦!
我立刻弯起了眉眼:“嗯,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得到了出门许可的我直接原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全神贯注地感受来自于世界的拉扯感和排斥感。
早先这些大约是被我身上的保护层挡住了,不过在我想要主动踏出保护圈的现在,四面八方的、或轻或重的拉力传来。
……等等,为什么会这么多?
我如同一只被哄抢的小鸡仔,迷茫地缩回了保护圈,并小心地开始一一试探。
嗯……时间还够,要仔细挑一个安全点的,可以养伤的,最好是高魔的世界……
“对了,花花,扉间大人让我带一句话。”
面对目不暇接的offer,挑花了眼的我不可避免地陷入了选择困难症,连耳边传来了纲姐的声音都没听清,只是下意识地发出一个语气词:“唔啊?”
“他说,别忘了你之前存在他那里的一个……花花你怎么了花花!”
“咳咳咳咳咳!”一时不察,听个正着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疯狂咳嗽,面对询问艰难地摆了摆手,并默默地捂住了脸。
……为什么扉间先生还记得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的确存了一个东西。
当初解决掉团藏的时候,我一个激动,索要了一个拥抱来着。
问题是这个时候的我哪儿敢兑现啊。
以扉间先生那种能在沙漠放出强力水遁的海量查克拉储备,万一到时候我不肯撒手怎么办!
绝对,绝对会被打到四分之三死的吧。
不行,容不得我慢慢挑世界了。
现在,立刻,马上,随便找一个世界先把缺魔的问题解决掉再说!
……
微不可查的空间波动,一个男声传来:“走了?”
“走了。”纲手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声,“没有劝住。”
声音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应了一声表示知晓:“嗯。”
“能说的叮嘱和提醒都已经说了,就是不知道她真的听进去了多少。”
看着空间波动即将消失,纲手皱着眉,还是问出了口:“恕我失礼,扉间大人,她的情况隐患未销,贸然让她离开……”
“拦不住的,五代。”近日空间忍术进步神速的千手扉间对着另一头的人补充:“至少目前拦不住。”
“真想出门就让她去吧,她身上的问题大约要走一趟与之对应的世界才能解决。”
“可是花花她,”纲手说着说着便是一股气闷,忍不住咬牙切齿,“嘴上答应的很爽快,真到了时候指不定又是不过脑子地冲。”
“并不是没脑子,也不是不懂,”空间的扭曲使得传输过来的声音有些失真,“花……她的心里有一杆秤,在她的衡量标准里,属于她自己的那一头一直都是轻的。”
“大到国家,一场正义之战的胜利,小到分毫,一个微不足道的可能,只要是她所认定的‘沉重之物’——”
“她都可以为之舍弃自己,”纲手想起了佩恩,想起了宇智波斑,想起了十尾发动的天灾降临时那一片生长于血液之上的桃林,用力扣住了位于手下的桌角。
这是一个很好的性格,可正是这一份性格,注定要让关心她的人日夜忧愁。
“也不是随便什么都能够让她为之不顾一切,五代你太紧张了,”这一边,千手扉间已经顺利捕捉到了异常的空间波动,尝试开始破解:“目前的状况已经好多了,慢慢来吧。”
“我明白您的意思,”纲手呼出一口气,将再一次会失去亲人的惶恐压下,“我们目前能够做的,就是不断地往属于她自己的那一端加筹码,剩下的……”
升格了不止一点半点的实验室中,漫长的空间的演算成功建立起了一个框架。
“来日方长。”
“希望我的那些叮嘱能够多少让她顾及一下自己,”纲手摇摇头,站起来打开了窗,暖和的风带着绿色的树叶飘上高空,她跃上了窗台,远处是忍者火急火燎呼唤着到处找她的身影。
“别喊了,在这里,”百忙之中挤出时间的现任火影揉了揉眉心,在一跃而下之前,突然想起了千手扉间最后让她带的一句话,以及听到这句话的少女骤然空白的表情。
“扉间大人,我姑且问一句,”她忍不住问道:“您让我带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提醒么?”
“那个?不是。”
这个素来是理智和客观代名词的忍者合上了摊在桌上的研究册,盯着最上面的标题“小源魔力”良久,久到这一份试验用的空间通话已经断开,才闭了闭眼,低声地:
“是私情。”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