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依依把下一位患者带进来,是个十岁小孩。
时樱问哪里不舒服,小家伙摇头。
他妈妈抢着说:“没有什么病,就是不太听话,每天都不好好写作业,我还没说他呢,他吼得比我还大声,我是实在没撤了,时医生,你帮我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时樱点点头,“好,我来给他看看。”
十多分钟后,时樱告诉这位母亲,要检查他的作业可以,让她在小孩子做作业的时候别在他旁边盯着,等他全部做完了再给他检查,几番沟通后,母子俩总算满意地走了。
下一位,是个八岁的小孩。
再下一位,是个十二岁的小孩。
再再再下一位,是个五个月的婴儿。
小婴儿不管是身体还是本身都不会说话,宝妈说小家伙就喜欢晚上吵人,白天一睡睡半天,时樱也不用问了,让她把小家伙的作息时间调整调整。
门外的秦显政看得直乍舌。
排队的十几个患者都看完了,秦显政才走进来:“时樱哪,这些孩子看着都没咳嗽没发烧的,都是来看什么病的啊?”
“哦,秦董,他们都是来看不听话的。”
秦显政:“……还能看这个?”
时樱笑:“我主要是从他们心理方面着手,直接了解他们心里真正的需求。”
秦显政还是有些懵,所以这是来看心理病的么?
不过看着又逐渐增加起来的儿童患者,秦显政忍不住又开始琢磨起加盖新楼的念头了,照这种程度发展下去,很可能得再增加专门的儿科。
儿科素来在哪家医院都是接诊量最高的,虽然暖泉现在也设了儿科室,可诊室只有两个,儿科医生就只有两位,病床就设了十来张,要是按眼下增加的患者数量来看,那完全不够用啊。
不行!这计划必须得马上实施,得把旁边的空地再扩建几栋楼出来,以备不时之需,有时樱在,这接诊量完全是以日为单位地实时往上增加,指不定哪天就不够用了。
时医生知名度提升的速度那是火箭式的,他这个坚实的后盾也必须得跟上她的节奏,得随时作好再扩大规模的准备。
哦,还得建个药品研发实验室,蓝依依他爹就有好些个实验室,专门给那些医学专家们研究药品的,自己也得给时樱建几个,全部都用最高端的设备,一流的材料,以供时樱从珪城回来后研究药草使用。
说干就干,秦显政当天回去后,就把再扩建医院以及建实验室的计划提上日程。
秦窈知道他的计划后,主动提出她也要以她个人的名义入股,要帮时樱建实验室。
秦窈知道后没多久,容隐也知道了,然后,秦显政才知道,容隐早在年前就已经找好地方要做实验室了,而且项目现已经在开展之中,那实验室就是以容隐和时樱两个人的名字申批的……
——
隔天时樱和景渊去珪城,时樱还特地把雪团也带上了。
景渊在这边有朋友,一大早开了车送他们俩到机场。
车子刚到机场,迎面看到一辆车开过来,而后,阮鸿兴、阮逸成、孙德凡以及一个阮家的保姆相继下车。
看到前面车里下来的时樱,阮逸成高举一只手就笑呵呵地小跑过来:“时医生!时医生!可算赶上你了,你说你要去珪城怎么也没跟我们提前说一声啊,我昨晚才得到消息,连夜跟医院申请,这才赶上了,逸成妈妈还有些事走不开,得过段时间再去,今天就我们几个先跟你一起去。”
时樱笑道:“我看你们定好的出发日期是半个月后,就没有和你们说,我想的是你们出行得慎重,不过既然我们医院都同意,那就没问题。”
“慎重是慎重,可你要去的话,我们当然跟你一起去了,有你在,我心里都踏实好多。”
旁边陪同的心理专家孙德凡:“……”
就心酸。
曾经没有时医生的时候,阮鸿兴也一直说有他孙医生在就心里踏实来着。
今时不同往日啊,谁让人家确实比自己强呢,还能怎么办,就因为时医生的加入,现在整个暖泉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努力钻研业务,比从前不知道要刻苦多少倍,唉,他们太难了。
时樱一手抱着狗,一手去车后厢里拿旅行箱,景渊过来,正要接她的行李箱,阮逸成过来,抢先一步把时樱的行李箱杆握了过去。
景渊失笑:“这小子原来也会照顾人呢?”
时樱看了看拖着自己箱子闷头往机场大厅里走去的阮逸成,笑着说:“他现在还在恢复期,再过一段时间康复后,可就不会再这么照顾我这个医生了。”
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时樱去办理狗托运手续,一应手续都办好后,一行人到候机厅里去等候。
时樱坐下来,旁边笼过来一道阴影。
她抬头一看,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你怎么来了?”
容隐把简单的行李包从背上拿下,搁在旁边椅子上,回她一笑,“和你一起去看看。”
“我本来也想叫你一起去,怕你忙才没问。”时樱对他解释道,她知道他对舍命草肯定也感兴趣,不过他实在太忙了,有时候吃个饭都要接好几个电话,都是他那些个哥哥姐妹们打过来,问他那些个公司里的事务,时樱也就没好意思提。
古籍资料上的那个地方景渊不只去过一次,每次都没能找到具体的地方,这也是时樱为什么要把雪团带上的原因,而且雪团坐过飞机,也挺适应,时樱这才放心带上它。
景渊跟她说了,那种地方基本上通讯都不怎么方便,时樱就是想到这些,才没邀请容隐一起同行。
她解释后,容隐唇角弯起:“再忙,也不及这事重要。”
时樱笑着点头:“那倒也是,舍命草太稀罕了,要是不去看一看它的原生地太遗憾了,我医院里也忙,可听到景渊说要去,而且咱们还有了种子后,我就等不及了。”
容隐嗯了一声,转过头,看了一眼去饮料售卖机那里买饮料的景渊。
景渊买好回来,手里拿着两瓶牛奶,他将一瓶递给时樱:“喝瓶牛奶可以助眠,咱们要坐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待会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到地方后就有得忙了。”
时樱含笑接过来,“好,谢谢!”
容隐对景渊伸手:“麻烦也给我一瓶。”
景渊看向自己手上还剩的一瓶牛奶,看了眼时樱,又看容隐,容隐就一直伸着那只手,几秒后,景渊到底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把剩下的一瓶牛奶递给了容隐:“行吧,你想喝就给你吧。”
看看时间也没多少了,售卖机那里还得排队,景渊也就没有再去买,在容隐旁边的空座位坐下,不时地看一眼喝着同款牛奶的容隐和时樱。
不只是他在看,旁边不远处的阮逸成也一直看着喝牛奶的二人。
时樱莫名其妙的突然就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明明就只是喝了瓶很普通的牛奶而已。
旁边的容隐就比她淡定多了,一口一口的轻抿,不疾不徐,很是优雅。
等他俩分别喝完手里的牛奶,正好可以上飞机了,时樱情不自禁的轻吁了口气。
景渊和时樱的是经济舱。
阮鸿兴给一家子和孙德凡都买的头等座。
上飞机时,容隐带时樱去头等舱,乘务长过来,亲自帮他们办理升舱手续,容隐是高级会员,办理这些有优待,很方便。
看他们都去了头等舱,景渊忍不住也走过去,申请升舱。
容隐和时樱已经在同一排的单独座位里落坐,听到景渊的声音,容隐过去,也帮他升舱,景渊乐呵乐呵的:“谢了,下次再请你喝牛奶哈!”
他不缺钱,可他的钱都用在研究草药的事业上了,日常生活向来都是能省则省,绝不会多花一分钱,住别墅也完全是因为别墅区有足够的区域给他种药花药草,而且那别墅还是他的便宜爹强塞给他的,不住白不住,要不然,他应该也就找块能种草的荒地,搭个茅草屋子了事。
容隐绅士地微笑:“不客气。”
而后容隐跟着乘务长去办手续时,对她指了指本舱里离时樱最远的一个座位,让她帮忙把景渊安排坐那里,乘务长笑着点头:“好的。”
阮逸成坐在中间位置,站起来才能看到时樱的位置,但也看不到人,他就有些低郁,不过再一回头看到坐在最后排还乐得跟地主家傻儿子一样的景渊一眼,阮逸成有些郁气的表情一下子就平静了好多。
两个多小时后,抵达目的地珪城机场。
时樱第一时间去领雪团,景渊和容隐去领行李。
领了行李箱出来,原本是容隐提着时樱的箱子,景渊看到连忙伸手抢着要帮他提,刚才容隐在飞机上帮他升了舱,景渊虽是个药痴,但也是个讲情讲义的小伙子嘛,一礼还一拜,容隐出了那么多钱,钱景渊是还不上的,那就帮着提提箱子干干活好了。
然而,这只是他一意孤行的想法呀,人家容隐既不会要他还钱,更不会答应让他帮着提时樱的箱子。
可承了人情的景渊不知道容隐的想法,迫于人情就硬要帮他提,于是,先前一直都绅士风十足的容隐这会儿不得不跟他杠上了,不管说什么,就是不把箱子给他。
景渊就抢。
时樱抱着雪团过来,就看到两人在抢她的箱子。
两个高高大大长相都挺出色的大男人,在机场大厅里抢一个箱子,再加上旁边还有个阮逸成一直沉默地紧盯着他们,这一幕幕的都已经惹不少人在笑了。
时樱看得直挠头,快步过去,让景渊不用抢了,给容隐帮她提。
好歹事情是解决了。
两个大男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都做了什么后,也有些囧,相继着崩起高冷脸埋下头迅速出机场大厅。
时樱在后头看着容隐大步出去的背影,就有些怔愣,明明挺熟悉的一个人,可刚才看他跟景渊抢箱子的样子又有些陌生的异样感觉,至少在她的记忆里,还从来没有见过容隐有这样冲动的时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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