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眉目冷峻, 秦不惑抬眼去看, 眼前黑白雪花连成片,然而视线里那张冷冽俊美的脸清晰无比。
头依然疼的厉害, 秦不惑却陡然松了口气, 完全忽略了楚星河身边站着另一个人影,霍南爵完全被楚星河的举动震住了, 印象里, 楚星河从来都是内敛冷静的,就算动怒也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是他头一次见到他暴怒失控的模样, 森冷恐怖。
霍南爵离开后, 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照理说楚长泽不是那么容易罢手的人,他担心秦不惑正要折返,却偶然碰到来找人的楚星河。
秦不惑今晚跟童瑶剧组的朋友聚餐, 楚星河是知道的,正好他那边工作结束得早, 顺便过来接他,然而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时机太凑巧了。
两人直觉不对劲,找工作人员一打听,才知道费司原和秦不惑朝地下停车场去了。
地下停车场有三层, 两人找遍了1和2层才在角落里看到费思远的车。
楚星河透过车窗只看了一眼, 眼睛就红了。
这样径直冲过去费司原未必会顺从的打开车门。楚星河背对霍南爵, 地下停车场光线暗淡, 看不清表情,霍南爵觉得楚星河的声线有点抖,就听他问:“有趁手的东西吗?”
霍南爵对随身跟着的司机交代一声,司机不知怎么着,居然找出根棒球棍。
霍南爵看了司机一眼,司机有些羞赧:“儿子要参加校里比赛,特地买给她的,还是全新的。”
楚星河一言不发接过棒球棍,霍南爵忽然就有些担心,怕他冲动,虽然他想象不出楚星河冲动起来是个什么样,就说:“你不要乱来,现在人在这儿,他带不走。”
楚星河点点头没说话,大跨步走到车头前,在所有人没来得及反应前,狠狠砸在车头的挡风玻璃上,犹如一道惊雷猛然乍响在耳边,眼见着挡风玻璃蛛网一样裂开。
车里的人也被吓了一跳,费司原抬头看去,就见楚星河眼神狠戾,指着他的鼻子,叫他滚出来。
那股疯狂偏执的狠劲儿让人无端心惊肉跳起来,他一点儿不怀疑,如果他这时候动秦不惑一下,楚星河能豁出命。
秦不惑眼睛半合半闭,冷汗顺着眼睑滑进眼睛里,刺痛难受,澄澈的眸子印着楚星河的影子,唇角温软地翘起。
这一下仿佛彻底激怒了费司原,他像是一头暴躁的困兽。
谁都没想到,下一秒,费司原竟然轰然发动车子。
秦不惑震惊的吼:“你他妈疯了?!想死是吗!”
费司原抿唇不语,一道冷白调的车光打过来,他神色执拗,侧脸绷紧,车子轰然启动发出野兽似的咆哮,而楚星河立在原地半分未动,人离着车头几米远。
在秦不惑的视角里,车子前头的边缘几乎要碰上楚星河,秦不惑猛扑过去,拉起手刹,与此同时,费司原一脚踩在刹车上,车身剧烈的抖动,熄了火。
费司原眼里的火光跟着熄灭,他胸腔剧烈起伏,手臂颓然地搭在方向盘上。
楚星河从头到尾,半分未动,眼里的情绪很淡,左手在车头上按了一下,秦不惑觉得那一下特别帅气。
费司原却仿佛从中看见嘲讽和蔑视,楚星河赢得干脆漂亮,而他却像一条丧家犬,陡然卸掉浑身力气,只剩肋条分明的骨架,沮丧,愤懑,不甘心萦绕在心头,渐渐的滋生出另一种阴暗负面的情绪。
若然不能光明正大的争赢,只要把人困在身边也是好的,只要想想就满足得身心战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费司原终于解锁推开车门,走出去。
楚星河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擦肩而过时,冷冷的,以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音量说:“再动他你试试。”
那些年的维护和兄弟情在这个晚上,尽数抹消。
两人尚未翻脸时,楚星河的的确确把费司原当兄弟和最好的朋友看的。
然而,或许真应了那句狗血的话,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攻我。
在旁人看来或许狗血带感,当事人却只觉得荒诞排斥。
或许连楚星河自己都没意识到,有没有1/1000的可能性不会发生。
而残留的最后一点情分被费司原彻底耗光了。
费司原脸上的血色尽褪,面容铁青,骤然转头瞪着楚星河,眼眶微红。
他难以置信的嘶吼:“就为了他,你要跟我彻底决裂?”
楚星河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人扶下车,熟悉的怀抱和气息瞬间包裹秦不惑,他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到现在他全靠一股劲儿顶着,现在这股劲儿一泄,身体彻底瘫软,提不起半点力气,混着血水的铁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星河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泛起青白。
霍南爵惊讶地看向楚星河,这股森冷的血腥气骗不了人,然而一个当红明星、顶级流量怎么会有冰冷的杀气。
楚星河低头去看秦不惑,他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如纸,一只手不自觉的痉挛,状况很不好。
他撸了一把秦不惑潮湿的黑发,轻揉揉搓他的后背,唇抵着他额头:“不用硬撑,交给我。”
秦不惑询声去看,然而瞳孔是散乱的,失焦的,他把脸埋在楚星河颈侧,声音瘫软无力,因为难受带了些鼻音,撒娇似的,出口的话却完全是另一个画风:“楚长泽个sb,下次非捏爆他的卵蛋!”
楚星河见他还有心思骂人,稍稍放心:“你说是楚长泽干的?”
秦不惑有些牙疼,光顾着泄愤,忘了楚长泽是楚星河的哥哥,有点儿不高兴:“你是护着他还是护着我呀?”
楚星河脸上的森寒散了些,眼底泛起柔和的波光,出口的话却狠到了骨子里:“捏爆有什么意思,干脆卸了算了。”
秦不惑倒抽一口凉气,想不到楚星河长得高岭之花似的,动起手段来这么狠,不过他爱死了劲劲儿的楚星河,莫名带感。
还有件事儿没了,这还有两条狼惦记着,他可没忘当初就是费司原几乎把楚星河毁了个彻底,每次这两人同处一个空间,秦不惑就忍不住提起一百二十个小心。
头疼欲裂,身体一会儿像火烧,一会儿像冰冻,很难受,秦不惑这时候已经意识不清,脑子有些混乱了。
纯靠维护楚星河的意志在撑着。
费司原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劲儿,怒气上涌:“楚星河我问你,你真要为了他跟我闹成这样?”
话里藏着勃然的怒气,宛如一颗□□,分分钟就要炸了。
费司原这是因为楚星河和他在一起,对楚星河因爱生恨,无能狂怒了?
不行!
绝壁不能让,我楚哥自己顶着,自己的主权自己捍卫。
于是秦不惑把楚星河往自己身后一拉,一副亲密的回护姿势,动作酷炫,话说的更霸道:“楚星河我的人,想抢人?No JB way!”
然后随手一指,气势豪横豪横的,准确无误地指向霍南爵:“还有你,情敌是吧,废话少说,拔刀吧!”
费司原&霍南爵:!!!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楚星河低头看陡然变得狂野的秦不惑嘴角抽搐几下,最终撑不住笑出来。
不行啊,这人怎么这么可爱,要不是有碍眼的人在,好像扯进怀里揉搓一通。
贺知秋半夜被吵醒,刚想发火,就听楚星河说:“出了点问题,你是不是有朋友当私人医生?”
贺知秋一下惊醒坐起身,三更半夜出问题一般都是大事,而且,不去医院却找私人医生,就很蹊跷。
上了车,楚星河本想把人安顿在后座,也能躺得舒服些,但秦不惑不配合,抓着人不肯松手。只好把人扶到副驾上。
秦不惑两眼放空,失焦,眩晕,感觉天地都在转,他扯着楚星河的两根手指,楚星河要撤回,他执拗的不肯放。
平时,秦不惑很少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楚星河知道是药物的影响,可还是觉得止不住的心软,忍不住放缓了声音,诱哄:“我要开车,把手放开好不好?”
秦不惑就觉得脑子里红的蓝的白的似的颜料砰的一声炸成一团糊糊,跟他妈放烟火似的,炸得他眼冒金星,不甚清醒。
他咕哝着说:“不放,你是我的。不许想那些野男人。”
他清醒的时候,绝说不出这种话,估计第2天清醒了,指不定怎么后悔。
楚星河却觉得有点可爱,这样的秦不惑生动到不行。
跟哄小朋友似的,胡噜一把他的头发:“嗯,没有别人。”
两辈子加一起,只有你一个。
平淡地叙述事实,又好像某种轻巧,却重逾万金的许诺。
秦不惑靠在椅背上双眼无神,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楚星河看了一眼他的情况,不能再耽搁,发动车子。
贺知秋大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急忙联系老同学。
他这个老同学是学医的,私人医生,用他的话说,薪水高事少快活。但水平很高,他那基本的医用设备都有,很方便。
秦不惑是公众人物,出现在医院那种公共场合,被人拍到没事儿也会生出事端来,到时候编排一些不好的料,对秦不惑影响不好。
楚星河直接带人赶到贺知秋发来的地址,贺知秋也匆忙赶过来,他不如平时穿着考究,打着呵气问:“我说楚哥,你们俩捣鼓什么去了?至于用上药了吗?”
楚星河眼风扫过去,贺知秋小声BB:“助兴就助兴,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楚星河没搭理他:“楚长泽干的。”
贺知秋闻言站直身体,面容严肃,他知道楚星河这个同父异母的名义上哥哥,作风向来挺混的:“放心,我同学靠得住,应该没问题。”
没过多久,贺知秋的同学走出来,摘下口罩说:“基本没什么问题,明天醒过来就没事了。但我这儿条件有限,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今晚最好观察一下。”
楚星河进去看秦不惑,人已经睡着了,只是睡得不□□稳。
出来后,贺知秋正色跟他说:“上次你叫我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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